《[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90、我心悦于你

　　站了好一会儿，鱼线突然有了动静，花耶姬用力一扯，发现扯不动。

　　旁边的海妖们见状，便纷纷帮忙扯上一把，然而上钩的不是花轮更不是少主，而是一只有着螃蟹钳子的小女孩，这时小女孩的钳子正夹着只湿漉漉的小黄毛狐狸。

　　一上岸，女孩便把小狐狸扔到地上，还踩了几脚，小狐狸顿时吐出了不少海水。

　　花耶姬见状，冲上去就把小狐狸抱起来，轻轻抚弄它的毛发，拍拍它的背。不一会儿，小狐狸醒了过来，跳到地上化成了人形，然后匆忙地躲到了花耶姬的后面，对着小螃蟹做鬼脸。

　　“你很皮诶，居然敢叼走少主的东西。”螃蟹女孩挥动几下大钳子，以此来吓唬吓唬这只没大没小的小狐狸。

　　正当此时，大岳丸从海里钻出来，一跃跳到了船板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说：“蟹姬，一边玩去。”

　　这只螃蟹妖怪的名字简单而粗暴，当然这也是少主亲自取的。准确说，鬼船上的大部分海妖的名字都是少主所赐，他们以此为荣，为少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蟹姬刚在海底吃饱喝足，发现少主正跟一只溺水的小狐狸抢一枚铜币，下一刻一条挂有玉石发饰的鱼线垂到海里，少主顺便把发饰取下来，再叫蟹姬将小狐狸带回岸上。

　　就这样折腾了小会儿，蟹姬也困了，拖着个大钳子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了。

　　“这个坏蛋揪得我好疼，气死了！”花轮看大岳丸甩两下全身干透，自己却湿漉漉的，她就很不爽快。这人不仅把主人抓走，还拿了主人的铜币，不仅如此连主人从未摘下过的发饰他都要抢，真是不要脸！

　　花轮正气在头上，也不管这事谁的地盘了，说话没个轻重的。

　　“花轮，确实是你太调皮了。”花耶姬回头点明花轮的不对，同时代替花轮向少主道歉。

　　“我才没有调皮！这里，这里！他还把我甩地上，整个骨架都要散了。”花轮打死不承认自己的错，反倒是责怪少主的不是。在她眼中，谁受伤谁就是弱者，强者是最不应该欺负弱小的。

　　花轮的三观与大众所支持的大有出入，换句话说就是太过自我。虽然花耶姬早知花轮如此，但身为主人都一直没有将其纠正过来，因为连她自身都难以解释所谓的是是非非。

　　按花轮的角度来讲，被人当小猫小狗一样的揪着很难受，所以难免做出过激的行为。按众海妖的视觉来看，被耍得一团糟的却是他们的少主。也就是说，是非是建立在不同的角度假设，由不同的人来判断，假如脱离了基础的参照物，那么是非也就不存在了。

　　花耶姬现在混乱得很，她所认知的记忆参照物几乎为零，接而便不懂孰是孰非。碍于此处是在大岳丸的鬼船里，她选择的是不言语，不发表评论，关注点转移到花轮为什么会突然跟过来的问题上来。

　　“小黄毛狐狸，真是恶人先告状。”大岳丸对这只狐狸厌恶至极，熊孩子年纪小方可原谅，但看花轮的模样，最少也有上百年的修为了，怎么还那样幼稚。

　　“略略略～”花轮朝着大岳丸吐舌头。

　　大岳丸彻底怒了，竟然叫久次良拿来琼玉剑，扬言要劈死这只狐狸。突然花轮住嘴了，缩成一团变回了黄毛狐狸，眼睛睁得大大的，哀求大岳丸放她一马。

　　本质上花轮还是很怂的，这起源于她的弱小，若她能有玉藻前一半的实力，估计嚣张的样子无人能敌。还好大岳丸不是小气的主，得饶人处且绕，只要对方肯认错那他倒是无所谓了，叫小弟们退散，然后走到花耶姬身旁说：“会治疗？”

　　花耶姬点头道：“会。”

　　还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大岳丸无语了，这样一来她也不算一无是处。于是大岳丸把身上遮挡了伤口的布料扯开，露出了几乎见到肉和骨头的的划痕，说：“刚才在海里被石头划破皮，你处理下。”

　　花耶姬还是一脸懵逼：“那要怎么处理才好？”

　　大岳丸道：“刚才你怎么治愈小狐狸的，就怎么治愈我。”

　　“好。”花耶姬照着他的话去做，方才她是抚摸了花轮的毛，用同样的方法，就是去摸摸他的头或者角罢了。

　　结果这一摸，伤口好是好了，但大岳丸的脸胀得跟河豚似的，腮帮子和耳根子比红烧螃蟹还要红，呼吸也渐渐不稳，脑袋热得像一下子泡在开水中而蹦跳的鲶鱼。

　　除了父亲之外，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摸他的头和角！

　　“你，快把手拿开！”大岳丸对她怒吼，却也没有移动身子，或者挣脱她的抚摸，许久之后见她愣着不知所以就还补充了一句：“将来要成为我的左右手的人，难道连我的话都听不清楚？”

　　花耶姬赶紧把手缩开，身体微微发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颤抖着嘴唇说：“左右手……少主是要把我的左手和右手都砍下来吗？”

　　啊？难不成这孩子连左右手的意思都不懂？到底从哪个乡下地方出来的，她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装糊涂求饶的人多了去，装成连基础常识和对话都不知的懵懂无知少女，恐怕没几个能做到了。

　　大岳丸初步判断，他捡回来的怕不是个傻子。

　　“左右手什么意思你不懂？”大岳丸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花耶姬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自己的右手，还是琢磨不出什么深沉的意思，对着大岳丸，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大岳丸二次判定，这孩子果真是傻的。

　　无奈下，大岳丸大发慈悲的告诉她说：“左右手应当忠于我，为我做任何的事。”

　　“忠于是什么意思？”

　　“你是脑子灌了海水？”

　　“没水啊。”

　　不做妖了！还能不能好好说个话！大岳丸炸毛了，又突然觉得头大，就懒得解释太多，反正她不管怎样都听不明白。大岳丸干脆从甲板上揪起黄毛狐狸的耳朵，稳稳扔在花耶姬的怀中说：“既然来了就管好你的小宠物。”

　　看着大岳丸进入船房的背影，花耶姬笑了。

　　她很久没有笑过，大概是从京都那趟回来开始，她就没有再笑过了，取之更多的是郁闷和了哭泣。

　　当初她冒充爱花与琉璃发生了小争执，结果被带有阴气的琉璃打了一顿，才导致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有时候花耶姬希望着不认识爱花就好了，不认识爱花她们两个可以各走各的路不会有任何瓜葛，就不至于会惹出那么多的不堪的事。

　　此刻花耶姬又开始想念故乡的一切了，想念与姐姐相处的日日夜夜。从前花耶姬是如此深爱着姐姐，姐姐也是如此深爱着她，即便某天有幸被八岐大蛇赐名，她也不愿独享荣耀，而是叫上姐姐一起虔诚朝拜接受。

　　回想往日的种种，她又不甚落寞。

　　此刻过来打破寂静的是久次良：“少主平时喜欢调侃下属，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花耶姬对他笑笑，有礼貌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大人。”

　　“你与我同级，倒不用这样的尊称，叫我久次良便好。”久次良到不觉她是什么都不懂，而是在少主面前故作玄虚，毕竟看她举止言谈，不像是没被教化过的野丫头。

　　久次良不再想下去，少主决定要收留的人，不论都不能持着怀疑的与之相处，方便之余，他问了个最想问的问题：“我可否询问你的真名，身份，故乡是何方？”

　　花耶姬没多想，便直接回答了：“我没有名字，来自梦山，平日我与姐姐是以姐姐和妹妹相称，父亲从来没有给我和姐姐起名。”

　　久次良道：“无碍，很多流浪妖怪来到海国，少主都会给他们起名字，也许你也能得到新名字。”

　　花耶姬道：“应该是不需要了。”

　　久次良道：“这是为何？”

　　花耶姬继续摇头道：“他也没问过我名字，应该是不想知道的。”在这里她做的最多的一个动作就是摇头，因为不管问什么只要摇头便会相安无事。

　　留给久次良的疑惑便更多的，少主如此反常，这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收留了一个落魄的小姑娘，却没有一句是问过她的名字，甚至还不取名字。

　　“少主有没有吩咐你在铃鹿山该做些什么？”大岳丸继续问。

　　“……他有说听候差遣什么的……做吃的，打杂的。但是，久次良，打杂是什么意思？”花耶姬把问题反过来问了。至于“打杂”这个词，她肯定是知道的，不过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让大家起疑心，多问问题总该是最好融入大家的做法。

　　“打杂是……”久次良琢磨了一小会儿，忽然几乎近白的脸色刷一下变成粉红，紧接着低下头抱拳道歉，“是在下问得太多了，请见谅。”

　　随地睡觉的蟹姬听到“吃”这个字眼，立马就睁开眼睛跳起来，兴奋说：“做吃的？！”

　　“姐姐你会做吃的吗？”蟹姬问花耶姬道。

　　“不会。”花耶姬依旧说不会。

　　“没关系，跟蟹姬一起过来，蟹姬来教你做好吃的。”蟹姬来了精神，拖着花耶姬跑，跑没几步又转身说：
　　“久次良，你去跟少主说，蟹姬借这个姐姐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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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写不来甜的，干脆写虐的，虐到深处自然甜。
PS2：最近迷上了藕饼，就想更新哪吒和三太子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