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67、君泪盈，妾泪盈

　　狐狸是有灵性的动物。

　　花耶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了，她和稻荷神一样很喜欢各种各样的狐狸。一条尾巴的，两条尾巴的，三条尾巴的……毛绒绒的毛发摸起来舒服，也暖和。

　　自从从屠宰场捡到了那只小狐狸，花耶姬再也没有出过一次门了，就算是在院子中跳舞，她也只跳给小狐狸看。

　　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将这小狐狸直接活埋。

　　见此情此景，八岐大蛇就回想起与源赖光进行交易的场面。

　　虽然源赖光谎称这只狐狸就是狐族的小公主，但八岐大蛇一闻便知它不是。吃了九尾狐之外的狐狸不仅不能恢复妖力，还会在体内产生毒素，八岐大蛇自然不会上当。

　　世间上的九尾狐本就稀少，而九尾狐中的女性则更是难得一见，所以九尾狐的女性一出生便能成为整个种群的掌权者，除非她懒得当老大，对权利无欲无求，或者是个整天只会哭唧唧的柔弱小公主。

　　后来八岐大蛇遇到了爱花，才知道她现在不仅是源赖光的妻子，还是花耶姬的转世，这才让他看到了与花耶姬续缘的希望。

　　而如今，这只被他放走的小狐狸竟敢接近花耶姬？真是胆大妄为，愚蠢无知。

　　“八岐大人是有心事吗？”

　　待回过神后，八岐大蛇才发现花耶姬正站在他的一侧。此时小狐狸正蜷缩在她的怀抱中，眯着眼睛很是舒适。

　　“你刚才看着那棵树很久了，是不是想起什么？”八岐大蛇对花耶姬笑了一笑，拉着她到长廊上坐下。

　　花耶姬先把假寐的小狐狸放在一边，再抱住八岐大蛇的手臂说：“确实有想起一些……当初姐姐送给我两颗石头种子，但是它们始终都长不出来。那一次是八岐大人给予了种子生命，然后把它们带到了苇原。”

　　这种事情谁还会记得？八岐大蛇不可否认他当初的强大，他救过很多人，也渡过世间的亡魂，也有着身为神兽的自豪，但最终毁灭他的却是天神的畏惧。

　　“蠢货，那些不关紧要的事情我一般记不住。”八岐大蛇撩着她垂下的头发说。

　　”不是的，您一定记得。”花耶姬坚定道，“后来那两颗种子都长成了神树，一棵为银杏，一棵为红橘。在银杏树前占卜就能预言未来，在红橘树前许愿就能护佑一生平安。”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我最近看到八岐大人总是一副忧愁的样子，可能是对未来不可知的命运而烦恼吧。”

　　确实是这样没错，对八岐大蛇来说，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

　　他的全部妖力需要依靠三大神器来恢复，爱花的那块八尺琼曲玉在保护她的时候而散尽了灵气成为了废品，而另外一块则被风神藏了起来，草薙剑的碎片尚未找齐，结咫镜依旧下落不明。

　　如此坎坷，要何时才能完成他的大计？

　　花耶姬居然能记起这两棵神树的存在，则证明她的记忆也并非完全失去，但八岐大蛇并不希望她记起任何东西。

　　“小狐狸？！”这时，花耶姬惊叫了一声。

　　刚在旁边睡大觉的小狐狸突然不见了踪影。八岐大蛇便寻着气味，眼睛望向了樱树之下。

　　那只狐狸正慢慢地长出人的手手脚脚，最后完成成了人形。她是个长得挺清秀的姑娘，经过花耶姬的治愈，身上多出的伤痕都已经消退了。

　　这两天来花轮都有在偷听八岐大蛇和花耶姬的谈话，心里也清楚了为什么当时的主人要这样对她。

　　花轮心灰意冷，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付出会那么没有价值。她是只妖怪，主人要利用也便利用了。可是爱花这个家伙，明明从来都没有为主人做过什么牺牲，却能凭着一张好看的脸讨到主人的青睐。

　　爱花阴险毒辣，每天都想着怎么赶她离开源府。而主人从不懂怜悯弱者，养起来就是要把她当做祭献给八岐大蛇的祭品。

　　既然大家都那么无情无义，她又何必自作自受，面前的花耶姬不就是一个大靠山吗？

　　“八岐大蛇大人，我知道其中有一棵银杏树就在源府里。银杏树被一个叫木魅的树精长期霸占，源氏也是靠着这棵银杏树才有如今的兴旺。”憋了许久，花轮在八岐大蛇面前跪下说。

　　“你跟源赖光是什么关系，这样戳穿源氏的秘密是不是不妥？”八岐大蛇在认真听着。看这狐狸的神情，似乎知道很多，说不定能套出许多有用的情报。

　　“他们两夫妻都是恶人，我在源府里已经受够折磨了。特别是爱花，她跟木魅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天天都看到她在跟木魅聊预知的事情。”花轮特别点名爱花的所作所为。

　　八岐大蛇下地走到花轮的跟前，抬起她的下巴问：“这么说来如果被狐族占尽先机，那我是必输无疑了？”

　　“没错。”花轮斩钉截铁应道，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这是恨一个人恨得太深才会有的反应。

　　不过，在八岐大蛇的眼中，这只小狐狸还是不够道行。她痛恨的应该是源赖光而不是爱花，为了那一份虚无缥缈的恋慕，她竟连当年杀害她父亲的人是谁都忘了。

　　错把仇人当恩人，把恩人看做事是仇人，中间隔着的就是一层无知。

　　“我凭什么信你这只狐狸的话。你本对源赖光和爱花怀恨在心，你说的一切不就是想借我的手去替你报仇么？”八岐大蛇就这么紧紧地看着花轮的眼睛，“源家目前对我很有用，急着去毁灭他倒不至于。你最好认清局势，回你的狐狸乡继续享福。”

　　八岐大蛇松开了手，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可是花轮还是不愿意放弃。除了八岐大蛇之外，她相信花耶姬一定也很恨爱花的，因为女人都是妒忌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花轮转了下身子，面向花耶姬磕了几个头：“还有，还有……花耶上神，那个爱花跟您长得一模一样，她就是贪图您的美貌而特地变成您的样子，然后到处去勾引男人，您不觉得她是在亵渎神明吗？”

　　“闭嘴！”八岐大蛇一挥手，便把花轮打回了原形。

　　猛然间，花轮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赶紧地就躲到了花耶姬的背后去。

　　听完他们两个的对话，花耶姬恍惚起来：“八岐大人，我跟那个叫爱花的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跟我长得一样？”

　　八岐大蛇不吭声了。

　　“不可以说吗？”

　　八岐大蛇继续保持沉默。

　　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在这时让花耶姬意识到她已经死亡的问题，那么她一定会记起所有的事。

　　“我去问姐姐，她会告诉我的。”花耶姬并没有抱起正处在危险之中的花轮，而是自己一个人直直地往外走。

　　若让花耶姬回到石长姬的身边，同样也会知道真相，到时怕是再也追不回来了，倒不如现在就跟她说实话。

　　“她是你的转世。”八岐大蛇咬着牙说。

　　“也就是说我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吗？”转过身说话时，花耶姬已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八岐大蛇一步一步靠近花耶姬，张开了双臂将缺乏警惕的她牢牢抱住：“你们两个的灵体混合在一起本来就是逆道而行，我只是替你们分离，让你们两个都能存活下来。”

　　花耶姬挣扎了一小会儿，发现挣脱不了之后才选择安静下来，并问：“我已经死了……您这样做不也是在逆道而行吗？”

　　八岐大蛇道：“爱花的身体怀孕需要大量的养分，你觉得你的灵体就不会被她吞噬掉么？我没有自信，只能从其中选择你和她。”

　　“不太懂。”花耶姬道。

　　“八岐大蛇捧起她的脸，双眼正对着她说：“爱花的身体里，一个是你的灵魂，另外一个是寄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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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爱花是魂穿的，所以有两个灵魂啦。
PS2：这篇文写了太长时间了，我都忘了刚开始时的画风是什么了>_<，我当初应该是把爱花许配给连连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