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29、原来我才是贱人

　　这样不顾未来不顾结果的爱情还能持续多久？现如今的两人不过是被一时相互依靠的温暖冲昏了头脑而已。等到爱花醒悟过来，她却已经在与对方相吻拥抱着，在葵花地上打转。

　　快推开他，快推开他！

　　无论爱花的内心如何地挣扎，都阻挡不了她那即将要堕入爱河的炽热的身子。即便是到最后要溺亡时，她也不懂得去寻求救命的稻草。

　　她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那男人了。

　　开什么玩笑，妖怪怎能与神明在一起！！凡人和神明还说得过去，毕竟过去的一些神明也有许多在人间寻找到伴侣后就不回去的。而她既不是纯妖，也并非纯人类，若忍心让一目连再次成为堕神，那么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她不知被吻了多久，感觉周围的空气一点也呼吸不进来，她仅靠着对方来给自己输送微弱的氧气，直至对方不舍地离开。

　　不行了，那男人对于亲吻可熟练得不得了，说不定之前有跟谁试过，看外表真心不觉得他原来是个老手。

　　想到这儿，爱花就不高兴了。她微微撇开了头，故意让他碰不了她的鼻子。

　　“一目连大人，爱花想要回家休息了，太阳快要晒到我了。”爱花的语气中带着满心的不悦。左想右想，还是不能明白除了她以外，一目连还会跟哪个女孩亲昵过。

　　是花耶姬吗？不对，他们两个压根就没有过接触，况且人家还是天孙看中的人，想必也不会是她。那么还有谁？也许是有些记忆爱花是看不清楚的。

　　算，不想了。

　　爱花搂紧一目连，任凭他唤来龙一起飞回去，然后自己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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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边的日子也不长，却让爱花度日如年。她开始抑制住心中的情感，在平常一目连回来也不去迎接，有时候出门都不愿意让他抱着，甚至是牵手，她也不肯。

　　一目连以为是爱花在闹别扭，也没多问原因，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关心和照顾她。

　　就是在他们变得生疏的那天，一目连亲眼看着爱花从一只小狐狸那里得到了一封信，而且那只白色毛绒绒的小狐狸还会说话，具体跟爱花说了些什么他并没听清楚。

　　而后爱花便失落起来，坐在长廊上叹气了好几声。见一目连过来，爱花便牵扯着笑容跑过去道：“我收到了一块绘马，是一个叫虫师的女妖写的，她说想见你一面。”

　　一目连拉着她一同在长廊坐下，抚平了她嘴角半笑半不笑的弧度：“你不开心么？特别是收到了那封信之后。”

　　“对不起……一目连大人。”爱花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是我上次叫黑白鬼使给晴明传信了，那时候的我还不想和你一起。还以为不会送到的，结果最近回复了过来，晴明说他今天会来接走我。”

　　“现在呢？”
　　。
　　“我怕你不要我了，才没回信的。”

　　一目连深信着爱花的一言一行，他把她搂进怀中，揉着她的头顶轻声说：“那便继续留在我身边，有机会我会找玉藻前说明的。”

　　爱花摇摇头：“可是，如果您找到了父上，他就不能让爱花继续当您的女御了。”

　　一目连道：“不要担心，我说过你。不是九尾狐，他会谅解的。”

　　哦，那天变成了九尾狐难道是错觉？虽说有执念是好事，但也得实事求是。爱花完全想象不到等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有多么崩溃，明明很想老老实实地认命，告诉他这件残忍的事实，可每当面对那无声的温柔时，爱花就欲言又止了。

　　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就和他断得干净吧！

　　背负着那份割舍的沉重，爱花以出去看花为由离开了一目连的怀中。她来到神社外的那棵红橘树旁，摘下了一颗果实吃下。

　　不久，她便陷入了石长姬制造的幻境之中。

　　在这幻境里，有少女时期的木开花耶姬和石长姬。她们在山中的溪水中游玩，互相泼起水花，欢声笑语吸引不少的花鸟虫鱼，她们那时是那么纯真和无邪，而花耶姬又恰恰长得那么像爱花……

　　不是像，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爱花至今恐怕还不相信石长姬说的是真话。

　　世上真存在转世一说吗？不，爱花最多是石长姬有意制造出来的替代品，就按着花耶姬的模样，完完整整地用果实捏造成的一个人。可是她现所拥有的思想和灵魂，所拥有的情感，都是属于她的！

　　渐渐地，眼前梦幻而美好的幻境不复存在，远处隐约走来了一位女人。这女人虽蒙着纱布，但她走路不仅不会摔跤，还走得优雅从容，好似前面的障碍物对她来说不存在一般。

　　石长姬轻盈走到爱花跟前，等待着爱花开口说话。她想，如此一般的小女孩来到这幻境里，心中总有些许疑问吧。

　　“我有个问题。”果然，爱花提问了。她摘下小溪边的一朵蓝色菖蒲，闲适地观赏着。当然她知道这是幻境才会把花摘下来的，换作平时，她连地上的一株小草也不忍心踩下去。

　　“听着呢。”石长姬微笑道。

　　爱花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花，一边问话：“为什么我是九尾狐，一目连大人还会认为我是他照顾过的女婴？”

　　石长姬道：“那只白狐在死前向神明祈愿，她希望你下一次能够出生在狐群。”

　　爱花停下旋转花杆的动作，然后拽住了自己的衣角，咬咬唇说：“那你的意思……他会不要我了？”

　　石长姬伸出留有锋利指甲的手，摸着爱花的脸。她偏偏爱这张美丽又无暇的脸，那未曾被岁月磨洗的脸均是世上的珍宝。她转身指着不远的一处鸟居说：“没有哪个神明愿意跟妖怪在一起，他们之间也许能当朋友，却绝不能当恋人。”

　　“诶？”

　　“只要你答应把你的脸蛋给我，你不仅能够活下去，风神也是永远属于你的。”

　　“可是，我只想得到他的人而已。”

　　“得到他的心不是更重要？”石长姬愣了愣，貌似这丫头不安套路来了。

　　“那东西无所谓，我只要一目连大人能够和我一起但又不会限制我去喜欢别人。”爱花摆摆手道。

　　“为何？即便是妖，也不可以失去忠心。”石长姬皱着眉头。

　　“难道我喜欢吃白菜就不能吃猪肉了？有时候在我喝粥的同时也想吃上一口香喷喷的白米饭。所以我深爱着一目连大人，就不允许我跟其他男人交往了吗？”从女性的角度来讲，爱花说得也不无道理，男人可以有妻子小妾，那么女人为何就不能有男宠一号和男宠二号呢？

　　石长姬差点要气急败坏，她依然耐心道：“那是贱女才会做的事。你是身份高贵的小姐，又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爱花垂下了头：“是呀，我一直以来都是个贱人。那男人害我变成这样，我还往他身边贴。”

　　可是，当个犯贱的女人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