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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东窗事发 ...

  •   梅子酿豆腐,除了豆脂自带的浓郁香甜,还能品到一股梅子特有的清香;
      素烧鹅,口感肥厚,但厚而不腻;
      酱焖小酥鱼,浓厚的酱汁深深渗透进酥鱼里面,比寻常海产少了鱼腥气,但又完美的保留了海产特有的咸鲜。他就问一句,为啥素菜能做出鱼鲜味?
      酸辣的素鸡、酱烤的素排、色香味俱全的素火腿拼盘,还有非招牌但一样很好吃的糖醋素里脊,干烧四素,素锅烤鸭,罗汉斋……
      平时各个无肉不欢的老爷儿们上桌之前还各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素菜肯定不如肉好吃我就是随便尝尝给他个面子’的嫌弃脸,待一筷子下嘴后,饭桌上简直就是飓风过境、风卷残云,一片狼藉,手慢一步那是眨眼儿就没。
      水清浅:我就是涵养太好,不然早就大打出手了。
      但这也没挡住他已经吃饱的前提下还抢了一碗银耳甜汤。
      “吃饱了?”
      水清浅摆摆手,不想说话。感觉一开口,他就能吐了。
      秦王殿下:真出息的你。
      吃到扶着墙出,此一行功德圆满再无遗憾,一伙人牵着马散步一样往下山返程,他们已经算走得晚了,但半路上还是碰到拥堵,山路崎岖狭窄,唯一的一条山路中,有三辆马车占地宽、行得慢,仅仅留出一小条过道,他们若要超路,就得排成一排鱼贯而过。水清浅本来跟姬昭聊天正嗨,看到前方此情此景,瞬间浑身绷紧,汗毛耸立、瞳孔缩小,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腰间配的长剑,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松了手,面上摆出一派轻松自然。姬昭也许看到了,也许没看到,但他并没有表示,路遇这类状况,金吾卫自有章程。
      他们这边先有两骑过去跟前方车队交涉,过一会儿,俩人回来报告,“说是孙御史家的女眷,去青云观打醮的,对造成不便万分抱歉……”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啦?车厢裹得严实,刚刚金吾卫并没能探到车里到底是什么人,是真有女眷,还是什么别的包藏祸心,谁也不知道。说话的功夫,前方的马车倒是真的往一旁让了让,可山路不宽,即使让一下,空余的地方也仅够两列勉强通过,情况并没有实质的改善。
      是过,还是不过?
      这时水清浅忽然拉住姬昭的袖子,然后大声冲侍卫嚷嚷,“活该你单身哪!这种情况,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女眷让路?有没有点气度哇大哥!”
      金吾卫:→_→
      水清浅:“她们是不是去秋猎的,那我们正好一路同行,还可以帮忙护送,叫姐姐妹妹们不要担心。”这小飞天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他如此这般嚷嚷开,还出言有护送之意,那不管车厢里是什么女眷,是不是真乐意被护送,起码得有礼节性的应答。且看看对方是什么人,至于圈不圈套的,只要他们吊在人家的车队尾,就能占尽地利,又不必进退维谷了。
      云哥跟松哥一起过去,不大一会儿,就见俩人神色怪怪的往回走,前面的车队也停下来。
      “什么情况?”
      松哥一脸生无可恋,他不想跟水清浅说话。
      刨去其他所有因素,单看水清浅刚刚那番话,可谓纨绔气十足,简直就是花花大少的经典标配台词。若对方真的是女眷,此厢荒山僻壤,他们的出现大概能把马车里的姑娘们吓死。一直是水清浅在各种阴谋论:荒山,刺客,皇储之争,祸起萧墙……也没想万一人家马车里真的是姑娘呢!
      松哥刚才差点没被车夫当登徒子打,直到亮出了宁仁侯府的牌子,这才解开误会。再然后,就前倨后恭了呗。宁仁侯府的公子,多大咖位啊,一介寻常五品御史的家眷,不为别的,打个招呼拉拉关系也好哇。所以,云哥和松哥回来不久后,就从那边车上下来五位姑娘和一位夫人,年龄跨度从十六七到十一二,或温婉大方,或清纯活泼,在孙夫人的带领下,害羞带怯地给水清浅见礼兼感谢来了。
      水清浅:…………
      姬昭看到水清浅僵硬的小眼神,心下摇头失笑,走上前替他应酬,“客气,既然同路,此间偏僻,一起同行也是好的。府上老太君可安好?”
      “孙淑人安好,见过各位姑娘,在下宁仁侯府水清浅,”水清浅及时的也站出来礼数周全,一副风华隽永,芝兰玉树的范儿,“这位是秦王,昭殿下。”他话语一落,甚至能听到对方嘶嘶从牙缝里抽气的声音。
      孙夫人,“好,……我我小妇人拜见秦王殿下。呃,我家老太君好,好着呢,多谢您挂念。”
      姬昭的手微抬虚扶,轻轻颔首。
      也许,对方听闻宁仁侯大公子的时候起了什么心思,意外得知秦王殿下也在的时候,这种心思也许成为更大的惊喜,但秦王殿下的气场实在太强了,根本不是寻常内宅女眷能抗住的。所以,那边五个小姑娘最后并没有展示自我加礼节寒暄的机会,只是集体齐齐的福了福,便低眉顺目的跟着母亲回到马车里。
      水清浅和姬昭他们也纷纷上马,吊在车队尾一路‘护送’女眷下山。后来,让姬昭挑眉的是,前面孙御史的家眷车队的速度不慢哪,如果对方一直是这个速度,以他们刚刚散步消食的节奏,根本撞不上。呵,好吧,有些事情也不必深究。
      姬昭回头看水清浅,嗬,那小脸还阴着呢,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他了。

      下山之后,他们顺利归队,剩下也没两天行程了,水清浅一直被姬昭拘在身边,再没有时间跑出去作妖,也不是一直被压榨当童工,他效率高啊,一个人顶四个人使唤,每日留半天时间给姬昭打下手,剩下的还能忙他自己的事,人家学霸还带了一箱子书在路上看呢,军院的,太学的,还得备课、写作业,说出去可能有人不信,但水清浅还一直坚持每日有一个时辰练字,几乎没有被耽搁过。连姬昭知道的时候也有点小吃惊。毕竟,水清浅的书法已经很有口皆碑了,而他在秋猎出游的途中,竟然还在勤练不辍。
      水清浅对姬昭的吃惊表示无语,“你们还真是‘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啊。”
      姬昭:用这个词儿形容自己,你是认真的吗?
      水清浅:飞天儿也不是万能的,要是仅凭天赋,凭什么有底气吊打一众同龄人外加全地图攻击凤凰女?能让他随时随地肆无忌惮的怼天怼地怼空气,就凭五个字:因为我可以!
      咩哈哈哈哈哈,特别霸气侧漏有木有?
      好吧,真实情况是:“习惯了(╥╯^╰╥)从小被我爹逼出来的,习惯习惯,就这么一直习惯下去了。这都不算刻意练了,一天下来,我总有要抄抄写写的时候,对吧。”给姬昭做抄抄写写的时候,水清浅也是顺便当练字的。只有偶尔的情况,比如现在,一天没摸笔,那临睡前就会补上两篇字,这就是刻意为之。
      姬昭摸摸水清浅的头发,宁仁侯把他教的很好。
      水清浅也是有过深刻教训的:程小叔和邵明川的对照组告诉他,有人不开金手指也可以实力碾压。而曾经的吃亏告诉他,名声不是万能的,实力才是一切。想到这里,水清浅一把抓起让他一天没摸笔的罪魁祸首:两把火铳,刷刷刷在手中耍了好几圈,最后X横在当胸,凹造型,看今朝猎场,舍我其谁!
      这就叫————实!力!碾!压!

      在家长面前,实力它就是个屁!
      去青楼喝花酒的事,到底东窗事发了。

      水清浅刚到猎场行宫,就被圣人身边的侍卫长捏住后脖领子,可巧那时姬昭正在车队另一处听属下的汇报,只能老远看到水清浅在那儿杀鸡抹脖子的叫救兵。出手拎水清浅的是柳佐大人,圣人身边的侍卫长,他亲自拎水清浅,别说姬昭没在,就算他在水清浅身边,也不会拦着统领大人。
      水清浅被柳大人像拎小鸡仔一样的抓走了,姬昭却没急吼吼的赶上去,先有条不紊完结手头上的诸多布置之后,才施施然的踱步去行宫面圣。姬昭估计水清浅免不了一顿骂,有没有他求情都一样。逛青楼、喝花酒,这在家长的眼里大概要算十恶不赦了,总得让他父皇把气撒出来,再说其他。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急,等到了殿外,听到父皇允许他‘滚进来!’姬昭大约就明白里面是个什么态势了。
      姬昭滚进去后,看到石大人也在,水清浅则臊眉耷眼的立在一旁装小鹌鹑,然后他父皇唾沫星子横飞的在骂呃,骂骂石大人?
      “……你闭嘴!”嘉佑帝火气全开的喷石恪,“清浅的错,他自己只占三分,剩下的全是你们懒的!撒手不管哪,”官家咣咣捶桌子,他说什么来着:熊孩子家里必有熊家长。“我跟你早说过什么,就是不上心哪!要是早作了安排,在他屋里放上两个,他还能去那种地方?什么腥的臭的……”
      “父皇……爹,爹爹爹……”姬昭忽然听明白了他爹在骂什么,急忙冲过去把嘉佑帝话头截住,熊孩子还在呢,您老怎么什么都说,百无禁忌哪。
      水清浅看到姬昭来了,嘟出包子脸生无可恋。昭哥刚刚居然见死不救。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做兄弟,插两肋几刀’,关键时刻还是家人可靠哪,看,他爷爷一开口,就把官家的集火引过去八成。
      但石恪最多做到仇恨转移,姬昭才是真灭火队,他一到,分分钟就把火头上的嘉佑帝拉住了,“您这是又听到什么了?讲给儿子听听,儿子给您分忧。”
      “哼!”圣人看到儿子,憋了憋,只来这么一哼。搁着谁说,姬昭这个年龄、身份去那种场合喝酒宴客都再正常不过。嘉佑帝仓促之间没找到好骂的,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
      “我也惹父皇生气了?”姬昭拉着官家往旁边座位上领,端茶递水,嬉皮笑脸的。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嘉佑帝缓过劲儿来,终于翻出一个骂点,“他不懂事,你是他兄长,你就不知道管管!”
      “我怎么没管?”姬昭哭笑不得,“您这是听谁传话了?传话的没传完整吧,这事全程我都在,您要是想知道,儿子我从头到尾细细给您奏报,必然没有一点遗漏和偏差。”
      嘉佑帝瞪了姬昭一眼,然后气哼哼坐下了,一副且听你如何狡辩我只是随便听听的态度。
      姬昭从哪儿讲呢?
      水清浅隐约有点心虚的时候,就听姬昭避重就轻的开头,“他是怎么摸到那处的且不做评价,单说他跑到我那儿,匆匆跟在座诸位打过招呼就摸了一盘点心在手,看都没看就往嘴里扔,哦,进门的时候,他还抱着个猫……”
      水清浅:(〃'▽'〃)天才!
      石恪:…………
      嘉佑帝:难道跟男女之事没关系?没听说谁上青楼还带着猫的……呃?都多大了,还到处捡猫!!!
      “点心塞了满嘴,酒水是误食,他以为是茶,被呛了好大一口……”
      嘉佑帝:哦(⊙_⊙)?这就是喝花酒的部分。
      “吐了我一身,所以还在那里换过衣裳……清浅对酒的反应很大,后来儿子把他扛回来,还叫了太医。”
      嘉佑帝:啊!原来如此?那起子小人!!传到朕耳朵里,你不知道那话有多难听。
      “……杨太医给开的药,我看了他小半宿……后面的事,我已经跟您提过,从那天起,他一直在我那儿抄抄写写,读读书,没乱跑鬼混。”
      所以,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圣人听明白了,同时心里大为光火,哼,(ー`'ー) 那起子传歪话的小人!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至于被冤枉的某人……他转头看水清浅,小鹌鹑样的正往姬昭身后凑呢。哎哟,那个无辜的小眼神,好像全世界都委屈他了。官家其实有点心虚的,所以表现出来就是又瞪他一眼,骂道,“你还有理了你!”
      家长的双标真是够了!明明都是女色,官家觉得提供十七八个侍寝女官任嫖就是合情合理合法,他涉足青楼就是大逆不道;明明就是官家误信小人谗言,不给道歉,还说骂就骂,哦,我认错态度好又不对啦?
      水清浅:一天天的,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这日子没法过了。
      嘉佑帝看水清浅那小鹌鹑样的一门心思的往姬昭背后躲,气到笑,“昭儿回来了,这回你可找到挡箭牌了是不是?有你昭哥帮忙说好话也没用!你深更半夜不睡觉,没事上什么青楼……”啊,啊对呀!圣人觉得自己差点被小混蛋糊弄过去,说一千道一万,是水清浅自己往青楼里扎,这不是别人冤枉他吧。
      “这个事,您就别追究了。”姬昭及时打住嘉佑帝,“他这次跟着苏家一起走……就是前阵子您封的一等新乡男的那个苏家,是啊,头回参加秋猎,还没经验呢。”
      嘉佑帝的脑补这下彻底被带歪了。
      第一次参加秋猎,就代表着没经验,秋猎出行的队伍拖拖拉拉的很长,又是权贵的扎堆,一等新乡男爵实在不算响亮名头,沿途打尖、住宿……稍有疏忽就错过了,说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那真是字面上的意思。嘉佑帝年轻的时候,作为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皇子,也是苦过的。所以,如果水清浅跟着苏家的车队很晚才进城,大约就没赶上晚饭,大半夜的遇到灯火通明的地方……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还管什么青楼粉楼?怪不得……嘉佑帝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暗呼庆幸,幸好姬昭当时也在,否则,那龙蛇混杂的地方,万一再发生点意外……
      石恪默不作声的看圣人过度脑补,没有提醒他这世上还有一种护卫叫金吾卫。去青楼嘛,多大点儿事啊!亲爷爷:宁仁侯年轻的时候也浪荡过,现在还不是居家良人青年俊杰。世界那么大,很多事情都要孩子亲自经历一次的。
      “昭哥,我饿了。”水清浅见缝插针神补刀,可怜巴巴的探头,“官家,我还没吃午饭呢。”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心疼啊,但以大家长那个尿性,所以,圣人只一挥袖子做满脸嫌弃状轰人,“行了,别在这烦朕了,快滚滚滚滚滚。”
      “是,清浅告退。”如蒙大赦,转身欢快的滚了。
      平息风波,左右无事的姬昭也告退了,刚走到门口,嘉佑帝忽然想起来,“哎,叫住清浅,让他别再跟那个什么新乡男一家子一起了。”搞什么乱七八糟,让他们照顾几天孩子,结果饭都不给吃饱。
      姬昭闻声停步,抬头眺望,回头跟他爹汇报,“已经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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