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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酒馆争执 ...

  •   俩熊孩子在这儿暗搓搓的做小计划,酒楼的热闹却没有因为慈善竞买的结束而结束,大概因为刚刚竞买出现了几个老玩意,大家就顺着话题聊开了,就跟陌生人以聊天气当开场白一样,金玉古玩,在上流社会也是个安全、通用、老少咸宜的话题。引起水清浅和苏平注意的是他们邻座,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已经吸引了不少人过去,没人挤挤攘攘,所以水清浅依然很容易的看到了桌子上摆了一个粉青釉的美人肩瓶。挺漂亮的。听主人炫耀那个意思,这瓶子是戾帝时期的作品。那位皇帝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庙号也很糟糕,但他在位时间很短,个人审美力不错,所以流传下来的东西少而珍稀,现在戾帝时期的东西都是收藏大热门,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围着看。
      “好漂亮啊。”苏平看到了,也跟其他人一样赞不绝口。
      水清浅拄着下巴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像。”
      “假的?”苏平惊讶。可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要糟糕,忙拿起水杯做掩饰。打眼这种事,就算明白也不能多嘴,除非是特别亲密的关系。苏平的声音并不大,可在一片乱糟糟的声音里,他那惊讶的语气不知怎地显得特别清楚。说漏嘴后还想装无辜,没两秒钟就被众人的眼神无情地给抄出来了。
      “怎么着,这位兄弟似乎有点意见?”邻座有穿青衫的公子一挑眉毛,神色不善,大概是瓶子的主人。
      “没有没有,听岔了,我们聊别的呢。”苏平笑呵呵的拱拱手。
      邻座另一位有点吊眼梢的中年男子嗤笑一声,“原来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
      “算了,理他作甚,”剩下的那位穿黄衫的也开口,“不知道家里都是怎么教的,只道眼红嫉妒、见不得别人好。葆少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水清浅一歪头,看到邻座那三个人,想了想,直接站起来,两步走过去,刷的一下子把腰间的佩剑抽出来直指黄衣男子,“道歉。”下巴扬到天上,语调冷酷。
      黄衣男子:…………
      青衫公子:…………
      众人:…………
      苏平:…………
      ‘那就是一群贱人,能动手就别哔哔。’水清浅说过。
      道理苏平都懂,可……清浅,你这样故意挑事,真的没问题吗?
      中二少年并不想回答,并扔给对方一个霸气侧漏的眼神。
      在场这么多人,别看其他人也都腰间佩剑,像水清浅一样拔剑出鞘的还真没有。看热闹不嫌事大,重点是,水清浅颜值高啊,那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又装凶神恶煞的小模样,把众人的心挠得先酸软了一大半,没临场倒戈得感谢他们的三观没歪得太厉害。呃,也可能这里的层次比较低,没有人认识水清浅。
      苏平一看没人跳出来,他先打个和气生财的圆场:“对不住,刚刚我们在聊别的事情,误会,这是误会,没有冒犯的意思。我这个朋友刚刚仿佛听到有人辱及家中长辈,所以,这个,有些着急,可能是我们也听岔了什么,是不是哈?”
      按着一般进程,对方搭上两句口误什么的,这事就化解了。
      可苏平的和气生财并没有卵用,他笑呵呵打圆场的样子,被人认出来商人做派:哎?这不就是那个最近花钱买个乡男爵的土大款家的孩子吗?
      哦?原来是土大款啊。
      呵呵,土大款好了不起呵,泥腿子上岸的土腥子味儿还没散呢就来充世家公子了。
      小家子气,少见多怪。
      所以,是家教问题吧。
      苏平:呵呵呵哒(╯‵□′)╯︵┻━┻
      “……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可能不中听,但朝廷有些事情确实做得不地道,凭他土鳖有俩糟钱儿都能换上衣冠登堂入室。万幸宝贝不是这样,向来为有德者居之……”那中年文人大概是狗头师爷之流,捻着胡须,酸起来一套套的,“正所谓,满室黄金铜臭不及半片丝竹风雅…………啊啊啊啊啊!!!”正捻着的胡须,忽然只见银光一闪,整片山羊胡被削下来了。
      是水清浅,他反手一个剑花,削掉那个中年文人的胡须后,又重新指着那黄衣男子,动作行云流水不要太利落,各种霸气侧漏,面瘫冷酷的一塌糊涂,“道歉!”
      在众人被水清浅亮这一手惊到的同时,那个穿青衫的葆少竟鼓起掌,“好身手,这位公子人长得漂亮,剑术也漂亮,在下冯葆,家父在工部任职,公子要不要坐下喝一杯?”
      正在仗剑行侠仗义冷酷无情的水大侠:???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公子坐过来陪我喝几杯,那么妄动刀剑的过节,咱们就一笑泯恩仇,怎么样?”
      水清浅:→_→哪来的神经病?
      水清浅:“道歉,我数到三,一。”
      葆少,“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位小哥儿可能是第一次参加秋猎吧,这么多权贵扎堆的地方,每每住进小镇,总有吃饭、宿头不够摩擦争抢的时候,却鲜少有人敢闹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二。”
      那黄衣男子嗤笑出声,他被剑指着脖子,却一点没害怕,“我来告诉你吧,金吾卫,听说过吗?专门就治你这种闹事的,你现在动刀剑,感觉自己威风凛凛了,待一会儿,有金吾卫……”
      “三。”水清浅数完,平静的问,“所以你就是不想道歉,对吧?”
      “哈哈哈哈哈,要我借你个胆子,够不够?你这小模样长得……嗷!啊啊啊啊啊啊!”
      手起剑落,水清浅贴着对方脑瓜皮,一下子削去头顶的发髻和头发。
      哗,我勒个大擦!!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齐炸了。
      真动手了,真动手哇?
      削秃人家头发,身体发肤,跟刚刚削几根胡子可不是一样的性质。
      水清浅面不改色心不跳,反手剑花,剑尖搭在对方的耳朵上,“这是警告,道歉,否则下一次就是你的左耳。”中二期的熊孩子闯祸不嫌事大。
      “你,你你……住手!”
      “卧槽,这谁谁谁谁家熊孩子?”
      “他不怕金吾卫啊?”
      “哎哎哎,大家都消消气,消消气,别动手,你这个孩子年纪小小,别气性这么大……”
      众多吃瓜群众都要上来劝和几句。
      “来人哪,来人哪!金吾卫的人都死哪去了……”那中年师爷上蹿下跳在酒楼门口嚷嚷有一阵子了,“还有没有人管了,要杀人了,还有没有人管了?”
      “何人闹事?”
      终于来了,闹到这么多人嚷嚷,也该被金吾卫警觉了。
      金吾卫不来则以,一来来一伙,一眼望过去足有六七位,其中有几位头戴缁巾,高靴赭袍虎腰带横跨腰刀,一看就是金吾卫的标配,还有三个人一身便服,但那气势一摆出来,没有任何人敢质疑。金吾卫一到,原本喧喧嚷嚷的酒楼也安静下来了,只剩两位苦主一边遮遮掩掩自己的窘态,一边去告状。
      水清浅静静地站着,也许有人认为这是被吓傻了,也许有人认为他这在装无辜,这都不是真相,他就静静的看着那几个说是在家的但实际一定会尾随过来的金吾卫。他八岁那年,有几位伪装拉货车夫的单身狗进驻他家之后,水清浅就知道他们都是金吾卫。后来过了明路,名义上都是派给宁仁侯的,一共十二位,朝廷说了,是派给于帝国有大贡献的万家生佛的仁术先生。给一等侯爷配十二位金吾卫显然大大超标,私底下的原因当然就是宁仁侯和水清浅的飞天儿身份,尽管他们自己从来没承认过。反正自那以后,只要水清浅出门,别管出城还是郊游,都肯定有金吾卫暗处尾随。水清浅就想看看这回到底跟出来是哪几个。
      被水清浅抓包的三个金吾卫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松哥悠闲的抱着胳膊听那俩倒霉蛋告状,云哥被某个金吾卫拉住,俩人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什么,剩下的紫哥横刀立马的站在门口,监控全局。
      有人告状在前,有削落的毛发在后,尤其还有围观群众,几乎算证据确凿,然后,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金吾卫出手教训人从来都敢舍下脸面,场面老惨烈了,扒了裤子当街一顿抽。人家是帝王亲卫,不用考虑给不给脸面的问题。但凡在途中有侵犯当地百姓利益,有打架斗殴犯事的,不管是熊孩子还是熊家长,金吾卫有维护皇家活动尊严,保证旅途安定之责,必要时,出手就是一顿揍。他们有权先打后奏。揍你一顿老实之后,金吾卫还要把事情经过纸面陈述上报,报告官家也许会看,也许不看,但万一呢,管你有理没理,挑事惹祸入了官家的眼,得了治家不严或者鱼肉百姓被扔给律政衙门彻查就全完了。
      随着那两位添油加醋的描述,水清浅被黑的不行,在越来越多的人眼里,这妥妥是个熊孩子,在坑爹的作死大路上一路绝尘。
      那位葆少也是个二百五,大约觉得事情铁板钉钉了,还蹭到水清浅旁边低声嘲讽,“你早服个软不就……”
      “陪你一晚是什么鬼?”水清浅忽然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声音还挺清亮,话一出口,镇住了所有围观吃瓜群众,还有众多金吾卫。
      众人:什,什么情况?
      金吾卫:我艹艹艹艹!!!
      金吾卫们一进来就看到水清浅了,熟,从小到大,熊孩子各种作妖,他们就暗搓搓的打小报告看热闹。在官家跟前隔三差五就鸡飞狗跳的闹一次,相爱相杀关系不能再熟。最新的八卦是这个小飞天发育迟钝,不通人事……本来大家还笑话他呢,可这……他都被人调戏了,还一脸白痴相的问人家要干啥。妈哒,怎么不蠢死你算了!
      葆少:我特么说什么了我?
      “你们说的够多了。”小柳,柳大侍卫长的亲弟,脸黑的不行,粗暴的打断那边苦主的喋喋不休,“该换人家说了。”假公济私、光明正大的给水清浅告状的机会。
      “胡子是我削的,头发也是我削的,”水清浅承认得坦坦荡荡,“作为他们侮辱我的长辈、我的家人的报复,只要他们道歉,我可以不动手的,我给过他们机会了。”
      “老夫还真没见过这么会甩锅给长辈的小子。”那中年师爷一甩袖子,做愤愤不平状,“明明说的是你不学无术,不堪教诲,抵死不认错还动手动刀,怎么就变成我们辱及你家人长辈?”他很会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水清浅的长辈是谁谁谁,但当他说及在维护长辈的名誉的时候,他发现很多人的脸色都缓和不少,再进一步,那他拔剑的行为就很容易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哼,做梦。
      “我只是陈诉自己的看法,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是你骂人的理由吗?蔑我品行,辱我长辈,什么有毛、无毛的,粗俗之极,斯文扫地!我家中长辈被你这种糟污之人挂在嘴上吊打,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吃瓜群众:嘁~~~ ( ﹁ ﹁ ) ~→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口儿这么脏。
      金吾卫:毛,毛什么的……卧槽,说教养之功,连官家都一起骂进去了,你特么就该当场捅死他!
      一脸懵逼的师爷:……我我我没说过吧。
      真正祸首的黄衣男子,“笑话,好好的官窑重器被你污蔑成赝品,我们生气一下就不对了吗?”
      苏平,“可是我一上来就给你们道歉了呀!我都说了,我不是真心……”
      “小胖,不用道歉,他那个就是假的。”水清浅拉着苏平一把,语气斩钉截铁。
      “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看款,看足,看釉,鉴定的学问可深了,不浸淫几十年说话都没权威。水清浅的斩钉截铁的判断依据是,“它的颜色,跟我家的不一样,跟我看过的也不一样!”
      吃瓜群众:哈哈哈,原来这也是个棒槌啊。
      金吾卫:呵呵你一脸。
      水清浅自己有个官窑的粉青釉水注,他天天写字要用;丹阳殿有一套粉青釉荷叶葵口盘,备点心用的,自从水清浅来了,一贯盛他爱吃的蜜饯和点心。所以,水清浅说粉青釉的颜色不对,恐怕,它还真的不对。但再怎么说,为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闹起来,至于么?
      还是看人家家世不显好欺负吧?
      可再怎么,怼俩孩子,这人品也真是够……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没听到,刚刚还说什么陪一晚,啧啧啧……懂?
      噢哦……
      “事出有因,你刚刚怎么不说?故意惹事呢是吧?拿我们金吾卫当刀使?”小柳连续三问,一声比一声冷,眼神犀利如刀,一刀一刀扎过去。
      金吾卫发飙直怼那中年文士,那位立刻就怂了,同捆绑的黄衣男子脸色也开始发青。
      “没有。误会,呵,是误会。”领头的葆少僵着笑容出来打圆场。
      “是误会吗?你刚刚怎么不承认是误会?还有,你们刚刚说什么毛,啊呸!我说不出口。我一个粗人我都说不出口,你威胁起来倒挺溜啊?”小柳黑着脸训斥,揍人是揍不起来了,先骂两句震一震,“平日都是衣冠楚楚的,肚子都转的都是什么心眼儿?无事惹事,没事找事,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府上的……”
      小柳在那边气势膨胀的骂人,水清浅这边蹭到松哥旁边嘀咕,“犯规吖,不是说不跟我出来吗?”
      松哥:(ー`ー)你看我脸上表情是有多高兴,出门看着一个猫烦狗厌的中二熊孩子,而不是跟着优雅清隽的侯爷伉俪在山钟秀悠闲度日?
      水清浅,“就你们三个?我以为能诈出更多。”
      松哥:妈哒,小混蛋果然是故意的。
      水清浅:“我真没想到是你,还有紫哥,我以为你们会更乐意在山钟秀陪我爹妈。”
      松哥:妈了个巴子,说好输的人去看孩子呢,为什么临时改规矩。
      水清浅:“明天开始,咱们就一起走吧,来都来了,干嘛还躲躲藏藏的。”
      松哥:让你闯起祸来更加有恃无恐吗?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水清浅:“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松哥:卧槽,死孩子要憋大招!

  • 作者有话要说:  水清浅的学业表现怎么样啊?
    水清浅:用四个字就能概括。
    家长们:诗词歌赋?
    师长们:应该是琴棋书画吧。
    金吾卫:呵呵,难道不是吃喝嫖赌?
    小伙伴:嗯,应该是坑蒙拐骗。
    水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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