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智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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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婶
现代paro
狗血恶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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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了一颗智齿，就镶嵌在下牙床最末端那里，从冒头开始，疼得我夜不能寐睡也睡不好，还翻来覆去发炎，所以我做了个决定。
去拔掉它。
跑去附近的牙科医院，我还特意挂了个专家号。由于并不是周末，所以人不算多，从远处就能看到整齐坐在外头等叫号的病人。
其实我特别害怕拔牙，尤其是从外面看室内传来电钻声，锤子哐哐哐砸牙声，以及各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响动，我都腿软了，就差没拔腿就跑。
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玩手机，在打了几十盘连连看后，终于叫号叫到了我的名字。那一刻仿佛是上刑场的英雄，脸上泰山压顶不动声色，心里实际上已经快吓哭了。我拿着病历往里面走，外面几个小姑娘脸上红光满面，叽叽喳喳说。
“天啊，那个牙医小哥哥好帅！”
“你看他对我笑了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满脸麻木，到底是帅成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在他拿着锤子把你们牙砸了后，还能被夸成这样的。
就算是我男神，只要他拔我的牙，那也会从男神变成仇人，天神一样的模样都能降级成妖魔鬼怪。
我就算是痛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去苏一个牙医。
然后当我踏进去时，这些都抛之脑后了，满脑子只放大徘徊两个字。
真香！！
里面坐着的人，正低头仔细看我的病历，白色发丝微微垂在额前，带着医用手套的指尖翻着纸页，他看我进来，抬头露出一双金瞳，而鼻梁与唇形都掩盖在口罩之下。胸前悬挂着他的工作证。
上面挂着一个大名:五条鹤丸。
我呆在诊室门口，脑海里飞去高中时我和他互相搞事，被罚站整整一节课的蠢事，还有上课说笑话，两个人笑太开心被老师扔粉笔的事。
距离高中已经很多年了，这位五条鹤丸，不止是即将对我牙齿上下其手的罪恶男人，还是我高中同学，以及男神。
可惜现在遇到，并没有心动到不能自拔的感情，我只想感叹，熟人好啊。
拔牙时鬼哭狼嚎毫不丢脸。
鹤丸看到我后还愣了一下，赶紧朝我招手让我躺下，那个迅速架势让我觉得高中恶作剧他的仇，今天就要连本带利还给他了。此时的鹤丸处于工作状态，那双灿金色的眸和我挤眉弄眼了一阵，才硬是装作正经咳嗽几声。
“这位小姐，请问哪里不舒服？”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沉痛道。
“我长智齿了。”
“嗯。”
作为每天接待无数病人的鹤丸来说，长智齿算是件大不了的事情，因此没能读懂我的恐惧，我也不能怪他，我不止不能怪他，我还得对他露出一个僵硬又尴尬的微笑。
“你待会下手能轻点么？”
他顿了顿，从旁边医用桌上拿好工具，没回答我的问题，只说了一声。
“张嘴，啊——”
五条鹤丸你变了，你以前会安慰我的！
虽说脑中碎碎念，但我还是很配合张口，他低下头仔细看我的智齿，而我不自觉就把目光放到他的脸上，皮肤比女人还要好，睫毛很长，反正无敌好看了，前提是没拔我的牙。
捣鼓了一会，鹤丸抬头对我说。
“你这个肿得吓到我了。”
我问道:“那怎么办？”
“我先帮你用双氧水冲洗，一周后消肿了再来拔。顺便，去拍个片。”话没说完，他就开始帮我引流冲洗
，过程有点疼，但还算能接受。结束后在我的病历上刷刷刷写了几行字，就开了单子给我，随后轻轻摘下口罩，露出他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
“我正好下班，一起？”
我呆呆看着鹤丸摘手套，腕骨纤细白皙并渐渐露出修长指尖，他把一次性手套扔了，白大褂脱下搭在臂弯，就站在门口等我。
我竟然有点脸红。
鹤丸还执意要陪我去拍片，就坐在门口椅子上等我，手里抱着手机玩游戏。我坐在他旁边看他熟练玩着绝地求生，两个人以前实在太熟了，熟到甚至同喝一瓶水的地步。
这算是我印象特别深的事，少年时期的鹤丸逆着光朝我走过来，穿着明明旁人土到掉渣的校服，到他身上却仿佛换了一身潮牌似得。指尖旋转篮球，他动作自然拿起我的水杯，仰头就猛灌了几口，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喉结滚动。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呆呆看着鹤丸喝水，像只被按了暂停键的秒表。直到上课，他也没有对喝我水的事做出任何解释。
一晃很多年过去，如今两人早大学毕业各自工作了，再次见面还是在今天。
拿到片子后鹤丸看了眼，还乐呵呵告诉我。
“你两边都有智齿，要拔两次。”
我顿时生无可恋，心都死了。他看我这个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安慰我道。
“没事没事，你下次找我，我给你打折啊！”
这根本不是打不打折的问题，而是会不会疼死我的问题。
出了医院大门，鹤丸还陪我走了一段路。途经卖章鱼小丸子的地方，鹤丸顺手买了一盒揣怀里，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表情，他叉起一个吹了吹就递给我。
“拔牙前的盛宴。”
原本我应该用手接过去的，但也许是夜灯太朦胧，拔牙太恐怖，我几乎已经丧失了基本理智。鬼神时差的啊呜一声就着鹤丸的手吃了下去，看着空荡荡的叉子，他有点愣神，随即轻轻扯开唇角特别愉悦地笑出了声音。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么，我和你讲，这家章鱼烧很有名，第一次吃我还被其美味所惊吓到了啊！”
他自己也吃了一颗，丝毫不在意被我吃过的叉子，被烫到时还在原地夸张的蹦了几下，脸都皱在了一起。
鹤丸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
“下次什么时候来？”
仿佛这不是在预约拔牙，而是什么时候去看他的语气，我无奈说道。
“不是你说的一周后么。”
“嗯，还有……”鹤丸顿了顿，“毕业旅游你为什么没去？”
他呼出一口气，像是终于问出压在心头的问题，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下来了。
我被问得懵了一下，几乎是绞尽脑汁去搜索高中时的记忆。那时确实是班级有集体旅游活动，而我这样的懒癌，只想窝在空调房吃西瓜喝冷饮，让我去海边暴晒那是不可能的。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占据了主要理由，但我不能说。
反正我干脆利落的推了。
如今鹤丸问起，我就支支吾吾，“我懒啊。”
鹤丸近乎是用这辈子最沉痛的眼神看我，我被他盯得直发虚。
“怎……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满脸都写着“高兴”。
“没事，我很好。不用管我，最多哭三个月就没事了。”
我:“……”
我看着他向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就走了，背影竟然透露出一股沧桑来。
直到人都走没影了，我才惊觉，我连鹤丸电话都没拿到。
一周后，我如约而至。照样是看到被一群小姑娘围观的五条鹤丸医生。轮到我时，其实我已经被自己各种脑补吓得差不多了，揪住他白大褂一角，满脸崩溃。
“会不会很疼？”
鹤丸看我吓成这样，赶紧说。
“打麻药时会有点，其他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直到自己真体验，我才知道，原来拔牙……
真的太疼了！！！
特别是拔智齿！！！
眼睛被一块医用布蒙着，打麻药时是最疼的，期间鹤丸一边安慰我一边讲冷笑话。
“不疼啊不疼啊，很快就好。”
后来听到他助手轻声道。
“位置有点难啊，必须用锤子……”
我要是能动，我很想大喊，救命啊杀人了！！
放我回家，我不拔了！！
鹤丸没回答，可能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吩咐助手按着我就拿锤子哐哐哐砸下去，我脑壳都被锤懵了。
就这么锤了一通，我感觉自己牙齿硬生生被砸碎成几块，很轻松被夹了出去，用时最多20分钟。
“好了，拔出来了啊。再缝2针就行。”
接着就是线在嘴里来来回回穿梭，缝针过程我疼到冷汗都出来了。
鹤丸还在和我说话，可惜我处于神志不清状态，他说什么根本没听清。盖在脸上的布拿开，我在鹤丸有些担心的眼底里看到满脸痴呆的自己。
我就木着一张脸听鹤丸仔细说注意事项，再跑去交费拿药。
最后忍不住蹲医院门口的花盆后面抱头痛哭，想想自己一世英名，就毁在牙齿上面了。
真的好想和牙医绝交，就算是鹤丸那么帅的也处不下去了。
可我还是在花盆后面蹲着，等他下班。
大概蹲了半小时，脚都麻了。鹤丸走出来时左顾右盼，看到我还在时眼睛都明显亮了一下。只不过看我要死不活，眼睛都红了的状态，又去了隔壁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冰可乐，轻轻贴在我半边肿起来的脸上。
“这样会好点。”
我被冻得缩了缩脖子，满嘴铁锈味，深刻怀疑自己随时吐出来就是一口血，不能说话，只能用手机打字。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鹤丸没生气，反而笑嘻嘻干脆利落应了。
“行啊。”
「？？？」
“换种身份，更合我意。”
「？？？？」
我捧着冰可乐一脸震惊，就像自己高中时就暗恋他，在教室里大喊“我喜欢鹤丸”，被同样晚归的他抓了个正着。
因为这个真实理由，我连毕业旅游都推了。
“可惜迟了那么久。”
他这么说着，手伸过来顺了顺我的毛。
那些属于少年时期的浪漫，通通在女孩没来后彻底被掩盖在心底，他那天孤身吹了一晚上西北风，然后把东西收拾收拾，从此闭口不谈。
“没想到还能遇见你，真是吓到我了。”
鹤丸眼底盛满几乎能溢出来的笑意，以及一点点看我不能说话的恶趣味，他自顾自说下去。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到最后都只能捂住半边脸，拼命点头。
end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智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