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入赘》荷潋

45、议长夫夫的带娃日常（中）

　　白玉堂极具“攻击性”的连番操作逼得陛下一再妥协。他实在太了解自己的爱人，君子坦荡、如玉温润，展昭想保全所有人，在伤别人之前，却先把自己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尤其在感情一事上总是过于隐忍。
　　两人从书房纠缠到卧室。三年来的不甘、伤心与失望，全被白玉堂封缄在缠绵的吻里。
　　展昭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什么时候做了清理。他动一动，全身上下都是痛的。他伸手去拿闹钟，摸到一张纸，睡意朦胧中，半天才分辨出那是什么。
　　瞬间，展昭脸红得滴血。
　　这是白玉堂带回来的加了陛下印章的婚书，只等他签上字，就能生效。
　　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偏偏疯耗子……非要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地写下“展昭”两个字。

　　展昭还在红着脸发呆，婚书被抢过去扔到一边。
　　展昭无奈，他真的是拿白玉堂毫无办法，吵不过……原本想着白玉堂退役多年，武力值上应该可以一战，但是………当他看见白玉堂不见消失的腹肌和人鱼线后，沉默了。
　　展昭毛茸茸的脑袋蹭蹭白玉堂的胸膛，道，“我先去议会。”
　　白玉堂抚摸展昭的头发，不禁笑出声，他摁了一下床头的触摸按钮，厚重的窗帘缓缓打开，“猫儿，太阳快落山了。”
　　展昭抬头，下巴搁在白玉堂身上，惊讶地看着窗外，果然如白玉堂所说。
　　白玉堂长臂一揽，把起身的展昭拉到怀里，“我帮你请过假了。”
　　展昭疑惑。
　　白玉堂不爽地眯起眼睛，“帝、国、未、来？路、少、棠？”
　　媒体乱说的，关他什么事。可被白玉堂这么盯着，展昭莫名有点心虚。
　　“我告诉他，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别胜新婚……”白玉堂看着那猫儿皱巴巴一张脸，逐渐积蓄起怒气来，闷笑，“骗你的。”
　　“………”展昭抓过抱枕，盖住白玉堂的脸。恶劣老鼠、没羞没臊老鼠！但他也不讨厌就是了……
　　“猫儿猫儿，”白玉堂抱住展昭的腰，道，“你有没有想我？”
　　“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白玉堂叹气，“猫儿，如果我不来，你打算等多久？”
　　夕阳斜穿进来，展昭靠在白玉堂怀里，笑了，“从前我以为婚姻是门当户对、不讨厌就好，后来我发现……不喜欢就是不可以。可这一生，我的喜欢和爱都给了一个人。所以玉堂，我还能怎么办？”
　　“一生孤单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世上没有你，天堂也会变地狱。”展昭握着白玉堂的手，十指相握。
　　这是白玉堂第一次听展昭毫无保留的表白。他忽然庆幸，自己做了那个决定——穿山越岭到展昭身边。
　　“玉堂，”展昭忽然转身。
　　白玉堂心道不妙，果然听到那猫儿阴恻恻问道，“玉堂，这几年你有没有风流债？老实交代！”
　　白玉堂摇头，“没有，我养娃养家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风流！”
　　“有时间就风流了？”
　　“当然不，”白玉堂忽而一笑，眼带桃花，“昭，你给我几天时间，就知道我有没有风流债了？”
　　孟浪、轻浮！展昭后撤一步，猛然想起什么，一拍白玉堂，“玉堂，孩子呢？”
　　***
　　孩子被白玉堂扔给了白钟远。白念展自打有了自主思想后，还从来没有和白玉堂分开过这么久。
　　他揉揉眼睛，问道，“爸比？”
　　白钟远无奈，可怜的小少爷还不知道，从此刻开始他就没有爸比了。
　　对于白念展来说，有了妈咪就没有爸比。因为爸比已经不是从前的单身奶爸，而是老婆孩子事业强的人生赢家。
　　***
　　白玉堂和展昭过了几天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日子，展昭越来越不安，他既然知道白玉堂有了儿子，就不能不关心。
　　“玉堂，你把小家伙接过来呀。”年轻议长眉头紧皱，他是没养过孩子，但是可以学的嘛！
　　白玉堂正在处理鳕鱼，道，“来了捣乱。”
　　展昭走过去，捏捏白玉堂的耳垂，“玉堂，你不怕被大哥打？”
　　“行吧。我让钟远送他过来。”白玉堂想，如果他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应该提前把念展送出国。
　　两人走进车库，展昭打开后备箱，示意白玉堂——搬吧。
　　白玉堂用了半个小时搬玩具，他搬着最后一箱积木送到二楼玩具房。
　　在外严谨、严肃、沉稳的议长大人，此刻把衬衫卷到手肘，盘腿坐在地上，认真安装积木桌子。
　　“玉堂，小家伙会喜欢吧。”展昭边问边对着图纸研究。
　　白玉堂抱臂靠在墙边，盯着展昭温柔的背影看了半天，道，“猫儿，小家伙叫白念展。”
　　夜色下摇曳的树影突然静止，展昭动作一顿，白玉堂看不清展昭的表情，却在他爱的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山呼海啸般的柔情。
　　静默时光里，他听见自己的爱人答了一声，“哦。”
　　白玉堂失笑，那猫儿拧好最后一颗螺丝，起身整整衣角。
　　展昭走到白玉堂面前，拽着白玉堂的衣领，咬住爱人的薄唇，道，“我会好好谢谢小家伙的。”
　　谢谢他，在分开的那些日子里，陪伴他伤心难过的心上人。
　　一吻过后，展昭指指大半没有拆封的玩具，道，“剩下的归你了。”
　　“这不公平，凭什么要我做？”白玉堂养儿子从不会无底线的宠溺！
　　展昭回头，眯眼，“凭你负责赚钱养家。”
　　这话没毛病，毕竟大半个宋帝国都是他白家在养。
　　“你去哪？”
　　“接儿子。”展昭径自下楼。
　　白玉堂任命地搭建儿童滑梯，组建议长大人规划的小型游乐场，组合完毕后，瞅着这偌大的儿童玩具房，有点牙疼——他的猫儿也太夸张了。

　　展昭坐在客厅，等待小家伙的到来。
　　汪沐蓄上第三壶茶的时候，道，“少爷，您别紧张。”
　　“我没紧张。”展昭低头，握着茶盏。
　　汪沐不置可否，听见引擎声，道，“少爷，到了。”
　　“哦。”展昭忙起身，茶盏没放稳，滚落在地毯上。
　　汪沐摇头，还说不紧张？

　　白钟远抱白念展下车。
　　小念展站在台阶下，好奇地看着陌生的小公馆，等展昭走到门口，包子脸立刻笑了，伸着小短腿爬台阶，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咪～妈咪～～。”
　　展昭变了脸色。
　　汪沐虚咳，“少爷，小少爷年纪小，您别和他计较。”
　　白钟远点头，“是的，议长大人，您别生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念展抱住展昭的腿，仰头，“妈咪～～抱抱～～。”
　　展昭面色复杂，这小包子长得和白玉堂有几分神似，乌黑的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与欢喜，看着他像在看小号的白玉堂。他俯身，双手抱起念展。
　　这是白念展自出生后，真正意义上的被他认定的妈咪抱在怀里。他软软的小手依恋地搂着展昭的脖子，“妈咪～～香香～～。”
　　展昭想，不生气不生气，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是大的教的！他侧头看一眼白钟远，“白管家？”
　　“是，议长。”
　　“我们似乎在哪见过？”展昭说完这话，就进门了。
　　白钟远想了想，半年前，小少爷和议长在云浮屋舍见过，不过除了小少爷抱着展昭大腿不撒手，还不清不楚地叫人家妈咪，也没什么大事呀？当时也是二少爷决定不露面不漏风声的……

　　白念展黏在展昭怀里不下来，白玉堂威逼利诱都没用。
　　到了睡觉时间，展昭把包着浴巾的白念展放到床上。
　　白念展扯开浴巾，抬起双腿，兴奋地翻身打滚。
　　“小念展，要睡觉了。”
　　白念展咕噜爬起来，拍拍一旁的空位，“妈咪～～一起睡睡～～。”
　　展昭轻笑，白念展软软白白，乖巧可爱，他捏捏白念展肉乎乎的手臂，道，“好，那你要乖乖睡觉。”
　　“嗯。”白念展猛点头，立刻躺下来。
　　展昭找出尿不湿来，翻来覆去查看一遍，面露难色，道，“小念展，这有前后吗？”
　　小念展一本正经，小手扯开看了看，“妈咪～～这是前～～。”
　　展昭疑惑，仔细看了看，发现正中间，写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前字，他尴尬地替白念展穿上。
　　“妈咪～～neinei～～。”
　　白玉堂来的时候，正看到展昭对着奶瓶奶粉无从下手。
　　白玉堂绕到他身后，下巴搁在展昭肩上，“小念展喝200ml就够了，大约需要一满格奶粉，先放水再放奶粉。混合的时候，手掌包住奶瓶………”
　　“爸比～～”白念展咕噜趴到床边，认真地看着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爸比、妈咪，“妈咪～～抱抱，爸比不许。”
　　展昭闷笑，手肘轻碰白玉堂，“儿子说了，不许碰我。”
　　“小白眼狼！”
　　展昭哄睡白念展，不太放心留他一起睡，于是从柜子里拿出枕头。
　　白玉堂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一把抱起展昭，把人强行带回卧室。
　　“白玉堂，别闹！”
　　“嘘，不要吵醒他。”白玉堂把人放在床上，就要扑过去，被展昭闪身躲过。
　　展昭翻身坐在白玉堂身上，眯眼，“两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否则你们父子俩我一个都不要！”
　　白玉堂迅速回顾了一下这几年的言行举止，认为万无一失！
　　“妈～咪～？”展昭眯眼。
　　白玉堂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从枕头底下摸出怀表。
　　展昭打开来，看到自己的照片，心中一软，几年前说的那些话总是伤了白玉堂的，他不但不恨他，还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为他们以后的人生筹谋规划。
　　这猫儿一个眼神，白玉堂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轻咬展昭的喉结，脸埋在展昭的胸膛，忍不住笑了，然后抬头，锐利的眸光带着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展昭抬膝盖挡住白玉堂，洗完澡后的议长大人头发软软的，散在白色柔软床单上，从前圆圆的眼睛，因为年岁的增长和在旋涡中的历练，而逐渐变得深邃。像能吞噬人心的深海。
　　展昭边解衣领扣子，边问，“云浮屋舍？漂亮姐姐？”
　　修长白皙的手指带着十足的野性微微交错。白玉堂握住展昭的膝盖，“没有的事儿。”
　　展昭意味深长地笑了，在白玉堂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扣上衣领，警告道，“放手。”
　　“啧。”白玉堂起身，展昭抱着枕头去了隔壁念展的房间，他不是有意隐瞒不解释，而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嘛。此时的白玉堂只知道云浮屋舍里，白念展抱展昭大腿叫妈咪，却不知道自个早被儿子卖干净了。

　　回到白念展身边的展昭越想越生气，他趴在枕头上，看着念展恬静的睡颜，念展扑过来叫“妈咪”的时候，云浮屋舍的一幕席卷而来。当时的情况分明是，小念展被渣男爸比带出门会“漂亮姐姐”，可怜小孩没人看出门看见和妈咪相像的人，就抱住不撒手。
　　那时他还不知会“漂亮姐姐”的是他的人，被绿的人是自己！
　　念展那么小，懂什么呢？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小的不会说话，那么大的就是在隐瞒！
　　背后很快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展昭想，无论白玉堂怎么狡辩怎么卖惨，他都不要轻易原谅他！
　　白玉堂静静地抱着展昭，正想合上眼睛，却听展昭小声道，“玉堂，其实……其实你有那么一两个人，我是不会在意的。毕竟那时我们已经分开了。”
　　展昭带着几分委屈的鼻音。
　　白玉堂气笑了，扳过展昭让他面对着自己，但那双猫眼亮晶晶的，仿佛含着泪。他立刻就心软了，柔声道，“没有，一个都没有，那天，我是和她讲清楚的，她后来不死心，我付了她赔偿金，让她离开了。”
　　他低头，对上展昭审视的目光，心道上当。
　　于是咬一口展昭的脸颊，“一肚子坏水猫儿。”
　　“就这一个？”
　　“什么一个，一个都不是！”白玉堂着急，展昭闷笑。
　　真是被这猫儿拿捏的死死的，白玉堂舒口气，亲吻蜻蜓点水地落下来。
　　两人没堤防，一旁的念展忽然翻身坐起，展昭抬起一脚，把白玉堂踹到地毯上。
　　念展犹在睡梦中，辨认出旁边有人，又直直倒下去，睡着了。
　　展昭松口气，手臂却被白玉堂抓住。
　　白玉堂用力，稳稳接住掉下来的展昭，准确无误地吻住怎么尝都不够的饱满双唇，“放松，什么都不做，只是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