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流量[娱乐圈]》花青竹

20、暂别

　　及至人走光了，录音师一个人坐在控制室内，出神了好一会儿。

　　录音师负责录音，混音师负责混音。

　　然而当混音师着手进行《与卿书》的混音时，只见录音师在旁边时不时来一句：“这处适合混古筝的声音”、“这里的频率和人声产生冲突，要调整下钢琴声音”……

　　烦得混音师直接叫来老板，声讨此事。

　　老板先安抚好混音师的情绪，接着将录音师带到办公室，问他什么情况。

　　录音师吭吭哧哧半天，才道：“我就是……有点手痒，想亲自给这歌混音。”

　　老板一听，乐了，“行啊，老高，之前你说要‘金盆洗手’，不做混音这行业，我还觉得可惜。现在你想重操旧业，我绝对支持。”

　　“不是，老板，我也就想做这一首歌的混音，就是……”就是什么？这位姓高的录音师搜刮肚子里的墨水，终于憋出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就是见猎心喜。”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老板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既然想做，我就和小林说一说，把这首歌让给你做。”

　　说罢，这位老板把混音师小林也叫过来。

　　待转接工作完成，办公室没有第二个人后，老板给老友蔡鸿拨了个电话——

　　“我说老蔡，你带来录歌的人到底什么来头？你可不知道，刚才老高找我……对，就今天录歌的高经茂，他之前在悦翔录音棚工作，干的就是混音工作，技术相当牛叉……他为什么跳槽转行？这你问他去，我是他老板，又不是知心哥哥……”

　　电话那头，蔡鸿把王祐泽和刘天成请到家来作客。本来宋宏良和闻冠玉也要一起来，但电视剧上映还得提前打理好关系，两人只得先行离开。

　　听完八卦，电话挂断，一盘盘喷香四溢的牛排也被端上了桌。

　　刘天成在旁边摆好刀叉，对蔡鸿说道：“祐泽还在厨房里收拾厨具，他让我们先吃。”

　　“看着卖相不错，我尝一口。”

　　蔡鸿用刀叉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唔，不错。”说着，他手执刀叉，切下第二块。

　　等王祐泽落座，蔡鸿盘子里的牛排已切走了三分之一。

　　三人边吃边聊，蔡鸿说完歌曲混音的事，刘天成即刻附声，“悦翔录音棚我知道，国内顶尖的录音棚之一。”

　　“悦翔录音棚的设备不错，我之前有张专辑也是在那录的，效果不错，就是价格贵，”叉了口西蓝花，蔡鸿边吃边说。

　　刘天成似乎想起什么，提了一句，“我有个大学朋友在那里实习，祐泽，你以后要想做专辑，我帮你过去预约。”

　　“好，谢谢刘哥。”王祐泽笑着道谢。

　　蔡鸿见刘天成三句又带王祐泽，开玩笑地提道：“天成，我看你很关心祐泽的事业，处处替他谋划，就差没和祐泽签经纪约。”

　　“可别了，鸿哥别看祐泽好说话，实际上这孩子有主见得很，一旦打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刘天成同样以玩笑的口吻回之，“再说我一导演专业毕业的人，也不懂经纪人的工作，还是别把祐泽的前途带叉了。”

　　一听到“导演”这个词，蔡鸿顺势问他未来打算，得知刘天成想要从事导演事业，他立马给了刘天成一个机会——许导明天就要开拍一档真人综艺节目，正好可以推荐刘天成过去观摩学习。

　　“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况且祐泽……。”刘天成有些犹豫。

　　一直默默听着的王祐泽这时插话，“刘哥，我接下来都要跟着师父学埙，你不用担心我。”

　　这话俨然表明了王祐泽的态度：他支持刘天成去许导身旁学习。

　　蔡鸿跟着劝了两句。

　　两人一唱一和，刘天成觉着再拒绝下去就是矫情，便也深深感谢了蔡鸿一番。

　　次日，刘天成送王祐泽到车站，两人暂别。

　　王祐泽提着行李袋，一个人来到F市，见到前来接他的叶建国和叶志骥。

　　三人边走边说，途中，叶志骥接了个电话，用本地话说的，王祐泽听不懂。但他看叶志骥挂完电话后，面有愁容，便问：“小叶哥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叶志骥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道出事情原委。

　　这事和他继承的民族乐器厂息息相关。

　　原来薤露民族乐器厂一向讲究良心出品，产量不高，价格却比市面上的乐器贵一些。之前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下，开始独立经营。

　　这几年在外资企业的冲击下，市场出现“供过于求”的状况，今年的订单更是少的可怜。叶志骥也就萌生了关厂的想法。

　　然而他厂里的老师傅都是村子里的人，他要关厂，就意味着这些老师傅得自谋生路。

　　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乡里乡亲，这让叶志骥怎么好意思开口说出关厂的话？因此，关厂的事也就一拖再拖。

　　前些日子，他到S市参加乐器展览会，认识了个外商。那外商说看好国内民族乐器的发展，决定投资薤露民族乐器厂。

　　叶志骥当场觉得薤露乐器厂的春天来了，便依外商的意思，带外商来察看厂里的情况。

　　述说到这里，叶志骥叹了口气，“祐泽，你知道那外商那天说什么吗？他说我们厂设备落后，传统手工制作的师傅太多，手脚不麻利制作慢，以致产量又低生产成本高，需要好好改革一番。”

　　“可这些我不知道吗？一来没钱买更好的设备，二来厂里那些手工制作的师傅，跟着我爸白手起家，从乐器零件做起，在厂里渡过大半辈子了，人做不了机器的活，我还能怎么办？”

　　提到厂子的事，叶建国的眉头也皱成川字。

　　叶志骥继续吐苦水道：“总之，那外商的意思是要想他注资可以，但必须开除这些做工慢的老师傅，换一批工人做流水线，生产一些热门的乐器。那你说，关厂要让老师傅失业，争取外商投资再继续做下去，也要让老师傅失业，这不还是让我难做吗？”

　　“行了，厂里的师傅我去说，”老人家生硬地避开话题，“祐泽大老远过来，不谈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