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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就是很刺激的夜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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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怕火。
可是他没有火。
就很尴尬。
纪飞霜在草地上摸了半天,只摸到几块碎石头,估计伤都伤不了对面那匹狼。更何况狼是群居动物,谁知道对面到底有几只。
看来今天是不交代在这都不行了。
但是就这么死了,他也不甘心。
听说狼总是喜欢一前一后,当前面的吓人时,另一只就会在背后慢慢前进,然后一口咬住猎物的脖子。
但即使背后可能有一整个狼群他也不能流露出自己的害怕。
曾听老一辈的人说野兽是能够闻出人类的恐惧气息的,所以他连后退都不可以,后退就承认自己是猎物了。
他便端坐着,两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狼的眼睛。
汪毅十分疑惑:“媳妇怎么盯着我看?是要我过去吗?”
不知何时,那最后一点太阳的轮廓的消失了,森林中变得十分昏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嗷呜——”对面的狼突然跳起来。他这一跃竟是越过小河,准确的扑到纪飞霜身上,并用两只有利的爪子把他摁在地面上。
也许是错觉,纪飞霜从那声音中听出了······愉悦甚至是欢快?
“狼”脑袋在他眸中不断放大,绯色的舌头舔过尖利的牙,恐怖中带着点妖异。
纪飞霜闭上眼。
当一个人遇到绝对力量,他会放弃挣扎。
但这“狼”尾巴,扭得有点······狂野?
脸被舔了好几下,这是在尝味道?
纪飞霜睁开眼,就见这所谓的“狼”居然看起来喜滋滋的,仿佛狗见到主人。
细细看来,这“狼”的眼睛更大,眼白也更多,看起来特别讨打。
“是你?”
大狗“呼哧呼哧”直吐舌头,一条油光水滑的大尾巴恨不得摇上天。
纪飞霜拍拍狗头:“故意装成狼来吓我?”
汪毅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并把大脑袋成功地埋进媳妇怀里。
这狗这么蠢,肯定不知道自己长着一副狼的样子,也肯定想不出扮成狼吓自己的主意。
不过在这荒郊野外突然遇到一个同伴,果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搂紧狗脖子。这荒郊野岭的,入夜更冷了。虽然已经按汪毅说的穿得很厚了,但从小出生在江南的纪飞霜还是冷的直打哆嗦。
他不由得回想起人生最初的那几年,小池清莲,门前一道长河,时常有皮肤黝黑的伯伯划着船漂过,见他在河边玩水,就笑着扔一捧菱角过来。
那菱角脆生生、甜津津的,能吃一整天。
后来全家随父亲赴京,竟再也没见过江南烟雨。
大狗见他冷,连忙用毛茸茸的爪子抱住他的脖子,尾巴搭在他肚子上,吐着舌头直往他脖子里哈气。
星子越来越多,竟把月亮的光辉盖住了。绚烂的星空映着夜色,夜空半蓝半紫,仿佛就悬在他们头顶,触手可及。
纪飞霜就那么仰着头瞧,被旁边的狗一爪子按在草地上。
一时间,这种直白的美令他忘了一切,只知道望着星空发呆。而那些星仿佛在不断旋转,卷走他的魂。
就连大狗在他脸上舔了好几下都没有发现。
汪毅绕着他转了好几圈,见他毫无反应,便
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又确保既能帮媳妇保暖还不会压倒媳妇,这才趴下,大脑袋在媳妇颈窝一埋。
简直喜滋滋。
一人一狗便就着这星空美景,幕天席地的睡着了。
因为泡了凉水,天又冷,傍晚的时候柳初只觉脑子昏昏沉沉。
萨英言好不容易从满地枯叶残渣中挖出两颗马兰头,连忙弄碎了喂给柳初。
又找了几块木头,用掌心火点燃,一边烧热水一边给他暖暖身子。
——早知道这么身娇体弱的,他肯定不会这么玩。
但如今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从随身空间中翻出一大块兽毛毯裹住柳初,这才没过多久,对方好像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变回原先小小的一团。
还湿着。
就算有这火,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立刻把他的毛烘干。
萨英言没有多想,把自己也裹进毯子里。解开衣袋把小哈吧塞进怀里捂得紧紧的,连脑袋都不放过。
一边把掌心贴在对方身上,左右游移。
柳初迷迷糊糊地看见一团火贴在自个儿毛皮上,生怕毛被燎了,下意识想跑。萨英言便低下头凑在他耳边解释:“没关系,我会控制我的掌心火不伤到你。”
听到是他的声音,小哈吧仿佛瞬间放了心的样子,又睡过去了。
小哈吧看着特别瘦,没想到真正抱起来可一点也不轻,软绵绵的肉肉抓了满手。
天色渐晚,萨英言抱着他进入黑田梦乡。
半夜柳初醒了一次,他瞧瞧今夜格外绚丽的天空,又用爪爪摸摸身子底下温热的胸膛,再次步入梦乡。
人活着就是为了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纪飞霜便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几下,只觉身上沉重,但却很暖和。
第一反应是被子。
又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并不是睡在床上的,而是在林子里的草地上过了一夜。
瞬间清醒过来。
他赶紧坐起身,大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身上盖着一大块枯草。
也不知道是谁,居然用无数草茎编成毯子。反正不会是大狗干的。
居然还挺暖和。
马也回来了,正在不远处吃草,鼻腔里“呼哧呼哧”喷白气。
雾气尚未散去,更远一些的地方,他看不清楚。
——此时并不是最好的离开时间。
纪飞霜又躺下了,顺便把枯草被子往上拉一点,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回笼觉。
汪毅叼着一只半大的小鹿往回跑。
也不知能不能赶上媳妇吃早餐。
他望了望天,今天天气不算很好,是个阴天。被雾气掩盖的天空已经逐渐显现出本该有的样子。
天色泛白,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下雨。
生怕走得慢了媳妇已经骑着马跑了,汪毅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飞过去。
却没想到到了地方媳妇睡得正香。
这才想起平时在院子里,早膳总是开始的格外晚。
汪毅笑着摇摇头,以手为刃把小鹿腹部最好的肉削下来,切成一块一块。又从随身空间里取了几罐调味料,准备做烤鹿肉。
起先他还担心大清早就吃油腻腻的烤肉会不会对肠胃不太好,但直到他把肉烤好了,人还没醒。
眼见着太阳从云层中挣扎而出,居然快要到正午了,而媳妇还在呼呼大睡。
该不会是直接睡晕过去了吧?
大狗焦急地围着大草毯子转圈圈,又怕贸然把媳妇叫醒他会生气,又怕不叫醒媳妇肉会凉掉不好吃。
纪飞霜却被一阵浓郁的香味给勾醒了。
一看天,已是日上三竿。
——还好身边没有熟人,不然自己一觉睡到正午这件事,传出去简直能让人惊掉下巴。
边上突然传来一声:“媳妇,你终于醒了!”
真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了。
纪飞霜一揉额角,淡淡地解释:“昨晚被风吹着了,早晨醒来头疼的不行,便想着睡一会儿说不定能好一些。”
汪毅了然的点点头,关切道:“那现在还难受吗?”
“稍微好了一些。”
汪毅看看鹿肉,有些为难:“既然是风寒,这些油腻的东西应该是吃不得了,带我找找能不能弄些米来煮个粥······”
话音未落,已经被纪飞霜打断了。他十分利落道:“睡了一觉合该好的差不多了,不必再劳烦你给我煮粥。”
汪毅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憋着笑答:“也是,这肉刚烤好的,就怕你一直不起凉掉,怪可惜的。等我先用干净叶子裹好,你去洗漱吧。”
纪飞霜略一点头,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屑,理理乱七八糟的长发,去河边洗漱了。
回来的时候,汪毅已经用被水洗过的大叶子把肉包好,整齐的放在河边某块大石头上。
每一块肉的大小都差不多,大约是纪飞霜能握住的样子。这肉非常鲜嫩,还带点甜甜的味道。
调料并没有放很多,刚好保持住肉原本的味道。
纪飞霜吃得满嘴流油。
又没带帕子擦。
就很丢脸。
汪毅终于忍不住了,他背过身。不一会儿就传来他沉闷的笑声。
纪飞霜抬起油光发亮的脸瞪他,无果。
男人笑够了,走到小河边,不知从哪里掏出块白手帕,浸过水为纪飞霜擦脸。
看着他这个样子,纪飞霜难得好心。
“你怎么不吃?”
“我吗?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
——并不想再说话了!
用过不知道是早膳还是午膳,纪飞霜想要去找那群小狗集合。
汪毅摆摆手:“你找不到他们的,我们每次出来队伍都保持不过一天,后来大家干脆单独行动。”
纪飞霜有点疑惑:“那你们打到的猎物怎么分?”
“谁打到的就是谁的啊,打不到的就只好喝一个冬天的米粥了。不过当了这么久的老大,我还真没见过有谁一只猎物也打不到。”汪毅说得理所当然。
“不用······孝敬你吗?”
“要是能有谁想起我那就好了,毕竟——”汪毅捏捏他的脸,“我可是有两个人要养。”
火了。
“那是我让你养的吗?也不看看我是怎么到这里的!现在又嫌我吃得多?”
汪毅连忙顺毛:“不不不,媳妇别气,我是说我吃得多······我吃得最多······”
恰巧路过的单身狗阿黄受到暴击。
作者有话要说: 纪飞霜:“我倒是要看看你还准备怎么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