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秀恩爱系统（娱乐圈）》光中尘

28、放弃

　　顾远遥面对着网页看了很久，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他拿起手机，正要拨打号码，突然手机自己响了起来。他微微一愣，看着屏幕上夏烨两个字，一时间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和对方说话。

　　《秘密》唱完了一个副歌，梦视的人频频回头来看，顾远遥没有办法只好按下了接通，小声道：“偶像，我……”

　　夏烨道：“我马上来你公司，麻烦你打声招呼，我不想被拦住引起骚动。”

　　顾远遥道：“什么？等等，你……”

　　夏烨道：“马上绿灯，我挂了，等我们见面再说吧。”

　　顾远遥道：“可是你来究竟是……”

　　夏烨道：“顾先生，我们其实没有认识多久，但是不知怎么我很了解你。总之，如果你答应我，我来把这个事情敲定；如果你不答应，我最后再努力一下。回头见。”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顾远遥放下手机一脸茫然，脑海里旋转着几十分钟后夏烨就要来梦视了。他突然紧张起来，迅速把座位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文件全都扔进了抽屉里，用纸巾把桌面擦得一尘不染。

　　他给楼下保安挂了个电话，刚说完事情，一个人影来到他面前，叫了一声：“老板。”

　　顾远遥抬起头看见是冯斌，夹着电话迅速结束话题，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冯斌一板一眼道：“是这样的，刚刚路小晨和轻影那边联络了一下，说赵总约您去看电影成片，让我来转告您。”

　　顾远遥点点头，倒没有想太多，顺口道：“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儿路小晨怎么让你来说，你们不是平级的么？”

　　冯斌身体一僵，低声道：“她比较忙。”

　　顾远遥道：“也对，我回头重新安排一下，让她专心做运营。”

　　冯斌听了心里微微一动问道：“老板，做完轻影的项目，之后你还有什么计划么？”

　　顾远遥道：“唔，计划很多，比如我们可以自制剧，先做便宜的情景剧，有了口碑就卖得出广告，之后走付费模式……所以这次我叫路小晨注意轻影的推广模式，以后都用的上。”

　　冯斌认真听顾远遥说，不觉露出微笑道：“所以老板，你会继续在这里待很久吧。”

　　顾远遥耸耸肩道：“不知道，说不定哪天我爹出院把我开掉呢……等等，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他狐疑地打量着冯斌，试图从对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讯息。但他还没辨认出心虚，就看见路小晨从后面走过，便伸手招呼道：“哎，小晨，来一下。轻盈的事情，赵总是怎么说的？关于影片具体说了什么？”

　　他对夏烨提到的影片质量稀烂的问题耿耿于怀，但也并不是百分之百买账。夏烨对影片的要求很高，虽然这辈子接片明显没上辈子挑剔，但是资源摆在那里，就算是偶像剧也是最好的编剧导演摄影。对方说的稀烂到底有多烂，他必须得问问路小晨。

　　冯斌看见路小晨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上前一步，挡在顾远遥和路小晨中间，硬着头皮道：“我来说吧，小晨有点忙……”

　　后面埋伏的孟其衍迅速拍了一下路小晨，把她拉了过去。路小晨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道：“萌萌，老板叫我呢……”

　　孟其衍道：“你听错了，他正在和冯斌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去打扰。”

　　路小晨半信半疑：“我听见他叫我了。”

　　孟其衍盯着路小晨，看见小姑娘眼里毫不妥协的光芒，沉思片刻道：“好吧，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们正在拯救这家公司……”

　　顾远遥面前，冯斌挡着他的视线侃侃而谈：“赵总表示《第四凶院》的质量是国产恐怖片的标杆，能够秒杀全部同期。他说这部片子绝对能够把成本翻倍……”

　　顾远遥伸出一根手指道：“等一下，你说的同期指的是恐怖片吧。今年有多少恐怖片，我是说公映的恐怖片？”

　　冯斌道：“大概有十几部？”

　　顾远遥道：“我没听说有哪部的主演有夏烨的名气。另外我不怀疑这部电影票房能把成本翻倍，毕竟它成本才一千多万。但如果这部影片口碑太差，后续给我们的引流就很值得怀疑了。”

　　冯斌道：“您后悔了？”

　　顾远遥道：“我不后悔，我是给信仰充值，但是这对梦视来说不是好事。我们的资金已经很紧张了。”

　　冯斌神情凝重，又担心起来道：“那您打算怎么办？”

　　顾远遥道：“我觉得我可以在房产市场里厮杀一阵，卖点价格饱和的房子，赚点钱补这边的窟窿——别担心，是暂时的。我会把重心放在梦视这边的。接下来应该算是淡季，我分心干点别的也没有关系吧？”

　　冯斌顿时觉得自己高兴得太早了，看来老板还是在考虑去开房地产公司。尽管老板现在说是暂时的，但是金钱就像是毒品，一旦找到了挣大钱的方法，看着账面上的数字飞速跳动，难道他还想回来么？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孟其衍，看见他正在全力以赴劝说路小晨入伙，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了。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有些别扭道：“老板，我觉得梦视是一家非常好的公司，虽然我以前经常说一些辞职之类的话，但那只是……我不太会说话，对不起。我很喜欢这家公司，在你的带领下，我觉得以后这会成为非常了不起的公司，所以……”

　　顾远遥笑了起来，俯身拍着冯斌的肩膀，耐心道：“我明白。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它破产，我会弄到钱。”

　　冯斌着急起来道：“不，我是说……”

　　顾远遥站起身：“好了，谢谢你，但是我还是跟路小晨谈一谈，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太清楚。”

　　冯斌没拦住，只好急匆匆跟过去。

　　孟其衍绘声绘色给路小晨说明拯救公司的事宜：“……遥遥说他要去投身房地产，而我那时就告诉他，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改变世界。他可以选择现在去抬高房价，但他更可以建立中国的Netflix，让这个世界更好。”

　　路小晨用力点头：“了不起！”

　　孟其衍说：“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们，千万不能让他辞职……”

　　路小晨抬起头：“老板？”

　　孟其衍道：“对，这都是为了老板……”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顾远遥的头阴森森地从格子挡板后面冒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缓缓道：“萌萌，你跟我说你给不出主意，然后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

　　孟其衍：“……”

　　他僵硬地抬起头道：“我只是担心……”

　　顾远遥立即阻止道：“你不用说了。你都告诉谁了？”

　　孟其衍心虚地看了看路小晨，再看看在顾远遥身后一步的冯斌。冯斌感觉事情不妙转身就想跑，顾远遥抓住了他的衣角，把他拎到面前，和孟其衍路小晨摆在一起，示意三个人一起跟他过去。

　　小会议室里，三人肩并着肩三脸无措，像是被老师抓住作弊的小学生。

　　顾远遥的目光从他们三人脸上划过，冷笑道：“好，很好。行了，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会不会辞职么？”

　　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用小鸭子找妈妈的神情忐忑地看着他。

　　顾远遥本来想把一句“我不干了”甩到三人脸上，但事到临头，面对着三人不安的神情，这种绝情的话一时也说不出来。

　　他一肚子气发不出来，也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孟其衍想要追上去，顾远遥转头对他道：“别跟过来。我要去找个地方安静一下，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决定。”

　　“什么决定？”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过来，会议室门口，一名穿着夹克衫背着双肩包的男子把自己的墨镜向下拨了一点，露出一双浅色的眼睛。

　　他粲然一笑，像太阳从海平面升起。

　　是夏烨。

　　顾远遥脸上的气愤如冰雪消融，看着来人道：“夏烨，我……不好意思，能等我两分钟么？”

　　他转头对梦视三人道：“好了，我有事情要和夏烨说，你们回去工作，这件事情回头再谈。”

　　三人面面相觑，路小晨怯生生开口道：“老板，那个，你的合作对象是不是就是……夏烨？”

　　顾远遥敷衍道：“这和你们没关系。”

　　“如果我们现在不阻止，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路小晨小声道，“你看，他把合同都带来了。”

　　“胡说，哪有……”顾远遥一转头，看见夏烨正从双肩包里取出一沓纸，印满字订的整整齐齐，怎么看都是合同。

　　他愣了愣，对夏烨说：“偶像，能麻烦你把这个……剧本收回去么？”

　　夏烨扬了扬手上的纸和颜悦色：“这是合同，不是剧本。我本来希望这次能让你签下这个，这样我们都能赚大钱了。”

　　他顶着梦视三人恶狠狠的目光对顾远遥笑了笑道：“但我听了两句，我大概明白了，你不会离开梦视的，所以……”

　　他自然地走进会议室，把合同扔进了垃圾桶里，拍拍手道：“现在各位可以笑着讲话了么？”

　　顾远遥有点懵道：“夏烨……你就这样放弃了？”

　　夏烨望着顾远遥道：“你本来就想拒绝我的，不是么？”

　　在夏烨澄澈的瞳孔面前，顾远遥有种被看穿的狼狈，他看了看梦视三人，再看了看夏烨道：“我只是想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比如我可以给你的房地产公司当顾问，同时继续管理梦视，这个我很有经验……”

　　孟其衍谨慎地插话：“无意冒犯，不过至少最近这是不可能的。轻影的电影是个大项目，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如果夏先生方便的话，能不能向我们透露一下情况，后天老板就要去看成片，我们得抓住主动权……”

　　夏烨道：“等等，顾先生你后天要去看成片？”

　　顾远遥点点头。

　　夏烨道：“太好了！”

　　顾远遥：“太好了？”

　　夏烨说：“太好了。记得你跟我说的关于劫持导演的计划么？我们那时候说，这个计划无法成功因为我们根本找不到导演！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白导演一切都听赵友善的，但唯有一件事不听——在送审前他不会把原片给任何人，所以后天他一定会出现，亲自给你放映。”

　　顾远遥豁然开朗道：“所以，那就是我们说服他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