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薰风南至

23、赵岐祐

　　第二天一早，赵岐祐是被吵醒的。
　　林爽醒的太早，最近这段时间不是太忙想着李通应该是按时到公司，所以林爽想自己做个早餐吃。
　　也不知道林爽一早开始在想什么，他什么也不会，偶尔煮个泡面已经是极限，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碗摔碎的声音在清晨显得尤为刺耳，赵岐祐从睡梦中一下惊醒，表情阴翳。
　　林爽没去注意，蹲下来收拾摔碎的碗碎片，这时赵岐祐从房间走了出来，由于没戴眼镜，赵岐祐只能大致看见是林爽在捡东西的背影，不知道他蹲着是什么情况。
　　“你在干什么？”赵岐祐揉了揉眼睛，想要眼睛清明些，声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显得格外低沉。
　　“我把碗摔碎了。”林爽边说还在捡碎片。
　　赵岐祐瞌睡醒了大半，想到刚才的响动一定就是这个缘故。连忙上前来，凑近赵岐祐才看清林爽的动作。
　　赵岐祐蹲下也跟着一起帮忙，林爽却说：“你就别动了，小心割到手。”
　　“你也得小心手。”虽然赵岐祐明显摆着个被吵醒的臭脸，可还是尽量温柔的说。
　　林爽也知道刚才的动静太大把别人吵醒很是过意不去。
　　正好赵岐祐现在醒来，林爽乘机说：“我给你预约了号，看你最近没什么事，去把阑尾手术做了。”
　　赵岐祐听见，大吃一惊，表情是明显的不愿意。
　　林爽很肯定的看着赵岐祐：“你要是有时间还不做，以后影响到工作我会很麻烦。”
　　“我就知道，你就是为了工作。”赵岐祐暗自嘀咕，不巧正好被林爽听见
　　“不然呢？”林爽侧头看着赵岐祐问。
　　“我以为……你是为我好。”赵岐祐说这话，说出口便后悔了，林爽这样做哪里不是为他好，说这话明显显得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在。
　　“我不是为你好吗？”林爽自然而然的回答。
　　“为工作，然后是我。”
　　林爽的动作明显有停顿，赵岐祐也发现了，反应过来的林爽加快捡碎片的动作，顺道把赵岐祐手里的碎片也一并接过来，起身扔进了垃圾桶里，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
　　林爽心里有点乱，不知该怎么作答赵岐祐刚才说的那句话。赵岐祐也完全没了睡意，现在倒是转变了心情，饶有兴致的等林爽的答案。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不知怎么回答的林爽反问。
　　“当然不一样，我是人，工作是死物。”
　　赵岐祐想要的答案显而易见，林爽怎么能不清楚。
　　只是林爽这个人，本就不会轻易坦然的承认。
　　“那你和工作，是在同等位置。”林爽说。
　　“对你而言吗？”
　　林爽点头，心中有些难受，只是自己只能这样回答。
　　“那真让人伤心啊~”赵岐祐感叹：“你我同窗三年，先撇开三年情谊不说，现在你我是同事，又住在一起，我居然还比不上你的工作重要。”在赵岐祐心里，自认为；林爽的话没有把自己和工作放在一个平等面上，赵岐祐自以为，在林爽眼里工作比自己重要，心里闷闷的，有些难以呼吸的感觉。
　　赵岐祐进房间把眼镜找来戴上，林爽很少看见赵岐祐戴眼镜，要不是今天重新见到，林爽都快忘了原来赵岐祐也是个近视。
　　黑色的大框眼镜，把赵岐祐的脸显得格外的小，林爽也早已放弃做早餐，为了再次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我可没说工作比你重要。”林爽解释。
　　“那就是我比你的工作重要咯。”
　　“也不是。”这句，明显是林爽的嘴硬。
　　在继续问下去也显得无趣，赵岐祐悻悻的不说话了。
　　林爽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假装收拾东西准备上班，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拿到手的拿起又放下，换一样也是这样，林爽不自知，偏偏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现在都已无心分辨。
　　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林爽辗转，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能好好演戏，况且，你那天那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和心疼。”
　　听见这话的赵岐祐才满意的勾起唇角，说：“好，听你的，明天我就去把它切了。”
　　林爽也如愿收好东西，出门上班去了。

　　第二天，赵岐祐如愿的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赵岐祐怎么也没料到林爽居然不和自己一起来，一大早，林爽就丢下赵岐祐一个人去公司上班了，等到赵岐祐起床，林爽已经工作了一上午，接到赵岐祐的电话时，林爽是一点也不意外的，昨天说过的问题，林爽不用想也知道赵岐祐认为自己一定会和他来医院。
　　林爽可没这样说过，在电话里林爽也是这么回答的，理由是最近要和李通交流赵岐祐工作的交接问题，所以割阑尾这种小手术，林爽相信赵岐祐是可以一个人完成的。
　　赵岐祐说自己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林爽也只当是没听到，以自己实在太忙为理由挂掉了赵岐祐打来的电话。
　　此时的赵岐祐躺在手术台上，孤孤单单满是无助的感觉，借着一点能看手机的机会，赵岐祐在实行的每一个步骤，都要先发微信给林爽说，也不见林爽回，仿佛这样，赵岐祐才觉得要安心一些。这么做，也是希望林爽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林爽偶尔拿手机看时间时能看见赵岐祐发来的微信，只是没时间一一点开，一条一条在消息页面的对话框就能看见，隔一段时间一条，林爽都能看见，只是没有回复。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赵岐祐发来的：我在手术台上了，接下来不能给你发消息，等我做完手术再找你。
　　林爽在吸烟室，赵岐祐发消息来时林爽正好看到，抖落烟灰的空隙，林爽回复赵岐祐一个“好”字。
　　关掉手机林爽望向窗外，七月里，太阳也跟着毒辣起来，光是看室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燥热感，林爽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把烟蒂摁灭，想着今天早点下班去看赵岐祐。
　　虽说是尽早下班，可等到事情真正忙完时，天明明已经完全黑了，手机里有赵岐祐发来的微信林爽没有及时看到，他已经做完手术出来了，林爽却还没时间去看他。
　　“你什么时候来啊~”林爽打开对话框忽略了上面断断续续的消息，眼神落在最后一串字上。
　　下班的林爽马不停蹄的往医院方向去，能想象得到赵岐祐一个人在手术台上的情景，一个人被推进病房，林爽不知道经历这一连串的事赵岐祐会是什么表情不动声色还是可怜兮兮。
　　林爽下班后第一时间到医院，找到赵岐祐所在的病房位置，打开手机确认消息还停留在刚才那句话上，林爽回复了一个：今天可能要忙到半夜了。
　　刚关掉手机，赵岐祐发来了消息：好的，残障人士一定会努力照顾好自己！
　　林爽被逗笑，明明动困难，还照顾自己。
　　与此同时林爽推门而入，赵岐祐闻声往门所在的方向看来，见是林爽的那一刻，喜笑颜开。
　　“你骗我。”赵岐祐不等林爽进门就说。
　　林爽也不回答他，直接问道：“感觉怎么样？”
　　“疼。”
　　不用想，林爽都应该知道赵岐祐会这样说，也不知是不是在卖弄可怜来博取林爽的同情心。
　　“打了麻药怎么可能疼。”林爽说明。
　　“现在，麻药失效了伤口疼。”
　　“辛苦。”
　　“我觉得你有敷衍我的嫌疑。”赵岐祐来了精神，眯着眼睛问林爽。
　　林爽却不以为意：“那你希望我说什么？疼死你算了？”两个连问，林爽想这下赵岐祐应该没什么说的。
　　赵岐祐本就是脸皮厚的，林爽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你应该给我说：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来做手术什么的，至少我还好受一些。”
　　林爽听赵岐祐说，丝毫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你不知道，我看其他人都有人陪着的。”赵岐祐知道，说的虽然不是全部，但是大部分是这样的。
　　“所以呢”林爽问。
　　“我好狐单。”赵岐祐。
　　林爽不禁笑出声来：“赵岐祐你多大了。”
　　“嗯？”赵岐祐明显没反应过来。
　　“你说如果是小孩要人跟着也不奇怪，问题是赵岐祐，你是成年人了，自己来做个手术怎么也像个孩子一样，这不是手术做完了，没事的。”
　　“有事。”赵岐祐委屈巴巴的说：“谁说大人就不能有小孩样子。”
　　林爽不知道赵岐祐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也不说明，只是说：“我很忙，你通哥也很忙，有时候也需要自己来办事情的，况且割阑尾是个小手术，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林爽在提醒赵岐祐，不依不饶并不是办法，林爽也不吃这一套。
　　“我知道。”
　　“我现在不是来了，下班后马不停蹄的就来了。”
　　赵岐祐：“嗯。”
　　“那没问题了吧。”林爽再问。
　　“嗯。”赵岐祐把半张脸躲在被子里，没人能看见他逐渐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