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长恨水长东同人–白月光（嫦娥向）》淡酒清欢

42、第四十三章：画中忘忧乡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嫦娥睡卧瑶池，时间又不知过去凡几。
　　昊天由于道祖和阿湘的不支持，不配合，暂时还不知道如何动嫦娥。
　　道祖总是一本正经，说那个孩子应天地大道而生，得之，三界之福，除之，恐为三界造劫。
　　杀一个人就是造一分业。昊天不得不掂量掂量，造业的大小，三界是否还堪重负。毕竟，伏羲和杨戬都永逝无存了，三界没有第三个人足以消弭恶业。不，确切来说，伏羲和杨戬都是因为造业太多了，必须以他们的血肉灵魂奉为牺牲，来平息天地的怨气。
　　如果真要消弭，必须以拯救的方式。然而，昊天宁愿靠封印，永远困死他们，也不愿意这样做。那样做的后果，连他的造主伏羲都无法预料，他更不会去冒险尝试。
　　女娲和那个傻丫头，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即使她们身份再高，能力再强，面对那股集众，潜移默化主导三界的力量，也不过蚍蜉撼树，可怜又可笑。他千万年把伏羲制定的天地准则奉为圭臬，他并不十分担心，她们真能翻出什么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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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湘总是说，她要个像嫦娥一样的娃娃，等嫦娥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就把嫦娥除去，把孩子养在膝下。让那个孩子他和他们的儿子或女儿结合，生下有他们血脉的正常子孙。不能成为真正的母亲，诞下正常的后代，这是娘娘千万年的心病。考虑到娘娘这些年的辛劳，昊天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昊天还是把屠刀架在嫦娥和她腹中孩子的脖子上，整暇以待。那人是时候该露面了，她最关键的棋子拿捏在他手里，她不可能还能坐得住。昊天要当执棋人而非棋子，必须掌握绝对的主动权，对于暗中试图翻云覆雨，控制整个棋局的那个人，昊天容忍度为零。
　　魔界那边，杨戬没动静，也十分不正常了，他的妻儿可都在他手上，且有性命之忧。莫非，杨戬又和道祖勾结在一起了。道祖替他看着，故而，他能沉得住气。是了，他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看看他身边人，道祖，杨戬的人。哪吒，阿湘，那个人的人。沉香，他太复杂了，哪一派都能掌控。李靖，燃灯古佛座下弟子，西天的。嫦娥，盘古一脉。
　　瑶儿，如今也只有瑶儿，这个曾经他差点晒死的胞妹肯站在他这边了，前提是他不能动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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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湘现在是把嫦娥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对她腹中的骨肉更是小心谨慎，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和玉帝的血脉传承就靠他了。这孩子不知道，他还未出生，妻子都被人安排好了。阿湘势在必得，这个孩子以后一定是他们家的，就算杨戬再反对也没用。
　　不过，她最小的女儿小七都动了凡心，私配了凡人。她得赶紧创造个老八出来，两小孩打小养在一块儿，青梅竹马，更顺理成章不是。
　　都怪昊天对她的姻缘百般阻拦，她手头可用之人就只有那个老家伙。不过，她阿湘也不是个随便将就的人。算了，就便宜他一次。待以后摆脱他，她一定找七八十个年轻俊美的公子，好好补偿自己。
　　于是乎，昊天每次到瑶池，阿湘都会化身妖精，百般勾引，缠着他行房。昊天都怕了，避着她走。要知道，频繁房事，没有好处，特别是对阿湘。阿湘发现他态度敷衍，一生气，就说去要下山去找年轻后生，这可把昊天气坏了。
　　他每天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瑶池，行使丈夫的义务，满足她的需求。有时累得都爬不起来，还要强撑着，就怕让她失望了。她却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念，每天想着红杏出墙。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对他。
　　这边阿湘缠着昊天，忙着造人。那边，嫦娥沉睡得时间越来越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昊天，道祖，阿湘又开始犯愁了，说实在的，他们对嫦娥腹中的孩子期待得紧，又害怕得厉害。就怕孩子变成杨戬那货的样子，到时候父子俩联手，三界不够他俩折腾。
　　昊天，阿湘，夫妻俩吸取养杨戬养失败的教训，（众：你们养过吗？丧心病狂夫妻：怎么没养，放养也是养。）决定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最好的成长环境。道祖贡献出了江山社稷图。江山社稷图，是女娲赠给杨戬，杨戬又转赠给道祖。
　　昊天和阿湘都觉得应该洗去嫦娥的记忆。毕竟，嫦娥的记忆都不太美好，就怕对孩子的成长造成坏的影响。孩子长歪了，心塞的是这三界。
　　至于如何洗去嫦娥记忆？阿湘经验丰富，包揽下此事。
　　于是，阿湘在玉帝派给她的暗卫的陪同下，来到了魔界，找到了杨戬。
　　魔尊没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女仙之首瑶池金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黄毛丫头，不禁有些轻视。阿湘不用法力，就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他才心悦诚服，引她去见了杨戬。
　　杨戬居在魔界小咸山。山上覆盖着一层暗紫色，涌动的东西。小咸山无草木，附近也是赤地千里，生灵灭绝，死气沉沉，怨气冲天，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杨戬坐在山顶高高的王座上，无遮无盖，暗紫色恶业如潮汐般在他脚下不安分地涌动着。黑风阵阵，日月无光，昏昏惨惨。
　　阿湘用碧玉簪，划一道银河，为自己开出一条路来。阿湘在暗卫的陪同下，走过星河，来到杨戬面前。
　　杨戬半靠在王座，支颐小憩。阿湘驻足于他面前，悠然一叹：“何至于此？”
　　杨戬掀开眼皮看阿湘一眼，又阖目道：“身不由己，唯有一往直前。”杨戬在封神台，不惜化身恶业，也要守护嫦娥，才诞生了他。他只是那人永逝无存前的一点执念，他活着唯一的意义，便是嫦娥。他无法违背杨戬的意志，再做选择。
　　“这天地间的恶业，连造物主也束手无策，却乖乖臣服于你的脚下，任你驱使。你道是何缘故？”阿湘感慨。
　　杨戬但笑不语，阿湘紧逼不放：“杨戬心里充满了对这三界的仇恨，身处绝境，他不再压抑，仇恨全面爆发，从而有了你。而你满怀对这个世界最纯粹的恶意，征服了恶业。你看看，他们这样地急切，想要在你的领导下，毁灭这对他们不公，给他们带来所有苦难的三界。”
　　杨戬睁开双目，瞪阿湘，瞳中是幽暗的紫色。
　　阿湘无畏，对上杨戬妖异的双瞳，针锋相对道：“你不似恶业，更胜恶业。执于嫦娥，让你保留了人性。愤怒于三界，在你心里埋下摧毁整个三界的暴虐。”
　　暗紫色物如潮水般聚集在阿湘的脚下，蠕动着游上阿湘的裙边。暗卫忙施火咒，驱退恶业，但很快，恶业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整个吞噬了，瞬间无存。
　　杨戬绽开妖异的笑容。“娘娘说得对。杨戬没有一刻忘记，你和玉帝施加在我身上的。”
　　暗幽幽，肮脏的恶业朝她裙摆里钻，阿湘觉得恶业如蛆附骨，一点点地吞噬她的骨肉，钻心疼痛。显然，杨戬不想让她死得太痛快。阿湘强忍不适，质问：“这份仇恨，你要将之延续下去吗？”
　　杨戬摇摇头，然后残酷一笑，道：“所以，要把你们都杀光。”
　　阿湘不是第一次从杨戬口中听到这句话了，上次胆寒，这次她有底气，依然能不输气势地质问杨戬：“恶业横行，你就将这样的一个世界留给你的孩子？”
　　杨戬并不惊讶，显然已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讯息。
　　恶业即将没膝，阿湘双腿无知觉，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色厉内荏道：“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昊天会立刻杀了嫦娥，还有你们的孩子。”
　　话音刚落，恶业从她身上滚落，在她脚步一层叠着一层，虎视眈眈，某种力量的压制，它们再不能向阿湘前进一步。
　　“若不是我，嫦娥和孩子早死了。”阿湘冷哼一声，走向杨戬。
　　杨戬起身一让，阿湘不客气地坐了上去。杨戬座下是最干净的，阿湘再也不要站在恶业中间，那感觉太糟糕了。
　　“娘娘不杀嫦娥？”杨戬疑道。
　　阿湘笑：“嫦娥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娘娘有感情？”杨戬道出心里最大的疑惑。
　　阿湘哂笑：“女娲娘娘深爱伏羲神王，她怎么会以为，情感会给三界带来灾难呢？女娲娘娘和本宫一直很清楚，给三界带来灾难的，是三界的本身不公平的规则。这些恶业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女娲娘娘瞒着伏羲神王，赋予了娘娘感情。”杨戬实在不敢相信。有时，王母行事比玉帝更绝情，更冷酷。
　　阿湘自嘲一笑：“有感情又如何？逃不过宿命捉弄，不过平添痛苦。”
　　杨戬听出王母言外之意，冷嗤道：“女娲想复活伏羲神王，而娘娘你想摆脱宿命。你们都想利用嫦娥，达到你们的目的。”
　　阿湘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一个人有价值，所以才活着。”
　　杨戬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杨戬爱嫦娥，别人可不是，杨戬凭什么要求别人对待嫦娥，像他一样呢？阿湘心里暗笑。“话不好听，在理就行。现在的局势，我和女娲更能确保嫦娥的安全。”
　　杨戬征询道： “娘娘可有什么计划？”
　　“瑶姬就曾舍一滴泪，洗去嫦娥的记忆，为嫦娥换了三千年的安稳。”阿湘斜眼看杨戬。
　　杨戬恍然大悟，他早该想到是王母对嫦娥动了手脚。嫦娥忆不起母亲，也想不起和他的那段过去，杨戬心下悲凉。
　　话又说回来，让嫦娥忘记过往，不失为一个保护她的方法，杨戬暗许，作势要挤出一滴眼泪来。
　　阿湘觑杨戬一眼，讽刺道：“不要你的鳄鱼眼泪。”
　　杨戬怔忪片刻后，道：“嫦娥有张琴，以杨戬血泪炼制而成。”
　　阿湘会心一笑，魔界这一趟，果然没让她失望。“杨戬，你可有条件？” 阿湘心情心，乐得再答应杨戬一个条件。
　　“瑶姬要陪在嫦娥身边。”杨戬背身道。
　　阿湘了然一笑。一来，杨戬信不过她。二来，他终究不忍和母亲兵戎相见。
　　看来，真到了她重返天庭的时候了。
　　阿湘答应了杨戬的条件，回去和昊天一商量。昊天准许，瑶姬交还大权，陪嫦娥进江山社稷图，照顾嫦娥和腹中的孩子。相应的，阿湘必须回天庭，做她的王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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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庆祝瑶池金母归位，天庭重开蟠桃宴。玉帝拿出了他珍藏万年的佳酿，让文武百官敞开了喝。七位仙女自蟠桃园里，摘来了，千年，百年的蟠桃，数千计，个个馨香扑鼻，鲜美多汁。三清，四御，五方，五老，上洞八仙，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华山三圣母杨莲，司法天神沉香，广寒宫主寒玉皆有份。
　　赏过广寒仙子寒玉，白鹤仙子精彩绝伦的舞蹈，众仙以四海龙王带头，至丹墀，向王母献上贺礼。大家都以为，这次蟠桃宴也能像以往一样，顺利过去。
　　然而，不防王母当众颁下懿旨，与会诸仙，喝酒吃蟠桃可以，贺礼就免了。王母看不上他们的贺礼，下面的人就发愁了。
　　昊天也挺尴尬，他也为王母准备了一份贺礼，准备当着三界的面送，让王母高高兴兴，也让别有用心的神仙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深厚，不可动摇。
　　哪里知道，王母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阿玉换下跳舞穿的羽衣，依旧穿绒毛滚边，延地三尺，雪纹暗花锦布长袄，以绒毛发带高高束起如云青丝，多余发带长长地垂在脑后，随风飘动，高贵清冷。
　　阿玉踏进瑶池，神仙们为之一静，透过她，神仙们仿佛看到了前广寒宫宫主嫦娥的影子。
　　嫦娥失踪一月有余了，天庭没了她的身影，还挺不习惯的。
　　阿湘看到阿玉，就招手让她坐到她的身边，连她的七个女儿都没有如此殊荣。
　　阿玉领旨谢恩，诚惶诚恐地走上去，就被王母拉着手，与她同坐凤銮。不仅如此，王母还对她进行了好一番嘘寒问暖。
　　众仙惊掉了下巴，王母历劫归来，对这广寒宫如此优渥，实在反常，难道，这里有不为他们所知的内情。
　　在众仙艳羡的目光下，阿玉毛骨悚然地受着，终于熬到了蟠桃会结束。
　　回广寒宫，阿玉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哪知回头，王母作凡间女子打扮，穿了袭鹅黄色襦裙，巧笑嫣然。寒玉背心发凉。
　　王母果然别有用心，她说：“她要向广寒宫借一张琴，嫦娥的琴。”
　　嫦娥的妆台之上，镶了一面的浑圆铜镜，边缘以月桂树，玉兔纹为饰，如银河中的皓月一般明亮，铜镜里倒映着一张古琴，琴身莹润淡黄，古朴典雅。
　　王母不顾阿玉的阻拦，进入嫦娥的宫室，一眼就被这张古琴吸引。王母将古琴，自宫壁上取下，放于妆台之上，落坐于铜镜之前。
　　阿玉自帘外，看到铜镜里的倒影，只见王母以指腹摩琴上殷红鲜润，色如相思红豆，状若湘妃之泪，形若傲雪红梅的斑迹，最终停留在琴首，“寄月”古朴苍劲的二字上，反复摩挲，面上俱是不忍之色。
　　阿玉实在想不通，王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真的只是一把琴，这么简单吗？
　　王母拨动琴弦，“铮”的一声，响遏行云横碧落。王母怔了一下，压弦敛音，不忍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