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573、谈判

　　千雕洞出口石殿内，朱亥遇到了先前的那位老妇，千雕姨。
　　千雕姨似乎在这里专程等他，朱亥刚一现身，便迎了上来。
　　“你们一共花费二十万两液源，公子是刷卡呢，还是交付现金呢？”
　　朱亥有些发傻，严重怀疑对方是得了某种健忘症，他很想问问老妇刷脸行不行，可又生生忍住了。
　　“隋四有不是说所有花销全部算在他的头上吗？”朱亥疑惑道。
　　“他的话你也信？你二人刚进去，他就声称有急事离开了。”千雕姨直翻白眼。
　　朱亥瞬间呆立，耳畔又传来千雕姨阴阳怪气的声音。
　　“公子该不会是忘记带宫石了吧？这个习惯可不好啊。”
　　朱亥咬了咬牙，还是将二十万两液源交上了，但这笔账迟早要和隋四有彻底清算。
　　收到宫石，千雕姨的脸色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简直热情得不行，表示随时欢迎朱亥再次到来。
　　朱亥在心里大骂不断：“我TMD什么都没做就花了二十万两液源，还来？再来你就是我养的！”
　　朱亥愤愤的离开千雕洞，情绪也很快平静下来，脑海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去处。
　　他现在和肖如燕一样，在逍遥城算得上是无家可归了，除非去投奔金家，但那样势必要坦白身份。
　　朱亥寻思半晌仍不得其所，壮汉替他引开隋家的注意只是暂时，他必须要尽快想出办法才行。
　　转眼间，销魂院入口的溶洞已经出现在眼前，而此刻这里仍旧聚集了很多人，其中有男有女。
　　让朱亥没想到的是，他在人群中居然看到了金灿灿。
　　“不是吧？这丫头也是来这里发泄的？”
　　金灿灿也在同一时间看到朱亥，这丫头很主动，径直走上前来，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哼！就知道你这种人一定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哪种人了？”朱亥莫名其妙。
　　“废话少说，我找你有事。”
　　朱亥愣了愣：“你来销魂院该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专程找你？做白日梦啊！好了好了，走吧。”说话间，金灿灿辞别身后几位同伴，带着朱亥径直离开。
　　只是这丫头离开的方向却不是地上的逍遥城，而是销魂院其中的一处洞穴。
　　而无巧不巧的是，她领路的这处洞穴，正是千雕洞的所在。
　　朱亥感觉相当无语：“这千雕洞该不会是金家开的吧？”
　　二人一路无话，很快来到里面的石殿内，此刻千雕姨还在这里数着宫石，看到金灿灿，顿时眼前一亮，可当她看到朱亥时，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
　　“千雕姨，快给我安排吧，我都等不及了。”
　　千雕姨笑了笑：“金小姐，还是上次的水准吗？”
　　“嗯，不过数量要加倍，今天本姑娘要好好发泄一番。”
　　千雕姨心领神会，再次拍了几下巴掌，不多时，一个侍女装扮的女子已经从出口通道内走出。
　　“金小姐，请跟我来。”
　　金灿灿点点头，瞥了朱亥一眼，随即迅速跟上前面的侍女。
　　侍女带着二人一路穿梭，很快进到一处密室。这次就没那么巧了，眼前的密室显然和朱亥先前待的那间有所不同，要宽大很多。
　　除了落地窗相差无几外，密室内还多出了两把椅子，一张八仙桌，角落里甚至还放着一张软床。
　　侍女为二人沏上香茗，很快笑着离开了。
　　“坐吧。”金灿灿随口说了一句，将外面宽大的衣衫随手仍在软床，露出里面一套劲装打扮。
　　当初在仙罚城的时候，朱亥所看到的金灿灿就是这副模样，显然这是她的个人偏好。
　　朱亥坐下来，反复打量这间密室的布置，暗自揣测着哪些部位会存在监控设施。
　　“看什么呢？”金灿灿坐在朱亥对面，喝了一口香茗。
　　“噢，没什么。”
　　“看你这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吧，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朱亥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和这个金灿灿好像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这丫头怎么也会开起玩笑来了？
　　“你找我什么事？”
　　金灿灿的眼珠转了转，看起来非常灵动：“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那我走了。”
　　“唉？你别走啊，你…”金灿灿刚说了半句，却发现朱亥坐着根本没动，顿时各种气急。
　　“其实…我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想好？”朱亥笑道。
　　金灿灿一见到朱亥这副嘴脸就心烦，索性直接道：“我希望你能够把酉先生给带走。”
　　“啊？”朱亥被吓了一跳。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能不激动嘛？你们金家把酉先生当成宝似的圈养起来，怎么此番却突然改变主意了？难道是打算把他让给我们隋家？”
　　“当然不是！”
　　“不是？那是他根本没有修复灵宝的能力？”朱亥试探道。
　　“唉！酉先生确实天纵之才，以不到三笔的修为，竟然能研制出复灵丹这等神药，深得我金家欣赏。”
　　“那你为何要我把他带走？”朱亥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何芳芮确实有着这方面的能力，而莫莫酉的复灵丹也没有穿帮。
　　金灿灿一脸的为难，纠结半晌才道：“家族近来正在密议，如何想办法能够将酉先生永远的留下来。酉先生身份高贵，一般的事物恐怕很难引起兴趣，唯一的办法是…联姻。”
　　朱亥有些发傻，盯着金灿灿各种猛瞅。
　　金灿灿浑身不自在：“你乱看什么？联姻的不是我。”
　　“噢，不是你啊！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朱亥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能不急吗？家族很多人都建议把我姐姐许配给酉先生，这…这怎么可能？”
　　“你姐姐是何许人物啊？”朱亥好奇道。
　　“我姐姐你或许不认得，但她却已经有着高达五笔四格的修为了。”
　　“噗！”朱亥简直惊得不行，一个没留神，这口茶水直奔金灿灿而去。
　　“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金灿灿的反应稍慢了一些，虽然躲开了面部要害，却被这些茶水尽数洒满前胸。
　　金灿灿的脸色羞红一片，温热的感觉顺着衣物直抵皮肤表面，很奇怪，很别扭，像是一个男子在那里反复揉捏。
　　“呃，不好意思哈，要不我帮你擦擦？”朱亥伸手道。
　　金灿灿简直羞愤欲绝，一把拍开朱亥的贼手：“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你说吧。”朱亥定了定神，也看出金家为了拉拢莫莫酉，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同时也进一步意识到，修复灵宝这种能力的重要性。
　　金灿灿冷哼一声，继续道：“他俩一个五笔，一个两笔，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可家族很多人都执迷于酉先生所带来的利益，根本不顾姐姐的脸面。有些人甚至暗中决定，一旦交给酉先生的那些灵宝全部修复成功，就将联袂面见父亲，征求他的同意。”
　　朱亥若有所思，问道：“酉先生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想任谁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朱亥点点头：“所以你就找我把酉先生带走？”
　　“是啊，他最初不就是答应要陪在你身边一年嘛，只不过被我们家族强行扣押了而已，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那你就不怕我把酉先生拐跑？”
　　“我…我…唉！”金灿灿满脸为难。
　　朱亥很能理解金灿灿的心情，一面是心爱的姐姐，一面是家族的利益，这让她很难抉择。
　　“即便我不拐跑酉先生，待得一年之后交给你们，结果还不是一样？”
　　“至少可以躲过一段时间嘛，待得天平界年一到，姐姐就可以闭关宫修，将这个时间进一步拖延，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朱亥的双眉挑了挑，忽然道：“我这里倒是有个解决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你代替你姐姐联姻。”
　　“你！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可是神教金海堂的堂主，这么点觉悟都没有？”
　　金灿灿纠结万分，其实这个想法她不是没有，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一生幸福会落在一个终生无法突破三笔人的身上，就觉得不值。
　　密室内沉静片刻，朱亥率先打破僵局。
　　“不用着急，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彻底解决你的疑虑，不只让酉先生死心塌地的留在你们金家，还用不着你们姐妹献身。”
　　金灿灿的眼中瞬间溢满了金色，可很快又暗淡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服酉先生吗？”
　　“看来你还不傻。”
　　“哼！谈何容易，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对酉先生的性格有所了解，他绝对是一个有便宜就上的人，面对如此机遇，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即便你曾救过他的命也未必可行。”
　　朱亥一阵无语，想不到不足一个月的时间，莫莫酉就快装不下去了。
　　朱亥自信一笑：“你且宽心，我的话他准听。”
　　金灿灿半信半疑的看着朱亥，随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说出你的条件吧。”
　　“真不愧是堂主身份，果然上道。”朱亥沉吟一阵，又道：“我只要金家为我做三件事即可。”
　　金灿灿也是谈判老手，表面上不为所动。
　　“说来听听。”
　　“第一，我听说此番拍卖会将有一个水系精华展出，金家要为我拍得。”
　　“第二呢？”
　　“册封酉先生为贵教副堂主级别的身份，终身制。”
　　金灿灿满脸狐疑，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朱亥会提出这个要求。
　　“副堂主的身份，对于酉先生恐怕还不够吧？”
　　朱亥摇摇头：“这是我的要求，其他方面你不必多问，至于酉先生那边会不会同意，同样无需你们担心。”
　　“神教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终身制的副堂主，这事我做不了主。”
　　“我要你做主了吗？回去开个会，好好商量一下。”
　　金灿灿紧盯着朱亥，她感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低估眼前的异族人，以至于到了现在已经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金灿灿深吸一口气：“说出你的第三个条件吧。”
　　“第三，我需要金家为我提供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我近来和隋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嘛…”朱亥姗姗道。
　　金灿灿满脸冷笑，感觉自己终于第一次成功抓住了对方的小尾巴。
　　“我家缺几个倒马桶的，怎么样？感兴趣吗？”
　　朱亥的表情毫无变化：“我的要求还没有说完。”
　　金灿灿心头一跳，隐约间觉得好像掉入了某个圈套。
　　“你想要什么身份？”
　　“你的未婚夫。”
　　“你…”金灿灿豁然间站起身，盯着朱亥，眼神甚至可以吃人。
　　朱亥洒然一笑：“咱俩年龄和修为都很接近，我总比那个酉先生要强吧？”
　　“哼！就凭你这副德性，也想和酉先生相提并论，简直妄想！”
　　朱亥感觉憋屈得不行，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连莫莫酉都赶不上了。
　　“条件我已经说完，你大可以回去找你们族人商议。不过我想他们未必有这个兴趣，现在恐怕正在张罗酉先生和你姐姐的婚事吧。”
　　连番交涉，朱亥的这句话算是彻底点重了金灿灿的要害。
　　金灿灿确实已经到了没有人可以商量的程度，所有金家人都近乎达成一致意见，否则她也不至于来找朱亥了。
　　金灿灿各种气急败坏，转身直冲落地窗后面的空间，对着早已准备好的沙包各种拳打脚踢。
　　不知是不是巧合，金灿灿进去后，侧门同样忘了关闭，以至于她骂出来的话，没有一句逃出朱亥的耳朵，而这些话，自然都带着“隋亥”两个字。
　　“反正我不叫隋亥，随便骂！”朱亥在心里自我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