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552、开解莫莫酉

　　直到朱亥声音响起的一刻，莫莫酉都没有看清说话之人的身份，但他向来猴精，听得确实相当明白，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比两个女随从还要不堪。
　　莫莫酉被赵家人送到洛凯城后，便听说朱亥闭关的消息。
　　他知道到了朱亥这个级别的宫修者，一经闭关，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关，哪成想正主不但出来了，还把他臭显的一幕看了个通透。
　　莫莫酉哪里还敢怠慢，从床上奋力爬起身，辨认了好半晌，才找到朱亥的位置。
　　“呀！原来是小亥，呃…圣子大人驾到啊！”
　　朱亥随意的挥挥手，将两个女随从尽数打发，这才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莫莫酉。
　　“老师啊，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啊！”
　　“怎么会呢？来得刚刚好，一别这么多天，老师对你可甚是想念啊！”
　　“老师对学生想念的方式倒是够特别的，如果我再不来，恐怕您连这下半身都要脱光了吧。”
　　“呃，哈哈，见笑了哈！”
　　莫莫酉被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上半身还光着，赶忙从宫储中拿出衣物穿上。
　　朱亥懒得和对方打屁，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袁姐姐呢？”
　　提到袁荣，莫莫酉的情绪也很快低落下来。
　　朱亥从莫莫酉的这副表情上，隐约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怎么？媳妇和别人跑了？”
　　莫莫酉刚要张口，又收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朱亥摇摇头，拍拍莫莫酉的肩膀，示意他坐回床上，而他则坐在莫莫酉身边。
　　“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在嘀嘀的份上，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莫莫酉瘪了瘪嘴，看起来很是委屈，平静了好半晌才终于道出事情的经过。
　　其实整件事情和朱亥所料想的差不多，只是来得太过突然而已。
　　在朱亥等人离开邹水城的第六天，袁酉宴便出现变故，始作俑者当然就是朱亥在袁酉宴一层所遇到的那个赵文昌。
　　赵文昌在赵家的身份很一般，袁荣在邹水城还算有些关系，以他的能耐还动不了袁酉宴，可赵文昌却有着一个得利的靠山，他的表哥赵克远。
　　有赵克远出面，想要动一个毫无根基的袁酉宴实在太容易不过，而至于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莫莫酉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莫莫酉只知道他被几个人强行关押起来，袁荣不见了，宫储被没收了，整日面对的是三面漆黑，一面牢笼的小黑屋。
　　五天前，莫莫酉忽然又被放了出来，被某个人装在宫储里，等他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到了洛凯城。
　　遣送的人只告诉他，他的家人在此处城主府，随后又交给了他两枚玉简。
　　其中一枚是给莫莫酉的，而另外一枚则是让其转交给一个异族人的。
　　莫莫酉实在想不明白这里面和异族有什么关系，本来以为是莫家人来了，却不料所来的是两位陌生的女子。
　　这二女莫莫酉见过，正是当初随朱亥一同来到邹水城的两个随从，这才知道原来是朱亥救的他。
　　朱亥听罢多时，却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收到，顿时各种泄气，感觉和莫莫酉交流实在是浪费时间。
　　随后，朱亥从莫莫酉手中接过赵家人送来的玉简，发现里面的讯息同样有限，只告诉朱亥袁荣已经离开了，此刻不在邹水城，至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却并未提及。
　　朱亥长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袁荣和莫莫酉都还健在，并没有任何噩耗传出，这就足够了，至于这对冤家之间的事情，他也懒得去管。
　　“你干嘛摆出这么一副苦瓜脸？”朱亥好奇道。
　　莫莫酉急喘了几口粗气，忽然道：“我…我能叫你小亥吗？”
　　“怎么忽然又这么称呼我了？”
　　“圣子离我太远，我的事，只能告诉给我的学生知道。”
　　朱亥有些无语，这莫莫酉怎么也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跟个孩子似地。
　　“说吧，虽然你这个老师不称职，但我确实曾经是你的学生。”
　　莫莫酉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道：“小亥，你觉得老师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各有所长，你只是没有遇到伯乐而已。”
　　“什么是伯乐？”
　　“呃，没什么，你继续说。”朱亥懒得解释。
　　莫莫酉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你嫂子去别处发展了，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其实是嫌弃我了。以前无论是在仙相城还是莫香城，我都有莫家撑腰，她还不敢说什么，可如今却…”
　　“你恨她吗？”
　　莫莫酉深吸一口气：“我不恨，这是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如果我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同样也会甩了她的。”
　　朱亥再次无语，感觉这家伙和袁荣实在是太般配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其实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
　　“你不是精通炼药吗？”
　　“唉，只可惜我修为太低，那些手段又都很偏门，登不得大雅之堂。”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颓废下去吗？”
　　“我…我现在只想回家。”
　　朱亥看得出，现在的莫莫酉确实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人只有到了这种境地的时候，才会提出想家的念头。
　　朱亥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老师，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莫莫酉愣愣的转回头：“你说吧。”
　　“其实我觉得，你根本配不上袁姐姐，你们分开或许是件好事。”
　　“连你也这么认为？”莫莫酉很不甘，但却无能为力。
　　“我也不想这么认为，但你的种种做法，实在让人失望透顶。”
　　“我做什么了？难道就因为我调戏了你那两个女随从？”莫莫酉皱了皱眉头。
　　“如果你真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小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这些年混的不错，可你这样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莫莫酉似乎真把朱亥看成当初在仙相城无依无靠的那个穷小子了。
　　朱亥洒然一笑：“老师，学生有一事不明，请你帮我解惑。”
　　“你说！”
　　“袁荣和你相比，有何长处？”
　　“她…这个嘛！她比我能说，比我会办事，比我…”莫莫酉的声音越来越小，隐约间明白了朱亥的意思。
　　其实袁荣和莫莫酉相比，根本毫无长处。莫莫酉起码还会炼药，而袁荣却什么都不会。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袁荣却是毫不气馁，凭借各种手段，反而混得风生水起，而莫莫酉却安于现状，整日游手好闲，混吃等死，二人简直就如同两个世界的人。
　　用朱亥的话来说，莫莫酉的确配不上袁荣。
　　朱亥看出莫莫酉有所觉悟，忽然取出一本书道：“老师知道这本书价值多少吗？”
　　莫莫酉一看到这书，顿时从床上蹦了起来，这正是他亲笔所写的敛毒手记。
　　“你…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难道绑架我的人是你安排的？”
　　朱亥有种想当场掐死莫莫酉的冲动，声音也变得淡漠很多。
　　“老师，看在嘀嘀的份上，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我即刻安排人将你送回米奇域，你继续去过你小少爷的生活。第二，以后你跟着我，我给你出人头地的机会，但你必须要听我的安排，绝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浑浑噩噩了。”
　　莫莫酉的表情慢慢收敛，脑海中激烈的挣扎着，苦思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小亥，这本书值多少宫石？”
　　朱亥笑了笑：“十万两液源。”
　　莫莫酉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这一辈子似乎都没这么亮过。
　　“真的？”
　　“千真万确。”
　　莫莫酉眼中的光芒逐渐内敛，看似平凡无奇，但这种表情出现在他的身上，却很少见。
　　“小亥，你和嘀嘀都是天之娇女，我远远不如，但若是让袁荣那个臭娘们把我给甩了，是不是有点太没面子了？”
　　朱亥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好！咱爷们今天就跟你混了，不混出个名堂，我就死在五行域！”
　　朱亥拍了拍莫莫酉的肩膀，心里略感安慰，刚要起身，又听莫莫酉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袁荣那娘们跪在我面前，求着我干她！”
　　朱亥忍不住又看了看对方，感觉此刻的莫莫酉很陌生，但却有股狠劲，或许未来真的可以有所成就。
　　“老师，天下女子何其多，一个哪够您老家人霍霍的啊！”
　　“嗯！有理！哇哈哈！”
　　朱亥也配合着笑了起来，此时此刻，师生二人似乎真的又回到了当初仙相城时那种狼狈为奸的状态。
　　……………………
　　转过天来，朱亥正式向严蕊提出此行。
　　严蕊自然依依不舍，不管是出于张昭的嘱托，还是严伊人的关系，严蕊都把朱亥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此番一别，再见恐怕遥遥无期。
　　为此，严蕊为朱亥准备了诸多礼物，她知道这些寻常之物朱亥看不上，但也算是聊表寸心了。
　　朱亥将这份情谊深深记在心里，不管是严伊人还是严蕊，待他都真心实意，看来将来融光域之行，这严家有必要去看一看了。
　　就这样，朱亥一行五人离开洛凯城，一路向北，开始了他此番五行域之旅。
　　下一站地，仙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