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29、地鬃兽

　　行走在星相镇的街道上，朱亥满心好奇。未知的永远都充满了神秘色彩，尽管这里只是一处凡人居住的乡镇，可仍有很多朱亥前世所不曾见到的东西。
　　此刻已经是上午，街道上充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商铺都已经开张。朱亥左顾右盼之间，已经走进一家贩卖器具的店铺。
　　店内没有顾客，柜台后只有一个酷似账房先生的老者在记录着什么。老者见走进来的只是一个孩童，并没有过多理会，继续着手中的事情。
　　朱亥在各式器具之间游览，途径一个土黄色的葫芦时，停了下来。
　　“大伯，这东西卖吗？”
　　“当然，不过你买不起。”老者头都没抬，随口应付道。
　　“可也总该有个价吧？”
　　“十个金星印。”朱亥心中一惊，老者所报出的价目，确实不是他能支付的。
　　金星印是朱亥在这一世接触过的货币，这种货币一般是在仙人之间使用，凡人当然也能用，但一般都是大户人家。
　　凡人之间使用的金星印，不含宫源，没有任何实际的价值，就如同前世的纸币一样，而仙人所使用的金星印却是截然相反，已经含有少量宫源。
　　与金星印对应的是银星印，以百为换算比率。现在朱亥手中的所有家当，只有两个银星印，当然无法支付。
　　“大伯，这东西是仙人用的吗？”
　　“是。你真要买？”老者仍旧应付着，声音已经略显不耐。
　　“呃，是的。”
　　老者终于抬起头，打量朱亥几眼，表情看起来很无奈。
　　“八个金星印，这是最低了，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让你家大人来看看。”
　　“这东西能装宫源吗？”
　　“你有宫源？”老者双眼放光道。
　　“呃，我只是随便问问。”
　　老者半信半疑：“可以，这原本就是用来存储宫源的，只不过是残次品而已。”
　　朱亥犹豫半晌，还是从怀中取出一个方盒，里面装着的是那颗已经失去源性的凝源石。
　　“大伯，您看看这东西能值多少？”
　　老者没有接过方盒，就已经开口：“十二个金星印。”
　　“您不用看看里面的东西？”
　　“卢药坊的专属灵药凝源石，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怎么？你要用这个来换？”
　　“是啊，可以吗？”朱亥心头一跳，硬着头皮道。
　　老者一把抢过方盒：“成交！”
　　……………………
　　朱亥带着葫芦和四枚金星印离开商铺，心里别有一番感触。
　　老者至始至终没有打开方盒，显然对于卢药坊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当然更可能的原因是凝源石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些，老者生怕自己反悔，这才选择了速速交易，但不管怎样，既然是交易，双方各取所需，满意就好。
　　朱亥不知道这么一个葫芦是否够用，准备继续在星相镇里溜达一会。可随后的一片街区，并没有遇到贩卖容器的商铺。
　　不知不觉间已经临近晌午，朱亥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吃过东西，可又偏偏不觉得很饿。
　　又走出一段路，前方一处高大的建筑群，引起了朱亥的注意。
　　这里像是一处大型的加工厂，除了主建筑略显庄严外，其他的都有些年久失修了。主建筑上有着三个金色的大字，可惜朱亥并不认得。
　　通过打探才知道，眼前的就是卢药坊，朴氏夫妇所工作的地方。朱亥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卢药坊的主建筑，外观看起来气势磅礴，可里面却让人略有些失望，大厅很狭窄，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已经算不得是大厅，充其量算是一条走廊。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类似前世火车站售票处类型的窗口，其他地方全部对外封闭。
　　走廊内站着两个男子，看得出他们彼此很熟悉，而且经常光顾这里，朱亥的进入没有引起二人的注意，此刻他们正彼此闲聊着。
　　“听说了吗，刘家和袁家也来了。”
　　“是吗？不用吧，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不过算上他们两家，仙相城的这几大家族已经快要凑齐了。”
　　“哦？这么说迪家终于肯露面了？”
　　“当然，此事因他们家而起，他们再不出面，恐怕很难收拾了。”
　　“是啊，一连七条人命，够他们家喝一壶的。”
　　“不过我看，即便迪家来了，也是于事无补，那地鬃兽和迪家饲养的区别很大，显然是经过变异的，恐怕未必会听从他们的召唤。”
　　“这我当然知道，其他几家来此，也未必是真为那几条人命而来，恐怕多数还是……”
　　“嗯？小子，你在这偷听什么呢？”
　　其中一人发现先前进入的小孩，在途径二人身边后，并没有继续前行，反而停留下来，立即打断同伴，朗声质问。
　　另一人转回头看过来，也打量一番小孩：“兄弟，何必动怒，一个孩子而已。”
　　二人纷纷转回头，本不打算继续理会，却不料孩童反而走近二人。
　　“叔叔，能不能问一下，刚才你们说的地鬃兽，长得什么样子？”
　　孩童当然就是朱亥，二人的对话朱亥先前本不太在意，可当提到地鬃兽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联想起灰毛来。
　　“哼！”先前质问之人并未理会朱亥，另一个态度稍好，勉强回复了一句：“地鬃兽是宫修之人骑乘之物，你不会知道的。”
　　“是不是有地图，就可以驱使它们的那种，像马似的怪兽？”
　　“哦？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确实如此，不过用地图驱使是迪家才有的手段。”回复之人继续道。
　　“那你们刚才说的变异的那个，和其他地鬃兽有什么区别吗？”
　　“一般的地鬃兽最多可以凝练三颗源格，而这只体内却是达到了五颗，而且凝练的属性也与其他不同。”
　　朱亥听得云里雾里，刚要继续发问，却不料被另一人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个小孩乱问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朱亥无奈只得继续朝着前方的“售票处”走去，但脚步却放得很慢。可身后的二人似乎有意不想让朱亥了解过多，已经转移了话题。
　　终于来到“售票处”，迎接朱亥的是一个妇人，看得出这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并没有因为朱亥是个小孩，而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小朋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呢？”
　　朱亥想了想，道：“阿姨，凝源石怎么卖？”
　　“凝源石分成很多品级的，不知道你想要哪一种？”
　　朱亥本不知道还有品级一说，但不用想都知道朴氏夫妇得到的会是哪一品。
　　“最低品级的。”
　　“二十个金星印。”
　　“果然！”事实和猜想吻合之后，朱亥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失落的感觉，因为毕竟他卖给器具老板的那颗已经失去源性。
　　“那…你们这回收凝源石吗？”
　　“哦？你有凝源石？当然回收，不过价格要低一些。”
　　朱亥点点头，这一点当然清楚：“什么价？”
　　“最低品级的十五个金星印。”
　　朱亥本想拿出手中的方盒让对方验证一下品级，但考虑到这东西或许会被认出，本就出自药坊之手，也就放弃了，可接下来妇人的一句话，却让朱亥心头一跳。
　　“当然这也要看存储凝源石的器物。”
　　“哦？这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一般器物不但无法长久保持其内宫源的本性，时间一长，甚至会有些许流失。更重要的是，凝源石最好是直接吞服，其他方式都会造成极大的浪费，而一般器物是无法伴随宫源一起服用的。”
　　朱亥心中一惊，忽然想起方盒中那颗漆黑的珠子。生子平日里服用凝源石都是连带珠子一起服用的，他本以为那颗珠子就是凝源石，现在想来却完全不对，那只是一件器物而已。
　　“难道说朴氏夫妇为生子准备的器物，很不一般吗？”
　　朱亥内心复杂之极，但仍不想贸然拿出手中的方盒验证。就在这时，从厅外进来一人。似乎有什么急事。
　　来人行色匆匆，极速走到一直闲聊的二人面前。
　　“那孽畜找到了！”
　　另外二人并未说话，但表情却是一惊，随即三人一同朝着厅外赶去。
　　朱亥自然也发现了来人，收敛先前杂乱的心境，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