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229、赴约

　　吴叔的比喻看起来很无厘头，可实际上正验证了朱亥第一次去宫道天成时，遇到的那幅场景。众人排队等着华老召见，他若不是财神爷，等着见他干嘛？
　　苏菲这段日子和华天成也有过接触，但对此人却不敢妄加评判，只觉得他在炼器领域造诣很深，见解也很独特。
　　随后，几人的话题慢慢聊到了文石商院的经营方面，这一次朱亥听得较为认真。
　　据吴叔介绍，文石商院的石头已经有一半被别人给预定了，但却没有指明要哪些，只声称过段时间再来。
　　对方给出的价码相当惊人，正是朱亥提出的，原本十倍的价格，而且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朱亥当然知道这是出自宏名堂的手笔，对此不以为意，但却要吴叔在日后出售文石的时候，把价码再翻三倍，而且既然对方没有指明是哪些石头，便让吴叔把一些不好的出售给对方。
　　若是以前的吴叔，一定会以为朱亥是疯掉了，可现在的他对朱亥却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朱亥却是暗松了一口气，宏名堂的信誉还是不错的。有了争俊选美一事帮商院宣传文石，以后这里的经营将有很大改观。
　　他这也算是完成了当初吴叔提出的第二个要求，只待将吴叔的家人全部接到盘龙界，这位老人就彻底和自己紧密相关了，而且亲近程度绝对在文家之上。
　　最后，朱亥将□□将要来这里工作的事提前告诉吴叔，让他帮忙安排一下。
　　吴叔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本来商院就是需要人手的，只是因为前些年经营不利才没有招人。
　　当天晚上，艾苏菲是留在文石商院过夜的，夫妻俩躲在被窝里，互诉衷肠。
　　夫妻二人小别胜新婚，一场成人大战再所难免。
　　苏菲的身体早已恢复过来，朱亥自然更加毫无保留，将力源宫修者的强悍体魄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战直斗得地动山摇、星月失色，整个文石商院都近乎塌陷了。
　　他们这边倒是很尽兴，却苦了隔壁的吴叔。
　　由于商院的防御阵法迟迟没有开启，房屋之间隔音效果很差，吴叔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即便是那边战斗已经停息良久，他的耳膜和脑袋瓜子还在嗡嗡作响。
　　若不是知道里面的人是朱亥和苏菲，老头恐怕早就再次请来帮手，一同冲进去了。
　　“要不要撸一管呢？”吴叔很不人道的想着。
　　转过天来，朱亥带着苏菲准备赶去宫道府，但去之前要先买些礼物，华天成毕竟是长辈，初次见面不能失了礼数。
　　只是华天成何许人物，恐怕送什么礼物对方都不会看重。朱亥苦恼之极，思来想去，最后把这桩难题理所当然的推给苏菲解决。
　　苏菲想了想，觉得既然送什么都一样，倒不如干脆送华老几颗文石来得直接，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却是己出，更显珍贵。
　　朱亥深以为然，随即从吴叔那里要来几颗文石带上。
　　吴叔毫无二话，直接取出上百颗文石，让朱亥随意挑选。
　　朱亥根本懒得选，全部带上，带着苏菲刚要离开，却又被吴叔拦下了。
　　“呃，小亥，是这样的，你看如今咱们这商院的经营还算顺利，那个防御阵法…是不是应该开启了？”吴叔犹豫道。
　　“开启阵法大概需要多少宫石？”朱亥问道。
　　“修复的话大概需要十万两，平时的用度呢，一个月差不多要一万两就够了。”
　　“这么贵！”
　　朱亥吓了一跳，没想到防御商院这一亩三分地竟然需要这么多宫石，可忽然又想到这里是盘龙界，也就释然了。
　　“是啊，你看这事…”
　　“上次给您的五十万两宫石还在吗？”
　　“在的，我还没来得及交付房租。”
　　朱亥想了想：“要不等过段时间，文石成功交易之后再说吧。”
　　“只是…这个…那个…”
　　“吴叔，您在说什么呢？”
　　朱亥满脸好奇，随即看到吴叔的脸色有些不正常，尤其是眼睛的部位，黑眼圈非常明显，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吴叔，您该不会是相中了哪家的小媳妇，打算开启阵法，在这里干些龌蹉事儿吧？”
　　吴叔的脸都绿了，连带黑眼圈都一同跟着变了颜色，浑身不停的抽搐，刚要开口，又被朱亥打断了。
　　“嗯，吴叔，你说的对，就这么办吧，不过…安全第一哟！”
　　朱亥各种挤眉弄眼，随即带着苏菲潸然离去，只留下吴叔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苏菲满脸羞红，因为朱亥在转身的瞬间，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她何等聪明，很快就知道是昨晚二人的激情大战被人家给偷听到了。
　　赶奔宫道府的途中，朱亥的情绪慢慢收敛，脑海中忽然回放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情况。
　　同样的景致，同样的目的，但此刻却有着太多的不同。
　　“聚元融智锁璇空，祛毒养体生五行，宫道万法何处问？尖卡斌引才是赢。”
　　宫道天成的东门口，朱亥再次看到了华老所写的那首诗，不同的心境，体会起来自然也会有很大的差异。
　　“每一个存在于世的生命，都有着它对与错的反正面，既然华老认为尖卡斌引才是赢，那么晚辈今天就来恭听教诲。”
　　朱亥感慨了一句，忽然朝着墙上的这首诗躬身一拜。苏菲不明所以，以为朱亥是为表恭敬，也跟着拜了下去。
　　此刻的道宫府并未开放，受九域学府招收学员影响，盘龙界的很多商户都已经关闭了，大街小巷空无一人，绝大多数都去了盘龙界外鉴赏海选之事了。
　　苏菲带着朱亥一路穿行，很快来到道宫府的顶层，这里是华老的住处。
　　朱亥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目光被第三层的布置所深深吸引。
　　道宫府不愧是盘龙界核心区域的建筑，不知是不是出自华老的手笔，这里的装饰奢华中带着庄重，富贵中透着深沉，让人一进到这里，就忍不住放轻脚步，生怕带来些许噪音，会破坏当下的氛围。
　　第三层的布置要复杂很多，被分割成了很多个区域，蜿蜒曲折的长廊多有分支，如果没有苏菲引领，朱亥恐怕很难找到华老的房间。
　　二人在长廊一条分支的尽头处停了下来，朱亥知道他们到了，因为尽头玄关的上方刻有华府两个大字，而里面正坐着数日前刚刚认识的天叔。
　　天叔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待二人走近，这才开口。
　　“稍等，华老正在会客。”
　　二人点点头，躬身站在天叔身旁等候，而天叔的目光却一直在朱亥身上打转，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朱亥感觉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天叔，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真能劝服了穆宫山，要知道，即便是九域五府的府主联合劝说，都未能如愿啊。”
　　“呃，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运气？也不尽然吧，穆老的脾气，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朱亥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答应对方充当间谍的事，于是赶忙转移话题。
　　“天叔，这第三层好多房间啊，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里住着很多人，而且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华老也只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这样，我听说整个道宫天成归达老管理？”
　　“是的。”
　　“这么说华老也只是一个住户而已，并非这里的主人？”
　　“其实道宫天成是几个人联手创办的，华老算是这里的主人之一。”
　　“另外几个人都是谁啊？”朱亥有意问道，达老既然是宏名堂的人，那么住在这里的，恐怕都和这个组织脱不开关系。
　　“另外还有六个人，但只有华老和默老常驻此地，其余四位并不在盘龙界。”
　　“默老是哪位？”
　　“默老名叫默吉祥，和华老一样，都是圣宫学府的教习。”
　　朱亥点点头，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时，天叔身后的房门忽然开启，从中走出一位老者。
　　老者的面相很陌生，表情有些严肃，并未理会朱亥二人，只和天叔点点头，便离开了。
　　老者走后，天叔则是走入房间，片刻后又再度返回。
　　“你进去吧，坐在第五把椅子上。”
　　朱亥满脑袋问号，见天叔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好顺着开启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同样极尽奢华，可朱亥却根本无心观赏。
　　随着身后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朱亥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前方不远处，一位老者的身上。
　　老者此刻正背对着朱亥，背负着双手，欣赏墙上的一幅画卷。
　　这画卷的篇幅很大，高度和宽度都在五米左右，上面刻画的全是异族人的画像，姿态万千，多不胜数，其中绝大多数都不成人形，朱亥连见都没见过。
　　朱亥定了定神，朗声开口：“晚辈朱亥，拜见华老。”
　　“坐吧。”华天成的声音很洪亮。
　　朱亥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房间中央，并排摆放着九把椅子，而天叔指定的第五个刚好位于正中央。
　　朱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义，迟疑一阵，还是坐在第五把椅子上，待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华天成并未转身，仍旧看着画卷，在朱亥刚刚坐定后，再次开口。
　　“这里面的异族，你认识多少？”
　　“呃，基本都不认识。”
　　华天成点点头，忽然朝着画卷挥动了一下手臂。
　　只见画卷上的人物，在这挥手之间，逐渐成比例的缩小，片刻后，整张画卷已经缩小到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
　　华天成再次挥了挥手，画卷已经重新卷起，随后缓缓飘向朱亥的位置，整个过程灵动飘逸，看起来相当自然。
　　朱亥作为一个间谍，一直怀疑华天成和宫道府有关，所以对于对方任何奇怪的举动都充满警惕。
　　见到此种情况，朱亥全身瞬间紧绷起来，待画卷飞至他的面前，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僵硬的接住了。
　　画卷入手有些温热，朱亥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应，耳边已经再次传来华天成的声音。
　　“你是苦德带来的，这算是我为你这个晚辈准备的见面礼吧。”
　　朱亥暗松了一口气，可华天成随后的话，却让他再度紧张起来。
　　华天成第一次缓缓转回身，目光直逼朱亥。
　　“很高兴认识你，朱家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