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15、天籁之音

　　朱亥艰难的爬起身，震撼的一幕让他忽视了身上疼痛的感觉，壮着胆子向前挪动几步，朱亥终于看清，半空中的女身真的是素青。尽管她的皮肤已经完全换了颜色，但却遮挡不住她本来的面貌。
　　此刻的素青禁闭着双眼，随着青烟的涌入，浑身颤抖不止。身体柔若无骨，在青烟的折射下，呈蛇一般的形态。
　　确认这女身是素青后，朱亥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了，观察也越发仔细起来。
　　从素青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正处在某种特殊状态，悬崖边残留的大量青蛇的肢体残片，让朱亥知道，素青并不是蛇妖，只是一直待在其体内而已。先前蛇身中传出的轰鸣，也是因她而起。
　　只是朱亥搞不懂，素青为什么会进入蛇妖的体内而没死，又是如何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尽然可以破体而出，这青烟又是为什么会朝着她的体内涌入。
　　所有的疑惑，恐怕只有等素青醒来才能知晓。
　　见素青始终没有醒来的意思，朱亥无聊之余，看向身旁一块青蛇的残片。
　　残片上没有任何血迹，只有残存的青色徐徐散出，似乎这青色就是它的血液。虽然只是残片，但模糊的皮肉仍旧如有生命一般在蠕动，看起来还没死透。
　　朱亥伸手探向残片，还没等接近时，残片上的蠕动忽然停止了。朱亥也随之停下动作，手臂还悬浮在半空中。
　　心有灵犀一般，朱亥将手臂收回，残片上的蠕动再度重现。
　　朱亥的瞳孔瞬间放大，隐约间似乎发现了什么。当他再次缓缓伸向残片时，蠕动又一次默契的停止了。
　　如此反复之下，青蛇肢体残片上的生命力终于耗尽，任凭朱亥如何挥动手臂，都再也没有蠕动的迹象。
　　朱亥收回手臂，放在眼前，皱着眉头看了半晌。这是他的左臂，并不是前世指尖环绕黝黑花瓣的右手，否则他定然会产生某种不该有的联想。
　　这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大害虫，你在想什么呢？”
　　朱亥猛然抬头，正看到素青悬浮于半空，低头看着自己。
　　此刻青烟已经消失，素青身上的颜色仍旧一片青紫，但身子已经不再扭曲，和以往的人形一般不二。
　　“你…你成仙了？”朱亥支吾道。
　　素青没有回应，飞到朱亥切近，仍旧保持着凝视的眼神。
　　如此近距离下，素青身上的颜色看起来要更深一些，朱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结果却换来素青“噗呲”一笑。
　　“切！你胆子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尽心服侍我呢？”
　　素青终于恢复本来的天性，让朱亥长出一口气。可朱亥随即感觉到素青的话似乎另有他意，不由得皱起眉头。
　　“服侍你？什么意思？”
　　“我是仙，你是凡，服侍我是你的荣幸，怎么？你不愿意？”
　　朱亥大有深意的看着素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想收我当你的男奴吧？”
　　“哼！你玷污了我的身子，我念及旧情不再追究，不过若是你心存他念的话，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了哟。”
　　素青说话的语气和以前一模一样，但以前很明显能够听出是在玩笑话，可现在却有些搞不清她的真实用意了。
　　“你长成这样，让我如何尽心服侍？”朱亥倔强道。
　　素青瞬间双眼圆睁，一幅震怒的表情：“你居然敢嫌弃我！信不信我生吞了你？”
　　朱亥盯着素青看了半晌，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最终咬牙吐出两个字。
　　“不信！”
　　二人在悬崖边，就这么互相对视着，良久后，素青率先败退。
　　“哎呀！真无趣，这都吓不到你！”
　　朱亥长出一口气，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衣襟已经被汗水浸透。
　　朱亥活动了一下筋骨，从背包中取出一套素青的衣物扔给她。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不人鬼不鬼，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素青穿好衣物，习惯性的靠在朱亥身边。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我中毒了！”
　　朱亥刚要闪躲，却被素青一把拉住：“说你胆小，一点错都没有，你怎么丝毫没有为美女献身的觉悟？”
　　听素青这么说，朱亥放心不少。随后，素青将事情大概的过程向朱亥阐述了一遍。
　　其实事情很简单，和朱亥预料的也相差不多，只是素青也是懵懂，很多事情需要返回祖族去确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素青确实已经具备了初步成仙的资质。
　　起初二人商议之后，素青先行一步，可临近山林的出口时，意外发生了。
　　素青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了一种幻毒，浑身脱力且不能自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青蛇吞入口中。
　　素青虽然感应不到体外的情况，但对于进入她身体的阵阵气流类型的东西,却是异常敏感。她经历虽少，却也知道这应该是青蛇在向她体内灌输某种毒液。
　　本已是必死之局，却不料一个声音成了事情的转折。素青事后想来，那个声音说出的正是她的名字。
　　起初素青以为这只是幻觉，后来发现青蛇也同样听到了这个声音，而且似乎变得异常烦躁，进入她体内的气流也随之停滞下来。
　　当这个声音第二次响起时，气流完全逆转，连带着素青体内原本已经进入的毒液，也一同外泄出去，素青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些许感知。
　　第三次响起这个声音的时候，青蛇已经完全失控，像是在拼命撞击着什么东西，随后连带着她一跃而起。
　　这个时候，素青已经完全恢复感知。而她此刻所在位置，刚好位于蛇身七寸，蛇胆的所在。
　　青蛇自身气流外放的程度已经达到极致，蛇胆在声音第三次响起后不久便破碎了。猛烈的毒雾将素青全身包裹，随后她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那种感觉和当初接受祖族测试成仙资质时，一模一样。
　　素青再度恢复清醒时，正看到朱亥坐在悬崖边，半举着手臂，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朱亥了解事情经过后，满脸不可置信。
　　“那…三个声音，说出的都是你的名字？”
　　“是啊，犹如天懒之音一般，好听极了。”素青回味着，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
　　朱亥卡巴卡巴眼，眨巴眨巴嘴，干动弹说不出话来，内心却是惊起涛天巨浪。
　　“那声音该不会是我说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