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大冒险》鱼恨水

5、第 5 章

　　三五日时间，寒流袭来，外面已然冰天雪地，原山没有松开对谢佳的捆绑。清晨他带走最后一点蛇肉，出门打猎。

　　谢佳在昏睡，他觉得身体如同被车碾过一般，难受，动都动不了。

　　身上全是青紫，眉头紧皱着，即便清醒过来，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而且口渴，嗓子是哑的，嗓子眼儿是痒的，此生遭遇最狼狈不堪之境地，不过此时此刻。

　　原山比上一次出门花费的时间更久，回来得更晚，这一次他受了伤，拖回来一只灰狼，足有一百多斤重，一看就是矫健敏捷的公狼，身上瘦肉多，肥肉少。

　　扔了猎物，原山走到床前看谢佳，谢佳还闭着眼睛，但看得出来仅仅是闭着眼睛而已。

　　原山开始解谢佳身上的绳子，谢佳仍然一动不动，等原山将绳子解开，谢佳突然有了动作，他抢过绳子，反手就勒住原山的脖子。

　　这个时机是他等待许久的，在原山弯着腰正要起身的那一刹那，谢佳把绳子套在了原山的脖子上，电光火石间翻了个身，绕到原山身后，死死扣住绳子。原山下意识就往谢佳身上倒，谢佳发了狠，非要弄死原山不可。

　　原山在那分秒之间做出的反应，便是扯住了绳子，用手在脖颈之间做了一个缓冲。

　　谢佳红着眼睛，额头的青筋暴起，狠狠咬着牙关发力。

　　原山显然吃了亏，黝黑的皮肤也显出通红来，被谢佳弄得着实不好受。

　　两人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原山攥着绳子的双手突然狠一发力，生生往外扯出一条缝隙来，谢佳一膝盖抵在原山的后腰上，原山差点儿软下劲儿来。

　　但他好歹是原山，手上的力没有松，绳子被扯到仿佛细了一圈，突然，只听叭嚓一声，绳子断了。

　　谢佳收不住力，一下就倒在了石床上。

　　倒在石床上的那一刻，他露出了一丝嘲讽的苦笑。

　　原山揉了揉脖子，转过身，看到谢佳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活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是我的奴隶。”原山用普通话说。

　　谢佳毫无反应，原山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奴隶！你永远都只能听从我，雌伏我！永远都不可能战胜我！”

　　“你他妈的！杂-种！”谢佳突然暴起，双眼通红地冲着原山嘶喊。

　　原山冷冷地看着他，在身高上就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谢佳恶狠狠地瞪着原山，“老子迟早会弄死你！”

　　原山不在乎谢佳说什么做什么，不管谢佳如何歇斯底里，他只告诉谢佳一句话：“你今天很不听话，没有食物。”

　　谢佳听懂了这句话，只恨自己刚才没能勒死原山。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了，躺倒在石床上，默默看着屋顶。

　　而昨天，就在这张石床上，他的尊严被践踏到彻底，他的三观世界如同崩塌了一般，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机会一切代价，弄死这丫的！

　　原山在火坑前处理灰狼，他头也没回，如果谢佳身体状态还够好，就会冲上去把这丫按在火坑里烧个面目全非。

　　“你很聪明。”原山背对着谢佳开口，“也很敏捷，如果你的身体更好一点，我需要再费力才能摆脱你。”

　　“如果你听我的话，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出去打猎。”

　　谢佳想不通原山是如何在经历了刚才的生死搏斗后不到几分钟，还能心平气和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笑！愚蠢的原始人！

　　出去打猎是身为一个战士的荣耀，原山自认给了谢佳最高的礼遇，但谢佳丝毫感受不到。

　　“谢佳……”原山没听到谢佳的动静，走过来看了一眼，只见谢佳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原山愣了，伸手摸了摸谢佳的额头，滚烫。

　　他吓得缩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

　　“谢佳……”原山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喊谢佳的名字，谢佳意识不清，也无法答应。

　　原山很慌张，通常一个人到了浑身发热的地步，就会很快死亡。部落里没有人能逃过，原山对此如临大敌。

　　可是除了喊谢佳的名字，他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原山急躁地转了一个圈，突然站定了，像是狠下心做了一个决定，直冲冲冒着风雪出了门。

　　晚上，冰天雪地里的温度会更冷，原山的身体也扛不住，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回来了，带回来一老头儿。

　　老头身上带了一包药草，一靠近谢佳，谢佳就闻到一股若有有无的清苦药味。

　　迷糊之中听到老头说“灰狼”、“交换”等字眼，最后嘴里被塞了一片根茎似的药草，含着苦透了，但又咽不下去，难受极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原山就守在他的身前，虽然一张面瘫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从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还是闪现出一丝肉眼可见的惊喜。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连唯一的动物骨架都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原山啃完了。

　　谢佳撇过头不去看原山，见他还有力气这样别扭，原山放了心，说：“没有食物，我们会饿死。”

　　谢佳没回答，原山又说：“我出去打猎，你乖乖待着。”

　　说完又拿出惯常的绳子，将谢佳绑了起来，谢佳心里那点微末的感激都消失殆尽了。

　　这个家伙，拿灰狼跟老头交换又如何？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奴隶不死掉罢了！

　　原山走了不久，谢佳就听到屋子外有动静，两个男人偷偷摸摸过来了，用当地语言互相讨论着，甲说：“我亲眼看见他出去了。”

　　乙说：“寒季也只有原山那不怕死的家伙敢一个人出去。”

　　“也只有他能打到猎物。”甲道，“趁他不在，我们去拿食物。”

　　一只手推开一丝门缝，冷风灌进来，谢佳顿时感到寒意，但他不动声色地盯着门，蓄势待发地等着外面那两人。

　　那两人推开门，鬼鬼祟祟地进来，第一眼就瞧见谢佳躺在床上，被绳子绑着，甲走近了，便瞧见谢佳浑身不着寸缕，只盖着一张皮毛，没有盖住的地方露出许多暧昧痕迹，他忍不住笑了。

　　招呼乙过来围观，“看看他这奴隶。”

　　乙看了一眼，“那个瘸子找不到女人。”

　　剩下的话心知肚明，彼此暧昧地笑了笑，即使看到谢佳睁着眼，他们也满不在乎。

　　一个奴隶罢了。

　　屋子本来就不大，扫一眼就全都看完了，甲失望地啐了一口，“这瘸子的屋干净得要命，一点食物储存都没有。”

　　乙道：“也许他另外有藏食物的地方。”

　　甲眼睛一亮，目光瞬间盯住了谢佳，“说，小奴隶，你主人把食物都放在哪里？”

　　谢佳看着他二人，一个字都不说。

　　“你主人不会知道是你说的，要是你现在不开口，我们会揍你的。”甲威胁道。

　　谢佳还是不发一言，甲有些摸不准了，“这小奴隶不会说话？”

　　乙说：“不像。”

　　“那就是忠心为主了。”甲道。

　　幸亏谢佳听不懂这个词，要是能听懂，恐怕得恶心死自己。

　　忠心为主，呵，他没插原山一刀也只是因为现在打不过，要是能轻而易举弄死那人，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动手。

　　乙摇摇头，“他才刚来几天，应该不知道原山的秘密。”

　　“那我们就走吧。”甲环顾了四周，确实没办法获得一丁点好处。

　　乙指了指谢佳，“你不怕让原山知道我们来过？”

　　甲一想正是这个道理，“原山是个疯子，我们不能激怒他。”

　　“那就杀了他，反正他都要死了。”乙露出凶残的神情，甲点点头，“杀了他，原山也不会知道是我们杀的。一个奴隶，死了也不可惜。”

　　乙赞同道：“没错，寒季死的人多了去了，奴隶死个把再正常不过。就算我们现在不杀了他，他也会被冻死饿死，我们现在动手，倒为原山省了食物。”

　　甲说：“不如留着他，让他拖累原山。”

　　“你不怕原山？”

　　甲冷笑道：“一个瘸子，腿都断了，这次寒季来得古怪，说不定他就活不到雨季到来。”

　　乙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如果有机会，我们要把原山赶出部落，没有部落的帮助，他肯定活不过寒季。”

　　两人商商量量地走了，谢佳就这样逃过一劫，心里颇不是滋味，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原山这次回来，只带回来一只黑毛鸡，拔光了毛，肉就不剩下多少了，以原山的饭量，恐怕还不够吃。

　　他进屋，就很快意识到不对，“有人来过？”

　　用普通话问的。

　　谢佳说：“两个人，跟你长得差不多，我不认识。”

　　原山想了一会儿，上前把谢佳的绳子解开，“你今天只能吃两只鸡腿和翅膀，其他的都是我的。”

　　谢佳嗤笑道：“不是说今天我没有食物？”

　　原山理直气壮地回答：“那是昨天。”

　　谢佳没说话了，有吃的不吃，是傻子。他得养好身体，回头好搞死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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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搞死原山，本文完，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