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猫》九月在户

3、第 3 章

　　然而想要被人收留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这座城市的节奏缓慢而悠闲，大街上的人们带着轻松的表情和自己的伙伴嬉笑怒骂，或者互相捉弄远远跑开，或者以轻缓的语调述说故事，他们看上去没有烦恼，生活快乐而充足。

　　这是温亦欢所向往的，他喜欢这种慢悠悠的感觉，像午后躺在藤椅上沐浴在阳光下，葡萄藤架子挡住了炽热，照射下来的只剩下温暖，令人昏昏欲睡，如果脚边再团只胖猫，就再好不过了。

　　他以前就想把公园里的流浪猫们带一只回家，但他本身是租的房子，房东明文规定不准养宠物，怕宠物会挠坏家具，而且他作息不规律，周末能睡上一整天，总不能让小生命也跟着他饥一顿饿一顿的。
　　然而想要被人收留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这座城市的节奏缓慢而悠闲，大街上的人们带着轻松的表情和自己的伙伴嬉笑怒骂，或者互相捉弄远远跑开，或者以轻缓的语调述说故事，他们看上去没有烦恼，生活快乐而充足。

　　这是温亦欢所向往的，他喜欢这种慢悠悠的感觉，像午后躺在藤椅上沐浴在阳光下，葡萄藤架子挡住了炽热，照射下来的只剩下温暖，令人昏昏欲睡，如果脚边再团只胖猫，就再好不过了。

　　他以前就想把公园里的流浪猫们带一只回家，但他本身是租的房子，房东明文规定不准养宠物，怕宠物会挠坏家具，而且他作息不规律，周末能睡上一整天，总不能让小生命也跟着他饥一顿饿一顿的。

　　如果不能对其他生命负责，就不要去祸害对方。

　　可这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他喜欢宠物，不见得其他人也喜欢。总不能扒个人就黏上去，看他有没有收养的意愿。上次是走投无路才会死命抱着那人不放，这回可不能再做这么没脸没皮的事。

　　可在不明白别人是否有收养意愿的时候，要怎么找到合适的饲主。

　　好不容易跑到闹市区，面对着川流不息的人流温亦欢有点束手无策。

　　陌生的空气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甚至陌生的文字。

　　这是温亦欢在无聊转悠的时候突然发现的，当时他想知道这是哪里，找到路标便开始认——海青路。

　　没听过。温亦欢晃了一眼就不在意的转过头，又突然迅速转回来，速度之快让人怀疑细细的脖子能不能承受这股力道。

　　他快跑几步来到路标下，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上面那几个字，反反复复仔仔细细来回审视好几遍，终于低下头，眼神呆滞的看着地面，艰难的接受这个事实——他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路标上表示的确实是海青路，但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根本不是华文，也不是记忆中任何一国的文字，文字旁边有个图标，也不是任何一个国家或者省市的标志.

　　不是他见多识广，而是谁会拿一只毛绒绒的小老虎当徽记。

　　这只老虎不是威风凛凛怒气勃发的样子，反而是五短身材憨态可掬的一小只，可爱的想放在手心把玩。

　　但再可爱也不能安抚温亦欢心内的焦迫不安，他最多以为他变成了一只猫，本身还在地球，想到熟悉的土地，想到以后还有机会见到认识的人，在自己的领域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是换了副身体活着而已，他向来都想得开。

　　但是现在，居然不是。

　　在小树林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当对两种语言过于熟悉的时候，有时候听到或看到并不会注意究竟是哪种语言，只在脑中得到该有的信息。

　　一直坚持的东西消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亦欢伫立在路牌下，僵硬的身体中是他茫然无措的心，看着大街上的欢声笑语，竟只觉得悲伤。

　　“喵。”你一个人吗，要不要和我一起玩。一只胖胖的橘猫凑过来，绕着温亦欢走了一圈，感兴趣的开口。

　　温亦欢眉间拧起，抬头看了眼足有两个他这么大的橘猫，扭过头不理他。

　　谁还不会喵来着，胖橘猫了不起啊。

　　“喵。”橘猫不气馁，抬起前爪戳了他一下，想让他理理自己，他觉得这只小猫咪皱着眉头的样子好好玩。没想到温亦欢太小，橘猫轻轻一戳，温亦欢竟一下子以蹲坐的姿势歪倒在地。

　　一躺一站，两只同时楞了会，温亦欢反应过来蹦起来伏低身子对橘猫怒吼。

　　“喵！”想打架啊！

　　“喵。”我不是故意的。

　　橘猫退后一步，有点委屈，他已经很轻很轻了。

　　温亦欢对他龇牙，橘猫被吓得一个激灵，嘴里喵呜喵呜的叫着，转身就跑。

　　这下轮到温亦欢傻眼，他有这么吓人？这橘猫的身体是气吹起来的吧。

　　他撇嘴，无所谓的离开原地，糟糕的心情经过打岔恢复许多，温亦欢竖起尾巴，端着架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路过一个又一个行人。

　　骄傲又别扭。

　　他没有再去寻找饲主，而是远离人群，来到僻静的地方呆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抖抖身子离开。

　　温亦欢找到一家小型饭店，绕过去在后门守着，身形融合进暗处的阴影中，在外一点也看不出异常。

　　七点多，后门打开，穿着厨师服的工作人员提着一个大袋子走出来，将袋子放到离门口十米远的一处地方后回去。

　　等人走了，温亦欢凑近刚放下的一大袋子垃圾，前腿用力，将它推倒，哗啦一声，装在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温亦欢跳回暗处，一分钟后见没人出来，安心的过去翻找厨余垃圾。

　　饭店里什么都有，红肉海鲜饮料，还有脏东西，混合成一团有点反胃，温亦欢略过杂物，瞅准一盒奶叼起来放到一边。

　　空的。温亦欢吸了几口没吸到，又转回去垃圾堆，连续翻了三盒终于找到一盒有剩余的牛奶。

　　今天的晚餐就是你了。

　　温亦欢欢快的叼着牛奶，打算回到白天就找好的一处藏身地，但在距离那里十米的时候停住脚步。

　　里面有动静！

　　藏身处是温亦欢白天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在一个废品回收站的纸箱堆里，纸箱子高，他人小，能完美的将寒风挡在外面，帮他度过寒冷的夜晚。

　　温亦欢把牛奶藏到一个缝隙里，放轻脚步沿着墙角猫过去，柔软的肉垫让他的行为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没让任何人察觉。

　　是野狗。

　　温亦欢身体掩映在墙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看了下自己柔嫩的前爪和野狗在趴在那像小山一样的身体，愤恨的咬牙，小心的猫回去。

　　他将牛奶叼起来，迎着寒风路过在黑夜中行走，路边房屋中温暖的灯光没有让他产生一点留恋。

　　白天他差不多将附近踏遍了，这会儿直接去了一个被自己放弃的地方，在那里吸完牛奶，清理干净身体就睡了。

　　于是第二天，温亦欢拉肚子了。

　　菊花隐隐作痛。

　　他虚脱的趴在原地，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乳糖不耐受。

　　他知道大部分猫咪体内没有可以消化乳糖的酶，但少量喝一点还是没事的，没想到自己不仅不耐受，反应还很厉害。

　　没有家庭，没有收入，没有食物，连牛奶都不能喝，这下好了，等死吧。

　　“白痴。”展信蹲下.身，抬起小猫的下巴嘲讽。

　　温亦欢没力气回应，只连连翻白眼，你看了多久的好戏了。

　　展信再次把他捏起来，和刚买的东西放在一起，起身离开。

　　“走。”

　　？？？

　　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为什么不把可爱的猫咪抱在怀里而是放到超市购物袋中？温亦欢想就此发表疑问，但在这个狭小的环境中竟感到安心，有种得救了的感觉。

　　他调整了下姿势，把头塞进肚子里蜷缩成一团，在一晃一晃中竟然又睡着了。

　　“你可以呆在这里，直到你能养活自己，但有几点必须记住。”展信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闲适的靠着。

　　温亦欢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听到这话，从茶几上抬头看着房子的主人。

　　“第一，作息时间按照我规定的来，不能有一点差错。”

　　“喵。”可是你五点睡觉也太夸张了吧。

　　“第二，乖乖的待在你应该待的地方，也就是那一片。”展信手指虚空在门口那边画了个圈，“我不想在其他地方收拾猫毛。”

　　“喵。”掉毛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展信坐直身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气势随之增加。

　　温亦欢随着他的靠近不自觉端正坐好，乌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帅气的身影。

　　见他认真了，展信继续道：“晚上远离我的房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靠近，否则。”

　　“后果自负。”

　　一字一顿的声音敲击在耳边，温亦欢被威慑住，一时站在原地没动弹，很快又晃晃脑袋将这种感觉甩出脑海。

　　吓唬谁呢，搞的谁稀罕去你房间似的。

　　目的达成，展信靠回去，双手抱胸：“当然，本来你的范围就在门口，一旦越线我一定会把你扔出去。”

　　“其他条件想到后再补充，能答应吧。”

　　“喵。”说到底就是完全遵从你的命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分什么一二三。

　　仗着对面的人听不懂他的话，温亦欢一点也不掩饰内心的嫌弃。

　　展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多想，回到原话题：“回答我。”

　　“喵。”知道了知道了，答应你就是了，谁叫你掌握主动权呢。

　　想着两人交流不便，温亦欢跳下茶几走到门口趴好，以表示他的乖巧。

　　门边的软垫和小被子都还在，温亦欢窝在上面很舒适，比起外面的条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自此，温亦欢在展信家中住下。

　　真是奇怪，温亦欢竟然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寄人篱下的自卑。

　　不过这个人也很奇怪啊，竟然跟一只猫说话，还说的一本正经的，好像在对话一样。

　　“很好。”

　　展信满意的站起来，走出温亦欢的视线，再出现时手上拿着一个医药箱。他在餐桌那边不知捣鼓了什么，随后传来淡淡的奶香味。

　　在展信转身之前，温亦欢缩回探出去的脑袋回到软垫上，以标准的农名揣姿势严阵以待，短短的毛耸立起来，像只小刺猬。

　　展信端着小碗来到门口，看到温亦欢的位置挪过了，没说话，掀起嘴角轻笑。

　　“先把这个喝了。”

　　“喵。”温亦欢鼻尖耸动，矜持的蹲在原地，没动。

　　展信屈膝蹲下，把碗放到温亦欢前面，难得的没有嫌弃他脏，在他头顶揉了一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

　　等人一走，温亦欢迫不及待的蹿过去，将头埋进小碗，呼噜就是一大口。

　　饿惨了。

　　“咳，咳，呸呸呸！”然而不过一瞬，刚把头伸进去的温亦欢立刻抬头撕心裂肺的咳起来。

　　妈耶，这味道有毒！

　　“哦，忘了说，那个是治疗你的肠胃的，为了让幼崽喝下去，故意调制成奶味。”展信退回来，欣赏完温亦欢的蠢样，施舍的解释道。

　　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