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若水然

3、3

　　当我看见她的一刹那，心是为她跳的，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心可以跳的这么快，从来不知道我对一个人这么渴望，到底是为什么？或许……我喜欢她。我想除了喜欢我找不到任何词语可以形容我现在的感觉，我不相信喜欢，可是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有点荒诞。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脸颊微粉，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划过我这边的时候，我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我也真的这么做了。
　　*

　　心里有点烦躁，我是不是见过她？否则为什么觉得她熟悉？为什么我会想着我又要逃离？又这个字说明我以前也做过，而且……我喜欢她，之前就喜欢。哪怕我没有一点记忆，感觉是骗不了人的。我叹息着，以后避开她吧，既然以前也想避开，那么我就遵从自己的意愿好了。
　　*

　　“平遥……”

　　轻轻的两个字被叫的格外好听，我想，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我听秀叫过，可是，没感觉，只有这个声音才会让我觉得特别。她是特别的，你不用否认了，我认命的想着，看着干净清秀的容颜，我脱口而出。

　　“音……”

　　或许，我老早就想这么叫了，所以，没有一点迟缓，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我潜意识里会叫出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我可以轻易忘记秀的名字？

　　音……

　　这个字就是一个咒语，我无法逃开的咒语。
　　*

　　“平遥平遥，为什么总是见你发呆？最近你经常发呆，”秀眨着干净无辜的眼睛，满脸的都是疑惑。确实，我就是发呆，经常发呆，自从见过那个女人之后就不正常，总想着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可惜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随意问，“秀，我是不是对音……”喜欢？这个好像不能说，讨厌？可是我特别想她，怎么讨厌得起来？

　　“怎么了？姐姐？平遥你不是讨厌姐姐吗？上次我说了一句之后你就不理我了，”秀一边看我一边说着。我愣了，我讨厌她？怎么可能？我喜欢她啊，如果是讨厌那么第一眼看见她我就该生出讨厌的情绪才对，不过，我说讨厌是该有理由的吧。

　　“平遥？”秀晃着她的手指。我回过神，“没什么。”
　　*

　　也许，我该自己找一个答案，我慢慢的走到一个地方，梨花树？谁住的？诶？那是……音？我看着她站在梨花树下，她穿着浅色的长裙，发丝随着风飞散，很美，只是她太过单薄，我一时看愣了，等她转过身时已经朝我走来了，嗯？我要……

　　“你又要离开吗？”轻轻的嗓音就似微风一样，很舒服，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么做的，还有……你似乎总想着离开？为什么？”

　　嗬！感情我从来都是逃离的？现在都被人逮到了再逃离有点过了，我本来想解释点什么，但见她身子单薄，不由说道，“你怎么不加点衣服？穿这么少不嫌冷啊，要是病了怎么办？”语气是十足的关切亲近，我有些愣，怎么就说出来了？会不会被她误会？要是我们以前不怎么亲近那这样会不会不好？

　　“你终于不是想着怎么离开了，”她浅浅一笑，眼睛微弯，发丝落在胸前，微风吹动她的裙摆，梨花飘落。
　　*

　　我好像……爱上她了。

　　毫无理由，毫无根据。
　　*

　　夜里我睡在床上，手掌却捂着心脏的地方，即使过了这么多天，我还是……想到她心脏就加速，那个笑容，日日进入我的梦里，想要……亲近她。这是魔怔了吧？可是我阻止不了自己。
　　*

　　今天看见她品茶，我的目光就落在她水润嫣红的嘴唇上，想着如果亲上去感觉一定很美妙，这么一想我顿时觉得自己就跟流氓没什么两样，慌得找路逃跑，我想我不能再接近她了，否则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她要怎么办？我从来就没听过女人和女人是可以的，这肯定是不被允许的，到时候流言蜚语会非常恐怖的，虽然我不关注什么传闻，可是，我也还是知道的，她有多么好多么优秀，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毁了？或许我知道为什么当初要逃离了，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我这样的心思只能隐藏起来，为了她好。

　　好吧，尽量避开她吧。
　　*

　　“为什么你总在避开我？”

　　那样一句话时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忘不掉，我清楚的记得她说出这句话时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和委屈。我想，或许是她从没被人这么讨厌过吧，心是疼的，我心疼她，可是我怕伤害了她，苦笑一声，音，你真是我避不开的劫数。可是看见你我的心思又怎么隐藏？

　　那么，容许我偷偷的看你，可好？这样对你来说没什么影响。
　　*

　　“嘶！”我看着手臂上几道划破的伤口，流了些血，有点疼，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才开始睡觉。我总是偷偷的看她，今天趁着没人的时候去看了一眼，结果一个不慎摔了，我不敢逗留的就马上离开了，摔伤的地方也来不及看，就怕被人看见，说真的，喜欢一个人狼狈到我这份上的还真是没见过，如果我喜欢的是男人都比这好，好歹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唯恐被人发现了，还不敢和自己喜欢的人多说一句话，不过，常人都不会想到女人会喜欢女人吧？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要惹闲言碎语好，否则就是抹黑了她。

　　我也顾不得摔伤的地方，每天照常是头看一眼在回来，似乎都成了习惯，不知道怎么的，她住的地方人不多，晚上基本没什么人走动，倒是方便了我，心里不是不渴望的，但看见她也觉得好了很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倒也顺畅，秀时不时跑来和我说话，基本都是她在那一个人说，我么，绝对算不上个好听众，但有时我也会和她说几句，毕竟看她说的挺辛苦的，我要是没点表现那多不好。

　　我该说这大小姐够细心吗？刚开始我们还不怎么能聊上，可后来就能够聊的多了起来，坦白来说，我挺喜欢秀的，总觉得这小姑娘挺活泼的，有人真心待你，如果你没一点感觉就不是人了，更何况秀是个大小姐也没义务讨好谁，她想要什么她老子都能弄给她。

　　“平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姐姐比对我好？”

　　我心头一跳，秀该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吧？当然面上功夫要做足，我说，“你见我和她说过几句话？你见我找过她几回？”

　　“好像也是诶，”秀相信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搭理姐姐，这么说……姐姐不是太可怜了？”她又说，“平遥，你不要对姐姐那么冷淡好不好？姐姐人挺好的，你对我这么好对姐姐那么不好，姐姐……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秀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音怎么可能可怜？她不是挺受欢迎的吗？忙都忙不过来，有时间理其他人都算不错了，而且她因为这不好受？音有那么幼稚吗？不过……难受是真的，那天她说的话，她的表情我都没忘记。可是，我真的不能再靠近她了。
　　*

　　音又喝醉了。

　　难道女孩子那么喜欢喝酒吗？我看着已经显出醉意的音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担心她的，这份担心比一般人多的多。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扶着她，她却一把倒在我的怀里，我抱着她。

　　“为什么……你总不理我……唔……”

　　清晰的听着她的呢喃，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呢？还是听听她想说什么吧，这个时间，多和她相处一会儿也好，平日里哪里有这样亲近的机会？倒不是我想占她便宜，我更多的是担心她，哪里能生出其他心思？

　　她抓着我的衣服，“为什么你不理我为什么你不理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闹着，但是小孩子怎么有她这么可爱？我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渐渐熟睡的脸，我竟然想要摸一把，这会没人如果要摸是很好的机会，我的手指也抖了几抖，最终是没做，不是不想，只是没她的同意我不愿意这么做，即使她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心思。

　　这么想着，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说你有什么好？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你呢？还特别喜欢，想要触碰你都不敢，我是不敢让你知道这份心思的，我也不想逃避你，如果我不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想我们能好好相处，可惜，我只能偷偷的看你。”

　　话一说出来心里感觉好了许多，反正她也不会知道，她醉了不是吗？也就这个时候我才敢仔仔细细的端详她，也就这个时候我才敢释放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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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音总是和秀相伴而来，而且解释不是，“姐姐在和我讲故事，我说要来找你然后姐姐说反正没事就和我一起来了。”就是，“诶？我和姐姐在喝茶，刚好就来了。”或者，“姐姐刚来，我不能不理她。”所以总能有顺道的理由，我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回事，不过，都那么开心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平遥，我们刚刚出去买东西，这是给你的！”秀就像一只活泼的小鸟，开心的笑着。我拿着被包起来的东西，很轻，很软，“是什么？”秀嘻嘻笑着，推我进房里，我顺着她的意，拆开，竟然是一条白色的，长裙？我笑得不明意味，难道秀以为我适合穿这种东西？这条长裙的确是很好看，但是不适合我。

　　“快点试试吧，等会到姐姐那里吧，我们等你哦！”房外，秀的声音响起。我的动作一顿，穿给……音看？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真的很难拒绝，可是，之后呢？还是别想这么多了，穿就穿……

　　刚好合适，我看着穿了长裙的自己，直接把头发披散，甩了甩。我摸了摸柔软的长裙，有点不习惯。不想忍受别人的目光，我选择奔跑去音住的地方。
　　*

　　当风吹开发丝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很自由，仰着脸望着远方的天空，无所顾忌的跑着，在这个世界里，我一无所有，在这个世界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是懵懵懂懂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无法选择生存的方式，那么我就选择活着的方式，如果一无所有，那就无拘无束，我就是喜欢一个女人，我就是忘不掉，爱，本就无错，只是不容于世而已。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真的很快乐。
　　*

　　到了熟悉的地方，看那梨花落下，那人独立，我停住了脚步。似心有灵犀一般，我顿住脚步的那一刻，恰逢她转身。

　　谁也没有动，只凝视着，不浓烈的温度，不轻淡的温度，只是忽然很想好好看看你而已。

　　有时候你看着景，其实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你就成了景。在我眼中，音就是最美的景，那样清润的一个女子，注定是特别的。

　　不知道是谁先上前，不知道是谁握住了谁的手，不知道是哪般的心思，指间的轻触，发丝的交缠，颜色的交融，肌肤的交互。

　　“你疯了？”

　　“谁疯了？”

　　“不疯吗？”

　　“不疯吗？”
　　*

　　特别的，独你一人而已。

　　谁先疯狂已经不重要了，当不知不觉相拥的那一刻都疯了，注定的已经无法更改的交缠的宿命。
　　*

　　她也喜欢我，再好不过的事，可是，我也格外清醒，我们，没有以后，甚至，我连承诺都给不起，没有未来的爱情不会长久，我悲哀的想着，我悲伤的笑着，其实不应该开始，不是吗？
　　可是，你能拒绝吗？

　　我这样问自己。

　　我想……不能。

　　那么，就这么走着吧。

　　哪怕到最后粉身碎骨。
　　*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开心的，至少我每天都可以不需要理由，光明正大的去看她，幸福，也很简单，只是岌岌可危，我知道我行走在边缘上，可是爱如果能控制住就不是爱了。

　　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们并排着坐着，一起用餐，我没有她的优雅，她经常一边看着我一边用着，有时被发现了忍不住就嗔视我，我也乐得调戏她一把，当然我并没有占她便宜，只是吓一吓她而已。

　　有时候她喜欢向我“炫耀”她的作品，就像小孩子想要得到认可一样，我就配合的做出她想要的表情，到最后她的脸颊微微含羞。有时候闹腾了就相互较劲，我看她那不服输的样，就不留痕迹的“输”给她了，看她闪闪发亮的眼眸我总是宠溺的笑着，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一面。

　　这样的日子简单也很快乐，我喜欢看着她展现她的优点，也包容她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