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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   恭喜在地上打滚几下,撞得眼前一黑,摸摸因震惊而狂跳不停的心脏,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不多时,他听到张春茗和几个丫环的哭闹声,他马上爬起来想跑进去看看,经过一警察身旁时,被狠狠地踹飞了,一脚踹在腹部,把刚吃下的晚饭尽悉吐了一地。
      恭喜摊在地上,看着病怏怏就连地也下不了的仙姑被带上镣铐,半拖半扯地带走了,张春茗不断尖声质问,大概被显烦了,直接一巴掌刮了过去,男人的手劲打得不知轻重,张春茗脸狠狠一抽,鼻子打得鼻血直流,几个丫环垂着头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随即几人被赶出杨府,杨家大门重重一掩,封条一贴,恭喜看到里面最后一眼是即将关闭的缝隙中,他住宿的小阁楼,从领入杨家的一天起,没曾离宿过,阁楼不大,但是他的全部回忆都在里面,那株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他想送给城东卖包子的小姑娘,花还在里面,他却进不去了,原来失去客居的住处就是无家可归。

      同时,林恒宇派人调查顾章的行踪,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了赵鹏。
      “顾章一返天津城,马上四处寻在顾家上下的骸骨。看来他还想替顾霆坤翻案。”林恒宇低头擦着金丝眼镜片,道。
      赵鹏道,“孝子贤孙,想来也是积怨难消,”他冷笑,“林秘书,有何高见。”
      “图。”
      林恒宇只讲了一个字,但赵鹏了然,他要那幅锦绣山河图作交易。
      “不出所料,是被那疯婆子拿走了,你派人去搜下府宅,自然会找到。”
      “你确定。”林恒宇用陈述句,但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疑问与质问。
      “曹荣死后,我派人去搜过他院宅,一无所获,不是她又会有谁。”
      林恒宇默不作声半响,赵鹏耐心带着玩味等待,良久就听到他道,“明白了。”赵鹏哈哈大笑,用力拍着他的肩头,盛赞着他是聪明人,半暗示要心狠手辣,吸取当年漏网之鱼的教训,表示不能留有后患,否则后患无穷。
      夜风急躁,是风雨来临的征兆,林恒宇坐在车厢内,看着车窗外,墨黑一片,乌云蔽月,星河暗淡无光,他很烦躁不安,似被狗咬了,要病发一样。
      宝藏,似一挂在悬崖边上的西瓜,而他是一个饥渴交迫的旅人,眼睁睁的看着那颗西瓜,高而遥远,又似会等到它瓜熟蒂落的一刻,近在眼前,但他就是按耐不住那颗燥急的心,看着那根牵引着西瓜的蔓藤,恨不得马上手起刀落地斩断,一天不到手,一日不得安宁。
      越是如此,他越要控制自己,他自知急也没用,不断地自我进行心理提示,深呼吸后,反复对自己说,现在风头火势,贸然进去搜查,只会引火自焚。
      车开得平稳,司机是个懂眼色的人,靠着几分机灵,一无是处只会开车的他,混得似模似样,司机察觉到林恒宇脸皮抽筋般,便知道他必定不好惹了,尽力把车开得顺稳,平时一把嘴恨不得把人吹捧上天,今晚连话也不多说,静静开着车。
      林恒宇回去后,又是一通胡乱发泄,刚刚布置好的屋子,又拳打脚踢,棒打锤砸,搞得一踏糊涂,整个案发现场惨不忍睹。

      走头无路的张春茗想起了顾章,一个家丁三个丫环连上自己,均是身无分文,在举目无亲的天津城,早把孟庭苇一人判了死刑,除了顾章,她实在想不到有谁了。
      张春茗以为要死磨硬泡,苦苦哀求下,才能见到顾章,毕竟他现在今非昔比了,没想到,门卫去汇报了后,马上就有随从带领他们先去吃饭,安顿好住宿了,只是顾章没有空,见不到人,不过,能有瓦遮头,张春茗自觉得是最大的幸运了。
      只是,她还在忧心忡忡地想,联系不到宝祥了,商队行程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会有各种原因使商途受阻,一般都是等商队联系总局,而总局是等待消息。张春茗无法找到他,总觉得主心骨不在,落空空的,利剑悬挂在心头,不安总是驱之不散。
      其实不用张春茗苦思恼想地找宝祥了,禁令一颁布,不出半日全国各大报社纷纷报道这件事,而当时他艘商船刚抵达宁波时,就被当地的警察局扣押住了,当天下午,宝祥惊得说不出话,半天时间的回神后,傍晚时分用钱打点过后,他从警察局出来,马上买了张火车票,连夜赶回天津。
      火车上,宝祥几日几夜茶饭不思,坐在车厢中,心乱如麻,几天没合眼了,头痛欲裂。

      白酒,呛得喉咙发烧,为什么就会有无数人宁愿挨着醉时胃胀难受,醒时头昏脑胀
      李白说酒倾愁不来,在那个盛唐的时候,月下清风,酒烈,人醉,张口吐说恼人的俗事,顾章不是李白,终究是活在俗世的世人,做不到由心的洒脱,他并不爱喝酒,酒这样东西,远远闻着,香味挠人,张口喝下的时候,就只觉得满喉咙的镣烧。
      一杯接着一杯,酒气上头的顾章似是回到了当年还是愣头小子的时期,醉着的他,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清醒时他不断回忆着,顾霆坤出事前的行为,越想越是凌乱。毕竟第六个年头的,尘封的记忆要挖起,太多的细节已经无处考究了。
      头脑混沌中,听到卫兵敲门通报,“杨家的宝祥请求见一面。”
      顾章摇着手中酒杯,澄清酒液晃动微颤,酒味更浓了,但他觉得这杯酒更难以下喉。
      “见。”他阂上眼,定住了手部的摇动,吐出了一个字。
      喝完一瓶酒后,酒意沉沉,神经开始变得麻木了,皮肤表面似是涂上一层麻药,感知也迟钝了。
      朦胧中,他听到了脚步声,很急速,走得跟主人一个模样,着急,带着揣揣不安。
      宝祥一进门就看到顾章半躺坐地大马金枪,“顾章!”
      顾章呵呵笑了两声,宝祥不明所以,看了几眼,发现他醉了。
      “你听得懂我说吗!很急!姨娘被捉走了,你帮帮我吧!救她出来,她熬不了的!求求你了!”宝祥说得急速,也没好好组织语言,带有一点颠三倒四哀求着顾章,在诺大的天津城中,除了顾章,他想不到谁了。
      “对不起。”
      “求你了,姨娘她犯了什么?!那报纸上是真的吗?!是不可能的!姨娘根本不会这么做!”
      顾章看着他,一言不发。
      “顾章。”宝祥服软地喊了一声。
      顾章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
      夜风轻吹,星月躲在了黑云中,酒香,静谧中,杂着几声蛙叫。他越是沉默,宝祥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他似是捉住根浮木般,又问多一次,“为什么?”
      良久,顾章灌下手中握得发暖的酒液,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道着,听不出悲欢,“她害死了我全家。”
      宝祥想也没想,脱口就出,“不可能!”
      顾章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宝祥被他的沉默弄得烦躁,扯高声量道,“不可能!胡说八道!姨娘跟你们一家无冤无仇!胡说!”他快步走到顾章身边,捉住他肩膀,“你说话啊!”
      “是因为杨钰政。”宝祥居高临下,看不清顾章的表情。
      他手下用力,压抑着嗓音,尽力让自己不那么燥急,“我不懂!根本不懂什么一回事!我不管!肯定有人污蔑我姨娘了。”
      “赵鹏杀了杨钰政,她为了报仇把我爹牵涉进去了。”
      宝祥如雷轰顶,一颗陨石撞击进心窝,白花花炸开了,他太久没休息好的大脑开始运转不过来,觉得怎么也消化不了顾章的话,难以置信写在脸上。
      几天前,顾章突然接到一位自称是顾霆坤故友的来信,信中要求见上一面,顾章看着信件半信半疑,不是他疑心病重,而是现时局势混乱,而自己的位置又太微妙,小心使得万年船,决定先晾一晾。
      早两天时,又是收到一封信,信中只有一个怀表,怀表残旧,顾章一眼就认得了。
      是顾霆坤的表,当年顾章在国外读书时寄送给他,老头收到后,各种贬,说什么也想用,花里俏气的,看着就不舒服,可还不是一带就没摘下过,他爹总是跟几位媳妇学不会打麻将,就把口是心非学得青出于蓝胜于蓝。
      现在怀表变成了遗物。
      顾章端详着怀表,语气冰冷地道,“叫李洪涛过来了!”
      不多时,李洪涛从训练场上赶来,这整天神神叨叨的主,在阳气冲天的军营中浸泡过,褪去一身花式糊弄,倒变得更加扎实,不仅是体格上,被封建迷信浸淫过的思想上也是。
      李洪涛盯成斗鸡眼,向着阳光,看着那只怀表,嘴角惯性瞥瞥,“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根据我当道士那些年的经历,多半是陪葬品,年头嘛,估计也不长,要是长了话,你看,那时针也会腐蚀掉了,唉,也不是什么古董,值不了几个钱,从哪挖来的亏本货呐”
      顾章沉思,决定去会一会那个神秘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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