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都是你》螃蟹腿子

21、排戏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买完一堆道具回到学校时，阿瞒传来了一个噩耗。

　　原来的剧本她送上去给老何审核，结果老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死在办公室。

　　李仓南不甘心地问：“那怎么办。”

　　阿瞒严肃说：“改，大改特改！”

　　李仓南虽然很不情愿，因为这是她辛辛苦苦魂牵梦绕了好久的故事，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故事放在高中校园里当舞台剧不太适当，但这几天她跟着阿瞒已经把故事里那些太过露骨的情情爱爱删的干干净净了，可没想到还是不过关。

　　李仓南立马垮下脸来：“老何说了究竟是哪里不和她的意？”

　　阿瞒翻出了剧本，剧本上满满的都是红色水性笔的更改印记，她翻到猫妖出现的那一页，指着纸张中间那个最大最红，看起来划得最用力的圈，说道：“老何说了，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

　　“卧槽！这一点咋给忘了。”李仓南一拍大腿。

　　于是，经过李仓南通宵达旦的改稿，她把原来的剧本改成了另一番故事。

　　背景人物都不变，从男女主联手调查医院的古怪事件开始，其实这一切都是男主妹妹搞得鬼，她只是生病了心态不正常，想逼走女主，想让健康的哥哥付出一点代价，不过最后计谋败露，弄巧成拙促成了男女主感情的发展，最后妹妹含恨而终。

　　周一李仓南和秦梓纯一起走进校门时，她就兴致勃勃地和她说起了新版本的故事。

　　“什么鬼？我成了大boss？”秦梓纯听到这个新人设吓得站在楼梯口愣住了几秒。

　　刚上两级楼梯的李仓南退下来，安慰道：“大boss好啊，考验你演技。”

　　“你就不能改改男女主的戏？让我这个女二安安静静地病逝不好吗？”

　　教学楼是一座回形楼，文三班的门口正对着楼道，秦梓纯站在楼梯口随便往上一瞥，就可以看到他们班门口的走廊上，许韩风和陈建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真是晦气，她暗暗想到。

　　边上楼李仓南边与她解释：“男女主人设已经崩塌了，现在只能改你了，你不觉得你的角色很亮眼吗？”

　　秦梓纯紧闭着唇用力摇头，她起初能那么愉快地接受这个角色，就是因为一整场的戏，她起码有五分之四是躺在床上的，多舒服，多轻松。可今天李仓南那么一改，她演的妹妹倒是变成了个内心戏复杂的狠角色了。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答应都答应了，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她们聊着天，不知不觉就爬到了五楼，走到班门口时，秦梓纯注意到，许韩风和陈建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到了班上。

　　回到教室，秦梓纯放下书包，看到桌面上摆着一张空着的卷子，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许韩风在旁边答：“你昨晚走得急，后面数学老师还发作业了，这就是昨晚的作业。”

　　秦梓纯的脸色立马不好了起来，这个数学老师总是这样，在她不在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布置作业，然后自己没写又要低着头委屈巴巴地找许韩风的来抄。

　　许韩风拿出了抽屉里自己的卷子，摆在他们桌子的那条楚河汉界上，冷冷道：“喏，拿去吧。”

　　秦梓纯瞟了一眼试卷上的单选题，偷偷背了一遍，然后洒脱地把卷子推回去，“不用，我自己写。”

　　他在她身旁望着她自己动手写试卷的模样，目光里是一股冷意。

　　她当然感觉得到这异样的沉默，那张卷子她也很想抄，但自从上一次在公交车上，两人的聊天不欢而散，她想起下车前许韩风那幽黑得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感情，他对着她淡淡地说：“你不说就算了。”

　　她到现在都能感觉得到，许韩风好像渐渐失去了耐心。

　　李仓南信心满满地把新剧本发放给大家，还特地重点和许韩风说：“改了新剧本，你好好看看，你的角色内心有点变化，加了点对妹妹的兄妹感情，你有空和秦梓纯好好讨论讨论，揣摩一下角色。”

　　许韩风看了两眼手里的一沓打印好的剧本，然后随手一甩在桌面上，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目中无人地走出了教室。

　　“不是吧，我特地给他和你加了戏，他倒是不满意了？”李仓南有些不满地向秦梓纯抱怨。

　　秦梓纯正埋头苦干地补着作业，刚刚他剧本这么一甩，那一瞬间，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好像酸酸的，挺委屈的感觉。

　　后来一想，这不是她自己自找的吗？

　　“你先别管那么多，帮我把阿瞒的的卷子拿来借我抄抄。”

　　下午放学的时候，大家又组织了一次排练，地点还是在空教室，那天他们一行人去买来的大包小包道具，也存放在空教室里。

　　场地条件有限，秦梓纯只好把两张课桌拼在一起，然后再盖上白色的布，装作是医院的病床，就连买来的小朋友玩具款医院呼吸面罩，她都讲究地戴上，然后坐在桌子上，背倚着墙，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演着一个高危病患。

　　她看着前面在排女主和院长的戏份，女主是郑雪，院长是陈建华，她自己当上一个背景板，不知不觉，有些困倦。

　　“来来来，这时候男主进来，询问院长和女主妹妹的病情如何......”阿瞒拿着剧本，按部就班地照着剧本上的内容帮大家演排。

　　许韩风板着一张脸，走到“病床”前，生硬地说出台词：“院长，我妹妹的病情怎么样了？”

　　李仓南看不下去了，“许韩风你能不能有点表情，带点温暖和急切，我们再来一遍。”

　　温暖和急切？许韩风冷哼了一声，这些是什么鬼情绪？他学不出来，于是又照着刚才的样子又演了一遍。

　　“停停停，你这表情像是医院欠你几个亿一样，你得想想，代入一下，就好比......”李仓南环视了一周，看到了坐在桌子上打着哈欠正在扭开一瓶饮料提神的秦梓纯，“就好比病入膏肓的不是你妹，是秦梓纯，你想想，她快死了，快死了......”

　　许韩风眉间一皱，脸上的那股阴冷又深了一层。

　　“诶呀！”秦梓纯忽然一叫，她开饮料瓶时总是扭不开瓶盖，于是用了吃奶的力去扭，结果饮料撒了一身。

　　她一直待在角落里昏昏欲睡，根本没关系前面排戏的情况，她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看向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忽然间旁边伸出了一双手，一只手拿过她手中的饮料，另一只手塞了几张纸巾在她手里。

　　她抬眼望去，许韩风正拿着纸巾帮她擦着饮料瓶身上的水渍。

　　刚刚对戏对得好好的，许韩风是什么时候跑过去的？李仓南不解地看着角落里的两个人。

　　等他擦干净瓶子上的水渍，然后交还给她，还有些嫌弃地嘱咐着：“小心点。”

　　“噢。”秦梓纯接过那瓶饮料，答应着。

　　他摊开手掌，向她伸去，她也很有默契地知道要把脏了的纸巾给他，然后他替她丢进垃圾桶里。

　　郑雪看到，许韩风面上虽然傲得不可一世，但他的眼里，他看秦梓纯的眼里都是温柔的目光，就像刚刚李仓南说的，急切又温暖的感觉，他其实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