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即正义[综]》lyrelion

79、2.15

　　2.15 一眼万年

　　修道的人都知道，当自己心有所感，多半是要发生大事。
　　中御門再次确认这话真对。
　　跟着部长一路风驰电池到了枡山家的大宅，一路穿过走廊和游廊来到后院。当看到某个似曾相识的少年时，中御門终于明白自己的危机感是啥了。
　　冬日的庭院对喜欢枯枝残叶玄寂之美的人而言是盛景，落雪堆簇，砌玉粉妆。
　　但观赏这美景的年轻人不是那种纤细之辈，长高许多的他，浑身气势已从顽劣变成暴躁，头发的颜色也成反比般更浅了，甚至不留神会被错看为银白。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的他，满脸跃跃欲试的战意无法掩盖。中御門毫不怀疑，再过几年对方将正式和世界线里那个凶悍之徒重合。
　　“您来了。”他无比恭敬地冲部长鞠躬，眼睛却死死盯着中御門，“感谢您赐予我新生，也感谢您应允我这无理的请求。”
　　“我也想检阅下你的学习成果。”部长嗯了一声，回到廊下坐好才对中御門说，“去吧。”
　　去啥？敢不敢给个前因后果！中御門嘴角抽了抽：“是。”
　　那个少年挺起结实不少的胸膛，目露凶光瞪着中御門道：“让你先选。”
　　满头雾水的中御門看着他从旁边的树后提个大包过来打来，再将一大堆完全写出名字来会被河蟹的东西倒在地上。中御門才皱眉道：“你是，要和我比试？”
　　“不然是请你来开同学会吗？”他狞笑道，“梅尔基尔，我真的一定会打败你！”
　　“虽然我不觉得你和我能算同学。”中御門瞟了眼部长冷峻的侧脸，“但艾布特，我或许可以请教你对我的仇恨究竟来自哪里。因为一勺豆子？”
　　“玛丽修女。”艾布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念出个名字。
　　中御門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很遗憾，但是——”
　　“但是与你无关？多么善良的自我逃避啊。这些年心安理得吗，苟且偷生很愉快吧。”艾布特轻蔑地看着他，“见到我，你这个虚伪至极的家伙还有什么想说的？！”
　　“嗯……你日语说得不错。”中御門也很无奈，他敢保证艾布特绝对说了句标准的脏话，“我虽然不解你的定语究竟是翻哪本字典查出来的，但我和你不同，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在猜测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扭曲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说那么多废话是掩饰心虚吗，混蛋！”艾布特的手狠狠一挥指向地面，“选一个吧。”
　　有技能傍身的中御門觉得怎么做都不太地道：“你什么最拿手就选那个好了。”
　　艾布特瞪大眼睛，脸憋得铁青，他紧握成拳的手捏得咯咯作响。
　　中御門叹口气挑了把匕首：“艾布特，我曾经以为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
　　艾布特嗤笑道：“你做梦！”
　　虽然仍旧不懂对方的怨恨来源，但不打一架看起来是不行了。中御門遗憾地握起匕首，摆出宇智波家标准的手里剑姿势。
　　左脚后撤脚尖向内的艾布特抬起手，打量着他的姿势挑高眉头道：“来吧！”
　　格斗吗？真替小朋友感到遗憾。中御門有点儿心不在焉，达不到八门凯皇的程度，连内力或者查克拉都不用，宇智波家的体术就能横着走。
　　感到对方走神的艾布特啐了一口，挥拳狠狠打来。见他往右侧一歪，他鄙视地踢出左腿。若对方躲不过，就是直接被踹飞的命。就算侥幸躲过了，他也早已调整好重心挥出左拳！
　　不对，人呢？！眼前一花的艾布特喉间微凉，一把匕首从他身后伸出，稳稳抵在他下颚上。
　　“认输吗？”
　　声音从靠左后方传来，艾布特咬咬牙，猛地向后虚撞，侧身一拳极速打出——然后又落了空。眼前只有庭院里的松柏和院墙，那把匕首依旧稳稳搭在他咽喉处。他恼恨地如法炮制后脱身，用尽全身的气力再攻击了几个回合，却接连扑空，甚至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见，而自己的喉咙始终处于受威胁的状态。
　　“好了。”廊下的部长突然道。
　　艾布特一怔，随后巨大的沮丧和悲哀从头到脚席卷了他全身。他浑身颤抖着捂住脸，呼吸像冰箭射中他的肺，让他痛疼又羞耻。
　　“艾布特，你现在是不敌他，但未来可期。”部长不疾不徐道，“只要你保持这份斗志。”
　　别说现在，哪怕以后都打不过，除非他开了挂。中御門在心里撇嘴。
　　艾布特放下手，带着微小的希冀望过去，口中似乎发出含混的声音。部长看着他道：“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中，但事实也在眼前。”
　　中御門抿抿唇，眼角瞅到艾布特摇晃一下又站住。垂目见他是用右手狠狠掐住左手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低下头道：“十分感谢，请您安排。”
　　部长打量他几遍才道：“别让我再次失望，爱尔兰。”
　　艾布特似乎愣住了，中御門无奈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艾布特像被烫到似的跳开，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冲部长单膝跪下道：“是！枡山大人！”
　　部长挥挥手，宣布正式改名的艾布特可以告退了。
　　当然在改名换姓为爱尔兰的艾布特离开前，还是深深再瞪了眼中御門。
　　中御門感慨地目送他离开：“不愧是部长呐。嗯，枡山大人。”
　　部长微微抬眼：“因为我从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交朋友上。”
　　中御門觉得自己脸有点儿疼。交朋友怎么了，我就喜欢交朋友不行吗？

　　想和一个中御門做朋友？不，打工仔没资格去交朋友。
　　想和一个宇智波做朋友？不，高冷的他们不需要朋友。
　　想和一个科学家做朋友？不，他们的真爱只有实验室。
　　所以宇智波要和科学家做朋友，或者反过来都是相当简单的事。具体可以参考二柱子在蛇叔家求学的那几年。一个不问因由，没有废话，偶尔还能提供新思路；一个专心致志，废寝忘食，自然互不干扰。更别说现在顶着中御門姓氏的这位宇智波，还能从组织里拉赞助，提供点儿资金、设备、资料，甚至是借助中御門家与组织的人脉帮忙招募研究团队，他俩合作简直就是优势互补、珠联璧合！
　　至昭和二十九年的今天，宇智波接过宫野厚司给出的最新研究成果，不需翻阅没有废话，他直接转身离开。多少也习惯这个的中御門不得不担任起团队里那个调节关系的人，他问那位因度数升高已换过三副眼镜的科学家：“宫野先生，这次需要多久的假期？一个月，或者两个月都行。”
　　“不是才放过假吗？”宫野厚司不解地见对方盯着自己下颚，下意识抓抓长及腰际的胡须有些不好意思，“我回宿舍洗澡、理发、刮胡子，半天就能搞定！”
　　“上次放假是在去年。”中御門同情地望眼他身后的实验室，里面的其他成员只能叫勉强还维持着人形，“三个月吧，如果不够我会替你们申请的。”
　　“浪费！研究怎么能松懈？”宫野厚司不满地摇头，“虽然矿渣的综合利用我们提供了支持，但那不是擅长领域；发电机、变压器之类不是一个体系，我建议直接放弃；还有‘鹦鹉螺号’下了水，太平洋的珊瑚礁上也爆了第一颗氢那个弹，内阁到底在做什么？！当然，咱们擅长的医药学、生物学这方面是有了突破性进展，但还没彻底完成！没有操作的可重复性，更别提实现量产！而且我们缺少这方面的人才，你最近都没有寻找吗？你怎么回事，你努力啊！”
　　听得头晕脑胀的中御門干笑着把他拽走：“宫野先生，今天我们学校有新发明的发表会呦。”
　　“你也是够了，SEGA成立你就没有丁点危机感吗？”宫野厚司话语一顿，反手拉着他就往外奔，“发表会？好好好，走走走——”
　　中御門背过左手在后面挥了挥，实验室里的其他成员再度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喝彩。有几个激动得走调也要引吭高歌，貌似是当地老虎队的六甲颪，如此彪悍的庆祝方式大概能算典型的关西风。
　　当然出了门就听满街人都在唱这歌，一起不着调就不突兀了。
　　貌似庆贺阪神虎第七千次出场？中御門见人头攒动水泄不通，索性选择与宫野厚司步行至立大。

　　亚圣云：“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今年起就没怎么回母校的中御門看着景致有些感概，据说这个方位明年就要设立理工学研究所，届时花草树木都将让位了吧。全心惦记新发明的宫野厚司疾步赶路，彻底忽略周围有多少人在打量他。
　　在任务者齐心协力的干预下，某疯狂科学家没被冠上恶名撵出学术圈，不仅因屡有创见受到各级嘉奖，甚至去年还被改组完毕的学士院授予了两个学位。可以说，他现在绝对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不过科学家深居简出才是常态，难怪这些只在报纸杂志上见过他的人会如此激动。
　　中御門含笑走慢几步，此时的他显然不适合与名满天下的科学家同时出现。再说看科研狂人笨拙地应酬挺有趣，对比毛领子男神和蛇叔，科研能力到达某个程度就会与社交能力成反比么。
　　这是个有趣的研究项目。
　　几经厮杀突出重围的宫野厚司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新成果，而中御門也终于等到这几年跟死了似的系统诈尸。大概是因为刚上交的研究确实很值钱，投产后乌鸦老头儿就能招揽更多成员，成员多了就能分组搞事儿，啧啧，良性循环的典范。

　　【成功完成主线任务5：日进斗金。奖励点数600，编号694488目前余额：254750点。】

　　花了这么多年才把5过了，但主线任务6的“解骖推食”是什么鬼？按腰缠万贯→朱轮华毂→堆金积玉→富甲一方→日进斗金的递进关系，接下来不该发展到“富可敌国”之类的程度吗？
　　是要自己慷慨解囊急人之困，还是把组织打造成慈善公益的践行者？无语的中御門刚抬眼，就见宫野厚司和个比他小不少的年轻人热切探讨。
　　那个年轻人的发型和眼镜还挺有特色嘞。
　　“所以阿笠，你看这儿的设计就是利用了——”
　　“哦！宫野先生说得对！”
　　“再看这儿，能想到如此利用大自然，真是天启的恩赐啊！”
　　“哦哦哦！宫野先生说得太对了！”
　　中御門嘴角抽了抽，决定往科学狂人相反的方向参观。刚转身他被人撞到，那人匆忙说句“抱歉”，捡起地上厚厚一摞文件就急切地走向他刚逃离的热烈讨论之地。
　　红棕色的头发剪短了，换成银色的镜框很衬她的脸型，衣着大方得体又干练精神。难怪自己第一眼没有认出她来，但她不也是该待在实验室里的疯狂科学家之一吗？
　　中御門站定脚步回望，那位该改口称年轻女士的人自我介绍后，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了宫野厚司。而宫野先生面上的不悦在看到那些东西后渐渐消散，变为兴味，变为意外，变为惊喜。
　　他抬头看向这位红棕色头发的女士，伸出了手。
　　中御門望着那双交握的手，真实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