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即正义[综]》lyrelion

47、1.45

　　1.45 停杯投箸不能食

　　飞驰向森之千手驻地的一路，宇智波斑背着弟弟泉奈心急如焚。直到对方族地已隐约可见，才发现自己跑得太快，将其他人远远抛在后面。
　　有个蘑菇头的少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虽然悲伤还是镇定地向两个宇智波问了好。双方都心不在焉地寒暄几句等待后续人员，宇智波斑冷峻的面容掩盖一切内心的波动，握紧弟弟的手给予支持。
　　随后赶上的千手扉间无比痛恨自己年龄带来的差距，在简化到只是点个头的两族非正式会面流程后回眸望去，只看到了泉奈后脑的黑发被风吹拂。他转头向自家弟弟暂住的医寮前进，再次恨上了医疗体系尚不完备的战国时代。
　　掀开门帘宇智波斑就见躺在榻上的自家大哥面如金纸，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没有外伤，脉搏呼吸一切正常，就像，只是睡着了。宇智波斑轻轻抚摸了一下大哥的长发，转头询问具体情况。带来的族医也逐一上前开始诊断，一旁的千手族人虽觉不被信任，但也不能阻止这个情理之中的举动。
　　泉奈安静地走到前方，拿起靠在大哥枕边的剑。苍翠的剑柄上雕有宇智波的家纹，银白的剑身往日一挥便有龙吟震宇之气，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把年来大哥已经很少用的剑，如同练习场上那个触之即倒的幼小自己，一个背影模糊不清，一个断成数截。
　　泉奈抬手碰了碰大哥的面颊，盯着那张瘦削的脸庞。不用亮出写轮眼，也能轻松辨认出属于宇智波一族的标准长相。更喜欢说笑的大哥在二十岁的年纪，已潜移默化地带领族人向一个新的方向前进。在泉奈的记忆里，大哥从未有过如此模样。疲倦的、困顿的、睡熟的，甚至闭上眼睛假寐都没有。只有精神抖擞的大哥，双目熠熠生辉的大哥，调侃戏谑的大哥，和沉着矗立在族人身前的大哥。
　　泉奈将大哥的手展开，拉平了他的五指，慢慢地将脸贴上去。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凉，更多的凉意自眼眶中涌出，让他的脸冻得生疼，他只能更紧的将脸贴住大哥的手。
　　问过情况后的宇智波斑眉头紧蹙，回头却惊悚地发现，有殷红的血迹自盖住幼弟面孔的指缝中滴下。他上前分开幼弟与大哥，看到了泉奈眼中不停旋转的纹路。
　　“泉，泉奈！”斑紧紧拉住弟弟，“不要怕，大哥只是睡着了。他没有死！”
　　“斑哥，这就是大哥不让我上战场的原因吧。”泉奈小声道，“很痛苦啊，斑哥开眼的时候也这么疼吗？大哥痛不痛呢？”
　　“没关系的泉奈，我那时不疼也不难受。”斑轻轻拍着泉奈的后背，“大哥，大哥他好着呢！”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泉奈眼中的泪混合着血蜿蜒流下，在白嫩的小脸上滑下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哥，我讨厌帮不上忙的自己。”
　　“泉奈很好。”斑抖着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一边招呼自己族中的医忍过来检查，一边抱着幼弟安慰，“不用讨厌自己，你很好泉奈！你能不能帮月见哥和斑哥一个忙？先休息下，你累了。好不好？你醒过来的时候，大哥也就醒了。”
　　泉奈觉得自己确实很累也很茫然，所以他点了点头，相信哥哥们不会骗他。

　　站在千手一族医寮外的树下，宇智波斑抱起手臂望着天空。今晚云厚星淡，月亮完全看不见。
　　“你这个样子，泉奈会更担心的。”宇智波火核靠在旁边的树干上，“你最近也检查一下。”
　　宇智波斑没有看他：“你当时在大哥身边？”
　　“感谢出完任务去千手溜达一下的习惯。”宇智波火核和他一般望天，“虽然不清楚月见哥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结束战斗在检索战场。”火核点着额角，“他刨出个已经不会动的黑头发幼崽，还有个半黑半白脑袋的幼崽。”
　　“千手说他们是遇到羽衣的埋伏。”斑皱着眉，“我去看过那块地方，确实是他们的忍术造成的痕迹。”
　　“千手人的少得奇怪。”火核耸耸肩，“死了两个成年的，再加上三个幼崽，完全是支不成熟的队伍。这种组合在月见哥那里是不可能——”
　　“啊，就是那样。”斑的表情在夜幕下模糊不清，“我们所有人，都被大哥照顾着呢。”
　　“才几年我居然就忘了？”火核叹了口气，“六岁的孩子可是准战力，要出任务要上战场的。”
　　“火核，说正事吧。就算羽衣那边出动了精锐部队，就算敌人百倍于大哥，他也不至于受到致命伤。”斑深吸口气，“后面呢？”
　　“诡异的事。”火核回忆道，“在我出去和月见哥碰头时，我被他甩袖震开了。”火核举起自己的右臂晃了一下，“有个我很确定已经死了的羽衣，从他身后突然跳起来袭击了我。他放了个相当奇怪的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羽衣的秘术，总之我就呃——”
　　“你被打中了？”斑惊讶地看着他。
　　“我就是不能动了。”火核指了指自己的腿，“像土之国那边的加重岩之术，我觉得身体异常沉重动弹不得，若非月见哥把我丢开，我会被那人手中冒出的灰色骨头戳中。”他说着抖了一下，“你知道那个骨头有多怪吗？没命中我掉在地上后那一圈儿都烂了！没错，就是腐烂得像个泥潭一样！”
　　“骨头攻击？”斑点着胳膊，“辉夜一族的能力。他们和羽衣联手了？”
　　“可不论羽衣还是辉夜，都没有让人不能动弹和腐化的术。”火核摇摇头，“那个怪人袭击我是虚晃一枪，更多灰色的骨头直接奔千手那两个幼崽去的。”
　　见斑的眼睛瞪出了写轮眼，面目狰狞的样子让火核浑身发冷：“那么近的距离，月见哥是直接扑过去的——接触到那些骨头时，他身上弹出个白色的光圈儿。”火核比划了一下，“就像个大壳儿似的把他和千手的两个小崽子罩住，然后那个圈儿和一堆乱七八糟的骨头撞在一起，炸了。”
　　斑嘴角抽搐：“炸了？”
　　“对啊。”火核无辜地抓抓头，“你去过那块地方，应该看见地上有个大坑，坑边有棵倒了的树对吧？我被那棵树砸晕了。”他瘪瘪嘴，“别忘了当时我不能动。”
　　“所以，大哥用了个我们都不知道的术把攻击化解了。”斑缓缓呼出口气，“那个袭击他的羽衣？”
　　“死得透透的。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他又跳起来，实在很难相信死人还能动。”火核摊开手，“好了，‘万岁’表演结束，多谢捧场！”
　　“谁要你来拜年*了。”斑踢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
　　火核诚恳地俯身道：“很抱歉，没有保护好月见哥！”
　　“啧，不关你事。”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去看着泉奈。我，我需要冷静冷静。”
　　不然你就要屠村了是吧？火核站起身，最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后离开了。

　　宇智波斑抱着手臂抓紧胳膊，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浑身如岩石般冷硬。
　　不断有风穿过树梢，发出沉闷的声响。斑凝视着夜空，盯着那些黑云缓缓移动，直到露出一角月痕。银色的月光缓缓降下，越来越多，越来越亮。盯着那月华的宇智波斑，不知何时开启的写轮眼纹路随着月亮的变化缓缓旋转，直到定格在一个复杂的纹路。
　　“哥，这个万花筒没有我的好看。”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身后的树上响起。
　　“佐助？”宇智波斑微微转眼，“还有鼬吧。”
　　“不要失礼，佐助。”另一个人从树上跃下，“斑先生。”
　　“你们怎么来了？”斑有些诧异。眼前这两人与族中的关系很难形容。亲近是有，但却带着点儿刻意地疏离。当然，大哥和他们的关系也如此。
　　“来送药。”宇智波佐助从斗篷里伸出手，递了个药盒过来，“去奈良家拿的，说是秘药。”
　　“多谢。”斑也不便多问，接过来转身要走。
　　宇智波鼬拦住了他：“斑先生，稍等。”
　　宇智波斑停下脚步：“这药有问题？”
　　“那倒不至于。”鼬轻笑道，“只是希望斑先生在后面的战斗中，少用万花筒战斗。”
　　“会瞎呦。”佐助恶意满满地笑着，被他哥敲了下脑袋。
　　“你们俩，会参与吧。”斑皱了皱眉，提醒了一句这俩平时对一切事务态度都不积极的族人。
　　“有赖月见大人多番照顾，吾辈应该的。”鼬微微欠身，“还请看顾好泉奈先生，虽然这由我指出很不妥当。”
　　“不妥当你也说了，不如说清楚些。”斑站定脚步看着两人。
　　“理论上讲，这个时候你应该死得只剩泉奈一个弟弟了。”佐助掰着手指头，“而且该和千手家打得不亦乐乎。在羽衣偷袭害了那个瓦间后，宇智波会参与其中，杀了那个阴阳头板间。随后嘛——”
　　大概就是宇智波和千手不死不休的战斗了。宇智波斑想明白了心情却更沉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迷失在时间洪流中的旅人。”鼬微微颔首，“因为月见大人的缘故，历史的走向已经全然不同。如今的宇智波应当不会重蹈覆辙，但仍请您小心。”
　　“也是因为大哥的关系，所以对我还算敬重？”斑咀嚼着方才的对话，“你们的确是宇智波的后裔。”他认真看向佐助想说什么，就被对方不耐烦地打断了。
　　“别说我像那个泉奈！”佐助忿忿道，“我是宇智波富岳的儿子，那个泉奈到死都没结婚呢！”
　　“什么？！”
　　“没眼力的旧时代产物还是瞎了算了！”
　　“你才瞎了！”
　　“走向不同的进程，也当会有不同的结局。”鼬挡在两人之间，点了点自己的眼睛道，“我和弟弟因为交换过眼睛而无后顾之忧。虽然这几年我和弟弟常去二长老的研究所提供些微不足道的帮助，但限于时代，目前还没有形成完整成熟的方式。所以，请斑先生谨慎使用强大的能力。”
　　“踩死一两个臭虫，还不需要严阵以待！”斑冷哼了一声，“那个叫佐助的臭小鬼，虽然不知道你在讨厌我什么，但我也讨厌你，所以彼此彼此吧！”
　　看着他愤而转身离去，佐助指着自己的鼻子：“他骂我？他居然骂我？！我还没骂他呢！”
　　你已经骂过了。“因为嫉妒‘叔叔’被抢走吗？”鼬好笑地拍拍暴躁的弟弟，“中御門大人如今是宇智波的月见君，他有自己的责任。”
　　“哼！谁嫉妒啊？！”佐助扭开头嘟囔道，“那种笨蛋只会双脚跳进危险里去！笨蛋，笨蛋！”
　　鼬无奈地笑了，安抚着弟弟。思索即将到来的战事，让他心里充满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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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岁，源于古代日本人大年初一拜年时候的表演形式。在镰仓和室町时代也称作千秋万岁，后来在江户时代渐渐演变成现在日本的漫才，一种站立喜剧，有点儿像中国的对口相声。
so，火核是个宝。老L每次写到他都身心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