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即正义[综]》lyrelion

122、2.58

　　2.58一声叹息

　　行道树，电线杆，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就在街对面。一楼的咖啡厅好像换过主人，装修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同样与记忆不符的还有二楼。盘着头发的妃英理站在街对面，凝望着那层临街的每格窗户上都贴有的白色大字，唇齿间不自觉就转出了那分隔越久反而越熟悉的姓氏。
　　咖啡厅门口早已等候着的男士冲她挥手，妃英理压下胸膛里翻涌的情绪走过去，微笑着颔首示意：“好久不见，田中学长。”
　　田中替她拉开门：“我们的帝丹女王都成为律政界女王了，确实很久。”
　　妃英理刚进去就看到靠窗的某个位置上坐着位形容颓丧的青年：“寒暄的话之后再说，委托文书我已经看过了。”
　　田中嗯了一声，十分担忧地叹息道：“阿纯的事，没问题吧。”
　　“有很多疑点。”暂时未选择明确回应的妃英理过去坐下示意道，“降谷学长。”
　　降谷纯缓缓转过头来，看她半晌似乎才认出来：“哦，是我们的英理酱。今天也英姿飒爽啊。”
　　妃英理抿唇笑了笑，请田中替她叫杯曼特宁：“降谷学长今天精神如何？”
　　降谷纯深吸口气坐直了身体：“抱歉。”
　　妃英理点了下头：“如果很累的话，我们可以改天。”
　　“这也不是累的问题。”降谷纯苦笑道，“再说还能改到哪天去呢？”
　　妃英理严肃地看着他：“如果我的当事人精神状况不佳，我会建议选择申请精神鉴定。”
　　田中无奈地拍了拍降谷纯的肩膀，降谷纯端着咖啡杯的手晃了晃：“我以为自己看起来还好？”
　　妃英理端详他一阵才叹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相关档案道：“根据收到的警视厅化验结果，确定你的叔叔降谷辰次郎早已去世。”
　　降谷纯呆了呆才道：“当然，是的，毕竟是我亲手埋葬的他。”
　　“上周再次开启号码的是位叫大和敢助的刑警，他目前已调任长野县。”妃英理放下份复印件和张照片，她敏锐扫视着相片上的青年和眼前的青年，“但有趣的是，他与办理人员均对此事毫无印象。”
　　降谷纯认真地端详那张照片后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那你叔叔呢？”妃英理皱了下眉。
　　“我不是很清楚他的交友状况，毕竟我和他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降谷纯无奈地说。
　　妃英理点了下头再拿出张照片：“其实我曾推测过大和刑警的行动或许是受上级指派。”
　　照片上的人高大强壮，左眼上有道明显的伤疤。如果身着制服，简直像是混极道的反面人物。降谷纯回忆片刻后道：“松本警视正？哦，是前警视正。”
　　妃英理不会怀疑刑事局局长的女婿认错人：“大和刑警的调任是他离职前批准的，不过最终签章是由继任的黑田警视正盖下。份属正常人事变动，没有可疑。”
　　“黑田？”降谷纯却揉了揉额角呢喃道，“黑田兵卫？”
　　妃英理再次拿出张照片，田中忍俊不禁：“警视正的选择标准是脸上有疤？”
　　降谷纯哭笑不得：“好了田中，我们是在——”
　　“是在讨论案情。”妃英理瞪了眼田中，“如果不能帮上忙，也请别添乱。”
　　田中耸耸肩，做出个将嘴拉上拉链的动作。降谷纯拍拍他的胳膊：“英理酱，咳，妃律师的意思是，他们当中的某人可能指使大和刑警去将我叔叔的号码再次申请出来？”
　　“目前此主张没有决定性证据。”妃英理表情很轻松，“但号码的事基本可证明与你无关。”
　　降谷纯松了口气：“谢谢。”
　　妃英理拿出另一份记录：“此外有利的还有贵宅车库和大门的监控。虽然损毁严重，但还原出来的部分显示案发时你不在现场。”
　　降谷纯垂目低声道：“那不利的呢？”
　　“这需要你诚实地回答我两个问题。”妃英理推了下眼镜，“首先，你为什么放弃了平时最常开的丰田，而换了辆甚少使用的铃木与另一块车牌？”见对方有些疑惑妃英理皱了下眉，“监控。”
　　降谷纯恍然大悟后略有迟疑：“那些是因为……我害怕。”
　　妃英端详着他没有说话。
　　“收到亡者的信息这种事换成谁都是惊吓吧。”降谷纯望着咖啡杯里的深色液体顿了顿才小声道，“但我更害怕的是有人知道了什么以此来威胁我。我不想给妻子和岳父惹麻烦。”
　　妃英理点了下头：“情理上我能理解，可这个行为对你很不利。”
　　田中实在忍不住插嘴道：“可刚才不是说了有监控记录？”
　　妃英理拿出小田切家所在小区片面图：“很遗憾，这一段没有监控。”
　　田中啧啧道：“所以那些混球认为阿纯在这里下车后换了什么人开，他自己回家杀人放火？”
　　“我之前说过，他的出入记录证明案发时他不在家。”妃英理重复后道，“但现在因为这个你主张自己去了池袋的观点并不充分。”
　　降谷纯理了理思绪：“所以警方现在怀疑我买凶.杀人？”
　　“确实如此。”妃英理叹息着颔首，“毕竟降谷家和小田切家的恩怨是十分不利于你的事实，而你妻子的保险受益人又全都是你。”
　　“听起来阿纯完全就是个骗婚骗财的基督山伯爵。”苦中作乐的田中搭住降谷纯的肩膀。
　　妃英理瞥了眼田中很想说什么又忍耐住，她只是望着满脸涩意的降谷纯道：“你还好？”
　　“不太好。”降谷纯揉了揉面孔，露出通红的双眼，“那个，你刚才只说了‘首先’。”
　　“好的，其次。”妃英理顿了顿才道，“那时池袋站已经停运，你没有下车。车站外的监控并没有拍到你本人，街上的监控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清你的车。”
　　“我到那里没有见到任何人，所以没下车。”降谷纯抿紧了唇角。
　　“是的，这个逻辑很通顺，但同样不能证明车上真是你。”妃英理放下几张监控照片。
　　“放大来看会不会清楚些？”田中拿起照片凑近反复观察后无措地放下，“要是不能证明，是不是阿纯就真的麻烦了？”
　　妃英理看着沉默的降谷纯道：“上庭的话，大概率会因疑点过多且无直接有效证据而脱罪，我建议据此说服警视厅那边不予立案。”
　　“我没有杀害我的妻子一家。”降谷纯咬牙切齿道。
　　“我个人判断是个圈套。”妃英理客观地说，“就你所知，小田切先生是否有什么……”
　　“我不清楚。”降谷纯合上眼睛叹息，“因为优子舍不得父母，我又没有双亲在世，所以选择了与岳父岳母同住。即使如此，我也是个男人。”
　　“真上庭这么说就很微妙了。”妃英理略皱了下眉才道，“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需要排查他的人际关系，找寻出可能有恩怨的嫌疑人。”
　　“这个，警视厅那边也会做吧？”田中抓了抓头。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竞争关系。”妃英理含蓄地回应。
　　“竞争关系？”田中眨眨眼，“那小田切先生，咳，之后，是谁当上了新一任的局长？”
　　“是位叫佐伯义人的先生哦。”有个娇糯的声音突然加入，同时她白嫩的手放下照片与资料。乖巧地冲妃英理眨了眨眼睛，“当然妈妈是肯定能赢的。”
　　妃英理惊讶地抬头：“小兰？！”
　　升上高中个头儿蹿起不少的少女笑着扑过来抱住她：“妈妈。”
　　妃英理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你怎么会？”
　　毛利家的闺女笑眯眯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是爸爸让我给你的。”
　　“什么？那家伙……”妃英理愣了愣，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有个快四十一枝花的男子正匆忙扭开头背对落地窗，紧张得同手同脚活像只毛螃蟹似的挪步移开。
　　“心有灵犀吗？不愧是夫妻啊。”田中怪羡慕地打量窗内外的两位后善意地笑了，“澄清一下，我真的没有委托过毛利侦探调查。”
　　“……是分居中的夫妻。”妃英理抿了抿唇，“如果学长没特意补上这句的话，我就信了。”

　　顺拐着的毛利小五郎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活着搬运到背街巷口的。他扶着墙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心脏跳慢了几秒。等自觉恢复正常时，某俩驰来的车也恰巧停在他身旁。
　　“抱歉，久等。”打开车锁让毛利进来的中御門放下电话，本来与不靠谱的大侄子通话知悉内情而气得肺腑发疼的心情在目睹方才的情况后又莫名好转。他不得不假咳一声，低头抽了张纸巾递给搞笑默片的男主角。
　　“你那什么表情？”毛利莫名其妙地边打量他边擦额上的虚汗，“事情有变？”
　　“没有，英理还好？”中御門保证自己真的不是故意提起这茬儿，是话到嘴边自己溜出来了。再不好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毕竟都是我这边的委托，才让你们夫妻分居了这些年。”
　　“别随便给自己定罪。”毛利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校友，“而且你这话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中御門眨了下眼睛，再递瓶水给他：“我十分友善、热情又智慧的同学？”
　　毛利嘁了一声，抓过水打开灌了好几口才道：“这不是废话吗！”
　　中御門抿紧嘴唇，就怕一不小心笑出声。
　　“降谷学长的案子说简单也简单。”毛利抹了把嘴拧紧瓶盖，“但我担心复杂的那种。”
　　“说说看。”中御門打量着自己曾经侦探社的成员。
　　“两处人事的交接。”毛利竖起手指，“还有两厅的矛盾。降谷学长，处境十分危险。”
　　中御門挑了下眉，对毛利的推理能力有了新认识。
　　毛利拉平了唇角继续道：“目前来看，除非有什么决定性的新证据冒出来，降谷学长免于立案起诉的可能性极大，就算庭审有英理在也不用担心，但此后他的安全很值得怀疑。除非……”他严肃地看着中御門道，“除非找到真凶。”
　　中御門在心里鼓了两下掌：“有方向吗？”
　　“我虽然相信英理的调查结果，但还是想去长野县看看。”毛利小五郎握了下拳，“这件事太奇怪了，办理人和受理的服务人员都没有印象，就连办理处那天的监控都遗失？这件事不简单。”
　　瞧瞧，大侄子你特意让我等一周是去复习幻术还是开发写轮眼的新功能？中御門郁卒地叹口气：“我很抱歉。”
　　“关你什么事。”话说完秒退侦探模式的毛利哈哈笑起来，“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英理接到这么有挑战性的案子。”
　　中御門轻轻敲着方向盘：“你似乎完全不担心英理酱的安全。”
　　毛利嘁了一声：“我让小兰暂时去她那儿住。”
　　槽点多得瞬间堵住中御門的嗓子，他只能翻个白眼表示不屑。
　　毛利却兴致勃勃道：“说起来，这事儿你咋知道的？”
　　中御門咳了两声才道：“你也知道我这行听到些风吹草动很正常。”
　　毛利嬉笑着塞了张事务所的名片给他，转头推开车门下：“下回还有生意记得关照老朋友。”
　　中御門静静看着他走出巷口才无声叹口气发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