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即正义[综]》lyrelion

116、2.52

　　2.52一改故辙

　　不紧不慢的扣门声传来时，中御門正在和自己的领结较劲儿。按他自己的想法，打个最简单的平结就好，可惜窈窕的金发来客完全不这么想。
　　她风姿绰约地摇曳到中御門身前，环起手臂站定上下打量一番。亮晶晶的水绿色眼睛眨了眨，她娇嗔又不容拒绝地说：“不，亲爱的。瞧瞧你身上，这是件宽领衬衫。”
　　中御門看着她换了条领带在自己脖子前比划：“现在是八月，这个面料是不是厚了点儿？”
　　金发女士扬起脸来，那张几乎没有衰老的面庞保持着少女般的甜美，举手投足间又满是成熟的风韵，调和成一种复杂多变又摄人心魄的美感。她狡黠地凑近几分轻声道：“为了搭配你那件万年不变的该死的风衣，我很遗憾。”
　　可怜的小梅尔，看看你都招惹了什么鬼。中御門恪尽职守地说：“我今天仍然充当的是你的护卫，温亚德小姐。喧宾夺主不太好。”
　　贝尔摩德啧啧道：“对待帮助你脱离血雨腥风的恩人就是这个态度？亲爱的，不要持宠而娇。”
　　中御門系半温莎结的手顿了顿：“确实不能指望久居海外的女士能正确使用成语。不过这么说来，你现在可以‘自由’地与我交谈了？”
　　“某种程度上而言，是的。”金发女郎柔情蜜意地凝视他，露出个登上今年七月《VOGUE》封面的同款笑容。
　　中御門往后微倾，避开那双涂着红色丹蔻几乎要触及自己喉结的纤纤玉指，也避开某些他并不想谈论的话题：“强人所难同样不太好。”
　　贝尔摩德夸张地哀叹：“在忽视自己与别人天生的美貌与智慧这方面，你无人能及。”
　　“我并没有打算给自己再增加工作内容，可怜的老梅尔手下都是不省心的小伙子。”中御門穿上外套，“显然百变精灵的国际影星从未忽视磨炼演技，恭喜。”
　　贝尔摩德走到他身侧，歪着头靠在他胳膊上意有所指：“挺搭的，不是吗？”
　　中御門再次让开拿起黑色帽子戴上，遮住头发和半张脸：“容我提醒女士，就算你现在打算结婚息影，你的公司们也不会同意。”
　　贝尔摩德抚摸着自己艳丽的红唇娇笑：“已经在替我考虑了？”
　　中御門叹口气：“走吧女王殿下，首映式的特邀嘉宾更需要你。”
　　贝尔摩德挽住他的胳膊：“我是第一次为动画电影担任海外版配音，超级紧张呢。”
　　完全没看出来的中御門缩手避开，快步走到她前面尽职尽责的开路：“鉴于你在好莱坞乃至全球的巨大影响力，请相信观众们真的很爱你。更别说《红猪》确实是部好电影。”
　　“可惜不是给菲奥配音，始终不是女主角的滋味糟透了。”贝尔摩德望着对方的挺直的腰背。
　　“吉娜的人设是高贵优雅，再说她还有副好嗓子。”中御門转过走廊推开后门，打开停泊在外面久候专车的后座。
　　贝尔摩德叹息着冲他抛个媚眼：“男人啊，你的名字叫不解风情。”
　　中御門替她关上车门：“影星啊，你的美德是守时。”
　　贝尔摩德看着他坐到前排的副驾驶座上：“有时间不妨见见老朋友。”
　　中御門选择与有些面熟的司机打招呼：“好久不见，卡尔瓦多斯。”
　　面容冷峻的司机先生并未回应，甚至不等中御門系好安全带就已脚踩油门发车，仿佛在用全身表达他的不满。中御門耸耸肩，对死神小学生面位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奉上膝盖，同时表示这车技确实比大侄子不走心版的伏特加要好。
　　后排的贝尔摩德打量窗外：“据我所知，某位旅居海外的暗夜公爵今晚也受邀出席首映礼。”
　　“我以为就电影领域而言，邀请函应该是送给公爵夫人。”中御門瞥了眼后视镜。
　　贝尔摩德抚摸着自己烫成大卷的金发长发：“九十三分钟的电影时长可以做很多事。”
　　中御門示意沉默的司机先生：“擅离职守有违职业精神。”
　　“替骄纵的女明星买杯咖啡不在此列。”贝尔摩德抚摸着眼角，露出个妩媚的笑容。
　　中御門从善如流道：“我需要回避多长时间比较合宜？”
　　贝尔摩德拨弄着裙摆的流苏：“要份葬礼的出席资格不会超过五分钟。”
　　中御門挑高眉头，快速回忆原世界线里接下来一两个月内的名人离世消息：“我以为你和那位‘东方卓别林’没什么私交。”
　　“哦琴酒酒，你真可爱。”贝尔摩德掩口娇笑，“我当然和日本艺能界没什么交情。再说我一直强调的是公爵，而非他夫人。”
　　所以你找工藤优作是要出席某位推理小说家丧礼的资格？中御門没法忽略旁边卡尔瓦多斯满脸的不渝，刹那间福至心灵：“莫非是《隔墙有眼》的松本先生？”
　　贝尔摩德盯着他从靠背后露出的几缕金发：“我的公司刚谈妥买下《谋杀情人的画家》的版权，很遗憾是不是？”
　　想到首次寻找工藤时他正在看《点与线》，感慨流年似水的中御門叹息。
　　“当然，你的老同学老朋友也不止一位。”贝尔摩德幽幽道。
　　中御門心里一动，微微眯了下眼。

　　将特邀嘉宾送到目的地，中御門依照约定并未去找那位陪伴名噪一时的著名女演员妻子出席首映礼的丈夫。事实上他选择了驱车前往米花町，去寻找另一位许久不见的同学。
　　四十分钟后车停到了五丁目的39番地，取消变身术的中御門悠闲地停好车。瞥见倒车镜里映出的黑色眼睛与利落短发，他顺势整理了下西服的袖口。抬头望向旁边临街的二楼，玻璃窗正透出室内暖黄色的灯光，将来才会出现的七个白色大字目前自然空缺。一楼的波洛咖啡厅这个时间倒是还在营业，当然里面同样暂时还未迎来一位皮肤黝黑的服务员。
　　中御門握紧手里的公文包，里面是备好的几份资料与几张支票。施施然沿着楼梯上到二楼，他能听到隔音效果不算特别好的墙壁里透出的电视声音，恰巧是今晚首映礼的现场转播。
　　“不要再喝了爸爸！——”
　　任务者能听清持家少女无奈的抱怨，自然也能听见拉开啤酒罐后吞咽声。中御門无声地笑了一下，扬手敲门。
　　“诶，这么晚了……啊爸爸，不要再喝了！”
　　少女急促的脚步声奔来，打开的门后露出个小小的脑袋：“您好。”
　　“你好，小兰。”中御門打量起死神小学生面位将来的女大将。
　　“您认识我？”脑袋上毛发的突起暂时还没那么尖锐的少女惊讶地看着他。
　　中御門微微歪了下头：“如果这里是毛利家的话。”
　　不等她回答，里面的男主人口齿不清却又很大声地喊：“小兰，谁啊？”
　　中御門扬声道：“小五郎，你又喝醉了。”
　　“哈？！唔，等，等等——”
　　一阵撞翻什么的低语咒骂伴随着电视里介绍导演演员们的欢呼传来，跌跌撞撞的身影扑到门边顺势将门大大拉开：“黑！泽！青！哇哈哈，真是你小子啊！”
　　中御門赶快扶住他：“几年不见你连酒量都没长进吗？”
　　满脸胡渣子的毛利小五郎大笑着拼命拍打对方的后背和胳膊：“我可没醉！来，干杯！”
　　中御門无奈地接过这罐啤酒扶着他往里走：“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旁边目瞪口呆的毛利姑娘突然啊了一声：“你是照片上那位——”她猛地住口，羞赧地鞠躬致歉，“真是抱歉。”
　　中御門将毛利扶到沙发上坐好，也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某张照片。接过少女送来的茶表示感谢：“该我说抱歉，没有提前约好还这么晚来打扰。”
　　毛利姑娘抿唇笑着摇摇头，看眼自家醉醺醺的老爸又很沮丧。
　　中御門抬手往毛利小五郎身上几个穴位戳了戳，就听他疼得怪叫起来：“清醒了吗？”
　　毛利龇牙咧嘴捂着脑袋：“喂，下手太狠了吧！”
　　中御門发现毛利姑娘已悄悄主动回避，这才正色道：“我听说了。”
　　毛利的手一僵，随后又满不在乎地放下来：“你也觉得我做错啦？”
　　“那种情况下你选择立即开枪是正确的。”中御門缓缓道，“但人是复杂的生物。理智上能接受，不代表感情上没有芥蒂。”
　　毛利面色复杂地打量他：“你听目暮警官说的？”
　　不，我看过剧本。中御門摊开手：“你们夫妻也算名人。”
　　“好事不出门。”毛利沉痛地叹气，“英理现在搬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要生多久的气。”
　　读书时候这俩青梅竹马就是典型的欢喜冤家，理论上闹一阵最终总会和好。那为什么后来会分居许多年呢？中御門表示既然原本的理由已不可考，那他今天顺手捡个漏也没毛病。
　　捡漏第一步，当然是忽悠对方走上既定路线。
　　“哈？！”毛利小五郎惊诧地看着他，“辞职？！”
　　“没错。”中御門喝着茶，“我知道你是位优秀的刑警。”
　　毛利满脸写着“逻辑何在”，控诉地盯着他道：“你确定不是来消遣我？”
　　中御門打开公文包，拿出几分资料放到他面前：“帝丹曾经侦探推理社杰出部员怎么看？”
　　毛利狐疑地拿起来翻阅，越看面色越凝重。半晌他才激愤地放下，拍着桌子厉声道：“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中御門微微挑眉，从风衣左侧的口袋里拿出个证件放下：“我相信你能辨认出真伪。”
　　毛利拿起来反复检查：“好吧，但我得说，照片真丑。”
　　中御門失笑，下巴扬了扬示意对方茶几上的报纸：“我的上级。”
　　“那位前途无量的政要大少爷？”毛利啧啧着摇头，“我就不问你是怎么搭上这条线的了。总之老同学，混得不赖啊。”说着他凑近中御門小声道，“你那资产上亿的社长也是个掩饰身份？”
　　中御門郑重其事地回应：“没有那么多纯利，只是个兼职罢了。”
　　毛利呼了口气：“所以——”
　　“所以优秀的人才不愁没前途。”见他已然意动，中御門这才拿出张支票，特意点了点上面的数额，“养家糊口是没问题，大富大贵就不合适了。”
　　毛利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得瞒着英理。”
　　“你确定瞒得住蕙心纨质的名律师？”中御門半是调侃。
　　毛利长叹口气，脸上全是挣扎。中御門也不打算催他，慢悠悠喝着茶等待。
　　“在任何岗位上做事都是做事。”毛利最终这样说。
　　中御門笑了笑：“合作愉快。”
　　毛利和他握手，随后又嬉笑起来：“我真没想到自己身边也有大人物。”
　　“明褒实贬就算了吧老朋友。”中御門摆摆手，“以后我们不便直接会面。”
　　“电话联系。”毛利赞同地颔首后又道，“我找个什么其他身份遮掩？”
　　“因为突发案件中的某个处理与妻子产生龃龉，不被理解又备受打击的刑警愤而选择离职。但深爱这份为人民服务、匡扶正义的工作的他不忘初心，选择了另一份无限接近、又更自由的职业。”中御門打个响指，“你觉得如何？”
　　“听起来还不错。”毛利灵活地抖了下眉毛，露出个颓废又油腻的浮夸笑容，“毛利侦探事务所竭诚为您服务。”
　　“荣幸之至。”中御門抬抬帽檐，随后又示意对方的下颚，“胡子就不必了。”
　　毛利大笑起来：“胡子怎么了，胡子是成熟中年男士的浪漫。”
　　中御門耸耸肩表示行，你就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