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即正义[综]》lyrelion

113、2.49

　　2.49 蒙瑟拉特

　　接近子夜，气温比白天略低几度，倒也称得上凉爽宜人。可惜等在昏暗路灯下的人无心体会，夹杂着海水咸味的晚风吹得他愈加烦躁，身后的树影影绰绰带着沙沙声更让他草木皆兵。胆战心惊悄悄转身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其他人才敢稍稍放松。
　　一道瘦削的身影忽而出现在树后，年轻人的清亮嗓音打断对方焦躁的踱步：“降谷先生。”
　　路灯下的人猛地顿住，大帽子下露出惊恐后放松的双眼，他沙哑的嗓音带着颤抖：“谁？！”
　　那人缓步走出藏身之地：“久等了，降谷先生。”
　　被喊破身份的降谷下意识警惕四顾：“别装神弄鬼，你是谁？！”
　　“以为逃到这里就没人能找到？”年轻人黝黑的皮肤让他完美的融合在黑暗里，“果然智商和眼光都有问题。”
　　降谷整张脸仿佛要缩进帽子里去：“你是那个混账派来杀我的？！”
　　年轻人背靠树干悠闲地抱起手臂：“哪个混账？”
　　“降谷纯！”降谷急促地喘息，用力握拳的手背上浮出青筋。
　　“他有这本事？”
　　降谷松了口气，随后又提心吊胆道：“那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年轻人啧啧着往前探了下头，路灯幽暗的光线照亮他半张脸。
　　“你是……酒吧里的服务员？”
　　五官毫无特色只有一身黑皮的年轻人挑眉笑了：“胡安。”他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你买了酒。”
　　本想呵斥他的降谷一怔，随后欣喜若狂：“对对对，我买了！”
　　胡安收敛笑容，冷漠地注视他：“你想要什么？”
　　“我要——”降谷猛地顿住，“我要什么都行？”
　　“那得看你能付出什么来交换。”刚成年的嗓音带着强烈的暗示，将贪婪与嘲讽巧妙地尽数匿于语意之后。
　　降谷涨红了脸，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胡安提示他：“什么都可以，而且保证估价公平。”
　　降谷张了张嘴：“你们神通广大，应该知道降谷家还有笔财富。”
　　“从没出现过的东西，谁知道真假。”胡安满是不屑。
　　降谷咬咬牙：“我一直使用的其中一部分，剩下的找到后我愿意给一半！”
　　“找不到呢？”胡安讥诮道，“传说中的财富要多少有多少，你怎么不说降谷家是所罗门的后裔，拥有历史上最大最神秘的宝藏。”
　　“你够了！”降谷愤怒地低吼，“我，降谷家真的有！当年我亲耳听到他们当年说——”
　　胡安低声催促道：“说过什么？”
　　降谷顿了顿，狠狠闭上眼睛用力将话挤出口：“说过财富就在这片群岛！”
　　“证据？”
　　破罐子破摔的降谷摘下帽子，粗鲁地从帽檐的夹层里勾出条细长的破布。
　　胡安快速瞄过上面露出的部分扭曲线条：“这种鬼画符我一分钟能画八十张。”
　　“你！”降谷被他匕首般的目光刺得暗恨，狠狠吐出口浊气道，“要不是我看不懂……早就亲自找到了。”
　　年轻人抚摸着袖中的剑柄，慢条斯理盘算后道：“我没兴趣问降谷家过去的恩怨情仇，更没兴趣了解兄弟阋墙的破事。可以帮你找，收七成。”
　　“七成？！”降谷咬牙切齿，“你怎么不干脆说全要？！”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前提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胡安无声地笑了，一口白牙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现在的情况似乎不是呢。”
　　降谷深吸口气：“可七成也太……”
　　“再说就是九成，先生。”年轻人轻轻拍了下手，“当然谈不拢也不会要你的命，请放心。”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从后腰爬到天灵盖，降谷忍不住打抖：“……好！”
　　胡安满意地眯了下眼：“说吧，你要什么。”
　　降谷深吸口气：“我要降谷家的仇人去死！”
　　胡安哦了一声：“小田切全家，还是就他一个？”
　　降谷暗自心惊于对方好像真的知道不少，也更惊诧于对方这个年纪却将杀人说得像杀鸡：“他，他一个就好。”
　　“可以。”胡安点头应下。
　　降谷垂目望着手里的破布条，狠狠心递过去。
　　“放下就行。”年轻人盯着他依依不舍将布条放到脚边的地上，“你可以走了。”
　　降谷慢慢起身急切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胡安一哂：“你都等了二十几年，不差这几天。”
　　降谷又问：“那我之后还是这样找你们？”
　　胡安掩口打个呵欠：“再啰嗦就把命留下——”
　　没等他话说完，降谷已快步离开。年轻人嗤笑一声招招手，那破布条就到了手中。他看都没看直接转身冲旁边的树道：“出来吧。”
　　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面色不善走出来：“他真的没发现我？”
　　“MR.劳，别说废话。”胡安将布条递给他，“发家致富的起点，拿好。”
　　青年人却没接，甚至很忌惮地看着他：“不上报？”
　　胡安满意地点了下头：“不错，里昂。”
　　里昂·劳无语片刻才道：“如果我刚才直接接了会发生什么？”
　　“无他，唯死尔。”胡安笑着耸肩，“看在和你不熟的份上，我会让你痛快点儿。”
　　里昂却道：“熟人的背叛更难忍耐？”
　　“谈不上。”胡安笑得很灿烂，“请别把你犯罪心理学那一套用到我身上实践，专家先生。”
　　里昂面色轻松地走近：“你恰巧是个罪犯啊。”
　　胡安直接把布条丢给他：“欢迎，主谋。”
　　里昂这次接下了：“我现在确定这玩意儿是真的。”
　　胡安嬉笑道：“你认为组织会接收假货？”
　　里昂紧盯着上面的线条：“我不是组织里的人当然不知道。”
　　“可你想加入不是吗？”
　　里昂琢磨着上面可能代表方位的线条与标识：“功成名就，每个男人都有的野心。”他抬眼瞅着面前的年轻人，“不过，主谋？”
　　胡安完全不在意地摆手：“你还不够格说‘合作’。”
　　里昂啧了一声：“容我提醒，是你找的我。”
　　“冲天的野望单纯依靠理智去压抑？”胡安假笑道，“不如给你找个安全的渠道发泄出来，免得祸害人间。”
　　里昂仿佛被扇了一巴掌：“……你到底多大？”
　　胡安煞有介事道：“事实上，我有两百岁。”
　　里昂放弃打探晃晃手上的东西：“地图不全，应该还有其他部分。”
　　“那就去找。”
　　里昂被这话梗了一下：“而且我认为这画的不是我们双脚站立的蒙瑟拉特。”
　　“降谷没胆子说谎。”胡安摸着下巴，“你能认出是哪儿？”
　　里昂皱起眉头：“绝对不是大西洋，倒是有些像太平洋海域，甚至靠近东南亚。”
　　“想回老家探亲就直说。”胡安耸耸肩，“说起来狮城风景也不错。”
　　里昂盯着对方漫不经心的表情：“是你的本事，还是组织的？”
　　“有本事就行。”胡安神秘一笑，“至于其他，天机不可泄露。”
　　里昂放弃旁敲侧击：“所谓的财富找到之后？”
　　胡安挑高眉头，沉吟片刻后确定，适当泄露些内情能更好笼络别有用心的可能下线者：“组织理论上收三成。”
　　里昂面无表情：“与你合作似乎不太明智。”
　　“晚了。”胡安笑眯眯道，“而且，不是合作。”
　　里昂将布条收进口袋：“搞定这个我就能加入？”
　　“能取得某种资格。”胡安很有耐心。
　　里昂扫了他一眼：“到时候另有考官？”
　　“诶，你还想见我，难道是对我有不可告人的想法？”见对方阴沉下脸来，年轻人笑得十分纯真，“我劝你放弃拔出腰间那个小可爱的想法。”
　　“对有超能力的人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里昂很有风度地张开双手，“我没那么蠢。”
　　“终究还是人嘛。”胡安耸耸肩，“是人就有极限，是人就有私心，是人就有心底的黑暗。”
　　“坑蒙拐骗的台词不用再说一次。”里昂垂目打量这个比自己矮快两个头的年轻人。
　　“记得把尾巴扫干净。”胡安抬起下颌。
　　“原来这才是你的考核。”里昂毫不意外。
　　胡安打个响指：“记得能多干净就多干净。把握时机，兄弟。”
　　里昂突然道：“他本该是你的任务吧。”
　　“心理师的眼光就是与众不同。”胡安笑着掐个诀，“那么，再会。”
　　神色莫名的里昂只觉眼前一花，交谈者就已消失无踪。打消想揉眼睛的幼稚念头，他记得此前自己也体会过闪现的感觉。所以，这个黑暗里声名显赫的组织果然有点儿真本事。里昂下定了某种决心，任凭自己眼中泛起的贪婪之光越发浓郁。

　　瞪着双眼，整张脸狰狞扭曲。全身僵硬成奇诡的形态，干瘦的手指扼住自己的咽喉。失禁让周围染上污痕，看起来可笑又可怕。
　　站在旅店二楼的阳台上，安室透看着对面酒吧的后门处，警方拉上拉链将遗体抬走。鉴证人员搜查附近寻找遗留的线索，剩余的警察则开始找人问话。
　　站在他旁边的诸星大沉默地注视下面的吵嚷纷杂，一派于此无关的超然。
　　安室透望着下面一无所获面容失望的办案人员悄声道：“我们这算成功还是失败？”
　　“目标已经死亡。”诸星大平静地接口。
　　“昨晚我喝多了。”安室透扭头注视对方冷峻的面容，“放心，不会抢你的功劳。”
　　“要查酒店监控看我有没有出去过吗？”诸星大回望他。
　　安室透无语地抬头眯眼注视天空：“那家伙掐死了自己。”
　　“理论上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诸星大笃定地说，“抛开心理自我保护机制不提，单论缺氧到一定程度全身肌肉都会无力松弛。他的手臂到底要怎么保持力量输出？”
　　安室透嗯了一声：“但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他的脖子上确实只有一道掐痕。”
　　“那种弱鸡似的身材居然能单手扼死自己，更可疑了。”诸星大缓缓道。
　　安室透暂时放下无法解释的疑点，皱眉思索其他方向：“动机……逃了几个月后突然想明白活着也没意思？”
　　诸星大摇了摇头：“他的银行账户还有充足的存款。”
　　安室透拨弄着淡金色的发丝：“算了不想了，没灵感的话不如去喝一杯？”
　　“我不得不遗憾地指出，现在还是早上。”诸星大杵着阳台的栏杆，“而且那家酒吧明显会被暂时封锁。”
　　安室透哼笑起来：“别用你浅薄的智慧揣测我。”
　　诸星大微微侧首看着他，语气微妙地说：“你和琴酒的关系看起来是真好。”
　　安室透只觉得莫名其妙：“哈？”
　　“这种刻薄的说话方式显然是琴酒小组的特色。”诸星大将手放进裤子口袋，“哦，当然伏特加不怎么说话除外。”
　　安室透眯眼抬腿就踹：“所以？”
　　诸星大灵活地闪身让开：“所以我常常因为天性善良而和你们格格不入。”
　　“以感情哄骗无辜少女为跳板加入组织的变态居然说自己善良？”安室透讥诮道，“你的小女朋友在天上会哭的。”
　　诸星大瞬间冷下脸来：“你说什么？！”
　　安室透嗤笑道：“我说我不相信你是真的喜欢宫野明美。”
　　诸星大深吸口气：“你又知道什么。”
　　安室透凑近他悄声道：“所以，要合作吗？”
　　诸星大盯着那张几乎贴到自己鼻梁的脸，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拂过面颊带起的温度：“……你要和一心认定杀了苏格兰的我合作？”
　　安室透满怀恶意地笑着揪住他的帽檐：“啊，合作后再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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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柱子：你的部下们，貌似有情况
中御門：嗯？？？影响工作了吗？
二柱子：……我去读法条，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