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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眷恋 ...

  •   “事先说明,我记得小时候的事哦。不是失忆。”红叶迟疑了一下,小心的说:“后山的梅花?真的假的,我以前是这么……的人么?”
      他不由看了看海燕,又惊讶的审视着半伸开的手:“怎么看都不是会干这种事啊……”

      志波海燕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听到这句话却又笑了,转过了话题:“这么放着不管……没有别的不舒服吧,身体不要紧?”
      “嗯。没事的。”
      红叶又快速的说了想好的打算:“海燕哥,一星期后你能再提醒一下我吗?到时我不记得,你就确定金彦银彦的印象——你们不必担心,只是确认有没有听过而已。”
      金彦和银彦齐齐点头,表情还是很疑惑。
      ——这样一来就能确定是不是名字本身的魔力了。
      冷静下来以后,红叶反而有一种奇怪的疲倦感,在海燕身边他才有一种清楚的感知:这趟回来是休假啊~
      “嗯,”志波海燕想了想:“我记下来,你现在还……”
      打断了。
      红叶懒洋洋的横躺,选择了他的腿作为床的一部分,很勉强的单手想要抱上来——就姿势而言,让他想起了蛇。
      “这样可以么”“这孩子又开始搞不清了么”“是不是要对六番队道歉”“好热”“快掉下去了捞不捞”“啊别回去了不如放家里够了”——瞬间海燕认命的反射性捞了一下,好让红叶不至于滚下去。

      红叶安心的趴在他腿上。
      过了一会儿,他安稳的……睡着了。

      轻轻戳着他的脸,海燕最后选择了叹着气,把他抱回房间。
      好重。
      多少还是长大了,虽然身为哥哥的男人没有什么时光流逝的感觉就是了。

      在红叶回到六番队之后,日常带回去的点心很快就分完了。刚刚过完了年,怠惰的空气挥之不去,还好在副队长和队长回来之前还有一段时间。
      六番队年底的时候有一些新人进来,当然也有一两个转队或申请退休。红叶闲散的过完了工作日,终于忍不住去十番队约副队长喝酒。
      副队长松本乱菊抱怨了一番,爽快的答应一起去喝酒。
      “工作还行吧?”
      松本乱菊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抓着瓶子,对于突然说出这种好像打招呼一样的勉强问候的友人,故意睁大了眼睛一样的惊讶起来:“什么啊,好像刚刚认识才会说的话。”
      “啊……”红叶含含糊糊的发出了声音,想了想说:“我有点害怕……你家的那位队长。表面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认真起来很可怕吧。”
      “噗!我家队长?翘班乱逛肯定是第一名,可怕嘛,”乱菊对于调侃自家队长一向不甘人后:“首先哪天他能认真起来,好好工作就谢天谢地了。最近连皮肤护理都没时间了,你看你看,这里都长痘了吧?”
      红叶嗤笑起来:“别告诉我十番队的工作都是你在做哈哈哈哈哈……”
      某种意义上被说中了实情的乱菊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最近你真的很闲吧……”
      乱菊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就在这时,外面的声响传进来,店里的侍者迎接走进来的客人,一个温和稳重的声音传来:“我们就坐这里吧,银。”
      红叶怔了怔,发现乱菊的神色暗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缺失了,这缺失感如此的明确而严重,以至于他无需外物的佐证就明确了这一点。那种叫做记忆,又或者是片段有关的东西,让他对本该理解的状况产生了混乱——涌来的轻微的感情压迫着心脏,他确实同情乱菊,但那理由却不见了。
      “乱菊……”他低声说。
      乱菊一动不动,视线凝滞着看向了外面,脚步声,推开了椅子的声音,那两个人选择了隔间,她连呼吸一下子都压得极低,直到红叶又倒了一杯酒。
      他似乎喝醉了,双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紧紧握着杯子苦思冥想,乱菊刚刚看他一眼,他就抬起了视线,眼睛里淡淡的水光明亮极了。
      那一刻乱菊突然觉得有点晃眼。
      “我们是朋友吧……”红叶轻轻的说。
      他真的喝醉了,乱菊心里一片同情——六番队到底是什么地方,当初他们可是一整夜都不用睡觉的啊。
      “好了好了,当然是朋友,你还能走么?”乱菊恋恋不舍的放弃了还没喝完的酒,起身去结账,她可不能再让这家伙被六番队罚一次。红叶突然从背后抱住她,静静地,一动不动。
      乱菊一下子僵硬了。
      她内心无数弹幕大爆发一样的刷过去,可红叶只是贴在她后背上,并没有别的言语和动作,好像睡着了一样。于是警惕心渐渐就熄灭了,她抓住了红叶绕过来的手,轻轻在手背上挠了一下。
      “以后要是……我不见了……你会找我么?”红叶轻声说。
      乱菊抓着他的手,轻轻的拉开了。
      ——她连银都找不回来,要用什么做出保证呢?
      “我做不到。”她轻声说:“其实,以前在路边把你捡回来的人不是我。”
      红叶松开了手,慢慢坐正了,轻声说:“那是谁?”
      乱菊有些生气了,怒视着他,过了一会儿却又挫败的垂下肩:“你自己回去,不陪你了!真是的,好好喝酒不行么!”
      红叶笑了一下。
      软弱又温吞的,带了一点惺忪的酒意和迟钝的天真,乱菊望了他一会儿,认命的出去买单,把他拖出了包厢。

      夜半。
      那是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仿佛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改变,如同宿命压在了枕上,镇住了梦,也抹杀了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红叶在一片虚无之中,慌乱的睁开眼睛,讽刺的是印入双眼的是雪一般明亮的月色,强烈的心悸紧紧握住心脏,跳到快要无法停下来,撕破血肉的痛楚比其他一切都更加鲜明锐利。
      泪水无故落下来两三滴,他怔忡的回想着那个梦,但什么也没有残留下来。
      他的泪水如此廉价,落在手背上,让人感到可笑而不适,仿佛再要往前走一步,就会疯魔。这一步近在咫尺,他却不明白是不是就在脚下。
      明亮的月光穿过了临街的窗,投下清晰地影子。
      那个影子有着比月亮还要清澈寒冷,比雪还要凛然遥远,比梅花还要幽微动人的姿态,但是这样出现,红叶就不能不看着他。

      他明白了……是梦。
      一定是他把两者之间颠倒了,否则就无法解释。

      “……”无缘无故的泪水,又一滴落下来,红叶急忙捂住了一侧眼睛,嗓子里滚动着难听的气息流窜的声音。
      朽木白哉站得不远,恰好可以从那个位置,穿过窗外,看到大街的位置。红叶着了魔一样默默落泪,越是要压住声音,那细微急促的呼吸就越是在夜里放大。
      哪怕这是梦,红叶也不想示弱。
      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曾得到过,但至少在交会而过的短暂时光里,不要落得那么狼狈。这卑贱的自尊心总是令人难堪,时不时揭开他对朽木家未曾放下的可笑真相,如果没有得到过,没有遇见海燕,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恨。
      他得到了,也知道了。

      手慢慢放下来。
      哭得通红的眼睛,和干涩的只剩下了空洞虚无的另一只眼睛。
      在黑暗的笼罩下,朽木白哉与之对视的,就是那样一张充满了渴望却又无比痛苦地脸,拼命渴望和拼命禁止同一样的东西,那样平静又寒冷的眼神。
      他见过这个人不堪又真实的一面,在那个夏夜,此起彼伏的烟火盛放的夜里——那一刻,朽木白哉忽然回想起来,变得那么清晰。

      “我也会忘了你么,”江上红叶喃喃道:“那真是……”
      ——以表白来说,真的是,非常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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