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暗恋》沈谙

6、高三日常6

　　今天没有晚自习，下了课，周子园就拉着她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暗戳戳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个事情徐奕刚想抱起珍珠奶茶吸了一口，下一秒就被呛到了，拿纸巾擦了擦，对着闺蜜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别提了，就是生病了，仅此而已。”

　　撞破杀人案现场的事情徐奕不想跟别人说，而且她也听说黎簇家长给他请了一个长假，从他跟那群人离开那天就没有来上学。

　　她想着关于黎簇的那张人皮，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跃入她脑海。

　　那会不会是——小说里的那种……人皮面具？

　　这个时候，手机里突然跳跃出一条微信消息，她惊讶地打开来一看，发现居然是苏万的语音消息。

　　“呦，你暗恋的人给你发消息啦，”周子园揶揄地推了她一下，她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磕磕绊绊地回答，“不，不是的，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徐奕点开一长串的语音，第一句话就让她呆住了，“杨老师，其实你是假的吧？”

　　什，什么意思？

　　她急急忙忙地付钱离开，跟周子园打了个招呼就跑到校门口，茫然地看着四周，手机的微信消息自动点开，里面传来苏万谨慎试探的声音。

　　一辆丰田突然停在了校门口，杨老师从车上下来，揪着抱头的苏万走进了学校，徐奕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地看着杨老师像提溜小鸡仔子似的把苏万拉到教室里。

　　她低头点开第一条语音，听着苏万试探的声音，不确定地想着，他确定……这个老杨，是假的？

　　不，不管了。

　　她一拽书包带子，下定了决心就走进校门。

　　杨老师站在班级门口抿着嘴，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皱眉沉声道：“那么晚了还不回家，跑回学校来干什么？”

　　徐奕心里被吓的一跳，远远瞥一眼教室里正襟危坐的苏万，捏紧了手里被汗浸湿的书包带子，低头不敢再看杨老师，心里直犯嘀咕。

　　奇了怪了，这个老杨怎么看起来比平常恐怖多了。

　　“老，老师，我今天作业忘记带回家了，我回来拿一下作业。”徐奕在心底琢磨怎么样才能混过去不被眼前这个老杨发现。

　　可杨精密多精啊，更别说是活了一百多岁的张日山，顶着杨精密的脸，一眼就看透了徐奕鬼鬼祟祟的心虚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揉了揉眉心，身体一侧，摆摆手让她进去，“行了行了，那赶紧进去拿吧，拿完好回家写作业，放学了别在外面乱跑。”

　　“知道了！谢谢老师！”徐奕连忙鞠了一躬，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慌忙溜进教室，背过了杨精密就松了一口气，手指挂在书包扣子上比了个“OK”的手势，唇边不加掩饰侥幸的笑容。

　　“咦？苏万同学也在啊……”她动用一身的表演天赋，装作惊讶地小声疑惑，苏万顾忌着阳精密，动也不敢动，只朝她眨眨眼睛，样子十分无辜。

　　张日山心想这是把两只古灵精怪的兔子凑一块了，两人见面看起来像是一家人似的，难道现在的高中生都是这样的吗？

　　他一看见徐奕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盘算着什么点子，索性也就任由他们借题发挥，自己眼神一变，伸手推了推眼镜，提着小棍走进来，不再为难这两人，敲了敲桌子，给他俩一个台阶下，“既然徐奕你来了，就辅导苏万同学把五三上这两页题目给做了，你们就可以走了。”语闭，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走出了教室。

　　老师的命令比天高，徐奕忙不迭地应声，和苏万像两只小仓鼠似的默默目送杨老师踩着稳健的步伐离开。

　　“呼——”苏万整个人舒了一口气，把五三一推，身体瘫软在椅子上，像漏了气的人形气球，笼罩着一层颓废的阴云。

　　“还好徐奕你来救我，好哥肯定又忙着打游戏吧我给忘了……”苏万苦着脸向徐奕诉苦，徐奕慌忙往后退了一步，掩饰住心中的异样，微微抿嘴低声浅笑着说：“看起来你也没什么大事，那个老杨，不是，那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苏万把他在那人车里的惊魂一刻详细地给徐奕描述了一下，可怕的是那个人居然一边开车一边考他数学概念的各种运用，像是他答错一个就要把他就地解决——顺便找个深山老林给他埋了，可谓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不过我可聪明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写完了今晚的数学作业，”苏万举起手里的五三，清秀平整的字迹密密麻麻展开在纸上，赫然是今晚数量极多的作业之一。他眨了眨眼，继续头头是道地分析，平常杨精密要是喊人补课，肯定是哗哗甩下两份超高难度的数学试卷，然后一边讲一边对你劈头盖脸那是一顿骂，不死也得脱层皮，可从来没有今天那么温和的时候。

　　徐奕向自己桌子上一坐，看着苏万深谙杨老师教学之道，点头无奈叹道：“所以你才这么肯定他不是杨老师啊？”

　　苏万可劲地点头，把五三又放回桌子上，“那当然，而且……”他神秘地顿了一下，“你哪次见过杨老师开车来的？上次鸭梨可是把杨精密电动车后轮的气给放了，他都没换车，所以我肯定，这绝对不是杨老师！”

　　徐奕没想到黎簇还干过这种事，得亏杨老师没发现，要不然得气死。她低头捂嘴，也笑着看苏万，眼睛弯弯的，像一道新月。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压下笑，把书包放在凳子上，拿起五三放在苏万面前，正色道：“好啦，现在你赶快把剩下的两页写完，有什么不会的你再问我。”

　　女孩子低身伏在桌前的阴影挡住了窗外透进的余晖，女生明亮又柔和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夹杂着男生偏低的回应声，与室内的静谧和谐相衬，显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