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师尊求而不得之后》花茯蝶

9、七域一傲慢

　　余斐舟换了便服和姜无复出了宫门，今日京都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大街上两边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贩，小贩的车上都挂着一到两个灯笼不等，为的是让客人看得清商品模样，而大路中间则留了足够的过道供行人来往。

　　东临是有夜市的，只是夜市不经常开，一年仅有那么一两次全国各地的商贩都会千里迢迢推着车辆赶来京都，所以每到夜市开放，不止平民百姓，就连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们也会蒙着面纱出来看个热闹。

　　一辆马车从余斐舟身旁行驶走过，留下了一道茉莉花香和一个绣着茉莉花的帕子。

　　“咔嚓。”余斐舟没有管行驶过去的马车和掉下马车的帕子，抱着阿黄不停的拍摄。

　　“都拍下来来了吗？”余斐舟问阿黄，阿黄眼睛眨个不停回答说：“都拍下来了，保证洗出来是高清的效果1”

　　余斐舟满意的点头，趁姜无复站在卖面具的摊贩那边的时候准备给他拍几张照片，恰好姜无复拿着面具微微侧身，定格在照片中的少年这一刻就如同隔了上千年时光从诗句里、从画像里走出来一般，成了永恒的记忆。

　　余斐舟放下了狗，看着姜无复发呆，不远处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在河边边看花灯，边不时用手帕捂住脸娇羞的看着面具摊贩处站着的两个少年。

　　姜无复买了两个小动物的面具，一个自己戴上了，一个帮余斐舟戴上，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认识他们的人知道他们一个是东临太子一个是西楚质子，东临百姓经过上次太子闹刑场的事件已经传开了太子好龙阳的消息，甚至民间小作坊已经开始有了太子和西楚质子的画本故事。

　　至于不认识他们二人的都是被二人的相貌和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外貌由古至今都是很重要的东西，这一点真的是想不承认都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阿黄自己仰头对着半边天空一阵乱拍，“等我回去给我同桌看看，话说你师尊在现实世界以前是不是来过类似的地方啊？”

　　余斐舟不知道他师尊以前的事情，不过他现在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戴上面具后看他的人少了很多，他有点不太习惯被很多人盯着看，尤其是这些人看他就看他，还非要带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东临夜市是不分平民百姓和王宫贵族的，在这里就算见到达官贵人也不用行礼，这份特殊也是夜市受人喜爱的一项原因。

　　“我们也去放花灯吧！”余斐舟伸手拽住了姜无复的衣袖，指了指不远处的河边，那里有几个专门卖花灯的小贩，还有摇着扇子故作风流的公子哥，也有气质端正的大家闺秀和面貌清秀可爱的童子。

　　姜无复点头，和余斐舟并排走到了河边要了两盏花灯，余斐舟顺着石阶顺流放走花灯的时候，姜无复说：“总觉得与你似曾相识，似乎很久前就认识了。”

　　余斐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他师尊的潜意识在作怪，只随口应付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也许我们上辈子真的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呢。”

　　姜无复笑了两声，也将手里的花灯放到了河面上，这几日他做梦梦到那个无面少年的时间越加频繁，有时候他醒来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仍然在梦里。

　　此刻他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东临太子，甚至有一丝错觉，觉得这东临太子和自己梦中的少年完全重合了起来。

　　余斐舟逛了大半天，本来还想去游湖来着，老皇帝派了人来直接就把他带走了，余斐舟不住挣扎：“你们放开我。”错过了这次，等这个世界崩塌后哪里还会有第二次到东临看夜市的机会。

　　只听命于老皇帝的侍从们十分无情的把余斐舟塞到了轿子里，好歹还有轿子坐，而不是被人直接扛着走，余斐舟掀开帘子对着姜无复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啊。”

　　轿夫们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健步如飞，余斐舟还没等到姜无复的回应呢，就被他们带的离夜市中心很远一段距离，而那些欢笑的声音也慢慢变得遥远了起来。

　　余斐舟回到自己的寝宫后才发现自己狗没了。

　　阿黄此刻战战兢兢的呆在姜无复怀里，它用远程蓝牙连接给余斐舟点了首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余斐舟接收到了阿黄点的歌后很放心的切断了和狗子的联系，洗完澡后就盖好被子睡觉去了。

　　阿黄泪眼汪汪的看着姜无复，姜无复只好抱起了狗：“明天我再进宫把你送回去。”

　　阿黄还是挺害怕余斐舟这个师尊的，连它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有时候会觉得姜无复这个人身上带有它十分熟悉的感觉，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只要一看到姜无复就有种不由自主想臣服的恐惧心理。

　　或许是因为过度紧张，阿黄自己单独呆在质子府邸的时候又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做系统的时光，不同于其他系统全是一个模子复制生产的，它是自己的主子非法做出来的系统，也不知道那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没有任何检查手段发现它与其他系统的不同之处。

　　它看不清自己原主子的样子，每次想回忆自己原来主子的时候脑子里就有道程序阻止了它，关于那段和原来主子的记忆里，它唯一记得、也是原主人唯一允许它记得的就是去二十一世纪找个人，带他一路成神。

　　阿黄忧郁的趴着，它本是二十四世纪最优秀的系统，却因为怕太突出容易引人注目的缘故一直装成了普通资质的B级系统，也不知道自己的原主人怎么样了。它看了眼作画的姜无复，摇摇头甩掉心里不切实际的猜想。

　　姜无复此刻仍然在梦里，那个一直以来看不清脸的少年终于有了模样，却正是那东临太子余斐舟的样子。

　　“你愣着干什么呀，快走吧，再晚了皇父就会发现你的。”少年拉着他一路走，身后开了一路曼陀罗花。

　　姜无复被少年牵着在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小路上奔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突然地少年停了下来，松开了一直牵着他的手：“皇父已经来了，你快走吧，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骗人。”姜无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心里酸涩的厉害，“你一直在骗我。”

　　那少年根本听不到姜无复的话一样，又再次慢慢消失了。

　　姜无复半夜惊坐了起来，心里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怎么也排解不了，他干脆不睡了，披了一件衣服坐在书案前勾勒出余斐舟的模样。

　　“是不是人真的有前生呢，”姜无复在心里问自己，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以至于这辈子梦里仍然对他念念不忘到了痴狂的地步。

　　笔尖下开了一大片墨色的曼陀罗花，两个少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在他们身后半空中乌云密布，有着大厦将倾的颓势。

　　......

　　余斐舟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从高空跌落，惊醒过来缓和了一段时间后又忘了自己到底梦到的是什么，也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从高空跌落，外面天已经亮了，他没有心情再睡下去，打算早点去找到阵眼。

　　北川的君主还没有离开，这次老皇帝怕他中途又跑开，派了几个人紧紧的看着他。

　　“你年龄和北川的君攸宁一般大，人家一年前就继位做了皇帝，把北川治理的井井有条，趁君攸宁还没走，你倒是和他先打好关系，不然我连走都不安心。”

　　老皇帝坐在最上方，看着余斐舟颇为恨铁不成钢：“你喜欢男人我也认了，但你最起码收了轻率的心思，做事沉稳一点，有点未来君主的样子。”

　　余斐舟点头称是，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四处晃悠，还好巧不巧遇到了老皇帝，老皇帝以为他这是上进了，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场让人把他带走，循循教诲了一个时辰。

　　“今天你就不许再找西楚那个蛮子了，去找君攸宁。”老皇帝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余斐舟终于忍不住问道：“母后就是因为北川而死的，我为什么要和北川的君主打好关系，东临和北川应该是敌对关系。”

　　一提到先皇后，老皇帝突然就有些沉默，过了很久他才解释说：“害死你母后的是君攸宁的叔叔，君攸宁十岁的时候他的叔叔夺位，不但设计毒死了他的父亲，还强占了他的母亲，顺理成章的做了新皇。”

　　君攸宁装疯卖傻隐忍了几年，直到后来十五岁的君攸宁趁新皇外出狩猎的时候一箭射死了新皇，在朝中大臣纷纷指责他的时候把新皇害死自己父亲的证据一一列出，皇后羞愤自尽，他便做了新一任的北川君主，继任的当天他就把自己同母异父的兄弟扔了出去喂狼。

　　“君攸宁是个狠心的人，我也想过与北川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你不行，”老皇帝一双眼睛锐利的看着余斐舟，“你根基不稳，不和君攸宁结交的话恐怕两年都撑不下去。”

　　余斐舟垂下头，他是真的没有当皇帝的天赋，而且东临还真的撑不过几年。

　　“皇上，二皇子求见。”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下门示意，余斐舟趁此机会告退，走出门外的时候看到了白轻舟，白轻舟淡淡点了个头算是和他打过招呼。

　　阿黄之前也和他说过老皇帝只有他一个儿子，白轻狂还有怀璧不知道自己是捡来的，白轻舟是知道，故此白轻舟虽然最得民心却根本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只想当个辅佐新皇的闲散王爷。

　　老皇帝之所以只想把皇位传给自己唯一的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作为父亲的一点私心，更多的还是担心其他人当了新皇余斐舟的日子会不好过，到时候那些平常把余斐舟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要除了余斐舟。

　　一次不成再生二计，即便是性格宽厚的白轻舟当了皇帝，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护住他唯一的孩子。

　　与其自己死了都提心吊胆，还不如就让余斐舟做个草包皇上，多选些贤才辅佐他，更何况余斐舟只是没有才能罢了，既不会做出伤天害理残苛的事情，也不会是非不明听信□□。

　　姜无复抱着狗在东宫等了很久也没见到余斐舟回来，宫里仆人将凉了的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倒是怀璧听说姜无复来了，立马换上了新的衣服就往东宫走，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昨天在宴会上遇到的少年君主。

　　“是你？”怀璧停下了匆忙的步子。

　　君攸宁笑了笑：“公主匆匆忙忙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东宫，你去吗？”怀璧计上心头，打算带君攸宁去东宫，以那草包大哥好色的性子，肯定会在君攸宁和无复二人之间左右摇摆不定，姜无复性子素来自傲，到时候自然会和余斐舟一刀两断。

　　“我也正是想去东宫和太子见面呢，不麻烦的话还请公主为我指路了。”君攸宁比了个请的姿势。

　　余斐舟回到寝宫的时候自己的寝宫已经多出了三个人，三个人各坐一边，怀璧脸色难看，君攸宁在喝茶，姜无复则是安静的抱着狗，阿黄已经闭上了眼睛装死很久了，发现余斐舟回来后立马一个飞扑过去。

　　姜无复也站起来神色温和道：“我先回去了。”

　　“别呀，好不容易大皇兄回来了，不如我们四人玩点好玩的游戏吧......”怀璧笑的有点僵硬，不住的朝身后的宫婢使眼色，那宫婢低垂着头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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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码了一万多字，三更完就要先去做一直没做的程序作业了，明天课满，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