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玩笑而已》墨浅风

1、我爱他啊，玩笑而已

　　冰帝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是谁？如果在冰帝校园里问出这个问题，一定会被学生投以诧异的目光，这就跟在美国首都悄悄问身旁的人乔治·华盛顿是谁怎么和这座城市名字相同、一个英国人在威斯敏斯特宫前指着这座豪华的建筑问这是干什么的一样。
　　总之，冰帝的学生可能会不清楚冰帝校长叫什么名字，但绝不会不知道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这两个名字。
　　用家喻户晓来形容这俩人在冰帝的知名度，一点也不夸张。

　　“见鬼，迹部，你这是压榨未成年劳动力！”
　　学生会办公室，忍足看着面前一大片的“活动策划”“社团申请”“经费账单”等等这些在他看来是废纸屑的东西，冲着身后坐在办公桌后悠闲地批改文件的迹部咆哮道。天知道怎么原来的会长助理飞了趟美国他就被迹部揪过来当免费劳动力了。
　　“你也可以去法院上诉。”迹部慢悠悠地道。
　　老子脑袋有问题才会跟迹部财阀的法定继承人打官司。忍足在内心吐槽道，乖乖就范。其实吧刚刚他也就是说说。
　　迹部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
　　冰帝的毕业典礼一向是盛大而且热闹，校董们对于象征着孩子们长大的仪式从来不会怠慢，如果哪一天发现一位身世显赫的校董穿着动物cos服拉着自己孩子的手出现在毕业典礼上，那绝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况且这一次毕业的人中有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人。
　　要是像一些学校就走个流程领导学生代表发个言，那很显然是会被轰回去的。
　　所以，忍足看着面前的策划书，一个头十个大。他很想问迹部要不要包几艘豪华大船在加勒比海上举行一场海洋毕业典礼，说不定还能体会当地的海盗风情。不过忍足也就把这个想法憋在了心里，要是迹部眼睛一亮大笔一挥许可了这个提议，忍足就觉得他该多去买几份保险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能拿来补贴家用。
　　别说这是天方夜谭，迹部景吾的心思还真别猜。
　　“忍足，本大爷记得学校里那群女生一个二个说你绅士风度好得不行，怎么在我面前就跟刚从酒吧里出来的醉酒大汉一样？”迹部皱眉道。
　　忍足侑士的礼仪确实没得挑，之前在U17的时候他和山吹的千石清纯为了一罐饮料互相礼让十多分钟的事情迹部依然记忆犹新，倒不是对忍足的表现赞赏有加，而是觉得稍微有个动作是好的，来来回回几十次就是病了。可现在看来，忍足在他面前爆粗口的次数不在少数，更是经常有炸毛的趋势，这让迹部不得不怀疑忍足是不是和自己犯冲。
　　忍足一怔，随即笑道，“那是我在你面前从不遮遮掩掩。”
　　直到忍足老了，他还能清晰地想起，那时华丽少年切了一声，没再搭话。

　　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这两个名字向来是形影不离。
　　提起冰帝网球部的部长迹部景吾，会有很多人自然而然地想到冰帝网球部的天才忍足侑士；提起在冰帝的华丽贵公子迹部景吾，女生们总会同时想起冰帝的礼仪绅士忍足侑士；当冰帝学生看见排在成绩单第一的迹部景吾时，余光也会扫到位居第二的忍足侑士。
　　不知是谁的有心还是谁的无意，他们就像是配合默契的好基友。

　　“本大爷一走，你们又开始偷懒了？”
　　跟在迹部身后从学生会办公室出来的忍足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就看见迹部似笑非笑地看着网球场上你喝口饮料我擦会儿汗他再在凳子上躺一会儿的网球部正选们。
　　“喂，迹部，我们只是……”宍户很自然地想解释一番，结果憋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
　　“训练翻倍。”迹部用他华丽的声调宣告了正选们的苦逼生活开始。
　　忍足第一次发现迹部对他蛮好的，至少这时候迹部没有转身对着他恶狠狠地问你怎么不去，而是一声不吭地走到团队活动室去拿球拍，出来的时候还扔给他一个。
　　“喂喂，迹部，你不能这么偏心啊。”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向日忿忿不平，“你们这关系都快进展成热恋小情人了啊！”
　　迹部闻言，挑眉道，“本大爷看起来很像会喜欢男人的人？”
　　迹部不排斥也不鄙夷同性恋，如果自己的团队里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也不会生气。但他大爷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个同性恋，就冲着要给迹部财阀繁衍后代他都不会喜欢个男人。
　　“岳人，我喜欢腿长好看的女生，你觉得腿上全是肌肉的迹部符合这一点？”忍足在迹部说话后也接道。

　　迹部景吾想，他真是见了鬼了才会认识忍足侑士。
　　也还真是见了鬼了才会记下这句话。

　　后来，毕业典礼结束后，迹部对网球部正选们说自己要出国了，家里安排他高中还是回英国就读。
　　网球部的其他帅小伙们趁着这个机会在贵公子的肩膀上砸了一拳，笑骂着这位大少爷不够义气现在才讲出来，贵公子也只是笑了笑，没有斥责他们的不华丽行为，说着自己将会君临天下的宏伟未来，依旧是一年级刚入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
　　“我说迹部，有我在的冰帝都留不住你吗？”忍足待大家都安静下来，才拍拍迹部的肩膀说道。
　　迹部一愣，抬头看见忍足一如既往的轻佻笑容，才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莎士比亚在冰帝本大爷也不会留下来。你要是舍不得就跟我走啊。”
　　“开个玩笑。”
　　忍足耸了耸肩。
　　他都说了，他喜欢腿好看的妹子。
　　只不过，舍不得迹部，这倒是真的有点。两个大老爷们儿的也不会像女孩子般哭天喊地，忍足想了想还只是对迹部笑了笑，告诉对方别有了漂亮洋妞儿就忘了这些帅小伙儿。迹部狠狠地砸了他一拳，嘴里嚷嚷着他真是个不华丽的男人，在最后离开冰帝时也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在迹部离开冰帝时，忍足以收拾行李为名留了下来，冲着迹部挥了挥手，看着对方走向他大爷专属的兰博基尼LP640。
　　忍足对于那天的离别也就两个印象。
　　一个是还带着点玫瑰香的拥抱。
　　还有就是换上运动短裤的迹部露在外面的小腿，白是白，有肌肉也不可避免，但忍足头一次打心底的觉得原来男人的肌肉线条也可以和女孩子的柔美线条一样好看。

　　迹部和忍足有很久没见了。
　　时间过得很快，迹部从牛津大学毕业，正式进入家族内部机构开始进行管理，忍足也顺利地在毕业东京大学后继承了家业，现在已经是医院里赫赫有名的专科医生。
　　有时还呆在东京的向日、宍户他们会闲得没事去忍足家的医院溜达一圈，然后对忍足抱怨迹部这家伙也太狠了，去了英国就真没回来了，还藏着掖着问以前初中的时候忍足和迹部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忍足没好气地让他们闭嘴，指了指护士小姐短裙下修长笔直的腿，说这才是生活。
　　“得了吧你，知道你把这当做一种艺术享受，但我看来就是个衣冠禽兽。”宍户撇了撇嘴，“我还真以为你和迹部有问题。”
　　“是啊是啊，迹部对谁都是他大爷天下独尊的样子，罚我们从来不手软，就对你最好，没事帮你选个拍子买个护腕，走的时候路上看见你一挥手把你赶上车，看见你打球受伤了嘴上骂你不华丽结果背过身就打电话叫人送药来。”向日一口气把迹部以前做过的事全部揭穿。
　　忍足愣了愣。
　　然后他弯了唇角。
　　“朋友嘛，就是这样。岳人，我对你好像比他对我更好啊。”

　　送走宍户和向日，一向尽职尽责的忍足向医院请了一天假，坐上自己的车回到一个人的公寓。打开公寓门，把一直放在抽屉的另一个手机拿了出来，很少有人知道，忍足还有一部看上去有些花艳的手机。开机的动作都有些生疏，忍足想起自己在初中毕业以后就没用过了。打开通讯里，里面只有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号码。
　　“喂，迹部。”
　　那头很嘈杂，吵吵嚷嚷的，过了很久才安静下来，忍足听见了这个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忍足？舍得给本大爷打电话了？”
　　事实上，迹部走后，大家多多少少都还有着联系，就连青学的手冢、不二等人时不时也会打过去聊两句，相比之下，让迹部有些惊讶的是身为自己好哥们儿的忍足却一个电话也没打过。
　　“是啊。”忍足笑道，“想你了。”
　　这就像是恋人间的甜言蜜语，让对面沉默了很久。
　　“忍足你该不会去参加哪个婚礼受了刺激吧？想让本大爷来当你的心理导师？”
　　“如果是你的话，一个吻就可以让我痊愈哦。”忍足笑嘻嘻地说道，手指抚上当年毕业时大家的毕业照，迹部被别人起哄穿上了大灰狼的cos服，忍足站在他身后揪着他的尾巴笑得很开心，“算了，开个玩笑啊。”
　　“啧，你这人，上次也是。”
　　忍足不是很清楚迹部的语气是什么意思，虽然还是很熟悉的华丽强调，也可以想象出对方在电话那头撇嘴的样子，但他总觉得有些别的意思，又说不清楚。

　　忍足其实是排斥给迹部打电话的。
　　每当看见他的照片，听见他的声音，忍足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迹部腿上的肌肉线条，然后暗骂一声靠老子不是喜欢长腿妹妹吗。
　　现在他恍然大悟。
　　他忍足侑士喜欢腿长柔美的妹子，也喜欢一个肌肉线条漂亮的男人。

　　迹部和忍足有些什么，所有的网球部员都这么觉得。迹部和忍足什么都没有，他们两个当事人从来都是这么说。
　　忍足曾无数次地说小景我想你了，岳人诶我被小景抛弃了，迹部你想想我心情就好咯，但所有的话后面都会跟一句“开个玩笑”。次数多了，再加上忍足习惯性的轻佻笑容和平光镜下漫不经心的眼神，迹部也没再追究这些，偶尔还配合着忍足来那么两句。
　　时间久了。连忍足都快把这当成玩笑了。

　　时隔多年，再问忍足，他和迹部是什么关系。
　　忍足笑了笑。
　　我爱他啊。
　　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