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笔入梦(伪快穿)》孤涯绝刀

236、人生再选择的番外3

　　莱恩他被按住肩膀坐在沙发上，他看着那些保镖在拿着专业仪器和手电筒在四处排查着安全隐患。偶尔还有保洁公司在打扫卫生、整理和清洁的身影，他们把那些堆在沙发背上的髒衣服还有地上的杂物收起来。

　　虽然他仍然一副被社会毒打的痛苦和挫败感，失去自我和人生目标的颓废。问题不大，我可以让莱恩他先喝一杯咖啡和吃些胃药清醒一下。

　　虽然我以前一直不付房租，对方也同样无法拒绝我的强制入住。

　　但据我所知，莱恩现在的经济状况很窘迫，他欠交的房租已经到了快要被房东赶出去的地步，他这个落魄的中年记者应该无法拒绝我的金钱攻势了吧?

　　反正漫画世界里的金钱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只是随手可得的东西。

　　「等等——」

　　莱恩似乎终于意识到我是跟他合租的新室友，真的打算在这里借住下来。莱恩他之前看到是房东亲自请我进来时有些不自然，不过他现在就像看到一场青少年心血来潮的冒险而有些抓狂。

　　「所以你离家出走了，外面那些人是西蒙你的保镖? 」

　　「我现在明明正在做一件很危险的正经事! 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不是在拍电影。而且你为甚么要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借住?」

　　「我正在私下调查的连环杀人案件，凶手他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人类，因为他所犯下的所有案件出现了超自然的痕迹。」

　　「我确实曾经透过警方的人脉，知道一些内部消息。」

　　「警方在内部的档案也把他标註为极度危险，现场的照片全部都是血腥变态，但是连尸体也找不到。而且他很聪明狡猾和敏锐，特别擅长反追踪和灭口那些调查者。」

　　「我的几个线人已经连续失去消息和下落，听说警方那边也同样有人遇害。我其中一个线人在他失踪前，他只是在匿名寄了一袋诡异的灵异录音带给我。」

　　「虽然很遗憾，但是你那位同学恐怕也同样已经不幸地遇害了。」

　　「我很清楚这单案件很严重，绝对不是青少年随便可以掺合进来的热闹。你该不会在看完冒险英雄片而忽然心血来潮，你想要亲自下场调查抓住凶手吧? 」

　　「所以我才在保护你。」我不耐烦道:「我的好朋友莱恩，你不能没了我。」

　　我怀疑如果我不在莱恩的身边，他们这些无法无天的青少年一不小心就玩大了。比如说直接把调查下去的大叔记者莱恩丢到海里，又或者他们制造一场车祸事故?

　　「你看到你最近调查时在四处碰壁吧?你连一些高档场所也不被允许进入，就因为你只是一个没甚么身份后台的小记者。」

　　「但如果有了我在身边帮你，接下来你就可以在每个地方通行无阻。」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昂贵的定制西式校服。「只要有我在的话，无论你得罪了甚么人，你也可以在生命威胁下坚持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莱恩，你怎么一直想摆脱我?」

　　坐在沙发上的我只是在俯身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莱恩，恶意地低声诱惑道:「我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求助对象。是你选择了放我出来，是你需要我。」

　　「因为你没有抗衡他们的力量，而我却是你唯一能实现的奇蹟。」

　　「跟他们不同，我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看到莱恩他还一副愚蠢的表情想赶我离开，我原本打算让保镳们先给他上一场摔跤课。但没想到莱恩他反而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有些沉默复杂。

　　「怎样?」我打量着他的表情笑道:「你打算不反驳一下吗?」

　　莱恩他闻言只是疲惫不堪地重新坐在地上，他低头就像一个溺水的弱者般在用双手抱住脑袋道: 「不，你说得没错，倒不如说我早就习惯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了，我那么倒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冷静些，莱恩......虽然你不年轻了，在这里自愿选择了平凡倒楣的生活。」

　　我只是好心安慰道:「但至少你目前还没有经历被老婆出轨吵架之后离婚、人到中年忽然失业负债，患上一堆职业病却没钱付医疗费，被孩子嫌弃没用。」

　　「身材完全走形，得了啤酒肚和地中海，最后变成流浪汉之类的中年危机。」

　　「如果我是上帝的话，我当然是会让你全部尝试一下这种平凡的生活，再令你对原本前途无亮的人生处处都充满感恩。不像你现在的人生还能拯救一下。」

　　「你是魔鬼吗——」

　　中年版的莱恩他忍不住站起来抗议道，原本落魄颓丧的他终于彷彿整个人又一下子瞬间精神起来。我缓缓往后把背部躺在沙发上，我的眼睛在仔细打量着莱恩他的表情。

　　「不然呢?」

　　「莱恩，难道你觉得所谓的平凡生活是甚么好事吗? 」躺在沙发上的我平静地道:「你只是放弃得到另一种人生的机会。」

　　「你又再次成为了组成那些只能衬托别人独特人生的平凡分母之一。」

　　「仔细想一想，作为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你随时会在一场未知的意外中失去性命，你的亲朋好友会失去来自你的庇护。等到你人到中年后，它令你在房贷的生活重压和失业危机之中反复受折磨。」

　　「当然，也许你甚至没有馀裕时间去联想到这种未来。」

　　「毕竟你更加可能是被资本榨干完后的残渣废料，只是一颗被生活磨掉所有锋芒和志气的螺丝钉。你现在光是为了活着，就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力气。」

　　我用左手抵着自己的侧脸，漫不经心地道:

　　「比起现在努力地当老实人的你，你身边的所有异性一般更喜欢那些强大自信、进取有野心又有权力地位的男人。」

　　「比如说我在这里可比你受欢迎了。」

　　「等你日后成为大人物之后，在不久的未来，你的身边即将会有很多优秀异性被你吸引。你昔日曾经所苦恋的邻居女孩，连她对于你而言也不会再重要。」

　　但是莱恩他看上去已经受够了我的言语蛊惑。

　　「够了，你别再自说自话——」

　　「我根本不知道你老是在莫名其妙地说些甚么。没错，也许你确实是比我强大，比我优秀聪明，但不代表我要按照西蒙你所预计的方式去活着!」

　　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因为这是莱恩有史以来第一次敢当面吼我。

　　莱恩他现在不知道我是谁，无知者果然无畏。我本能地想要用精神力把他吊到天花板上，让他好好地反省一下他对待朋友时应该有的友善态度和正确辞藻。

　　但是我很快又想起自己不能轻易使用能力。

　　在这个有如纸片般脆弱的漫画世界里，我竟然难得要对身陷收容物之中的莱恩小心呵护，免得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的灵魂打成白痴。

　　「总之你这个青少年赶紧给我回去——」

　　我忽然从沙发上重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看到我在盯着他歪头思考着，在冷静地掰着手指，刚朝着我喊完的莱恩反而一下子泄了胆气。

　　哪怕莱恩现在看上去年纪比我大不少，他已经是一个进入了社会多年的成年人，但他对我这个嚣张的高中生反而有些害怕，已经被生活磨平了锐气。

　　也许莱恩他不明白，他刚才忽然在无意中究竟说出了甚么，但我十分清楚。

　　对的，莱恩他是正确的。我现在在漫画世界里确实没有教训他的能力，而且我也可以随时转身走人，任由他永远在这个漫画世界里沉沦下去。

　　——正如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遇见我。

　　我身上最大的特性是不死复活，但是我也曾经被许愿小镇杀过不少次，我也试过被船首像吞噬记忆不断进入轮迴。它们都是属于无解级别的东西，它们的规则仍然会对我起效。

　　虽然我可以不断保护莱恩，但我自身也是有弱点的。

　　其实【朋友】没了，我可以再找另一个消耗品。我只是需要一个人类名字交换以确保自己能活动，而同时对方这个名字也会暂时成为属于我的东西。

　　但跟彼此互相绑死的契约不一样的是，我可以随时去找另一个【朋友】。

　　我从来不做愚蠢的事。

　　我只是无法想像，忽然有另一个陌生人代替了莱恩的位置。也许他会像一个完美主角般，完成我当初曾经对于莱恩的所有期待。

　　也许他会比莱恩好上几千倍，他身上没有所谓的人性弱点。

　　他完美，他勇敢，他善于思考，他对我言听计从，他完全按照我所安排的道路走上既定的结局。但像这种过于完美的发展，对于我而言有些乏味。

　　正因为这种双方在磨合成长的特殊关係是无法被轻易取代，所以朋友对我而言才那么重要。

　　也许莱恩他身上拥有各种人性缺憾，也许他需要更多的成长，也许他一直以来都尝试反抗我，他甚至试图在这里走上人生的另一条分歧路。

　　但是莱恩在这里误打误撞地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但对方提出【绝交】的话，我就要放弃莱恩布朗这个名字，把名字重新归还给对方。当然，对方的下场也同样不会太好。

　　毕竟我没有绝交之后，彼此之间仍是朋友的概念。

　　莱恩所说的这一句让我「回去」很危险，我可以解读成字面意思上的让我重新回去我原本应该在的地方，即是十三号房间。

　　我亦可以解读成另一种意思，用来玩弄文字规则的漏洞。

　　他让我回到我们之前在漫画世界里第一次见面时的学校。在无法判定对方是不是在对我提出绝交的前提下，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我亲爱的莱恩，我会让你有足够冷静思考的空间。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莱恩他对世上的一切灾难也有天然的亲和力。哪怕在他没有遇见我之前，他每天都遇到恐怖的灾难，那么先让莱恩他在漫画世界里再无能为力几天。

　　而我相信距离他明白我的重要性的那一天，也许我不会等得太久。

　　于是我从沙发上站起来，选择带着管家离开这里，保镳则被我留下来，莱恩他坐在地上却忽然道:「别再过来了，我会把房租还给你的。」

　　我没有转过身去看他的表情。

　　「莱恩，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是可以被取代】更悲哀的事。虽然我确实可以去找另一个朋友，但是我仍然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只是看了前面的漫画剧情就被吸进来，根本不知道后面的剧情。

　　真凶是谁没有说，虽然医生目前在莱恩的视角滤镜之下看上去有很大嫌疑，但是在故事前期看似最有嫌疑的角色，他们在最后往往反而不是真凶而是助力。

　　但是万一呢......

　　万一在这个收容物的漫画世界里，真的出现连环杀人犯版本的医生呢?

　　于是我思考了片刻，如果莱恩他遇上像医生这种擅长传教的教主类型高智商罪犯，医生不会自己亲自下手而是拥有大量的追随者。莱恩的尸体没有在第二天就被发现，不被对方的追随者丢到海里喂鱼就已经算是好了。

　　感觉上医生不论去哪里做兼职，他都是反派BOSS中的劳动模范生。

　　「真是不巧......」

　　一道温和低沉的磁性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我终于抬起头去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影。「看来你这边正好有客人过来拜访吗?莱恩先生。」

　　当我打开门看到外面那个身上穿着男士围裙又一脸正直善良的医生，我忽然沉默了片刻，我甚至不知道我应不应随手关门。

　　为甚么医生他会理所当然地穿着围裙过来?

　　为甚么他一副已经从良了，洗心革脸当一个普通人度过馀生的样子? 为甚么他不是在做饭，就是走在打算做饭的路上? 为甚么他似乎对莱恩这边的风吹草动很感兴趣。

　　也许......这个世界恐怕有些超乎我预想的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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