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笔入梦(伪快穿)》孤涯绝刀

16、第十六章 新生猎人6

　　「等等，甚么师父？我甚么时候变成了你的师父？我明明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小鬼。」他有些迟疑地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

　　毕竟他的设定是冷酷卑鄙和嫌恶麻烦的猎人，我也不认为他会养他口中的幼崽，我纯粹只是在逗他而已。「我叫西奥多，先生。」

　　「我不是在问你——」

　　「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我已经注意到他不习惯别人对他用敬语，他果然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手，彷佛想要挥掉甚么讨厌的东西。「你想坐就坐，但别用给我用这种文绉绉的语气说话。」

　　坐下来的我看着旁边墙上的餐牌，没多久就发现我果然看不懂这里的文字。

　　新生猎人的身体并没有给我自动翻译意思，彷佛它对这些知识的了解也同样空白一片。除了扮演神父那个梦境会自带阅读技能之外，现在作为新生猎人的我根本无法解读梦境里的文字。

　　「看不懂是吧？」

　　猎人又再次恢复那种嘲讽的笑容低声对我道:「不过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差不多有八成人都跟你一样是文盲，反正知识和文字只会被掌握在那些有权势的人手中。如果你能看得懂它的话，你就会发现老板所写的词里只有三个是拼得对的。」

　　「那么我要去哪里才能学习它们？」

　　我忽然想起猎人根本没有甚么接受教育的机会，他们一出生就要在梦境世界跟其他怪物打架。这样相比起来，每天都要处理一大堆文件的神父真的是高学历。

　　不过自古以来担任祭司、神父之类职业的人本来就很多都是贵族家庭出身，因为他们要研读经典，所以他们从小就要接受培养和读书识字。在欧洲历史上，有不少传教士往往同时担任医生、科学家或教师之类高知识分子的例子，直到后面才渐渐被宗教改/革引进了平民。

　　「你可以去他们的梦境。」

　　「甚么？」

　　他不耐烦地又再次低头点了一根烟，轻描淡写地道:「既然他们把知识故意地藏起来，那么你去他们的梦境拿出来不就行了。难不成真的要跟着别人学十几年吗？」

　　「哈？」我忍不住被吓到了，这样也可以？这是甚么神仙方法？

　　「要怎样拿？」

　　「你首先需要找到他们的记忆，最好让他们回忆起自己读书时期的经历。」他说得很抽象又含糊，彷佛连他也不知道是甚么原理。

　　「也许你可以揍他们一顿——反正他们醒过来就忘记了，让他们随便拿一本书出来给你。你拿了它之后就能直接吸收上面记载的知识，他们不会丢失的，只不过是复写一份记忆给你而已。」

　　「你可以从那些人类的梦境里找到各行各业的知识和心得体会，比如说工匠的梦会有冶炼技术的知识、厨师的梦会有烹饪技巧的知识、画师的梦会有绘画技法的知识……你几乎可以从梦境里找到全人类的知识。」

　　「越是活得老的猎人，他们就越是睿智博学。他们往往最后会成为一位学问家，因为他们前半生已经拜访过不知多少个人的梦境进行学习了。」

　　「而且他们也知道很多真相秘密和历史，他们能从那些属于失落文明的死人梦境之中重现出当年的辉煌，又能从那些罪人的梦境里得知对方曾所做过的事。」

　　「反正我们猎人的本职只是狩猎那些怪物而已。我们去学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有些知识和技能来傍身，以便不时之需。这样我们偶尔去现实世界生活时也能更轻易地伪装融入他们之中，本质上跟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我们能从梦境里知道人类的一切秘密，但同时又是永远沉默的旁观者。」

　　这个时候，一个服务员小伙子才端上一碗热腾腾的杂豆炖肉、黑麦面包和一碗蔬菜忌廉汤上来，我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这个应该是猎人之前叫的菜。

　　我看着散发着热气和白烟的食物，它们的香味不知道为甚么十分引诱我。

　　我这个身体终于第一次感到饥饿，明明它应该是我早就已经习惯的事，但我现在却感到一股陌生又新奇的感觉。就像我重新经历第一次呼吸、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又是第一次真正睁开眼睛贪婪地去看这个新奇又宏伟的世界。

　　——这种属于新生命才有的喜悦感动和新鲜感，彷佛我真的是一个刚出生的生命。

　　我能前所未有地清晰感受到我的胃部在紧缩绞动，我的身体有一种用不上力的虚弱，甚至有一种焦虑烦躁。注意到自己已经盯着别人的食物太久，我下意识撇开自己的视线。

　　猎人只是一直在无动于衷地吃着他的肉，最后才勉为其难地把他面前的那碗浓汤推到我的面前。

　　「以前你从来没有吃过东西，身体无法消化它，所以先吃这个适应一下。当然，你很有可能会因为无法适应现实世界的食物而上吐下泻，所以我也不会浪费我的钱去测试你胃部的能耐。」

　　「谢谢。」

　　当热汤灌了一口到我的胃部之后感觉暖烘烘，我还在反复回味着这种陌生感，就像它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在我的人生里。「神奇……的感觉。」

　　猎人已经懒得跟我说话了，他在用刀叉切着他的肉。看到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反而吃得更加慢条斯理了，他对我扯着嘴角对我露出一个充满成人的虚伪笑容道:

　　「你该是时候学会怎样自己去赚钱买食物了，小屁孩。」

　　一大杯冒着白色泡沫的啤酒忽然碰一声砸到我们的桌上，整个桌面的食物都在震了一下。杯中的金黄色酒液泼洒到木板上濡湿了一大片，不停地顺着缝隙滴落到地上，一个浑身散发着刺鼻酒气的粗壮大汉在醉醺醺地望着我们。

　　「狗狼养的赏金猎人，你们这些鼻子灵敏的鬣狗来这里干甚么？给我听着，这些没有你们想要的钱，嗝——亦没有你们那些该死的宝贝怪物!」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又扭头望着我面前的猎人，其他客人像在看好戏一样在望着这边。但是猎人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不为所动地继续吃着肉，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于是被猎人无视的他又把那种恶意又充满侵略性的挑衅视线放在我的身上。

　　「看看这个小猎人的脸……他该不会是你跟妓/女一夜情后所生下来的私生子？如果卖到那些老爷手里的话倒是能赚到不少钱，让他跟在你身边做这些杀戮的勾当可浪费了……」

　　「请问妓/女是甚么？先生。」

　　作为一个出生在梦境里的纯天然新生猎人，我不应该对现实世界的事表现得太博学的。所以我只能这样明知故问地开口反问道，已经下好套就等着他上钓了。

　　「就是你妈妈啊——小鬼!」

　　然而原本还冷漠的猎人忽然放下刀叉站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朝外面比划了一下，他道:「我们出去解决一下。」

　　他们两个在所有人兴奋的起哄声下推开门出去。不到一秒，随着对方在外面惨痛得令所有男性都胯/下一凉的惨叫声，我几乎是立即就知道猎人他精准打击了哪个部位。然后过了一会，猎人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推门重新回来坐下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请问妈妈是甚么？先生。」

　　「不用管他。」

　　他的手似乎想碰了碰我的头，但最后又放到站我肩膀上的役鸟头上。我扭头望着牠的样子，牠瞇起眼睛有些陶醉地被抚摸，看得我也忍不住想要摸。

　　等猎人收回手之后，我学他的动作一样用手摸了摸我那头小猫头鹰，牠碰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想你应该记得你还在欠我的钱吧，这碗汤也算进去，现在欠两枚银币。」

　　「啊？!」我忍不住被他的贪婪无耻惊到了，我下意识地道:「我还以为是你请我的，而且这里的汤原来值一枚银币吗？」

　　「当然不值了，但我的汤值一枚银币。」猎人虚伪地笑道:「你有甚么意见？」

　　「银币是甚么？」

　　「是一样很好的东西。一枚银币可以让人出卖背叛很多东西，它可以是这里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亦可以是很多人的性命。」

　　「但我身上甚么也没有。」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就该去给我做任务赚钱还债。」他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张被撕下来的任务纸，它看上去有些皱巴巴，然后直接把它丢过来给我。

　　「你去找上面画着的东西，出去弄十几个回来就行。这些玩意大约值百分之一个银币，所以你帮我完成两百次就还清了。」

　　「百分之一个银币？」

　　我看着上面画着一个应该是属于某只强大怪物的鳞角，哪怕我不知道它具体是出自甚么东西身上，也能感受到他的心好黑。「我能做其他事情代替吗？」

　　「你是一个新生猎人，你除了天生就会打架之外，连一个五岁小孩也比你有用。」

　　「但我不知道它是甚么。」

　　「那么你沿着海边一直走的话，总会找到的。」

　　「海边……所以它是海怪吗？那么其他情报呢比如说它平时的生活习性、它的外表特征、它的能力……」我还想要从他身上问出多一些情报，但是猎人却冷酷无情地打断了我的话:「收集情报是每位猎人的天赋，你应该自己尝试去找。」

　　「你过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做这个任务吗」

　　「当然……不是。它只不过是我摔到这里之后，路过任务栏时顺手撕下来而已。」

　　「但是那个男人刚才不是跟我们说过这里根本没有怪物吗」

　　听到我这样说，猎人的眼神终于认真起来望着我，彷佛在审视着甚么，但他很快又把视线收回来。「我叫你去，你就去，别说那么多废话。」

　　「你在调查甚么」我又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任务纸。「我想可以帮上忙。」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