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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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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软萌》文/夏厘
2018.05.01
晋江原创首发
姑姑阮娴来电话的时候,阮萌刚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吃早餐。
铃声一响。
她条件反射地直起身,背脊僵直。
动作惊动了沙发上的胖橘猫。
一人一猫,受惊之态神似。
小姑娘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黑溜溜的瞳仁里带着惊忧。
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响起:
完了完了。
深深吸了口气。
阮萌伸出爪子,缓缓探向手机。
电话接通后,阮萌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姑姑的河东狮吼。
阮萌皱着小脸,将手机从耳朵上移开。
隔得很远,也能听清姑姑暴怒的声音:
“阮萌!你好大的胆子!现在居然敢帮着那个臭小子骗我了啊!”
阮萌哭丧着一副脸,细声开口:“姑姑,我……”
“你不要解释那么多!我都已经知道了!江易然那个臭小子昨天早上就开始混在网吧里!你看他回来我不把他的腿打断!气死我了这个死家伙,明天就要开学了,他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还要跑到网吧去!”
阮萌:“姑姑……”
“你闭嘴,你也没学好样,帮着你哥哥撒谎,你这不是帮他是害他!”
“姑姑,对不起。”阮萌瘪着嘴,眼眶开始泛红了。
气都撒出来了,阮娴也意识到自己对侄女话说得重了。
她知道阮萌性格,性子软,拗不过江易然。
也知道自家儿子贪玩,怪不得阮萌。
无奈地叹了口气,阮娴嘴里念着“算了算”,缓和语气对阮萌道,“你去把江易然那个臭小子喊回来,我在外头,脱不开身。告诉那臭小子,回来后我和他没完!还有你,待会你也一起过来。”
阮萌吸了吸鼻子:“噢。”
挂了电话,阮萌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这早餐,也是没心情吃了。
网吧离家并不远,阮萌睡衣都懒得换,随手扎了个马尾,趿拉着拖鞋出了门。
阮萌家住在金叶小区A栋,姑姑家在C栋,走路不过几分钟的距离。
路上,小姑娘像只霜打的茄子,耷拉着小脑袋,三步一叹气。
早知道这样。
昨天晚上就不应该帮江易然瞒天过海。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喜欢打游戏,一有空子就往网吧里钻。
阮娴不准江易然玩物丧志,尤其他这学期高三,更是严令禁止他和那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偏偏江易然不是省油的灯。
这周末一放假,他就让阮萌联合他一起骗阮娴,说是和朋友一起约了去户外爬山。
阮萌一听吓得直摆手。
她知道姑姑那雷厉风行的脾气,哪里敢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结果江易然摸了摸阮萌的脑袋,一脸可怜恳切地看着她:“小萌萌,你不记得了吗?上次你上课画画被老师逮到,可是我帮你瞒着你妈去学校见老师的,你就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江易然说的上次,那可是N年前的事了。
阮萌很是无语,但想了想,觉得反正他说了是最后一次,那她就勉强......再帮他最后一次!
嗯,绝对下不为例!
阮萌和江易然统一战线,还不忘凶巴巴地提醒他:“你要记得你说的噢!晚上就要回家,而且,这是最后一次。”
江易然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好的,一定!”
心里却在想,表妹这个傻不拉几的小家伙可真好骗。
谁知道不巧的是,住阮娴对面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就在附近医院上班,网吧一条街是她下班的必经之路。
今天她一下夜班,刚好看见蹲在网吧门口吃泡面的江易然,到家就把这事转达给了阮娴。
这才有了今早阮娴大发雷霆的这一幕。
*
不到五十平方的屋子里,坐满了一排排十七八岁的网瘾少年。
屏幕上清一色的游戏,他们手速极快地操作着,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地响,嘴里不时骂着脏话。
电脑桌前堆满了零食、饮料、烟头垃圾。
空气烟气缭绕,各种异味交织在一起。
少年们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最角落里的一处,两个少年坐的对立面,一直在爆粗口。
皮飞再一次被杜牧甫爆头后,暴躁地拍了把键盘,从电脑后抬起头,眼神狠绝地瞪着对面红色卫衣的少年:
“杜牧,最后一局定胜负,看老子待会怎么爆你后头,打得你哭爹喊娘!”
对面的人显得淡定很多,摘下耳机,抬头对皮飞讥讽一笑:
“不来了,你技术太水。”
皮飞:“你说什么?我技术水?妈的当初我和铁一那帮喽啰以一对五,打得他们都抬不起头!”
杜牧甫轻蔑地掀了掀唇:“高中生对小学生有意思?”
皮飞脸色僵了一下:“反正最后一局定胜负,你别想走。”
杜牧甫冲他晃了晃手机,语气懒懒的:“皇太后叫我去她那里吃饭,明天就开学了,回去又要骂人了。”
皮飞嗤鼻:“你长这么大几时听过你家皇太后的,速度,一局几分钟的事,你是不是不敢来了,怕输?”
少年嚣张地仰着脑袋,挑衅地望着杜牧甫。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经不得激,热血一上来,少年脸上的桀骜张扬便显露出来。
杜牧甫重新把耳机戴回去,手机扔在桌上,身上透着那么一股子戾气:“好啊,等你给我送人头。”
皮飞:“你特么的嚣张!记住我们的约定!你会输得很惨的!”
“狗儿子,现在开始为你默哀。”
“CNM!废话少说,开!”
单人匹配一开始,两桌前瞬间吸引了不少围观人群。
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满腔热血,叫嚣着。
“卧槽!杜哥加油啊!”
“杜哥我已经押你赢了,你要是跪了我这个生活费就没了!”
“说什么屁话呢,你跪了杜哥都不肯跪,那可是杜哥!”
整齐划一,全是为杜牧甫助威的声音。
杜牧甫仿若未闻,丝毫不受干扰。
一双漆黑的眼睛冷静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灵敏跃动,手速漂亮地操作着。
偶尔有枪声,却没有打中实处。
最后一局,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很。
*
阮萌到了KK网吧,犹豫地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对她来说,网吧里全是一些混混少年。
动不动把人腿打断之类的,太可怕了。
网吧门口来来往往不少人,有包夜结束回家的,也有蹲在门口吃早餐打算继续奋战的,看到这么一只小小的姑娘站在那,不由多看了几眼。
拿出手机,阮萌拨了半天号,江易然才接电话。
那头很嘈杂,阮萌听见有人鬼喊鬼叫的,笑得极其夸张。
摸了摸鼻子,阮萌慢声道,“易然哥,我在网吧门口,姑姑已经知道你去网吧了,她让我来喊你回家。”
江易然正聚精会神地打游戏,听了阮萌的话,注意力一下就集中到她这儿了:“你说我妈已经知道了?”
“对啊……好像很生气。”
阮萌听见少年在那头吸了口气,顿了顿,沉声道,“你现在哪里?”
阮萌:“我在网吧门口。”
“那你先过来,我这一局还要二十分钟,先不跟你说了。”
“噢,那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呀?”
“红色卫衣。”
“噢”
嘟——
耳朵里只剩下忙音了。
阮萌站在门口,小脸皱了皱,抬腿走了进去。
*
一进大厅,光线暗沉下来,无形给人压抑感。
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烟味,阮萌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咳了两声。
她慢慢往里走。
左看看,右看看,小马尾随着摇头的动作甩来甩去。
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路过,看到小姑娘一身小熊睡衣,呆呆的样子像只迷路的小白兔。
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那种。
他们冲阮萌吹了声口哨,笑容不怀好意。
个子高的那个爆了句粗口:“草,三年血|赚,死|刑不亏啊老弟。”
旁边那个猥琐地笑起来。
阮萌心里有点怯,低头无视他们,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摆脱了那两个人的视线,阮萌长长地吐了口气。
忽地,瞥到角落里一抹红色,小姑娘眼睛亮了亮。
少年坐在顶角落的位置,游戏打得很是热火朝天。
围观群众有四五个,红黄蓝绿的发型,严重引起阮萌审美疲劳的杀马特造型。
小姑娘瞪着少年的背影,鼓了鼓腮帮子,眼神有些幽怨。
哼,火都烧屁股了,还有心情在这里玩游戏!
也难怪姑姑会那么生气!
皮飞抬起头,怒气冲冲道,“卧槽,你真够阴险的,有本事出来单挑,不要躲躲藏藏的!”
杜牧甫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阮萌拖着步子走过去,一脸的不高兴。
红衣少年背对着他,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完全没察觉到身后站了个姑娘。
阮萌的视线一下聚焦在他的手上。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都敏捷灵活。
只是一眼掠过,阮萌没有多想。
她伸出爪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回过头,露出了一张好看的面孔,很俊朗清秀。
和他的手一样好看。
那清隽的面容笼着凉薄,眉头微微皱起,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耐。
阮萌一下愣住了。
这张脸很陌生。
她认错人了。
就是分神一秒间的事,杜牧甫再回过头去时,他已经被对面的皮飞爆头了。
空气静了一瞬,一群少年鸡飞狗跳般尖叫起来:“啊啊啊什么情况,杜哥居然输了?!”
皮飞怪叫一声,甩下耳机,兴奋地跳到了凳子上,居高临下对杜牧甫竖起中指,笑声近乎咆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赢了,杜牧,没想到吧,你也有被我蹂躏的一天,啊哈哈哈哈!”
“要你们这群人不押我,输得一丝不苟了吧!”
阮萌:“……”
虽然但是。
成语好像也不是这么用的吧QwQ
杜牧甫脸上没有表情,瞳孔深黑微敛,像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即便是背对着阮萌,她也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压。
叫人不寒而栗。
阮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刚才……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傻站在原地,一副等待裁决的样子。
杜牧甫取了耳机,一把摔在键盘上,低声骂了句粗话。
物件摔打得“啪啪”响,阮萌跟着抖了抖。
好看的手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含住,大拇指将火机滑燃,火苗凑到烟头上。
少年吐了口烟圈,夹着烟的手重新握住了鼠标。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娴熟流畅。
从头至尾连个余光都没给阮萌。
阮萌:有、、慌,她可以走吗o(╥﹏╥)o
皮飞不知道情况,以为真是自己发挥超常赢了游戏。
他沾沾自喜,冲杜牧甫挤眉弄眼道,“杜牧,记得我们之间约定啊,明天去学校期待你的表白! ”
杜牧甫满脸不耐:“滚,谁和你约定了?”
“卧槽,你毁约啊!不行,反正我赢了,你得守约!”
“呵。”杜牧甫眼底浮出讥诮的笑意,凉凉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跟你赌那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