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阳有差》固天红

5、第五章 同学

　　中午的时候苏元君和苏成义一行一共5个人一起在校门口的快餐店吃了饭。便宜些的，一个人两三块就能吃饱。

　　苏元君慢吞吞的吃着饭，看苏成义、邓豪川狼吞虎咽的吃完饭，旁边一个小姑娘付的钱，两人都是一脸理所当然。

　　苏元君眼睛抽了抽，看了眼那个女孩，说：“我以后请你吃饭。”

　　桌上诡异的安静了片刻，苏元君不明所以，余光瞥到两个男孩子正揶揄的看着他说悄悄话，顿时有些无言……

　　“不用了。”蒋莉莉只是愣了一下，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几块钱而已。”

　　苏成义拍了拍苏元君的肩膀，“就是，别客气！”邓豪川还是那副想打趣又憋着的模样，眼珠子滴遛滴遛地往苏元君和蒋莉莉身上打转。

　　苏元君：“……”不知道这两人的厚脸皮是从哪学的。

　　吃完饭苏成义就招呼说：“我们去书店看书吧。”

　　苏元君之前是外省的，来学校实习时也在学校周围转过，知道学校附近有两家大书店，小孩子有时间都爱窝在里头看书店进的漫画。

　　中午教室的门是锁着的，要等班里的班长或者生活委员来开门，书店便成了苏元君等人中午休息时间的去处。

　　大家都没有异议，便一起去了附近的文客书店，一楼是一家女装店，要上二楼才是书店。

　　一上去推开玻璃门，苏成义便大大舒了口气，“太凉快了！”

　　苏元君闻言看了几人一眼。现在是夏天，几人又是刚从闷热的快餐店出来，额头上都有一层薄汗。苏元君却不觉得热，空调吹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元君揉了揉自己没几两肉的小胳膊，和苏成义他们一样把书包寄放在柜台，看他们直奔漫画区，脚下顿了顿。

　　等苏成义找到自己要看的漫画时，再回头却找不着苏元君的身影了，“咦，元君呢？”

　　剩下几个人互相看了眼，都摇了摇头。

　　“可能去找别的书了吧。”蒋莉莉说，她将后头贴着皮肤的头发撩了撩，一头短发，也不能绑起来，稍微长点便扫在皮肤上，更热了。苏成义还在东张西望找苏元君，她懒得搭理，低下头和朋友讨论起来漫画的女主。

　　苏元君重生后总觉得神鬼之事多少有些是可信的，但他对这些知识一无所知，等到他真碰上时，只能束手无策。

　　在店里转了一圈，苏元君愣是没找到什么‘封建迷信’的书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除了恐怖小说杂志，就剩下一本《周易》。

　　苏元君叹了口气，蹲下在那堆杂志里翻了翻，惹来路过店员的几个冷眼，“别翻乱了啊。”

　　苏元君没说什么，翻到底了没有自己想找的，便放弃了，犹豫了几秒抱着本《周易》去找苏成义他们。

　　苏成义正看得入神，一张小脸神色变化得好像一人分饰N角般精彩，连苏元君过来坐在他旁边都没发现。等他翻完一本时，又恋恋不舍的回归刚才看得精彩的地方，稍微坐直了身体，余光才瞥见旁边多了个人，小声打了声招呼，“元君？你什么时候坐这的？”

　　“刚才。”苏元君正读得费尽，听到便应了声。他本想问苏成义关于上次那个黄家的事，但见苏成义已经又找了本漫画书看，便没有出声打扰。

　　迷迷糊糊间苏元君似乎睡着了，像上次一样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突然站起来了，一起的小伙伴却都没什么反应。

　　‘苏元君’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得吓人。他举止僵硬地往书店下面走去，去了楼下的女装店。

　　店里有几个客人在看衣服，两个服务员正跟在旁边推销，谁都没看到店里多了一个小孩似的。

　　收银台的女生正敲捣着什么，‘苏元君’已经僵硬地走到了她身边。

　　木讷的表情骤然变得凶狠，‘苏元君’突然发作，猛地一张口咬在了收银员的手上，眼神如同野兽一般。

　　他两只骨瘦如柴的手用力地抓住了收银员的手臂，手指狠狠曲成爪，指甲陷在收银员的血肉里，嘴上恶狠狠地撕咬。

　　一口白牙突然尖利非常，鲜血马上从收银员手上流了出来。‘苏元君’的趴在收银员的手上，嘴上下嚼动。收银员白生生的胳膊成了个血窟窿，行凶者正一脸凶相的张着嘴嚼食，满嘴血腥。

　　收银员的手被咬得血肉模糊，却好像全然感觉不到，任由一个凶残的怪物食用着自己的血肉，脸上却越来越苍白。

　　鲜血糊在了‘苏元君’的脸上，他啃食时脸上逐渐有了鲜活气，几乎不带吞咽，几下便将收银员的手臂都吃下了肚，转而啃对方的肩膀……

　　“元君？”

　　“元君，起来了。”

　　苏元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顿时惊醒，脑海里还残留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吓出了一身冷汗。

　　梦境里的场景太真实了，他还记得梦里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有那被生啃落得白生生的骨头，以至于苏元君心脏仍然不停剧烈的跳动。

　　他慢慢回过神来，看着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现实，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但和梦境不一样的是，别人都能看到他。苏成义见他脸色难看，问他：“你做噩梦了吗？”

　　其他三人闻言都有点担心的看着苏元君。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没了爸妈，电视上不都那样演吗，主人公心理受了重创后，一定会经常做噩梦，然后哭醒，这是很可怜的。

　　苏元君比电视里要好多了，他没有哭，就是眼神有点吓人。

　　“两点多了，我们回学校吧。”苏成义看了眼手上的儿童手表，“两点零五了。”

　　学校下午两点半上课。

　　苏元君神色不定，还有些没缓过来，只安静点了点头。

　　苏成义拉他起来，五人一起去拿了书包，前两后三的走着。后三是苏元君、苏成义和邓豪川三个人。

　　邓豪川还在说刚才的事，“你刚才是做什么梦了？”被苏成义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补救道：“不要怕啊，梦里都是假的。”

　　苏元君一言不发，走到楼下时顿了顿，看了眼女装店。

　　他之前上楼前没有留意过店里的装横，这么一看居然和梦里一模一样。苏元君心里头顿时如陷冰窖——因为他还看到店内中间收银台的收银员，和梦里的女生一模一样。

　　那个收银员脸色很差，正捂着左手不出声，脸上似乎是哭过。旁边有个店里的服务员扶着她正说什么，收银员说不出声，一会对方便扶着她出来了。

　　苏元君才听到两人的对话。

　　“你手哪里疼啊？”

　　收银员的女生说话都带着哭腔，全身打颤，左手却像是没有反应了一般僵硬着，“像断了一样。”

　　如同当头一棒，苏元君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那女生。

　　店员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几个学生，没有搭理，着急的搀扶着收银员打了车，报了附近医院的名字。

　　车开远了，苏元君才收回目光。

　　刚才一群孩子见苏元君停下，也跟着看了一会，这会随口聊了几句，没有放在心上。

　　而苏元君开始频频走神，一个想法在他心头环绕不去——他是不是鬼附身了？

　　那场‘噩梦’过于真实，醒来后现实又发生了和梦境相似的事情，结合前阵子一直困扰着他的事，仿佛一切都得到了解答。

　　那个女鬼不是离开了，而是他身上发生了传说的“鬼上身”。

　　那现在这个女鬼就潜伏在他身体里？她想做什么，又对那个收银员做了什么，对方会死吗？他会怎么样，会继续被上身，伤害身旁的人吗？

　　下午的英语课苏元君几乎没听进去，身边的人读英语单词，他也跟着机械的张嘴，却应付的没有发出声音，脑子里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好在英语老师早习惯学生松散的学习态度，很少出口提问，下课铃响起时还不等她说下课，底下已经放下课本开始打闹了。

　　曹欣叹了口气，合上书本，“下课。”

　　班长带头起立，声音洪亮，“老师辛苦了！”

　　曹欣拿着课本便朝教室门口走，眼角却瞥到角落有个学生正低着头。

　　不像是睡觉，曹欣见那学生捏着课本的手要比旁人瘦弱，皮肤惨白得有点异样，便忍不住顿住了脚步。那双手捏着书本像是很使劲，青色的血管突出，手指紧紧合在一起。

　　曹欣忍不住走过去，“这位同学？”

　　苏元君听到英语老师的声音，忙抬起头。

　　“你身体不舒服？”曹欣问。

　　她看了眼苏元君的脸色，发现这个学生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有点病态。

　　“老师我没事。”苏元君说。

　　他后桌的男同学凑过来，跟老师说：“老师，苏元君他就长这么白！”

　　白？苏元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他旁边另一个男同学又接着肯定说：“对啊，苏元君现在是我们班上最白的。”

　　“他就是看起来病恹恹的。”

　　“太白了是不是看起来不健康？”

　　“放屁！”有个女孩说，“我还想这么白呢。”

　　不料她的同桌马上据说打报告：“老师，孙笑笑她说脏话！”

　　两人顿时打闹在一起。

　　曹欣头疼的看了眼两人，“行了，注意点别摔了”孩子们也没听，继续嘻嘻哈哈闹个不停。

　　她又低头看了看苏元君，“没事就好，你们好好休息。”

　　曹欣走了，苏元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意识到——他初重生到苏元君身体里时，这孩子也不过是个瘦弱、营养不足，皮肤有些黑黄的孩子，什么时候皮肤变得这么苍白？

　　会是受了女鬼的影响吗？还有什么地方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