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超度 ...
-
然一直摆着高姿态的元君外婆在外头徘徊半会，见挤不进去，外头的人让也不肯让，便开始拉着村民说情。
一些村民一听是陈晓琴的母亲，皆你看我、我看你，倒真让了道。
五人便这么凑到了前排。
“早知道刚才早就该说了。”杨霞嘀咕道，擦了擦头上那抹油光。
元君外婆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让二儿媳妇扶着她在大门外站着。她走过来还想再靠近些，却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苏元君钻进来，才看到门前还站着今天看到的那几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
黄天师带着三个蓝色道袍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和苏元君差不多高的小豆丁，其中两个和小孩站一块在门边守着，一个跟在黄大师身旁协助。
身后有人问：“几点了？”
有人回说：“快了快了，已经五十三了。”
“大师是真要等七点准时开始吗？”身后有村民议论：“我看大师没带手机，能看时间吗？”
这话被黄天师的拥护者听了，不满地说：“你以为人家还需要跟你一样看表？人家大师随意看看天上就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上能看出什么，你电视剧看多了吧？”那人一听，马上开始恶声说道。
两人顿时在后面吵了起来，苏元君看两人吵了大约几分钟，那位黄天师的拥趸者便胸有成竹地提议：“那我们打赌，要是大师不看表也能知道时间，你就给我跪下喊我一声爹，不成我就跪下喊你一声爹！”
“打就打！我看你就是脑子被几个算命的骗傻了！”
“你才傻，别待会输得难看！”
……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打下了赌恶狠狠地互相瞪了眼对方，才暂时偃旗息鼓，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旁边有人听到他们的打赌也起了兴趣，几个年轻人都拿出手机，或抬手看表，看黄天师是不是真那么神。
苏元君身后有人在低声数时间，“二十三、二十二、二十……”
他不自觉屏息看着院子中央的黄天师。
黄天师还是一身黄色道袍，对着苏元君的背后上一个太极图案。坛桌祭品齐全，红烛香火完备，黄天师一手执桃剑，一手拿着三清铃，残阳即将消失，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阵凉风吹过，坛桌两旁的幡旗吹得呼呼作响，黄天师身上的道袍也被吹得微微鼓起。
“时辰到了。”他突然开口，和苏元君后头低声报数的声音同时响起，“……二、一！”
人群中不少人顿时开始交头接耳。
“一分不差！”
“黄天师是真有能耐啊！”
然苏元君却看到，那刻突然变天。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潜藏已久的阴气开始伺机而动，阴阳转换的瞬间，两界的间隔变成一天中最为薄弱的时间。
苏元君一双能视阴界的眼珠子盯着天际，原本平静的天边有丝丝邪气游动，像是水里的游鱼，邪气气流的流动从生涩到流畅，趁着这刻好不快活。
就连被放在庭院坛前躺着的苏元博身上那股邪气，此时也按耐不住地动了动。苏元君顿时又转盯着那股邪气。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坛前黄天师还是做法，开始一边念咒一边拿着剑比划。他身材健壮，露出的一只手臂肌肉鼓起，能见青筋，耍剑看上去也十分流畅自然，显然使过不少回。苏元君的注意力又被他念咒的声音转移了过来。
“阴阳法镜，真形速现……”
苏元君只见一股微弱的白气自香烛中颤颤地飘了起来，断断续续，一点一点像以藤蔓的模样缠绕上了黄天师的桃木剑上。顿时苏元君认为他或许是有些本事的。
“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随着咒语越念，那抹灵气越动越快，直到黄天师念完咒语，灵气已经彻底将桃木剑包裹，丝丝灵气顺着黄天师的手腕，一路汇集到他的眼睛周围。
黄天师动作一顿，眯着眼睛在院子扫了一圈，又重新站定，背对着众人。
黄天师用力摇着三清铃，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咒，一边燃烧一边再度念起咒语来。人群被这股严肃的气氛影响，逐渐安静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黄天师看。
苏元君是第一次见到符篆。
苏娥笔记中有所记载，虽然不是普通的科普常识，而是记载她所见的一些事，但他也能从中一一看出来，在术士眼里，看到的符篆模样和普通人看到的是不同的。
符篆所成，需要具备道行的修士所做，驱使灵气，才能催生符篆，它才具备其功效。让普通人作符篆，没有灵气的符篆，就是废纸一张。而这符篆到底能不能用，术士们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它的形态，表面上术士能够看到符篆上头是否有灵气。符篆其中的灵气又分五个等级，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天级。而用肉眼看，下、中品能带白色灵气，上品带黄，极品青色，天级赤色。
而黄天师手上的符篆……苏元君没有观察到半点灵气。
苏元君皱了皱眉，若有所失地看着黄天师忙活的背影。
看来是他高看了这位黄天师。
黄天师直忙活了一个小时多的时间，等围观的几个小孩都开始打哈欠，看热闹的走了一批的时间，黄天师才气喘吁吁地停了做法。
这时他桃木剑上的灵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黄天师像模像样的，拿着一张符纸点燃，掉下的灰烬随风摇晃，一点一点落在泥土里，仍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但黄天师仍像在和什么人说话一样，看着眼前的空地说：“阴阳两隔，莫要流连阳间，速速投胎去吧。”说完又闭着眼念了一段咒语。
片刻后，黄天师收回手势，看着不远处的村长，“这法事做完了，怨灵已经超度，她已经回阴间投胎，不会再为害别人了。”
村长和元博的家里人都松了口气，苏元君却见他身旁的外婆突然摇摇欲坠。她大约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一时间情绪激动，便扶着额头站不稳。元君二舅妈连忙用力扶住她，身形也踉跄了一下，一旁的杨霞被碰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目光从法事上收回来，跟着二舅妈扶住她，“哎妈你这是怎么了？”
元君外婆狠狠喘了口气，一只手直捏住太阳穴，全身发软地由着两个儿媳妇扶着。她好像已经说不出话了一般，嘴巴动了动，才沙哑地开口，“扶……扶我回去……”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后头的人看到了元君外婆的状况，忙让了道，两个舅妈便这么扶着元君外婆走了。
“走吧。”苏奶奶皱眉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跟苏元君说：“咱们也该回去了。”
苏元君却惦记着那抹邪气，迟迟不肯挪脚。
那抹邪气没有因为黄天师的做法而损伤半分，甚至还隐隐有“长大”的迹象。这不是什么好事，等邪气成长，危害一方难以避免！
庭院里的几个人却没多留意门外发生的事，沉浸在法事成功的喜悦中。元博的奶奶和母亲求证过黄天师，一听法事已经做完后，便跑过去抱紧了孩子。
但见孩子还是昏迷不醒，元博母亲不安问：“大师，我的孩子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黄天师将手中的桃木剑和三清铃交给徒弟，神色淡然，让徒弟拿了一张符篆递给元博母亲，边说道：“你将这个符纸烧成灰化在水里让他服下，如今他比阴魂缠身时间过长需要调养，多多带他出门晒晒太阳，不要靠近湿冷的地方，过阵子他会好的。”
“好好！”苏元博母亲真情实意地向黄天师道谢，面上满是感激，“多谢大师出手救我孩子。”
村长等其他人也频频示好。
只是……
苏元君低头看苏元博脸上那团邪气，现在仿佛更具活力了，在用极有规律的速度在凝聚和散开中来回变化，如同人的心跳般，剧烈得像要从苏元博身体里跳出来。
邪气发生异象，代表它正在滋长。苏元君看了看一脸正气的黄天师，再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苏元君凝眉看了眼那抹邪气，耳边苏奶奶已经在催促了。
他想了想，从裤兜里摸出块有他半个掌心大小的石头出来，装作捡东西蹲下.身，把这块石头放在了苏元博家大门石阶的角里，又拿脚使劲踩了一下，使石头半块都陷入了泥土里。
苏元君自从学习了符咒和阵法后，虽然符纸等他买不来，倒是利用随处可见的石头刻了一些阵法。例如驱邪阵，苏元君害怕自己的体质再招来不便，备下了不少，身上也带了一块，此时见到邪气有异样，便把驱邪阵埋在元博家门口，避免到时真的出什么事。
只是驱邪阵他自己也没用过，虽然出门时偶尔看到阴魂，但对方只要不作恶，他也不愿出手暴露自己，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
苏元君的驱邪阵是有用的，虽然做工粗糙，但表面附着淡淡的灵气。可因为苏元君不知道他做的阵法能不能起作用，便想着回去再多做几个，希望在那之前别闹出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超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