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樊尘》苦闷的汤圆

49、末世17

　　模样三十来岁的女人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茶杯轻抿茶水，动作不大却十分优雅，周身散发着端庄温柔的气息，若是不熟悉的人，恐怕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散发着高贵优雅气质的贵妇人其实是小市民出身。
　　看到有人进来之后，孟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一番，停在了樊尘身上。
　　没有母亲多年后和孩子相见的痛哭流涕的画面，孟香缓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仍然维持着优雅的姿态，微笑着看着樊尘说道：
　　“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语气自然的就像是在询问在外工作回家的孩子，泛红的眼圈却明确的表现着她内心并不如外表表现的那么毫无波动。
　　任谁看来，这都是一个在努力克制自己对孩子感情的母亲，然而身为感官敏锐的修真者，袁飞却从女人几乎完美无缺的表现中感觉到了一丝说不清楚的违和。
　　看到孟香的一瞬间，樊尘微微眯了眯眼睛。袁飞说不清楚的违和，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即使不被承认，仍然占据着肖然母亲的身份，袁飞从一开始看她的角度就有所倾斜。可对于樊尘来说，他虽然成为了肖然，也感叹肖然的过去，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接收肖然的人生与情感。没有任何主观意识，完全客观的去看一个人的时候，孟香的违和之处也就一目了然了。
　　这样一个随时随地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女人即使此刻表现的再有母爱，在她习惯性的表现自己魅力的时候，目的性就已经暴露出来了。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原主，或者是其他人，被她迷惑的可能的确性很大，可惜站在这里的是樊尘。成为肖然之时，因为知道孟香在原主成年前一直有给生活费，樊尘对孟香还保留着一丝好感，而这一刻，这丝好感荡然无存。
　　青年勾了勾嘴角，对于孟香的表演也不拆穿，眼含兴味的笑了笑：
　　“拖您的福，外公对我很好。”
　　樊尘这话倒是真心地，不管肖志东与孟香如何，原主的外公把原主养大，对原主也的确十分疼爱。
　　可是这话在孟香听来，却是在埋怨她对他的抛弃。
　　儿子对她有这种情绪，正说明了心里对她还有感情，按照自己的经验，这正是和对方感情突破的最好突破点。可是对上青年似笑非笑的眼神，善于掌控感情的孟香心中突然没了底。一种被看透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心里沉思的同时，孟香眉头轻皱，脸上戴上了哀愁，却在下一瞬又扬起了和蔼的笑容：
　　“那就好。”
　　很平常的三个字，孟香的语气中却包含着愧疚、欣慰、克制又带着点哀伤的感情，无论是谁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有故事有苦衷对孩子感情深厚的慈母。如果不是客厅里此时只有他们三个人，恐怕从这个女人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已经被她打动了。而此时，即使知道肖然的过往，只怕也要反过来替‘有苦衷的’孟香说话了。
　　然而，如今只有他们三个人，唯二的观众里，袁飞随着孟香的表现，只觉得违和感越来越重，眉头都拧了起来。而樊尘，
　　“呵。”
　　樊尘轻笑一声：
　　“孟女士掌控人心，利用他人感情的手段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
　　孟香只愣了一下，脸上的哀愁没有消失，下一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中满是愧疚，没有说话，只缓缓的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子。心里却是一咯噔。低头的同时，眼中的愧疚瞬间消失。
　　“孟女士的习惯可不太好。”
　　樊尘眯了眯眼，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孟香身体顿了一下，心中的被看透的感觉更加严重，心中危机感更浓，抬头看向樊尘的眼中却带着疑惑。刚开始不明所以的袁飞在樊尘话音落后，心中灵光一闪，看着孟香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之前一直以为孟女士抛弃我和外公之后，还每年都给我们生活费是因为对我们有感情。”
　　孟香眼中的愧疚加深却不达眼底，樊尘看透似的目光和袁飞眼中的冷漠让她无来由的紧张，虽然每一个表情都极其自然，心里却红灯闪烁，交握的双手十指发白。
　　“现在看来，孟女士还真是善良，想必您身边人也是这么想的。”
　　被丈夫因为前程抛弃，从此自强自立，因为奋斗不得不暂时抛下父亲与孩子的同时心中时刻挂念着亲人，而又美丽善良的女人。或许还要加上善解人意、温柔能干等优点。对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不仅有吸引力，更可以娶回家。至于嫁过人生过孩子这一点，虽然算是污点，既然不能抹去，干脆就让它成为自己的优势，正好在这上面表现自己温柔感性的人设。不得不说，孟香深沉的心计之外，白莲花的外衣做的相当完美。以至于不管她内心如何，善良温和的做派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时刻如影随性。可惜习惯到底是习惯，不是心性。一个人心性如何，即使伪装的再好，也会露出破绽，孟香习惯性的在人前散发的‘人格’魅力，可这魅力越大，和她此时应该对肖然表现的愧疚就不协调。
　　在樊尘话音落下之后，孟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只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样。速度之快，连樊尘都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当初的事情，是我们做父母的错，你……”
　　孟香的声音很柔软，看着樊尘的眼神更加慈爱，却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樊尘的眼神也慢慢变了。
　　作为一个小百姓，在和肖志东结婚后虽然也过过几天好日子，在发现张宝玉和肖志东交往之前，虽然智商在线，但孟香看来，自己还是挺单纯的一个人。在肖志东背叛之后，刚开始的时候，孟香更多的还是为自己和孩子考虑，想要报复肖志东。可随着对上层社会的接触，随着生活的磋磨，无权无势没有靠山，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的孟香学会了伪装自己，运用身边的一切来为自己谋取利益。至今为止，她做的都很成功。
　　对上青年好似洞察一切的眼睛，孟香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了下文，如果刚才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那么现在她可以确定了：她的伪装被自己的儿子看透了。
　　脸上维持着慈爱的表象，眼神带着笑意，眼底却一片清冷。
　　“你外公去世的时候，是我最后一次关注你，那时候的你让我很失望，不过现在看来，你到底是我和肖志东的孩子。”
　　语气仍旧温柔，说出的话却和刚才再不相同 。
　　袁飞看着女人的变化，眼中的冷漠更甚，默默的揽住青年。作为青年的恋人，它无需多言，无论青年做什么，他只需站在青年的背后，给青年支持即可。
　　温和柔顺的面具呆了二十年，却被自己的儿子揭穿，失落的同时，孟香还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今天来，的确是想帮着肖志东让肖然回肖家，也是想利用感情控制肖然，从而达到控制肖家的目的。可是就像她一样，人都是会成长的，短暂的接触，已经让她确定眼前这个孩子不是她或者肖志东可以控制的。
　　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么想着，好像一下子放下了心理负担，孟香好像彻底放弃了。脸上的表情温和如春风，却再没有什么愧疚、哀愁，眼神扫过青年身边的男人，看到两人亲密的姿势，也只是笑了笑。
　　樊尘不是原主，对肖志东和孟香没什么奢望，反而是孟香此刻的洒脱干脆，让他有一丝欣赏，却也因为她如此的洒脱干脆，为原主感到不值。
　　多年没有相见，又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双方已是无话可说。孟香喝完一杯茶，便起身告辞。临走之前，看了看青年身边的男人，还留给樊尘一个忠告：
　　“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最后给你一个忠告。末世了，什么都没有自己重要，没有活着重要。”
　　看着孟香的背影，樊尘嗤笑一声。孟香的这句话，的确是为了他好。这个女人极致自私，自私到警告他，为了活着，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这个儿子。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自己的面具被揭破之后，放弃了劝说肖然回肖家的同时，孟香也彻底斩断了他们的母子关系。
　　樊尘沉默着，心中其实没什么感想，只是为原主叹了一口气。后背上突然多了一堵温暖的肉墙，嘴角忍不住上扬，一转头，刚好对上男人关心的眼神。
　　“我没事”
　　“我知道，只是想要抱抱你。”
　　两人对视一笑，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挤进了他们之间。

　　‘嗯？不是说要崩人设吗？’
　　客厅角落里，全程装壁画坐等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阿黄，在孟香走后灵活的挤到自己宿主和男主中间，仰着狗脸，在脑海里问宿主。
　　樊尘撇撇嘴，
　　‘孟香的人设不是崩了吗？’
　　阿黄：……￣□￣｜｜
　　隔空送给自家宿主一个白眼，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男主身上，白眼翻得更大了。
　　“刚才忘了告诉你们，孟香和现在那个外交官丈夫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做薛芊芊。”
　　因为袁飞已经知道了阿黄系统的身份，所以在只有他们三个的时候，阿黄干脆就直接开口说话了。
　　而听到薛芊芊这个名字，樊尘惊讶的挑了挑眉毛，目光富有意味的转向抱着自己的男人。在爱人打趣的目光下，袁飞假装清了清喉咙，对着青年嘿嘿笑装傻的同时，抽空给阿黄了好几道眼刀子。
　　这位薛芊芊，正是原小说里，男主‘红颜知己’中和男主关系最好的一个，男主的‘红颜知己’们能和睦相处，基本上全是她的功劳。不过现在男主连一个‘红颜知己’也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这位的本事恐怕也只能用在其他人身上了。
　　之后几天，孟香没有再出现过。趁着去J市前准备的时间，袁飞带着马晓芳把变异爬山虎收服了，顺便又出城了两次，利用空间的出产收集了大量的晶核，用于队员们异能等级的提升。眼看着前往J市的队伍就要出发，这期间，肖志东亲自来找过樊尘两次，樊尘见过一次，之后就将人拒之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