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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解释与独自 ...


  •   “你看这个做什么?”

      长平斟酌着语句,她怕自己太过刻意反而会让苏绪言起疑。

      “我夫人的手艺,我却没仔细看过,这着实说不过去啊。”苏绪言挑着眉,唇角略弯起,语气轻轻却不容拒绝,“拿来我看看。”

      “我找找。”长平思量了片刻,又答应了,转身在篮里翻找。

      与其一直拒绝让他生疑,不如如了他的愿,打消疑虑。

      长平递给他一块绣好了的绣帕,苏绪言拎着左右翻看,只是一块普通的绣帕,唯一的亮点该是上面的双莲并蒂了。

      自家夫人绣的真是好啊。

      “九儿真是心灵手巧。”苏绪言从善如流夸道,指了指篮里的其余绣帕,“还有呢。”

      “那些就不用了吧,都是差不了多少的。”长平凝眸看着他,差不多得了!

      苏绪言单手撑下巴,眸若星辰满满都是她,唇角笑意浅浅,语气里带了几分柔情蜜意,“怎么会差不多,九儿辛苦绣成的心血之物,为夫自要好好欣赏才是。”

      长平最见不得他这样,本就是俊朗非凡的面容,再这么一笑一说,好似整个人都为你所有。毕竟当年的京城双绝也不是白叫的,这么一来一回,长平已经迷昏头了,拿出篮里的绣帕就给了他。

      当苏绪言笑眯眯的垂首一条条翻看着绣帕时,长平捂着脸懊悔不已,怎么回事啊!怎么就管不住手了呢!

      普通的绣帕随意看几眼就放在一边,只是有一条拿起来时就感觉与其它不同,苏绪言摊开在手心里细细瞧着。

      摸着柔软舒服,是上好的料子,上边的云纹淡雅,是优质的布坊里才能做出的东西。

      长平在跟前看的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苏绪言略略抬眸瞄来,又故作轻松移开眼神。

      别摸了,再摸就知道了!

      篮里还有个荷包,粉蓝色料子上点缀着小巧夹竹桃。苏绪言摸着这荷包,脸上神色莫测。

      会用这花当装饰的衣裳比较少见,但长平对这花爱惜的很,因此宫中制衣坊的人也讨巧,专门做了带有夹竹桃的衣裳来讨好她。

      到这地步,苏绪言要是还未发觉,也就不配为她的夫君了。

      “我记得你一贯喜爱夹竹桃,当日身上所穿衣裳上也有这个吧。”苏绪言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来。

      “许是你记错了。”长平眨了眨眼,嘴硬道:“我分明记得那衣裳上没有。”

      “有没有,拿出来一看便知。”

      “引之你怎么了?”长平佯装生气,拉过篮子,讲绣帕荷包扔进里面,“我还要绣花……唔”

      下巴被他捏住,俊逸面庞凑近长平,温热的气息尽数打在她脸上,将她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

      “九儿,我眼不拙,你那衣裳怕是早就成了一块块绣帕和荷包了。”

      不然怎么换得那么高价格。

      “是又怎么样!”被他说穿,长平所幸破罐子破摔了,“我又做错了吗?”

      长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讲,自己费尽心思期望能多赚点钱,难道这样也做错了吗!

      愤愤拍开他的手,长平起身就想离开,却被苏绪言一把抓住,跌进他的怀里,“九儿莫气,我没有怨你,只是……气自己太过无用,挣不到分文,还要靠九儿舍弃心爱之物来换取。”

      “不过一件衣服罢了,我又穿不上了。”长平平复下心神,略回头看着他,“我挣钱与你挣钱有何区别?”

      话虽如此,但苏绪言还是难以迈过心里的坎,“男子本就该主外。”

      “我又没经常在外。”长平撇了撇嘴,不满道。

      苏绪言:“……”

      好像是有道理。

      “九儿不气了。”苏绪言哄道,大不了自己努力点,想办法猎个大猎物来。

      “哼……”

      两人一番小闹过后,倒比以前更亲昵了,长平也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在苏绪言面前剪华服了。

      长平虽讲的不在意,但苏绪言看着还是心疼,更加肯定了要去猎个大猎物的想法,尤其是还有几月就是年关了,不少人会去买些肉腌制起来当年货,这个时候能去猎头野猪来是最好不过的。

      心里这样想着,便开始动手准备起来。

      大猎物光靠粗制的弓箭是不行的,苏绪言又想到陷阱,于是吭哧吭哧跑到山上砍了不少竹子,一根根削尖放好。

      因要猎大猎物,一天可能没法猎到,苏绪言又放心不下长平,于是先陪着长平去了趟镇子里交货,又买了耐放的干粮备着。

      没办法,时至今日,长平和苏绪言两人还是只会煮煮煮,炒个菜都被会变成黑炭,可惜了花钱买来的油。馒头大饼这些长平也做不来,这次苏绪言可能要在山上待个几日,所以干脆买些干粮来,熬一顿是一顿。

      “好了,你快去吧,趁天还没黑,早日布下陷阱来。”长平站在门口,听着苏绪言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忧愁了。

      她原来怎么不知苏绪言这么能说?

      “就寝一定要将门锁好,白日里也不能忽视,能发出声响就发出声响,免得别人以为你一人在家,还有生火也要小心……”

      苏绪言还在喋喋不休,简直要赶上隔壁的王婶了。

      忍无可忍的长平揪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一下就堵住了他不停的嘴。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长平歪着脑袋看他,水眸微瞪。

      “没了。”苏绪言识趣地摇头,又舔着脸凑上去,“再来一下。”

      长平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踮脚碰上去,这次还小口咬了下。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苏绪言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送走苏绪言后,长平也没舒心多少,尤其是到了深夜,独自一人待在这了无生息的屋子里,只觉得浑身发颤。

      但是一想到苏绪言一人在深山之中,又是满心担忧。

      她该留住他的,明日早起再去山上也好过漆黑夜晚啊。

      只是现在深深懊悔也无用了,长平在灶火前暖了一会儿身子才熄灯上床。虽然她很想留着烛火,但是蜡烛也贵得很,能省则省吧。

      长平在床上辗转反侧,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听到自己心跳之声。身旁少了熟悉的温度,感觉才暖好的身子也渐渐冰冷下来。

      她貌似打从出生以来,还真没独自睡过。在宫里时,宫女在侧,太监侍卫守护。出阁之后,平成侯府也是丫鬟众多,更何况还有苏绪言相伴在旁。

      哪怕是后来跟着苏绪言一路到南州,也从没一个人待过。

      “咔嚓……咔嚓……”

      忽然传来异响,长平差点被吓跳起,凝神仔细听了下,发觉是从屋顶上传来的。

      难道这里不光虫子厉害,连老鼠都能上房踩瓦了吗?

      向来养尊处优的长平何时被这样吓过,但是去探个究竟又是没胆的,只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哪怕瓦片被踩塌了也不能出来!

      屋顶上的声音还在继续,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长平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念着以前断断续续抄过的佛经,直至枕头沾湿,直至月上高空。

      一夜几乎未眠的长平神色憔悴,眼底有些明显的乌青。白日里也是没精打采,好几次绣针都扎到了自己。

      长平实在想念苏绪言,干脆搬了木凳坐在门口,一边绣花一边抬眼瞧瞧苏绪言回来没有,一天下来硬生生的成了望夫石。

      只不过结果是令人失望的,苏绪言没有回来。

      庆幸的是这个夜晚没有再听到咔嚓声,长平揪着被子等了半晌,但还是难以安心,想了想又是蒙住头睡去。

      翌日,长平照常坐在门口绣花等着,抬眼间见一人缓缓走来,长平心中一喜,苏绪言回来了吗?

      只是来人的身影有些宽大,走近了却是许久没走动过的王婶。

      “小娘子在忙?”

      “不忙。”长平回道,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心里虽对王虎的事膈应,但王婶毕竟帮了自己不少,长平也不好恶语相向,“王婶有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就是”王婶搓了搓手,支支吾吾,似乎是有难事。

      “王婶你说便是,我若能帮上必定相助。”长平见她面露难色,便开口直言。

      王婶一咬牙,语气悲凉,“就是小翠突然病了,躺了许久也不见好,我……我也没法了,想请小娘子抬手借些银子,好让……我苦命的女儿渡过这一劫。”

      说着,王婶掩面低低抽泣。

      “王婶先别急,请过大夫了吗?”长平忙问道,也没想到王婶说哭就哭了。

      “没银子,都被不成器的孽子拿走了……”王婶捶胸顿足。

      听到王虎,长平一时厌恶,但又想起乖巧的小翠来,王婶虽偶尔心直口快的泛酸,但小翠却是心性善良,长平不忍心,王婶又哭的厉害,忙宽慰道:“王婶莫哭了,我这先借你,先去请大夫来瞧瞧才是正经。”

      长平转身就想回屋里去取银子,猛然就感觉后面一阵疼痛,像是什么重重敲打在自己身上。

      而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解释与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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