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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落日晚霞 ...

  •   “公子说笑了,既是好物件,又怎能随身携带。”

      胡商走南闯北多年,早就混了个人精,他虽有些怵这位公子,但基本分寸还是能够把握的。打笑着回话,绕了个圈子。

      原来,天上有居,地上有宝,飞禽走兽鹧鸪天这句话除了指出天上居外,还有其他的含义。地上有宝,乃是胡商暗指自己手里有宝贝好东西,飞禽走兽鹧鸪天,指宝贝绝好,天上有地上无。

      白荌刚开始一头雾水,不知这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联想到这些人的身份,再稍加分析这几句话,就也反应过来。她想不到,这些胡商竟是看中了君子稷,想要将手中的冥器出手。她自是不懂盗墓这行当,但想来宝贝的东西千金难买万金难求,这些人遇到一个好买主怕是不易。

      君子稷却是不然,淡然的神情,道:“你若无意,我便不求。你若有意,就莫要兜圈子。本公子不喜与人浪费时间。”

      胡商原本以为他既同意了自己走进这天上居,应当很有意愿要看手中宝贝的。可现在看来,这公子的身份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金贵,请他上来不过一时兴趣罢了。若是如此,说多了反倒令人失去耐性,他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我手中有宝要出,端看公子受不受得住。那宝物确实也不在我身边,公子若是有诚意,咱们可明日在此地重聚。”

      “你若有,我便受得住。”

      “好!”

      胡商是个豪爽的人,江湖人不求规矩,但求眼缘豪义,得了君子稷的承诺后,便废话不多,立刻退下。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白荌与君子稷二人。

      “三公子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回去了。”

      白荌开口告辞,她只觉自己今日不该来的。到底是为寻石覃闫,还是因对他心中有愧?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就不好奇这胡商手里究竟是什么宝贝?”

      君子稷又夹了一块儿富锦糕,这次却是置于她面前的碗碟中。

      白荌看一眼碟中糕点,摇头道:“与我无关的事,我便是好奇也不该多问。”

      “那若是此事与石大人有关呢?石大人救荌儿一命,如今却不知所踪。我虽派人寻他,但仍一无所获。荌儿难道真能够心安?”

      白荌看着他,不再回答。她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不妥当。石覃闫救她乃是事实,她自幼承训,如何做得下那忘恩负义的事情。当初利用君子稷,不过以为淄陵人心诡测,彼此都是利用试探。但她没想到,君子稷在金殿上,会那般执着,所以她有愧。

      石大人乔装赴洛邑,白荌早便猜到是瑧王的密令。石覃闫的任务是何,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定与魏家盗墓脱不了干系。方才这胡商口气甚大,说明宝贝不俗。洛邑之地,哪个墓的宝贝才能令人如此底气?丝丝缕缕的牵扯,又是几句话能够说清的。

      “荌儿,你需得陪我找到石大人才可。我与你明说吧,石覃闫昨日失踪,便与所有人断了联系。并非你猜想的乃是我刻意为之,他确确实实是不见了。若寻不到他,这笔账是要算到荌儿的头上的。”

      白荌没有被吓到,她原以为石覃闫失踪定有隐情,不想君子稷却告诉她这人确实不见了。若真如此,她定有责任寻回。

      “所以三公子打算如何?”

      “这几日你需得跟着我,我去哪里,你便去哪里,可明白?”

      “我有拒绝的资格?”

      “没有。”

      白荌面上轻蔑一笑,心中却如明镜。

      君子稷,何必让我再受你一恩?

      “吃吧,这宴楼的富锦糕做的不错。”

      君子稷示意她动筷,白荌看看碟中自己喜欢的糕点,没由来一股悲念。

      她喜富锦糕,是因行昀,后来即便分开,这个喜好也戒不掉了。

      “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荌没有想到,君子稷带她去的地方,竟是那胡商的落脚之处。也绝没有想到,她如今是身处在……屋顶上!

      月黑风高,冷风阵阵。

      白荌觉得自己此刻是个傻子无疑,竟陪着君子稷胡闹。他将她带到一处宅院,她以为是有事要做,或是有人要寻。万万想不到,君子稷这货是来做梁上君子的!

      黄昏时分,二人骑马至此地,白荌左臂受伤,却不影响。看着这不大不小的宅院,她心中有疑,却不发问,反倒是君子稷先开口。

      “别憋着了,有什么想问的就开口。”

      白荌斜瞪他一眼,道:“来此作甚?“

      “手给我。”

      “什么?!”

      “我说手给我。”

      “你有……啊!”

      白荌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股力量旋转从马上拽起!

      君子稷一手揽着她的腰,施展轻功顺墙而上,动作行云流水,可见武功不弱。他将白荌带至屋顶,随即放手,本是要看她摇晃不稳的样子,却不想白荌在这屋顶上稳当当的站住了脚。

      “不错,练过?”

      “自是没有三公子本领高强。”

      君子稷想起都锋山二人同时坠落,她就妄图在空中一掌让自己给她当个垫背的。看来,是有练过些基本功,只是不精透,不然这身子骨怎么能弱成这样。方才空中飞跃,竟觉得怀中的人毫无重量。

      “三公子这是何意?岂不胡闹!”

      白荌见他不再开口,便又恼怒一句。她实在是不知道君子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君子稷却是随意坐在屋顶横梁上,丝毫不顾及自己金贵公子哥儿的形象,抬头向上看,天上云霞似火,层层舒展,云卷云舒。

      白荌见他这样子,似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泄气,无奈也坐了下来。

      “三公子好生惬意,在别人屋顶上看日落,别有趣味啊。”

      这话三分讽刺,五分奚落,君子稷听后却是一笑,令白荌再度觉得这人脑子压根儿不是常人的思维。

      红光照在屋顶,像是流光溢彩的锦缎披了一层霞光,烨烨生辉。周围如同进入万籁俱寂的虚无空间,可飞鸟逐日的声音却又清晰于耳。硕大的落日上,映着一男一女的身影,余晖生霞。

      “人生无趣,当及时行乐。荌儿从前定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吧,故将性子打磨的如此圆滑沉稳。洛邑的你,分明才是本性。淄陵那个小心翼翼,谨慎持重的人,不过皮囊表象而已。”

      二人沉默许久后,君子稷才缓缓开口,视线定格在女子的侧颜上。

      昨晚,二人就是因为这样的话不欢而散。白荌像是一只刺猬,听不得这些,因总会令她如昨晚一般回忆起许多不好的事情。可今日,此时此刻,她却再也恼怒不起。君子稷明知这是伤疤,却偏要挑开撒盐。

      “三公子,我入城那日,你可去过法场?”

      她突然扭头,望着他的眼睛,问出心底久藏的疑问。

      那日,她浑身鲜血,躺在雨泊法场上,神识迷离。隐约间,仿佛看到远处有一人,竹骨纸伞,青衫长袍,缓缓向她走来。那把伞,挂了雨珠,一串一串滴答落下。

      那似乎是一场梦,她不知那人是谁,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她跟君子稷相处的时间越长,便越发会想到这事。或许,都锋山上,不是他二人的第一次相见。

      君子稷与她视线相对,天边的最后一丝晚霞照在女子的脸上,迷离梦幻。

      “不是。我与温老从无交际,何必赶去法场。”

      白荌得了答案,慢慢低下头去,心中没由来有一丝失落。大概她刚才有一刻,她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了。

      “荌儿心里,其实对当初那些所有对温老之事视而不见的人都有怨意吧。”

      “我若说没有,你可会相信?”

      “让我来猜猜,你不愿意嫁给我大哥,除却不喜,怕是还有当初大哥都锋山剿杀温族人的原因。你纵使知道他无可奈何,却也做不到全无怨恨。你来淄陵,是为了白家与温老,也必有其他缘由。所以,荌儿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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