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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故人之情 ...

  •   “侯爷,浣侧妃似乎在宫内病了一场。”

      经妆意之事,刘管家不敢再有隐瞒,如实禀报。可君子衍听见似乎又当没听见,没什么反应,他只得默默退下,不再多话。

      晚间用膳时分,朝夏院浣侧妃的人来请君子衍一同用膳。

      袅袅熏香的房内,珠帘串串,淡雅宁静,可以看得出来,这房间的主人应当也是一位高雅内涵之人。

      谢浣浣坐在桌前,桌上饭菜佳肴,看之心悦食之可口,然未动一筷。婢女们小心侍奉着这性子怪异的主子,不敢吭气一声。即便桌上饭菜逐渐凉淡,没有谢浣浣开口,她们也不敢上前更换。

      “侯爷可来了?”

      “没有。”

      谢浣浣每隔一个时辰就会问一句,可婢女的回答一直未变。

      这是谢浣浣入主朝夏院来,第一次主动请侯爷一同用膳。婢女们心知自家这位主子的性子。世间女子谁不想嫁与侯爷这样的男子为妻,可谢浣浣却偏不在意,从未主动迎合侯爷。她清高、自持、安静、美丽。她的美,令人窒息,太过精致。

      夜深了,又过两个时辰。

      朝夏院外,终是响起了脚步声,君子衍到底还是来了。

      “侯爷来了!侧妃娘娘,咱们要不要出去迎一迎?”

      “不必,你们退下。”

      谢浣浣脸上神色未变,并没有因为君子衍的到来而高兴半分,冷冷的拒绝了婢女的好意。而婢女本以为这位侧妃宫中一行许是想通了什么,但这么看来,怕还是以前那不讨喜的性子。

      君子衍进门后先是将身上袍子搭在了屏风架子上,后才转身坐到桌前,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边斟酒边开口。

      “饭菜都凉了,让人热一热吧。”

      “不用,我不饿。”

      谢浣浣看他斟酒,用与婢女对话时的冷淡语气回话。

      “也罢,晚膳不食也好。今日请我来,所谓何事?”

      君子衍饮了一口酒,是他最不喜爱的梅子酒,他将酒杯放下,看着她发问。坐在对面的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在熏香烛火的房内,自有别样惊艳风情。君子衍突然发现,他见过谢浣浣许多样子,华丽的、清新脱俗的、淡雅的,却唯独没有见她这副模样。二人是夫妻,她是他的侧妃,此刻一桌对饮,倒像是真的家人了。

      “我在潮海阁见了荌丫头,是瑧王妃故意安排的。王妃她恐怕再不会容我安稳度日了。可我不希望自己连累到荌丫头,她是无辜的。”

      谢浣浣开门见山,她今日请君子衍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君子衍听后,直接道:“白荌一定无事,你怎会连累到她,她可是心思玲珑剔透的很。浣浣,若说连累,我倒是怕她连累到你,显然,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入淄陵以后从未来找过你。”

      “她为何连累到我?荌丫头不过是个小丫头,反倒是我,命运多舛,身份诸多忌讳。她不来看我,是因旧事症结,彼此都未解开。但我也庆幸着,她不来,便不会被我连累。”

      谢浣浣与白荌分离多年,潮海阁一见,她虽敏锐察觉白荌的变化,但始终是分离太久,不知对方现在如何。白荌在她眼中,一直是当年昌郡活泼可爱的妹妹。

      “她入城,便扰法场,当着天下人的面代温老受刑。后来,都锋山上,她与一众贵女被劫,行迹多疑。潮海秋茶宴,她更是自刺司马门前,血溅王宫。这女子,给谁不是祸害。”

      君子衍短短几句话,但其实他还有隐藏。例如夜半金殿兄弟争妻之事,更是险象环生。这位白小姐,才是实打实的连累人的主儿!

      “荌丫头性格如此,我自是知道。但祸害一说,实在严重。侯爷,我入侯府以来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求你能帮我护好这个妹妹。”

      谢浣浣只当听不见君子衍的一番话,她只求今日自己的目的能够达成。

      “浣浣为何对她如此上心,只是因为妹妹的缘故吗?还是有其他的故人之情在里面?”

      君子衍突然话锋一转,好像在试探什么,谢浣浣猝不及,但依旧微笑回答。

      “侯爷这是何意?我与她相识数年,彼此故人多也是人之常情。”

      “哦?是吗?既是坦坦荡荡,那我且问一人,行昀是谁?”

      谢浣浣方才还能镇定,此刻却是有些心慌了。她年岁不大,却担着‘红颜祸水’的名头,辗转三个王宫,按理说早该看透世间凉薄。可面对君子衍,她总觉得这人能够轻而易举的看透她的心思,纵然她百般遮掩。

      “行昀是谁并不重要,故去的已经故去,就像昌郡再不是平昌,人总不能活在回忆里。”

      君子衍见她不肯解释,并未深入追问,只默默再饮一杯酒,自嘲一笑,开口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对面的人听。

      “酒入愁肠,喜酒不喜人,喜人不喜酒。”

      “侯爷,夜深了,您该回去了。”

      谢浣浣下了逐客令,君子衍却是对她迷离一笑,带着薄薄酒意,磁性的声音。

      “浣浣,我若是今晚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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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邑医馆

      “大夫,她伤的怎么样?”

      小小的医馆内,石覃闫头戴斗笠,一身黑衣。他旁边站了个白发虚翁的医者,年岁颇大,但面目慈祥。二人身旁,有一窄床,上面躺着受伤的白荌。

      “这姑娘的伤不重,未及筋骨只伤皮肉,悉心照料便可。只是……”

      “只是什么?”

      石覃闫有些紧张,医者面露犹豫之色,最后还是开口。

      “只是姑娘脉象奇特,老夫诊脉之时总觉姑娘体内似乎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但恕老夫技艺不精,一时还断不定这是什么。”

      白荌躺在床上,伤口撕裂的疼痛,奈何她也没有晕过去,要活活受罪。听到大夫的话后,忍不住皱皱眉头,虚弱开口道。

      “无妨,大夫你……你只将我这伤口快快治好才可。”

      白荌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痛的都快要疯过去了。以前不是没有受过重伤,只是每次受伤都能得到很好的救治,有时伤重更是直接昏睡过去,这么实打实的疼痛倒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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