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御用刀剑》浅寺

2、上任第一天

　　新任审神者似乎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作为早先被锻出的刀，与时间溯行军对抗了五年的加州清光心里这样想道。

　　他这些年见过的审神者也不少了，但是面对眼前这样的审神者，还是第一次。从她刚刚出现在本丸的那一刻，加州清光就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灵力瞬间笼罩在本丸的上空。
　　比任何一个为这座本丸提供过灵力的审神者更为强大的，无法比拟的力量。那股灵力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亘古的肃杀，和血腥的味道。

　　就像一条潜伏在阴暗中的毒蛇，獠牙上沾满鲜血。

　　他红色的瞳孔注视着眼前的少女。那人径自笑着，眉眼弯起，看起来温和又有些柔弱。
　　但对于这座本丸里需要被灵力滋养的付丧神来说。他们一眼就能从那些汹涌的灵力中窥见少女的本貌。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

　　......

　　空气中静默了片刻。

　　似乎刀剑们对这样的灵力有种本能的畏惧感，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谨慎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
　　直到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蓝色狩衣，宽大的袖口上有着三日月的纹样。下身是灰色的差袴。一侧鬓角微长，发上系着结绳，金色的流苏垂在柔软的发间。行走间，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贵族的优雅。

　　是日本平安时代的服饰。

　　或许是新任审神者身上所散发出的时间沉淀的悠远气息太过深刻。这位一向以老爷爷自称的天下五剑缓缓行至她面前，对她行了一个优雅至极的礼。

　　他的礼仪充分体现了作为刀时，所耳读目染的阅历。双手微微托举起繁琐的袖口，对着审神者屈膝俯身。露出光洁的脖颈，半阖垂下的眼似深邃的夜空。
　　“三日月宗近。打除刃纹较多之故，呼为三日月。多多指教。”他开口，声音是柔和慵懒的语调。像极了夕阳落下的第一抹余晖。

　　泠苏握着油纸伞的手转着伞，淅淅沥沥的水滴从伞面上滑落。
　　她仔细打量着挂在三日月宗近腰侧的那把太刀，目光中渐起涟漪，说道：“原来你就是那把被三条宗近打造，后又被足利家拥有的刀。”

　　“虽说实战的次数寥寥无几，不过也因为优美的刀身流传后世，被称为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把刀。今日一见，所言不虚。”

　　“哈哈哈，正是在下呢。”三日月宗近难得的没有自称老爷爷，维持着俯身行礼的姿势，微抬着头看她，不让审神者因为身高而产生被俯视的感觉。

　　“看来主君对于刀剑很是了解。”

　　“日本的刀剑，算不上了解。”审神者只将注意力很短暂的停留在三日月宗近身上，便收回了视线。如魅的眸子里似是含笑，实则诡谲清幽，说道：“——只是有些东西很熟了，难免记下一二。”

　　只是很熟吗？

　　三日月宗近但笑不语。

　　“那么，我想未来的时间里，主君会有很多时间来熟悉我们。”

　　“另外还有一点。”三日月宗近提醒道：“主君以后，还是不要告知他人真实姓名的好。”

　　泠苏转着伞的手指微顿。

　　“那种事情......”
　　她笑着摇了摇头，抬腿向着门廊下走去，路过三日月宗近的时候，白葱纤长的手指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她轻声说道：“若真有人想要拿走，便拿走吧。”

　　指尖隔着衣服从他肩膀擦过，留下一抹淡淡的幽香。三日月宗近随着审神者手指的拂去直起身，回头注视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少女的步伐轻盈，月白的披风上搭着雪白的长发。如渺渺青烟。站在付丧神脚边的狐之助很快从蜷缩的状态中支起身体，抻了一个懒腰。然后迈着短小的腿跟在她身后，一溜烟的跑远了。

　　审神者与刀剑男士们的第一次会面，最终以与三日月宗近短暂的交谈结束。
　　除了知道了新主人的真名是泠苏以外，对于审神者其他方面，付丧神们一无所知。

　　泠苏在狐之助的带路下去了前任审神者的居所。整座本丸中唯一一间有二层的住宅。
　　一楼主要用作审神者与近侍日常办公的地方。狐之助也会把文件罗列在一楼的办公桌上，等待审神者的审阅。二楼则是审神者单独的居所，内里有书房和起居室，且明令二楼对于付丧神是禁区，算是本丸中主人的私人空间。

　　拉开障子门，里面是铺好的榻榻米，一侧立着宽大的浮世绘屏风，起居室中间支起一个矮方桌，旁边有收缩的按钮，可以自由支出收回。
　　房间很大，只住泠苏一个人绰绰有余。内里除了必用的家具，几乎什么装饰也没有。大概是不知道要搭配什么样的摆件，所以空了下来，准备等狐之助问出了审神者需求后，再添加上。

　　“大人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快办理。”狐之助说。

　　“不必了。”泠苏褪下鞋子，赤脚踩在榻榻米上。将油纸伞放在障子门外。

　　二楼起居室的窗户正对庭院，此时能听到窗外隐隐传来孩子的打闹声，和成人模样的刀剑男士宠溺的轻叱声——有些出乎意料。这些刀剑所幻化的付丧神，所独立出来的性格与刀相差万里。

　　泠苏踩在柔软的地面上，来到窗边，俯瞰下面的光景。眼里的光芒似璀璨星河，皎皎白月。

　　“这样就很好。”良久后，她轻声说道。

　　审神者的态度难以捉摸，留下的付丧神们到底还是有些慌乱。
　　他们可以仗着审神者的宠爱肆无忌惮，也会因为审神者的态度不明而内心不安。

　　“这应该算是很失败的第一印象吧。”目送着茫然的同伴们渐渐散去，还有纠结晚饭要为新主君准备什么的烛台切，大和守安定意味不明的说道。

　　他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虽然接受了自己不再是冲田总司的刀的事实，但因为前任审神者是一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好的人。这让大和守心甘情愿的服侍着前主寿终正寝。
　　可面对着这样的一位新主君。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如以前一样，为她鞠躬尽瘁，为她所用。

　　毕竟那位主君，从灵力上传给他们的感觉，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也不是一个威严的将领。

　　而是一个运筹帷幄，幽冥鬼魅一般的人物。

　　“像个影子一样呢。”和泉守兼定站在他身边说。

　　“什么？”

　　“啊，就是那种曾经的谋士。在成为土方先生的刀前，曾经听说过很多次。”和泉守回忆着那些很久远的事情。
　　“就像个影子一样，隐藏在各位将军与大名身后，出谋划策的人。他们往往是推进历史演进的幕后人，没有什么是他们猜不透，看不懂的...但历来明面上的人士对于这类人的评价都很差，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些不择手段的人。”

　　“诶？新主也会是这样的人吗？”

　　“谁知道呢。”和泉守苦笑：“无论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没得选吧。”

　　借由人类之手才能显现的付丧神，虽然名为神，实则为精灵鬼怪。也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除了那些附加在刀剑上的历史，与历代杰出的英雄人物，刀剑自身的敬仰原本就寥寥无几。

　　“不过，对我们来说，还是好的吧。”加州清光已经从最开始警惕畏惧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新主人虽然灵力很可怕，但刚刚看起来的样子，似乎还是挺好说话的。”

　　“哈哈哈，你真的这么觉得？”三日月宗近早已换下出阵服，穿着一身老爷爷样式的内番服走了过来。

　　“难道不是吗？”

　　“啊呀。”蓝发优雅的付丧神掩唇轻笑，新月的眸子莹莹光辉点缀：“这可不好说啊。”

　　至少，刚刚审神者将手搭在他肩膀的时候…那个时候，那人身上传来的气息，让他有了种自己会被折断的错觉。

　　不过，这样一来。时之政府找来这样一位审神者的目的就有些耐人琢磨了。

　　很快，晚饭的时间到来了。
　　本丸内的食堂与现世的食堂比较相像。烛台切会在饭前统计好每把刀喜好的食物，按照他们的菜单做好饭菜放在灵力保温的加热台上。每一份食物上都贴着相应的名字。
　　因为是用灵力保温，所以不会存在晚些吃口感就变差的情况，大家都按自己喜好的时间成群结队出现在食堂，从保温台上拿走自己的晚饭，随意选一张桌子进食。

　　泠苏没有出现在晚餐席上。

　　按照以往，审神者的一日三餐都是由近侍送到房间里去的。只是新主人今天没有定下近侍的人选，一时之间，他们有些不知道这份工作该由谁去做。

　　“要不...还是我去吧。”烛台切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食盒。毕竟饭是他做的，好像麻烦别人也不太好。而且通过送饭近距离观察主人，也会清楚一些她的喜好。

　　“还是让山姥切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开刀剑文后抽出了江雪小公主，开心～
我现在有了一期哥，小狐丸，萤丸，莺丸，鹤球，髭切，骨头。锻刀全靠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