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攻略诡计》又昔

10、END1 繁花遍野

　　在沢田纲吉的父亲回来前——也就是指环战剧情开始之前的一天告白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但牧濑遥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来到沢田家门口，遥毫不迟疑地按下门铃。开门的人正是沢田纲吉。

　　“早上好，阿遥。”沢田纲吉看到她很开心的样子，“你来的正好！我……”
　　“早上好，阿纲。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件事。”牧濑遥怕他说狱寺他们在他家让她进屋，便打断了他的话，“很快就能说完。”
　　“这样啊……”沢田纲吉抿着嘴唇垂下眼，但很快又抬头笑了起来，“那我们出去吧。”
　　“啊……？”
　　牧濑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沢田纲吉拉着走了。
　　“等等……你要去哪？”
　　“我想去很多地方。”沢田纲吉拉着遥的手，脚步不停，微侧身说道，声音充满笑意，“去并盛公园、去黑曜乐园、去山本家的寿司店、去你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最后，再去并盛中学。你会陪我去吗，阿遥？”
　　面对沢田纲吉带着期盼的目光，遥下意识地点头。
　　“但是，为什么是今天？这些地方以后、不，什么时候都能去啊？”
　　“啊，也对……以后都可以去……”沢田纲吉急促的脚步慢了下来，与牧濑遥并肩走着，神色莫测起来。沉默了许久，一直到他们已经走到了并盛公园的儿童滑梯前，沢田纲吉才带着歉意地笑了笑开口道：“抱歉啊，突然把阿遥拉过来，还说这么多奇怪的话。我只是突然觉得，今天应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但是、又不确定纪念的究竟是好是坏……”
　　牧濑遥不是很懂，只好疑惑地看着他。这个周目的沢田纲吉怎么总是怪怪的？
　　“我也知道我这样很奇怪，”沢田纲吉苦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还会有以后吗？就算有，阿遥你会在那里吗？”
　　“会的。”牧濑遥不假思索地点头，“如果你找不到我那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我会来找你。”她说完才想到沢田纲吉可能并不会明白，于是又补充：“总之，我一定会一直在阿纲身边的。”无论失败多少次、无论被拒绝多少次，她都不会放弃，在最开始就这么决定好了。
　　沢田纲吉一愣，深褐色的眼中苦涩与欣喜交织着爆发，最后弯起眼全化为一个笑容。和煦的日光勾勒出少年明朗的轮廓，与他上扬的嘴角构成遥眼中最温暖的色彩。
　　在这绝妙的气氛之下，牧濑遥几乎没有思考地脱口而出：“阿纲，其实我一直……”
　　“阿遥，留下来吧。”沢田纲吉打断了她的语气像对待易碎品般轻柔，那双本该像琥珀一样闪烁着蜜色光芒的眼睛此刻却仿佛浸染了墨水般暗沉下来，但光芒仍在。
　　“诶……？”牧濑遥的告白已经在嘴边，被生生咽了下去，一脸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什么叫“留下来”？这绝不是这个角色应该会说出的话吧？难道……公测第一周目她就又遇上BUG了？她当即点开菜单，准备呼叫系统，询问情况。
　　菜单呈半透明状浮现在她眼前，游戏中的人物除了玩家以外是看不到菜单的。她刚点下呼叫系统的紧急按键，菜单就被面前的棕发少年带着颇有愠色的表情一手挥开，立即消失了。
　　“为什么要去向根本没用的系统呼救也不来直接问我呢？”
　　等一下，这已经不是BUG的问题了吧！还可以直接问角色发生什么状况的吗？而且是在角色明显不太正常的时候？
　　牧濑遥整理了一下情绪与目前令人猝不及防的事实，并接受了菜单无法再被打开的现状，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那你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沢田纲吉吗？”
　　棕发少年听到她的后半句话，神色莫名黯淡了下来，声音还带着些委屈：“难道阿遥认不出自己一直在攻略的人吗？”
　　“……等等，也就是说——”牧濑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棕发少年，从公测游戏开始以来所有的违和感和疑问几乎都瞬间有了答案。
　　棕发少年见她明白了，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羞而脸颊微红，深褐色的眼眸中闪着光，他带着牧濑遥最喜欢的笑容对她说道：“我刚才就说过了，这次不用阿遥那么努力地向我跑来，我会到你的面前的，你只要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因为，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啊。”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尖一颤，她经历的所有“死亡”，数十个周目的痛苦，都于此时得到了回报。
　　“——所以，可以留下来吗？”
　　“等一下！你这个病毒程序在说什么？”声音先到了，人却还在路上。牧濑寻说完这句话才从天台门口出现，喘了两口气，他缓缓走到两人身边，“‘沢田纲吉’，你是想强行关闭游戏，把玩家变成数据关在游戏里吗？现实中的她会死的你知道吗？”
　　“不，她不会死的。”沢田纲吉将牧濑遥拉到身后，十分罕见地强势道，“她会跟我一起活在这里，这里对我来说就是现实。”
　　“你只是一堆数据而已，难道还真的觉得自己有生命吗？你只是被制造出来服务人类的程序而已。很快你就会被清除的。”
　　“数据？对你们而言或许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对于我而言，这个世界就是真实。”沢田纲吉微微皱起眉，说，“一切经历，一切感受都是真实的。我正是因为被‘我的一切都只是数据’束缚，害怕阿遥会因为达成HE就不再出现在这里，才让她‘死’了那么多次，让她痛苦了那么久……而现在，我终于找到漏洞可以把阿遥留下来了。我不会再让她死了。”
　　“你的经历，你的感受，也不过是创造出的数据而已。你的一切感情都是被设计好的……本来我还出于好奇，一直放任你，但如今你要害死一个玩家我就不会坐视不管了。”
　　沢田纲吉轻笑：“你也已经管不了了，快滚出这个世界，回到你所谓的‘现实’中去吧。”
　　“既然如此，”牧濑寻冷静下来，“就让遥决定吧。遥，你真的要放弃你的亲人所在的、你出生长大的世界，留在这个由数据构成的虚拟的世界吗？”
　　沢田纲吉神色一紧，回头看她。牧濑遥安抚般地握住他的手，冲牧濑寻点点头：“我要留在这里。”
　　得到了遥的答案，牧濑寻轻轻叹了口气，幽深的紫眸中满是怜悯，眼中闪过一道数据电流，他转身径直离开了天台。
　　恢复了寂静后，棕发少年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庆幸且释然，笑意盈满了深褐色的眼眸：“谢谢你选择了我。”

　　他轻轻地抱住遥：“我不会后悔把你留下来的。”他的语气柔软又坚定，“因为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在一起。”

　　遥回抱住他，嘴角上扬着，却有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是我自己选择留下来的，我不会后悔。”

　　终于达成了呢，我们的“HAPPY ENDING”。

　　时间的沙漏静止在这一瞬间。

　　此刻，世界辽阔，繁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