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四非

59、第五十八章

　　顾佳飞的生日舞会是在灏海酒店举办的，一众纨绔子弟都会出现。
　　距离上一次狂嗨，掰掰指头也有一个月了，詹沐修心养性的这段期间，手机还不断收到各种名目的邀请，跟她混得熟的那帮猪朋狗友们都想不通她为何突然转性。
　　路美瑶也收到了顾佳飞的邀请函，但她现在是贤妻良母，自然是不会去的，不过碍于顾佳飞的面子，她还是特意挑选了一份生日贺礼，托詹沐送去。
　　于是詹沐带了两份礼品，风度翩翩地出现在灏海酒店的宴会厅。
　　“詹少，怎么最近都看不到你啊，是在闭关修炼吗？”
　　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詹沐转头看去，认出迎上来的人是燕家二少爷燕双。
　　詹沐笑笑，跟他一块儿走到长沙发边坐下，还没开口，就又有三四个人围了过来。
　　“詹少，稀客啊，现在要见上你一面真是难于登天。”
　　对于大家的打趣，詹沐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露出惯常慵懒而清冷的神色。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她挑起唇角，笑容邪魅。
　　“之前约了你那么多次，怎么都不来啊？”燕双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大家都看得出詹沐不待见他，就他自己觉得跟詹沐交情深厚。
　　詹沐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忙啊。”
　　“唉，詹少有自己的事业，不像我们，游手好闲。”有人自嘲道。
　　“唐少你算什么游手好闲，前段时间不是到你爸公司帮忙了吗？”立刻又有人插嘴道。
　　“听说唐少公司的秘书都是美女，是去撩妹才对吧。”燕双也出言调侃。
　　“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哈哈哈哈。”唐少拍拍燕双的肩膀，咧嘴大笑。
　　詹沐从服务生的托盘里取过一杯香槟，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听他们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
　　这群人大多已经开始接手家族事业，不过暂时都还不能独当一面，在公司里也就是个实习的身份，不过假以时日，他们必定子承父业，能不能青出于蓝不好说，但肯定是公司未来的掌权人。
　　在詹沐眼中，他们既是潜在客户，也是潜在的竞争对手，所以能够拉拢的，她都尽量拉拢，跟他们打成一片，为日后公司发展做好铺垫。
　　正说笑间，今晚的女主角走过来了。
　　“佳飞，明艳动人哦。”一群公子哥儿笑嘻嘻地看过去。
　　顾佳飞嘴角含笑，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詹沐身上，顿时喜上眉梢。
　　“我还在担心詹少会不会食言呢，没想到真的来了。”然后又问，“怎么不见路路？”
　　詹沐将空了的高脚杯放到一边，迈开大长腿走到顾佳飞面前，把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美瑶这几天孕吐得很厉害，不能来了，托我把礼物带来，祝你生日快乐。”
　　詹沐出席这样的场合向来是黑西裤加白衬衫，她身形高挑偏瘦，腰细腿长屁股翘，配上那慵懒邪气的笑容，又坏又性感。
　　顾佳飞接过礼物，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控制不住心头狂跳，笑靥如花地道：“谢谢啦……哇，沉甸甸的这么重礼。”
　　燕双故意在一旁大声道：“糟了，我忘记带礼物来了，怎么办？”
　　顾佳飞斜睨他一眼，娇嗔道：“是故意不带的吧，燕二你最坏了。”
　　詹沐有点受不了女孩子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感觉很矫揉造作，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开脚步。
　　唐少搭着燕双的肩膀笑嘻嘻地责备：“燕二你这样就不对了，怎么能两手空空的来？大家快给我们燕二出个主意，不然寿星女要生气了。”
　　一帮人立刻跟着起哄，把顾佳飞和燕双围在了中间。
　　詹沐很久没跟他们这么闹了，虽然觉得有点无聊，但偶尔为之也无可不可。
　　她又从服务生那里要了一杯果酒，边喝边看他们起哄要燕双亲一口顾佳飞，就当做没有带礼物的赔偿。
　　顾佳飞推拒了几次，最后还是笑眯眯地侧过脑袋让燕双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这时，杨易阳走了过来，他个子很高，在人群中分外出众。
　　“佳飞，准备上台切蛋糕了。”他先跟众人打了一轮招呼，然后才对顾佳飞温柔地笑道。
　　大家把顾佳飞推到他怀里，笑着催促：“快去快去。”
　　切完蛋糕后舞会才正式开始，一帮人摩拳擦掌，开始在场内物色舞伴。
　　詹沐打算只露一下面，等舞会开始后就趁机溜走，所以对那些频频向她投来暗示眼神的女孩子毫不理睬。
　　在还没有认识白橘衣之前，她还会跟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漂亮女生玩上一把暧昧，但现在不会了，她要为她的白老师守身如玉。
　　舞台灯光亮起，场上的灯逐次熄灭，聚光都落在缓步走上舞台的两个人身上。
　　顾佳飞今天穿了一条深紫色的晚礼裙，浓妆艳抹，妩媚动人。
　　她亲昵地挽着杨易阳的手臂，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
　　杨易阳配合着她的步调，微垂着头看她，专注温柔，眉目含情。
　　这两人一直在玩地下情，现在这么高调地在众人面前秀恩爱，显然是要公开恋情了。
　　服务生推着蛋糕车上来，并在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音乐舒缓，声量渐渐变小，顾佳飞拿起麦克风，面对着众人笑道；“很高兴今晚大家能够出席我的生日舞会……”
　　“你个混蛋！”竭嘶底里的尖叫声宾客中传出，一道身影转眼冲上了舞台，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人已扑到了杨易阳身上，愤怒地哭喊，“你对得起我吗？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吃软饭的渣男！”
　　杨易阳一把将人推开，皱着眉头冷冷地喝问：“你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詹沐眯起双眼朝那人看去，对方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性感惹祸，五官有几分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
　　“杨易阳，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你当初就是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去电视台参加海选买衣服的那些钱还是我给你的，你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保安！叫保安过来，这女人精神有问题，我根本不认识她！”
　　现场乱成一片，酒店保安很快就来了，一人一边架着她的胳膊，拖着她往门外走。
　　她拼命挣扎，回过头来不断哭喊：“杨易阳，我有了你的孩子，杨易阳，你不能不要我！”
　　杨易阳根本不理会对方大哭大吵，转过头紧张地看着顾佳飞，小心翼翼地道：“佳飞，我真的不认识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
　　顾佳飞笑笑道：“你的女粉丝真疯狂。”
　　她还拿着麦克风，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杨易阳挤出一丝微笑，专注地看着她，拿不准她到底有没有生气。
　　顾佳飞没事人一样朝台下众人笑笑，继续道：“很高兴今晚大家能够出席我的生日舞会，等一下熄灯的时候，我希望大家可以一起为我唱《生日歌》。”
　　回应她的是一片掌声和口哨声。
　　詹沐还往酒店门口看，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那个闹事的女孩子有点熟悉了。
　　她真的见过她。
　　在百货大楼对街的小巷子里，她打了杨易阳一记耳光。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灭掉了，只有蛋糕上的那根蜡烛发出微弱柔和的光。
　　大家很有默契地齐声唱起了《生日歌》。
　　欢乐的气氛完全没有被刚才的突发小意外影响到。
　　顾佳飞在一片歌声中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吹熄蜡烛。
　　灯光重新亮起，一片通明。
　　杨易阳握着顾佳飞的手，和她一起切蛋糕。
　　众人齐声高喊：“生日快乐！”
　　礼炮从四个角落打响，彩带满天飞。
　　顾佳飞喜气洋洋地拿着麦克风笑道：“舞会正式开始，大家都嗨起来！”
　　一时间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詹沐本想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去，但却被燕双眼尖地发现了，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詹少，那么久不见，今晚又是佳飞的生日，我们是不是应该痛痛快快地喝个够？”
　　唐少和其他几个狐朋狗友也围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让走。
　　詹沐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下挑了挑眉，高声道：“好，今晚不醉无归。”
　　众人就等着詹沐这句话，只要她肯松口，大家便敢于灌酒。
　　修身养性了那么久，一旦放纵，就分寸全失，眼前衣香鬓影。耳边靡靡之音，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詹沐都数不过来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
　　“我上个厕所。”她一把推开还要跟她碰杯的燕双，往宴会厅大门走去。
　　真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舞会，为什么最终变成失序的狂欢。
　　一帮子人全嗨翻了，跟磕了药似的。
　　詹沐摇摇晃晃地走进洗手间，解决了人生大事，然后趴到洗手池边，将脑袋伸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昏涨的头脑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
　　妈的，就不该跟那帮家伙闹。
　　她关上了水龙头，没有马上离开，双手撑着大理石台，闭上双目，感受着水珠沿着脸庞缓缓下滑。
　　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朝洗手池上方的镜子看了一眼。
　　一个人从她身后的厕所间隔里走了出来，垂着脑袋，拿餐巾纸捂着口鼻。
　　对方似乎没想到外面的人还没有走，惊慌地抬起了头。
　　双方的视线在镜子里撞个正着彼此都吓了一跳。
　　“詹、詹少？”顾佳飞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结合她惨不忍睹的妆容和通红的双眼，估计哭了挺久的。
　　意外的神色只在詹沐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恢复了慵懒清冷的表情。
　　不待詹沐开口，顾佳飞已经转身跑回了间隔里，砰地把门关上。
　　詹沐：“……”
　　从洗手间出来，詹沐不打算再回宴会厅，她走去前台，让服务员替她找了个代驾，然后直接回家。
　　“先生，到了。”夜色朦胧，代驾狗眼昏花，看不出詹沐的真正性别。
　　詹沐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钞票，递了过去：“挑一张，不用找。”
　　代驾：“……”
　　幸而这位代驾非常老实，没有趁机多要，拿了应得的酬劳后，还好心地将人送了上楼。
　　詹沐开了门，灯都没有开，摸黑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一头栽到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得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间，不断有砍柴的声音传来，一声叠着一声，声声不绝，没完没了。
　　詹沐恼怒地睁开双眼。
　　咚咚咚！
　　不是做梦，那声音还在继续。
　　她趴在床上发了片刻呆，才逐渐清醒过来。
　　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此时此刻被那持续不断的噪音弄得变本加厉地胀裂。
　　詹沐翻身下床，分辨出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砍柴声，也不是楼上在装修，而是有人在砸门。
　　她怒气冲冲地把门拉开，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恶狠狠地开口：“大清早扰人清梦，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路美瑶抓住她的肩膀气急败坏地道：“詹少你干嘛要关机？剧组那边的人找不到你才打来找我。”
　　詹沐扶着额头没好气地道：“没电了吧，他们找你干嘛？”
　　路美瑶看她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急得使劲晃动她的肩膀：“詹少，剧组那边出事了！他们在山边取景的时候遇到了泥石流，不少人都受了伤，白老师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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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小白菊：“我辛辛苦苦地工作，你居然背着我花天酒地！”
詹少：“嘤嘤嘤嘤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