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四非

14、第十三章

　　就在两人愣神的时候，墙门开了，詹沐把手缩了回去，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温柔的触觉，无端地有点失落。
　　白橘衣走进去把灯打开，柔和的橘黄色宛若霞光，詹沐甚至有一瞬间错以为是斜阳的余晖映照进来了。
　　客厅不大，家具很少，甚至比詹沐住的地方还简洁，看不到椅子，中间铺了一层看起来很厚实柔软的棕色地毯，地毯旁边有个红木小茶几，上面放了几本杂志，还有一个便便形状的马克杯。
　　看了一眼那个杯子的詹沐：“……”默默在心里又刷新了一次白老师的人设。
　　“詹少随便坐，我去厨房做点吃的。”因为几乎没有家具，所以很多日用品都是挂在墙上的，像壁挂电视机、吊盆绿萝、墙上置物架，既节省空间，又有艺术气息。
　　詹沐立刻就喜欢上了这样的装修布置，她对居住环境的要求从来都是能简则简，这导致她每次回到家都觉得房子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白橘衣这里就不同了，简单是简单，但非常温馨可爱。
　　詹沐脱了鞋子盘腿坐在那张厚实的地毯上，油然而生想要赖在这里一辈子的念头。
　　实在太舒适了，打心眼里觉得自在。
　　詹沐干脆躺了下来，这才发现天花吊顶居然是蓝天白云的图案，橘黄的灯光把它渲染成日落黄昏时的天空，詹沐都要拍案叫绝了。
　　“白老师，你真会享受生活。”詹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穿上鞋子走去厨房看白橘衣做饭。
　　厨房也不大，白橘衣垫着脚尖要拿橱柜上的什么，詹沐见状忙过去帮忙。
　　“白老师想拿什么？”詹沐贴在白橘衣的身后，她的个子只比白橘衣高一点点，所以她只是扶住了白橘衣的腰，免得她垫着脚尖站立不稳。
　　“我想熬点小米粥，詹少跟我喝一点还是想吃饭？冰箱里还有菜。”
　　“喝点小米粥就行了。”詹沐感觉让一个病人来做饭不太厚道，便说，“白老师到一边休息吧，让我来做。”
　　“詹少会做饭？”白橘衣回头笑问。两人挨得有点近，白橘衣一回头，鼻尖差点撞上对方的脸颊，两人皆是一愣。
　　白橘衣转了回去，詹沐也松开了放在对方腰间的手。
　　“熬粥还是会的。”詹沐并不是跟她客套，果真将她拉到了一边，把锅放到水龙头下洗了洗，然后加水，盖上盖子，放到炉子上加热。
　　白橘衣靠在墙上看着詹沐熟练地做着这些，眼神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温柔。
　　詹沐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有两根青瓜，正好可以做配粥的小菜。
　　白橘衣在一旁看着詹沐忙碌，詹沐长得高，手脚都很长，穿着一身名牌在厨房里专心致志地切青瓜，若这画面被詹沐的朋友看到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白老师你在干什么？”詹沐无意间回头，瞥见白橘衣斜靠在厨房门边，双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方框的形状，正对着她。
　　“取景。”白橘衣说。
　　“想偷拍我吗？”詹沐弯起了嘴角。
　　“可以拍吗？”白橘衣问。
　　詹沐装模作样地考虑了片刻，才道：“好吧，特许你拍。”
　　“那就不叫偷拍。”白橘衣弯起眉眼笑了起来。
　　酱青瓜做好了，詹沐招手让白橘衣过来，用筷子夹起一块送到她嘴边：“你尝尝够不够咸。”
　　“可以了，加点香油会更好吃，可惜我家没有。”青瓜很甜脆，白橘衣本来因为生病没什么胃口，现在食欲被挑起来了。
　　锅里的水烧开了，詹沐把洗干净的小米放了进去，盖上盖子继续煮。
　　虎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团成一团挨在白橘衣的脚边，白橘衣在壁柜里拿出一包猫粮，倒了点到它的碗里，它就欢快地吃了起来。
　　詹沐盯着虎斑猫看了一会儿才问：“那猫起名字了吗？”
　　“大雄。”白橘衣只是回答詹沐的话，但正在吃东西的虎斑猫却抬头看了过来。
　　“为什么叫大雄？”詹沐问。
　　虎斑猫的耳朵动了动，茫然地看向了詹沐。
　　“因为只有喊它大雄它才有反应。”白橘衣才刚说完，虎斑猫又立刻把脑袋转向了她。
　　詹沐乐了：“这猫怎么这么逗？会不会喊别的什么它也这样？”
　　白橘衣耸耸肩道：“詹少可以自己试试。”
　　詹沐想了想，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名字，随口叫道：“小黑。”
　　虎斑猫埋头吃着猫粮。
　　“小白。”
　　虎斑猫埋头吃着猫粮。
　　“小灰。”
　　“小花。”
　　“小草。”
　　“小虎。”
　　“小斑。”
　　“大雄。”
　　虎斑猫抬头看了过来。
　　詹沐：“……”
　　“看吧，没骗你。”白橘衣说着，猛地打了个喷嚏。厨房的餐桌上有抽纸，她抽了一张出来擤鼻涕，擤完后鼻尖都微微泛红。
　　詹沐打趣道：“白老师在我面前还真是不顾形象。”
　　“已经很注意了。”白橘衣一脸认真地道，“没有人的时候，我不用纸巾。”
　　“那用什么？”
　　“用手按着其中一个鼻孔直接擤。”
　　詹沐：“……”脑补了一下那画面，实在不能更美了。
　　白橘衣看了詹沐一眼，微微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当然是开玩笑的，她爱干净得很。
　　詹沐说：“你就可劲恶心我吧，反正我可以边看《电锯惊魂》边吃卤菜。”
　　白橘衣：“……”你赢了。
　　小米粥煮开了，詹沐把火调小了点继续熬，直到米粒变烂粥液变稠为止。
　　两人在厨房的餐桌两头对坐，小米粥配酱瓜，吃得很香。
　　“对了，我不知道你家洗衣机放哪里，早上帮你换下来的那件睡衣还在你床上。”詹沐吃饱了，放下碗筷。
　　“嗯。”白橘衣淡淡地应了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粥，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詹沐其实没有那么细心，根本没想到要帮白橘衣换衣服，是路美瑶提出来的，说穿着睡衣去医院不太好，她要帮白老师换件衣服，然后把詹沐赶了出去。
　　所以衣服是路美瑶帮换的，詹沐故意让白橘衣曲解，就是想看看她会有何反应。
　　果不其然，白老师淡定地害羞了。
　　“白老师这一次也不用我负责吗？”詹沐支着下颔看她，眼底泛起浓浓笑意。
　　白橘衣也跟着笑了笑：“脱一次衣服就要负责的话，詹少脱过那么多女孩子的衣服，我怕詹少负责不过来。”
　　詹沐：“……”
　　“白老师是怎么看我的？认为我是个风流多情的人？”詹沐突然有点想知道白橘衣对自己的看法。
　　白橘衣也吃饱了，放下碗筷，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我觉得詹少不过是个随心所欲的人，风流或是多情，都是外人对詹少的误解。”
　　“白老师对我没有这样的误解真叫人开心。”詹沐主动地收拾碗筷，并不是扔到水槽里就算了，而是洗干净了放进消毒柜里。
　　白橘衣看着她洗碗的背影微微出神。詹沐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柔和的灯光洒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詹少一旦爱上了谁，肯定是一心一意，矢志不渝的。”白橘衣突然小声说道。
　　詹沐只当是一句赞美，欣然接受了，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认真投入感情之后谁都一样，白老师也很专情，而且还很痴情。”詹沐已经见识过了，并对白橘衣倾心恋慕的那个人非常好奇，“白老师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有什么样的类型？”
　　白橘衣愣是把一条问答题换成一道选择题。詹沐一时间也想不出可供她参考的选项，只能说：“像我这样的白老师会喜欢吗？”
　　“詹少是说像你那样的类型吗？”白橘衣一脸云淡风轻地道，“不喜欢。”
　　“那真巧。”詹沐不知为何在感到失望的同时，升起了一点不悦，于是立刻反击道，“白老师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却莫名地一次又一次被对方吸引，比遇上喜欢的类型时更让人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少的困惑目前暂时无解，她只是突然很想知道，白橘衣不喜欢她这种类型，那会不会被她这种类型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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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多年后，小气的詹少跟小白菊翻旧账：“当年我问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的类型，你居然说不喜欢，伤害我脆弱的心灵。”
小白菊：“那是你问错了，你应该问，你喜不喜欢我？”
詹少：“那你喜不喜欢我？”
小白菊：“你猜？”
“……”詹少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