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5、殀寿不贰 ...
-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在李小遥调动气剑之前，那从黑苗王肋骨处刺出来的木刺猛地收回，锐器和血肉摩擦出的发出的闷声如同野兽啃噬猎物骨肉。
在场众人无不齿冷。
那个位置，是心脉所在。
木刺收回后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贯穿身体的血洞，片刻后，鲜红的血液立刻从血洞中喷涌了出来。
赵麟也并未预料到这一突然情况，俊秀的面容顿时苍白如纸，整个身体失去了支撑，喷出的血液划出了一道弧线，瞬间在床沿上汇聚了一小摊，血液缓慢没出床沿，形成了一条赤红色的涓流，很快，床下的地毯上也是一大片殷红。
李小遥急忙冲上前搂住气若游丝的赵麟，本能地伸手去按他的伤口处试图帮忙止血，然而完全是徒劳无功。
“快！快，叫医师！”耳边刺耳的轰鸣声中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尖利的可怕，几个侍女慌忙向外去了，两个扮成仕女的女兵飞速上前护在她们两侧，赵珂也奔上前来…三人均已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床上的黑苗王。
“我…不，怎么会，怎么会，我……”
床上的黑苗王的躯体形状已经越来越模糊，她的五官扭曲着，指节渐渐变得粗大，指甲一只只变长，变细，她摊开自己变形的手，已经扭曲裂开的嘴唇撕扯着，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声音。
“我…我是妖怪？我其实…是妖怪？”
只听陆陆续续的撕裂声伴随着黑苗王痛苦的嘶喊，越来越多木刺沿着她自己的躯干一条一条穿出身体，那些枝条延伸的方向和她的骨骼方向完全一致，似乎是那妖怪已经和她融为一体，那木质的筋骨组成了她的骨骼，骨骼破体而出后，皮肤和血肉如同如同干枯的老树皮，从骨骼上一块一块脱落了。
等到面部最后一块皮肤剥脱后，那个叫做赵叶的女子，曾经统治南诏的黑苗王，彻底消失了。
黑苗王的床榻上盘踞的，是足足有两人高的巨大树妖。树妖的枝条缓慢晃动着，方才刺中赵麟的木枝上还残留着一大片殷红，枝条缓慢向下，向床沿边的血液探去。
“阿麟，你坚持住，不要睡！”她抱着他后退几步躲开那树枝的袭击，挡在两边的士兵急忙拔出佩刀去阻止那树妖的动作，赵珂也急忙退后几步，凑近急道：“麟弟，你撑住，医师马上就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女的双眼通红，神情分外可怖，赵珂或许也许是也被她吓到，愣怔了片刻，回过神来后对她急道：“你相信我，我对此一无所知！这几天陛下一切和常人无异，这……………”
“砰！”说话间，那两名士兵被一根木刺同时当胸贯穿，痛呼了一声便没了气息。那木刺又朝三人袭来。
地毯上的殷红已经汇聚成了一汪血泊。大脑早已一片空白，无力支撑她思考，她只是遵从着身体的反应，身体自己动了起来，笨拙地躲开了那树妖的攻击，拼命护着赵麟后挪了半寸，然后她抬手，化出更多的气剑挡在面前。
木枝碰到气剑，被生生削成无数木屑，但那不甘心的树妖随即伸出了更多木刺，锋利的尖端直指二人的方向。
万箭预发。
“殿下！”“阿麟哥！”只听门口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阿努冲进了屋内，之后的是代晓和数位在门口护卫的白苗士兵。阿努一见室内如此情况，急忙快速和代晓用苗语喊了几句，代晓领命后带着人冲上前，前方士兵张开铁盾，后方士兵长刀削落了一大片木刺。
“小遥姐！”见树妖暂时被压制，阿努急忙奔向二人，见到重伤昏迷的赵麟后，眉头猛的一颤。
赵麟的胸口一个巨大的黑洞，一颗不停地向外涌着血液，李小遥一边应付从边角冲过来的木刺，一边试图按压止血，但效果甚微，她的衣袍也早已被血液浸透，见他来，她只是迷茫地望向他，“阿……阿努？！”
“小遥姐，让我来！你忘了，我会治疗的法术！”李小遥如梦初醒，急忙将赵麟的身体放平，挪了挪身体给阿努让开位置，阿努盘腿坐下，手掌悬在赵麟伤处的上方，默念咒语……
暖白色的光从他手心释出，慢慢融入到了赵麟体内，然而随着白光一点一点渗入，伤口的出血似乎有减少，但赵麟的脸色依然苍白的怕人，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这……”阿努的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汗珠，他咬咬牙，额头青筋暴起，更多的灵力被注入到法术中。
返回来的侍女带着医师和更多的士兵来了，士兵们很快加入了对抗树妖的队伍，医师看到赵麟如此情况，均神色大骇，“这……这！殿下，殿下怎么会伤成这样？”
“是那树妖……化作陛下的样子偷袭。”赵珂沉声解释道，下意识瞟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李小遥，“诸位，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殿下救回来！”
“这……珂殿下，王子妃殿下，心脉如此重伤……”一位年龄稍大的医师在颤颤巍巍道，阿努依然在一侧，努力施为赎魂咒，他咬咬牙转头道，“能救！我说能救就能救，殿下是半神之体，只要血止住了，就救得回来！你们，帮忙止血！”
“照少族长说的做！”赵珂喝道，那几个医师点点头，飞快地忙碌了起来。
她紧攥着被血液浸透的裙角盯着在施救的众人。
没事的，应该没事的，阿努都那么说了，绝对会没事的，之前盖将军重伤，也是阿努在帮忙……她依然无意识地揉搓着衣角，指间鲜红的血液还尚温，大脑中终于缓慢恢复了理智，周围的声音也渐渐听的清了，苗族的士兵依然在和树妖缠斗，突然，她本能地抬头，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疾风！
“啊————！”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前面白苗的一个士兵被贯穿，那树妖正是失去了面前的阻碍，尖锐的木刺直直冲着在匆忙治疗的众人而来。
“刷！”青色的剑刃将那木刺生斩成两半。无尘剑破开早已破碎不堪的木窗，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少女缓慢起身，挡在了正在紧张治疗的众人面前。垂下的发辫粘上了血液，结成一缕一缕，她双眼赤红，隐约还有水光闪动。
“离这里远点。”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都不会放过你。”
“纳长老，这是我爷爷为您准备的礼品，请笑纳。”大厅内，龙芸儿带着几个白苗祭司，为端坐在尊位上的纳罗布献上白苗准备的礼物，纳罗布赞许地点了点头，眼神示意手下的侍从接过礼物。
那是个很精美的漆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捆好的虫草。
“感谢族长的美意。我就收下了，这位小祭司姑娘，你是姓龙吧？”
“是，长老莫非认识爷爷？”
“哈哈，咱们苗疆子民，本就是一家人。来。”纳罗布呵呵地笑着，示意龙芸儿上前，颤颤巍巍地脱下手中的蓝宝石戒指，举在面前，“龙姑娘，来，这个给你。”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纳长老，我们也是为族里办事，这样我也不好交代的……”龙芸儿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拒绝。
“呵呵，就算我给你的回礼。我看见你呀，就像看见我亲孙女儿一样亲，可惜呀，我没个像你一样的小孙女。”纳罗布的皱纹挤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意，纳鲁浮在一侧心不在焉，随口道，“龙姑娘，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父亲的一片心意。”
“呵呵，还是纳长老出手大方啊。”一边的曼金笑道，“龙姑娘，收着吧，后面的小祭司，不用记了，是长老给姑娘的。”随同的祭司默默看了看左右众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炭笔。
“纳长老，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收……我……”
“哧——————”
说话间，大厅的角落里居然迸出了一道钢刃刺穿血肉的闷声。
大厅内一下子安静了。
要知道，宫殿内是不允许带兵器的，在座众人所有的兵器早已被收起统一保管。
“……？”黎华急忙站起，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很快锁定了在门口护卫的一个士兵。
那士兵的肋骨处不知为何冒出了一道尖锐的长刺，那士兵想必是自己也未料到这一情况，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身体，下一秒，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撕叫，那树妖挣开了它寄生的躯壳，宛如昆虫破卵。
需血肉为新生。
“啊？这……这是……”曼金和饶大介等人早已瞪大了眼，曼金瞪了一眼一时呆愣的纳罗布，飞快起身，“大介，走！快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妖……妖怪？”纳罗布脸上的皱纹嗫嚅着，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手中的蓝宝石，猛地站起身来，纳鲁浮急忙扶住他，他转过头去，质询地盯着纳鲁浮，纳鲁浮摇摇头，牙关咯吱作响。
“撤退！所有人撤退，去避难！”纳鲁浮高喊道，一时间，大厅内充斥着众人尖叫的尖叫，奔逃的奔逃，各长老的侍从们急忙掩护着长老们撤退，纳鲁浮将纳罗布交代给了侍从交代了几句，在混乱中试图继续指挥：“不要乱！不要乱！向宫外撤退！另外，去给殿下他们报信！”
“纳将军，你们尽快撤退，我带着人去接应殿下！”黎华起身道，纳鲁浮扫了一眼幼齿的女孩，显然他此时并无心思纠结她到底合不合适去这种问题，“好。其他人，掩护各位长老撤退！”
越来越多的爆裂声在室内响起，另外一个守门士兵也变成了树妖，白苗众人急忙老练地集合，有身手的士兵们抓起身侧的桌椅板凳，阻拦那树妖的进攻，龙芸儿照顾着几位年龄较大的祭司退到后侧后，伸出左手，快速动了几下小指。
“你疯了？”
王宫内早已乱成一团。
纳鲁浮趁乱混在人群中溜走。一刻钟后，出现在了那间密室内。
四周漆黑一片，但他早已来过无数次，怎能不知那水缸的位置，他丢掉火把，快步向那方向奔了过去。
“那东西怎么会出现王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他一拳捶在了那厚重的缸壁上，“我给你人祭，把你养在这里，保你不死，作为交换，你听从我的命令，除掉我想除掉的人。之后到了时机，我会放你出来。”
“现在好了，你的妖怪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果王子死在南诏，你让我如何收场？”
他又狠狠一脚踢在水缸上，然而，和方才一样，水面上只是荡漾出了一圈波纹，里面的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
“滚出来！”他怒道，“别给我装死！”
“唉，纳将军，那么着急干嘛呢。都说过了，既然是合作，我自然有办法收场的。”
尖锐的女子声音。
他瞬间感觉血液如同结冰。
那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不……不可能？”他急忙伸手去捞那缸中，一通摸索后，手中只有一截断开的铁链。
“你……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
“纳将军，我可要好好谢谢您啊。要不是您，我怎么能活到今天呢？也多亏了您，我才知道当时乌松为什么来投奔我。”那女子的声音依旧在黑暗中，距离他越来越近。
“呵呵 ，我算是想明白了，我一直以为我才是控制苗疆的那一个，也是多亏了您，我才想明白，原来我啊，也只是你们纳家手中的一颗棋子。”
“里外串通长老会，在我身边安插人手，一边派出石长老去请王子，一边派出人手去杀，还借着我的名义做掉红苗，好一出大戏啊。”
“我在想啊，你和你父亲，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的？是不是从最开始南诏统一的时候，就有你们的手笔？”
纳鲁浮的声音终于变得僵硬，“更久远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就算有，那也是我父亲的手笔，与我无关。”
“而且，你不要忘记是谁救了你。”他放下手中的铁链，缓缓直起身体，“如果不是我找了个替身，你早已死赵麟的手下了。”
“别忘了，你可是差点杀了他妻子还有未出生孩子的人。如果没有我保你，还料理好南诏的一切，你能活到现在，还能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向赵家复仇？”
“是啊，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一只漆黑的手……骨瘦嶙峋的，似乎如骷髅，遍布着青色的毒虫文身，指甲锋锐，不像人类，或许说是“爪”更贴切一点，缓慢搭上了他的肩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你知道就好。今天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罢了。”
“你不是一直想复仇，还想要灵力吗？正好借此机会，你继续去料理了王子和那个王子妃，我带人善后，做掉白苗的其他人。”
“哎呀，对啊，那小王子的灵力，我可是一直想要呢。”那手缓慢延伸，向他的脖颈探去，“但是我现在这样，怎么能料理的了他们呢，可别像以前一样，最后来个两败俱伤，让纳将军您收拾残局来了个渔翁得利吧？”
“……你留我一命，你虽然有这些力量，但有些事，你一个人上不了明面，你要什么，我都替你料理。”纳鲁浮的语调依然冷静，但终于有些压不住的寒意，让他按在缸边的手指缓慢收向腰间，“只要你开口，我替你操办。”
“不管是复仇，统治苗疆还是征服中原，只要你……开口……！”说时迟那时快，说话间，纳鲁浮猛地拔出腰间血量的苗刀，快速回身向身后他估计到的颈部方向斩去。
然而，空了。
那两只手爪，就那么凭空，悬浮在空中，手爪后面没有人，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团黑影，在黑暗中缓慢涌动。
“什……呃！！！”纳鲁浮的声音一滞，脖子上黑色的手爪猛然收紧，女人尖锐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都到了这步田地，纳将军，你还以为你的小把戏有用吗？”
“求我啊。求我饶了你这条小命。”
“求……求你……”纳鲁浮脸色已经憋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抓向颈部的手爪，女人发出来满意的笑声，“对，就是这样。”
“谢谢你啊，纳将军，但是我现在啊，对无论对复仇，还是对统治苗疆，都没兴趣了。”
“我现在只想听到你这样的叫声。”纳鲁浮痛苦地尖叫一声，那手爪终于还是嵌入了他的脖颈，鲜血漫了出来，汇成一条小溪，流入了面前的那口大缸里。
咯啦一声，颈椎断裂。纳鲁浮脑袋一歪，再也没了声音。
“可惜啊，那小婴儿没带来，要是带来了，那可是绝佳的素材啊。”手爪缓慢从他的脖颈上松开，纳鲁浮的身体沿着缸壁缓慢滑落，黑色的雾气渐渐吞噬了纳鲁浮倒下的身体，“只能吃些残羹冷饭……”
“一男，一女，再加上小王子的灵力……应该够了，呵呵呵呵。”
“可怜啊可怜，你最终还是没弄明白，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到底是乌松没弄明白呢，还是他真的没告诉你呢……”
地宫的开始缓慢震动了起来，墙角爬出了一道一道骇人的裂缝，滴滴答答的水流，从那缝隙中渗了出来。
“啊……！妖怪！妖怪！”
宫殿的其他地方也传来了魔兽的嘶吼声，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多魔兽？
那只两人高的树妖异常的难缠，无尘砍断了大部分那妖兽的触枝，但那妖兽的再生速度完全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代晓和其他的士兵想试图火攻，但此处毕竟是宫殿内侧，万一烧起来形成大火，后果不堪设想。
她向后望了一眼，赵麟依旧昏迷，阿努和众医师还在努力地施救止血……
万一……不。她不敢去想，转头望向面前的树妖。
我要做我能做的，我必须保护他们。
那如今之法，只有，只有将那妖怪引出室内，才能确保救援的安全。她大声和代晓喊了几句，代晓点点头带领众人退开，她手指扣住剑柄，怒喝一声，随即剑上青光迸发，她也没入那青光中，朝那树妖刺去。
“轰——！”墙面被砸出一个洞，她连剑带人穿墙而过，周围土石飞溅，士兵们持盾顶上，护住身后医生们的安全，无尘剑身卡入树妖的主干中，牢牢定在走廊的墙壁上，那树妖的枝干收束，全部刺向持剑的李小遥，然而她早有准备，树枝碰到了她身侧的无影剑障，一片片的木枝簌簌跌落。
一队黑苗士兵终于也冲进了走廊，带头的居然是方才那个十几岁的红衣小姑娘？那小姑娘身披一身完全不合身的黑苗制式战甲，手握一把几乎和她一样长的苗刀，李小遥没空去纠结为什么是她，急忙喊道：“往外走，把妖怪引出去！引到大厅去！”
“王子妃殿下！那边也有妖怪，我们刚从那边杀出来！”
“王子殿下呢？”李小遥咬咬牙，“他受伤了，还在室内医治。”
“那边什么情况？”赵珂也带着数个黑苗士兵从室内奔出，黎华急忙道，“就是方才，在大厅里防守的有好几个士兵突然变成树妖了，”
“哪来的这么多妖？”她闪开那妖怪的一刀，转头对代晓大喊道：“代晓，你不用一起，这里还有其他妖怪，你们留下保护阿麟他们！”
“是！属下遵命！”代晓急忙道，“王子妃殿下，您一切小心！”
“我一同去。”赵珂领了一队黑苗士兵道，“小黎长老，后面有个侧门，开了门，去内殿！”
“阿麟哥，你可撑住！”一边的医师包扎好伤口上药，血不再像泉水一般往出涌了，只是还是一直在外渗，赎魂术他一直在施，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赵麟依旧昏迷不醒，呼吸也微弱的几乎没有，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赵麟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呼吸了，他们感觉到的呼吸只是室内带着血腥味的风。
妖怪已经被小遥姐他们引走了，他摇摇头，拼命将自己的灵力集中在法术上，也不知道是否是灵力过耗，突然感觉到有些微微的头晕。
“地震了！不好！”有个医官站起身来，才发现地面的摇晃让他早已无法站稳，“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地震了？怎么会地震？
“别慌，准备担架，我们也转移，去安全的地方！”他对着那几个慌乱的医官吼道。突然，他看到赵麟的伤口处渗出了一道微微的暖光，他用力睁了睁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而那道暖光越亮，逐渐覆盖了他的伤处，方才在不断向外渗的血，似乎也停了。
下一个瞬间，赵麟缓慢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