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09、总司篇

　　冲田屋内没有找到更多线索，决定不再逗留。

　　青铜鬼碎掉之后，那嵌着灯座的甬道就消失不见了。但黑暗铸成了新的甬道，那是连光都无法穿透的壁垒，冲田试图用手去触摸，那混沌的黑暗摸上去居然比石头还要坚硬冰冷。说是无形之物，其实比有形之物更无法撼动。

　　虽然很黑，但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因为甬道的尽头，竖着一扇绘制着流云与仙鹤的纸门，有温暖的光穿过纸门，朦胧地照着甬道。

　　那这场景实在过于荒诞梦幻了，仿佛置身于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中。

　　啊，说起来，这本来就是幻境。

　　冲田敲了敲自己的头。

　　走到一半时，他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纸门后，光将他的轮廓投影在纸门上。那人影身穿宽大的衣服，披着长发，抬着手好像指着什么东西。

　　这身影忽闪忽闪的，似乎极不稳定，冲田怕他消失得太快，迅速跑了过去。顺着人影指着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块立牌，上面写着“小心（被涂改）下”。

　　青年：？

　　下？什么‘下’？什么下面要小心？

　　他一脸问号。再抬头，只见纸梦上的人影似乎颇为满意地点了下头，缓缓后退，消失在纸门后。

　　青年：“……”

　　谢谢，有被无语到。

　　这根本什么都没有提示到，你到底满意了个什么？啊啊真是够了！
　　冲田扶额。这家伙是专门来捉弄他的吗？

　　不管是小心什么下，反正他要冲了！

　　冲田“刷”地一下拉开纸门，一阵清新的风扑面而来，地下晦暗的气息顿时一扫而空。

　　冲田一怔。他没有想到门后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漫山遍野的桔梗花，在山风中如浪潮般起伏。上方是略显昏暗的红色的天空，似乎有什么黄色的东西在闪烁，但太远了看不清。这里像是某人的秘密花园，寂静，似乎还有些忧伤的气息。

　　青年步入花海。

　　很难想象陵墓中会有这样的景象。冲田开始怀疑这个幻境已经越来越脱离现实了，照这样下去恐怕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冲田看了看四周，发现花海不远处就有另一扇门。上面似乎也绘制着什么图案，但距离太远了，光线昏暗看不清。

　　就是那里了！

　　冲田一喜，没想到这么快找到下一关入口。虽然心里有个声音发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警告，但被心急的冲田下意识忽略了。他拨开花丛一路跑过去，然后就是乐极生悲。

　　直到他一脚踩空，从悬崖边掉下去时，他才知道纸门旁那个被划掉的提示是什么。

　　原来是——“小心脚下”！

　　冲田：“啊！！！！！！！”

　　太阴险了！太阴险了！花海中间居然有悬崖！居然还把门设在悬崖另一边，这分明是陷阱，是故意让他掉下去的！！太阴险了！！！

　　青年抽出清光剑一剑扎向岩壁，锋利的剑刃在崖壁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痕。他用剑做缓冲，一边不断地抓住能抓住的一切东西，最终，他在半山腰刹住了。

　　低头一看，下面是一片茂盛的密林，但是这里太高了，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

　　冲田这时已经满头冷汗，他的手掌已经在坠落过程中被崖壁磨得血肉模糊。他左右全是几乎垂直向上的光滑岩壁，没有落脚或者攀附的地方，全靠插在岩石中的清光剑撑着。

　　话说，这把从幻境里拿到的清光是不是强韧得有点过于离谱了？

　　冲田冷静思考了几秒，决定还是下去。逞自己还有一些力气，抓住树枝当缓冲垫一垫，这样还能有生还的几率。

　　下定决心，冲田撑着岩壁调整了个方向，然后跳。

　　在半空中的时候，他无比怀念七郎。他久违地想起来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段惊险刺激的空中飞行。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能跳那么高那么远，落地还那么轻的？她到底是什么人？那种身法对于人类来说也太逆天了吧？

　　好吧，这些就暂且不论了，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心思想那么多。

　　他无比想念七郎的主要原因是：丢人也好，被嘲笑一顿也好……七郎救命啊！他现在非常非常地想让她抱着他飞！

　　救命救命救命！！要死人了！！！

　　真男人敢于面对惨淡的现实，尤其是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下坠的速度很快，迎面而来的疾风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幸运的是，他下落的位置还算不错，那繁茂的枝杈间居然生长着网一样的藤蔓，很好地垫了一下。

　　但不幸的是，那网一样的藤蔓直接在冲击下整个被他扯了下来。

　　又又幸运的是，下面是一株横着生长的树，可以垫一下。

　　但再次不幸的是，他直接砸断了横生的枝杈，那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肋骨都断了几根。更悲剧的是他发现这棵树横向生长，是因为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地底空洞，它长在入口上方的岩壁上。

　　冲田满脸写着绝望。

　　又又又幸运的是，在冲田绝望地以为这次真的药丸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下面有一团熟悉的蓝色的球。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整个砸到了那个球上。

　　蓝色的球：“哎呦！！！！！！”

　　这短短几十秒内一波三折的经历，让冲田总司在真正落地后，大脑整整空白了三秒才回过神。他摸了摸脸，确定自己还有气，是活的，他这才感觉自己的魂归位了。

　　他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都变成一张饼瘫在地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了。

　　他是舒服了，但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忽然遭受飞来横祸的蓝球发出忍不住发出怒吼：“上面那个你有完没完！还不让开！我还在下面啊！！”

　　冲田：“啊。”

　　他连忙从被砸出来的坑里爬出来，把蓝色的球……啊不是，原来是个人，是和甬道里一样的人形幻影。他把人影扶起来，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蓝色幻影灰头土脸，他哎哟哎哟地从坑里爬出来，瘫在一边，说：“我这可真是无妄之灾。痛死我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面对这个问题，冲田只好挠头傻笑。

　　这个蓝色幻影比前甬道中的少年幻影身材高大了许多，声音也成熟了不少，是名稍微年长一些的少年。

　　——看来这是这次的通关工具人了。
　　冲田心说。

　　蓝色影子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看你也受了很严重的伤。看你的装扮，一定是误入的武士。这里是桔梗山，因为山顶有大片的桔梗花海得名。这里森田家族的私人地界，如果我们在外面相遇，我一定会让你快点离开，这里对你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现在……”

　　冲田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快点离开？这山里有野兽？”

　　蓝色幻影迟疑了一下：“呃，没有，不是这个……哎，我是说这里地形复杂，悬崖空洞什么的特别多，一不注意就掉下去了，连我也……”他立刻住嘴。

　　冲田：“你也？”

　　蓝色幻影僵硬扭头：“不，没什么。我是说，我还挺会治疗一些跌打损伤，我可以给你看看伤。”他指向洞穴的某处：“那有一池清泉，我们去那里洗洗你的伤口。”

　　冲田：“那多谢了。”

　　他善解人意地没有戳穿它蹩脚的转移话题。

　　它绝对也是掉下来的！绝对！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去洞穴深处，走了没一会儿，他看到了一潭泉水。令人意外的是，这潭泉水的表面居然倒映着星空，可他抬头往上看，只能感觉上方是巨大的地底空间，黑漆漆一片，完全看不到任何光亮，更别说星空。真是神奇。

　　蓝色幻影治跌打损伤的手法果然很熟练，它本来因为冲田断了两根肋骨发出牙疼的声音，直说“太惨了太惨了”。结果听到冲田说自己是从山顶那个悬崖脚滑掉下来后，它立马改口，直说“你小子也幸运过头了吧”。

　　冲田问：“你说这里是森田家族的地界，我好像没听过这个家族？”

　　幻影十分惊讶：“真的假的？……哦，可能因为你是武士，所以不太清楚。森田可是当今最有名的阴阳师家族了，连古老的安倍家和它比起来都要逊色三分。我是……呃……”
　　他挠了挠头，“说来惭愧，我只是森田家的见习学徒，我现在正在完成师傅给我的最后一项试炼。不过现在出了一点意外……只要完成这次的试炼，我就是森田家的真正式成员了。”

　　说着说着，它的肩膀不知为何垮了下去，似乎有些恍惚地念了一句：“正式成员……”

　　冲田关切地问：“你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难道是被我砸伤了？”

　　幻影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这个原因。呃……”他磕磕巴巴道：“我、我就是有点犯愁而已，我从那个洞口掉下来后，就找不到上去的路了，这样下去肯定没法完成试炼。”

　　冲田：“你刚刚说了‘掉下来’是吧。”

　　幻影：“……”

　　冲田嘲笑道：“哈哈哈！那么大那么明显的一个空洞你都能掉下来，你好逊哎！嗯……好吧，我是从山顶上掉下来的，比你好不到那里去。”

　　幻影：“……”

　　它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我们就不要用这件事互相伤害了。”

　　它取出干净的陶制水壶，打上一壶水递给冲田，“再懊悔也无用，掉都掉下来了。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下，之后我们在思考怎么上去。”

　　冲田一眼看到这水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眼熟，但他没想多，爽快地接了过来，“多谢。”

　　幻影：“啊，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濑户弦十一郎，是名见习阴阳师。”

　　冲田把水全喷了出来，他震惊道：“濑户弦十一郎！你是濑户弦十一郎？你没死！！”他不敢置信：“你居然长大了吗！还有，你不是占卜师吗？怎么改行做阴阳师了？”

　　虽然看不到脸，但冲田几乎感受到他那充满疑惑的目光。

　　濑户弦十一郎挠头：“……啊？呃，我当然长大了，不然不就死了吗？占卜师……诶？难道你以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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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这次的工具人还是濑户弦十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