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使不好惹》南鸢姬

4、第 4 章

　　她摇了摇头:“菀香已无其他夙愿。”

　　对方沉寂漠然的模样和之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好似不是一个人，无鸢偷眼瞧着，忍不住试探了句:“你不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吗？”

　　菀香全身一颤，勉强维持着冷静道:“因我自己愚钝，为灵怪所惑，要不是大人相助差点铸下大错。我害他沉睡至今，哪敢再去见他。”

　　她嘴里说着不敢，脸上却显露出几分痛苦，几分挣扎。

　　“你其实很想见他吧?”无鸢嘴上没个把门，想到什么说什么，她自以为了然的点破:“明明想见他却不去见他，所以你还在怨他当初袖手旁观?”

　　“无鸢！”陆清绝已觉不妥，果不其然菀香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难堪。不单单是因为自己过去被别人窥探到，更因为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赤裸裸的展现在别人面前。

　　陆清绝浅叹了口气，原本并不想多言，想了想到底不忍:“你无需怨恨。”

　　她轻声道:“顾昌生曾无意中坦言，他知你们两下无猜，感情甚好，唯恐顾长青知道你灭门之事，不会放任不管，于是顾昌生从头到尾都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言外之意就是他并非她所以为的袖手旁观，而是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未出面。

　　“是吗……”她喃喃自语，垂头沉吟良久，释然的吐出一口气，仿佛一直桎梏在心间的枷锁随着这一番话悄然落下。

　　与此同时她身下有星星点点的光开始透出，陆清绝知道是渡化的时候了，她以目光示意魑魅。

　　魑魅会意，以手为笔划了几下，梦妖坐的地面，瞬间出现了一组五芒星阵，一阵光过后，原地已空无一人。

　　随着梦妖的离去，几人自然从幻境中弹出，顾长青跟着也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菀香呢？你把她怎么了？”他目光直指向陆清绝，分明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边上的除了陆清绝都是一惊，按说他被梦妖困住，处在昏迷当中，怎么会知道的？

　　“自然是送她去该去的地方。”陆清绝面色不变，缓缓说道。

　　“她有说什么吗？”他颓然呢喃:“定是怨怪我的吧？我曾答应要好好保护她，最后却……”

　　“她让我转告你。”陆清绝打断他的自怨自艾:“希望你好好活着，连她的份一起活着。”

　　顾长青面色有点恍惚的喃喃道“好好……活着吗……”

　　陆清绝举步走出，外头正焦急不安等着答复的顾昌生，见陆清绝打开房门，眼巴巴看着。

　　还是无鸢受不住，说了一句:“放心，醒了。”

　　顾长生听后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那……犬子无碍了吧？”

　　陆清绝点了点头:“此间事了，我也该告辞了。”

　　顾昌生一愣:“陆姑娘何不多住几日，让顾某尽尽地主之谊，也感谢陆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客气，我还要赶往下个地方，故不便久留。”

　　顾昌生无法只好应是，又拍了拍手，唤来一侍从，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侍从端来一小锦匣。

　　他捧着那锦匣到她面前:“这是顾某一点心意，不成什么敬意，还请收下。”

　　无鸢正百无聊赖间看到那锦匣，一喜，就要去接。刚要伸手反应过来，转头去看陆清绝。见她并无什么不同意之色，遂笑嘻嘻的上前接过。

　　顾昌生亲自将人送到城门外，路上一再强调以后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定竭尽所能。态度客气的不行，无鸢都感叹，这么好的人，怎么也会干出那么心狠的事呢。

　　陆清绝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吐了句:“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声音实在太轻，随风便散在空气中。

　　无鸢并没听清，于是追问了句:“姑娘你刚说什么？”

　　陆清绝摇了摇头:“没什么。”

　　哦……好吧。对了，姑娘，下一个地方我们要去哪里呀？

　　哪里啊？陆清绝抬头望向远方，目光有一瞬间的迷茫，只很快就消失:“去北荒吧。”

　　“啊……蛮荒之地啊，那里可一点都不好玩……”无鸢在一旁哀嚎，惊的过往的鸟儿“扑簌扑簌”飞走。

　　魑魅眼带笑意看着，忽然眼神一变，往一旁看去。

　　无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除了树还是树，她挑眉好奇问道:“魑魅，你在看什么？”

　　魑魅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他们走后不久，树后忽然出现一身影，看了看远去的一行人，迅速消失在原地。

　　在他们往北荒走的路上，无鸢在途中陆陆续续听到一些事。

　　比如同年三月南地的南皇，微服私访遇刺，危急关头，幸被一名姓顾，名长青的人所救。南皇感念其恩，遂封其为御前侍卫

　　后他屡建奇功，渐渐崭露锋芒，南皇见此，帝心甚悦，又将他调往兵部，十分看重于他。

　　同年七月，他联合几位大臣一起上了一封奏折，矛头直指六皇子，指其有结党营私，密谋造反的嫌疑。

　　并列举了一系列证据，其中就有杜家通敌叛国之事，原是六皇子一派为了排除异己而出的计谋。

　　南皇得知震怒，将六皇子贬为庶民，又将有关官员，杀的杀，关的关，贬的贬，好好肃清了一番。

　　南皇本想为杜家平反，只后来想想若平反了不就证明他错了吗？但帝王怎会错呢？所以后来他想想就做罢了。

　　众人也知其是为了维护帝王之颜，虽觉得杜家着实有冤，应为其平反。只是慑于帝王之威，都不敢言。

　　同年八月，六皇子伙同余党逼宫造反，但最后寡不敌众，被顾长青所带来的禁卫军乱箭射杀，不幸的是南皇亦在此事中遇袭身亡。

　　后太子继位，要封顾长青为丞相，并说要将自己的妹妹下嫁于他，顾长青婉言谢绝，称自己已有妻子，就是杜家之女，并恳求皇上为杜家平反。

　　新任南皇感其情意深重，遂不再强求，随后应他之言，为杜家平反。

　　之后这个传奇一样的人物顾长青，忽然消失在人们视线中，他的那些事迹却一直成为人们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无鸢听完整件事时，正在一家茶馆里吃东西。她嘴里塞满东西，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道:“想……不……到，他还挺痴情的呀！”

　　陆清绝闻言笑笑不语，微咪起眼，轻声谓叹:“倒也不枉两人的情意。”

　　无鸢使劲咽下口中的东西，眨巴着双眼疑惑道:“姑娘，你刚有说什么吗？”

　　陆清绝极难得的开玩笑道:“没什么，赶快吃吧，再不吃我可就吃了。”

　　无鸢一愣，待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赶忙继续埋头大吃。

　　陆清绝有点无奈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又转过头看向窗外，此时日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她不自觉弯了弯嘴角，心里暗道:“今天天气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