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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深陷泥沼&荒原沉睡 ...


  •   [涟漪女&柳木夕]

      深陷泥沼

      她终于过上标准姨太太的生活,她才知道,这些女人过的是多么空虚。除了花钱还是花钱,用钱来让自己高兴,解闷,打发大把大把空虚的时间,她们的生活重心只有一个,就是取悦那个金主。

      涟漪女也不例外。她成功的赢得了专宠,就要承担男人所有的欲望。吕少爷着了魔一样贪恋着涟漪女,每夜每夜他都痴缠着她,不想放开她。

      整夜整夜的,为了取悦他,她不得不承受这仿佛没有尽头的欲,渐渐的,她跟随着欲望沉沦了下去……在恍惚错乱之际,她的生魂不知何时飞到了半空,冷眼俯视着/床笫之间的男女。

      假戏做了真。
      ………………………………

      自从踏入桃坞馆的一刻起,她便知道这身体是守不住了。然而她对于吕少爷的索求始终无动于衷,每一次情事都像履行义务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更不要提快感了。

      她觉得这是自己设定的一条界线,界线之内保有着她的尊严,人格,爱情。在她心里,无论是过去,当下还是未来,都只有小柳,她唯一的男人,她的身,她的心,只属于他。

      然而,如今为了叫喜新厌旧的男人尽快厌了自己,对于他的求欢她从不拒绝。不知不觉的她一步步的陷入了陌生的欲望沼泽。

      纠缠,整夜不休。待到欲望褪去,清醒的时候,她便在心里用最脏的话咒骂自己。停不下来的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漩涡。

      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她便不让自己清醒过来,用酒精麻痹自己,从白日喝到夜晚,整天都泡在酒里,脑中一片白茫茫的雾,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想。

      喝到手脚身体,甚至心都麻痹了。她终于不用清醒的目睹令人作呕的行为,一边沉沦一边咒骂自己了。

      她开始酗酒,一杯接一杯的不要命的将浓度极高的洋酒灌下去。然而,酒精的效力没能坚持多久。

      涟漪女开始隐隐的闻见一股子恶臭,时常环绕着她。将鼻子贴近屋子里每件器物闻了个遍。

      又叫小红将床单被褥都清洗了,还将压箱底的厚衣服翻腾出来,挂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她还是觉得臭。最后,她持起自己的胳膊,心惊胆颤的贴近了袖子。

      她开始腐烂了。由身体最深处烂起,慢慢缓缓的悄无声息的,仿佛被噬人的虫一路啃咬而过,血肉模糊的散发着又腥又算的恶臭,无药可救,早晚会烂成一滩污脏的令人作呕的血水。

      涟漪女一天要洗三遍澡,换三次干净衣裳,仍止不住恶臭。然而似乎除了她自己,别人都没闻到这股臭味。

      男人依旧每日拥抱着她沉醉在她,小红也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闻过她的衣裳,又贴近皮肤闻过,仍然摇着头说只有茉莉夷子的味道。原来只有她一人忍受着恶臭的折磨。

      渐渐的,酒精对她彻底失了效,脑中的谩骂又开始四起,那些想都不敢想的脏话每日在她脑中吵着,头痛欲裂的快要炸开了。但是,她却不能喝任何人说,只能独自忍着恶臭和不时反胃的恶心,仍装作享受的样子,承受着男人的欲望。

      很多个不眠夜里,在身边的男人熟睡之后,浑身酸疼得快要散了架的身体竟了无睡意,她直挺挺的躺着,木然的望着头顶昏暗里青灰色的帷幔,听着脑海里的谩骂,直到天明。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是个头?男人的欲望似乎无穷无尽没有边界,这让她感到恐惧,她没有想到让他生腻竟需要这么久,这个过程漫长的已经算是一种煎熬的酷刑了。

      就在她以为快要熬不住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替代酒精令自己麻醉的好药。

      那是一个姨太太教的。用小银调羹小心的挑出一勺黏糊糊的黑油膏子,抹在烟座上,点上矮座的油灯,靠在松软的厚垫上,挨近了长长的烟杆,深深的吸上一大口,缓缓的吐出来,烟雾缭绕的,你就成仙了。

      真是好东西呀!涟漪女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忽的软了,思绪沉入了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中,欲/仙欲/死。

      他知道,这黑乎乎的有着香软美名的油膏是叫人上瘾的毒/药,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清醒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令她厌恶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她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毁灭。这种没有尽头绝望的生活,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就算是毒她也会吃,只要能忘记自己,逃出这无望的现实。

      [亭亭&龙川]

      于荒园沉睡的涟漪女

      就这样,春夏秋冬看似缓慢实则轻快的从世间人们身边流转而去……

      龙川和亭亭一年又一年的长大,涟漪女从未停止过修整荒园。

      舀出土埂里的积水,拔除杂草烂泥,按照需要挖一个坑,种上带着青色骨朵的桃树苗。一棵一棵又一棵,拔除的野草又马上钻出芽来,有的树苗扎了根,有的被一夜风雨洗劫般的顷倒在地。

      然而,涟漪女从未放弃,没有停止过修整荒园。野草生出来就拔掉,树苗倒了就扶起来,死了就再种,倒了就扶正,死了再种。

      他们大多数是趁着涟漪女不在时进入荒园,不过有时,出于好奇,他们也想看看涟漪女在园中做什么?

      除了栽种修整,便是睡眠。

      她靠在荒草中一块顷倒的巨大的假山石上,躺在焦黑的嶙峋坑洼不平的石头面上,睡得仓促,很快便进去睡梦,无知无觉了。

      他们进来时看见她睡得很踏实,很深,就连他们走近了也完全没有觉察。涟漪女的睡脸看起来极其平静,安详,是亭亭从未见过的,脸上的所有纹理都舒展开来,呼吸平稳而有节奏,她的水面舒服的令看见的人都想要淌下来与她一同进入睡眠。

      亭亭心想,她肯定是身处在一个甜美的梦中吧。

      涟漪女不止一次的这样在假山石上睡熟,见过她如此睡容的亭亭日后时常想起此番情景,她时不时的忍不住猜想,她的梦会是什么样的?身处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想,我要是也能做到那样美的梦,该多好。

      想得久了,涟漪女之所以在荒芜又凄凉的地方竟睡得如此安稳满足就成了而一个无解之谜。而那个使她如此安详的梦成了一个谜一样的境地。

      人终归是不能再梦中待太久的。待得太久,现实的时间会被梦境吞吃,待太久便会不想出来。即使能在梦境与现实之间进进出出,身体里一部分也属于梦的了。

      涟漪女奋力锄草,栽种,再锄草。修整好一小片,野草又汹涌的长出来,淹没了刚平整过的土地,打乱隆起的田埂规划的顺序,将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泥土的空隙钻满,侵占领地,疯狂的吸入养分,疯长起来在桃树苗周围,掩盖了枝梢上的细小花苞。

      她就这样修整好一片,栽种好齐整的树苗,又去修整另一片荒地,还来不及弄好,很快就被野草吞吃了。淹没了。

      就这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年复一年,年复一年,荒园除了多了许多桃树以外,荒芜的仍旧荒芜,野草仍旧生命力旺盛。

      经历过大火烧灼过的土壤,不似寻常的黄瘦,是发着亮的黑色,这块土壤上面曾经承载的无数生命权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化在了生养自己的土壤之中,成了土壤里粘稠温热的蕴含着无数生命力的养料。

      到了春天,和熙的风吹来不知谁家院里的种子,偶尔湖畔喝水休憩的鸟儿也带来了果实。

      熬过寒冬,和熙的风一吹来,枯黄的野草微微颤抖,那些看似凋零枯萎垂下来的果实,像只倒置的调料罐,无声无息的将细小的种子洒到土壤上。

      常来湖畔喝水休憩的鸟儿也衔来不知谁家园子中的果实,和着初春冰凉的雨水陷进土壤深处,被肥沃的黑土包裹着,被温热了,浸湿了,裂开来,黑色的深处蕴藏着望不见底的能量供着它一路蜿蜒向上,破出土壤,不断钻出来发芽,破茧,蔓延,铺满,迎接春雨,浇不熄那火热,生命力开出许多小小的花来。到了春天。

      春天。多年后的一个春天。焦黑的树桩旁竟也钻出绿叶来,荒园之中满园的野草竟都开出花来。

      细细长长的紫茉莉,猫须草深处许多纤细的须,紫色的蝴蝶花,白色的鬼针婆,黄色的马齿艹见,就连最不起眼的鸭足石草竟也开出孔雀蓝色的小花。还有那些经历过几个春秋雨雪,终于长粗壮的桃树,饿悄悄上了许多新枝,枝上开出小小的淡粉色的花朵。

      尽管只有十几颗而已,零零落落的分布在荒园之中,然而那些或粉嫩,或嫣红的桃花散着浓郁的甜香,带来了温暖的春的气息,成了荒园中理所当然的主角,它们本就属于这里,它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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