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怎么又是你》OneThree

78、船夫？圣人！

　　夜幕降临，盆中燃起火焰，照得人脸上的阴影明灭不定。终于有人从外面进了医营，来者也可谓是大家的老熟人了。

　　蔡秉轩见到穿着浸满鲜血的盔甲大步走来的吴柄蜇，双眼缓缓闭了一刻，遮住心中泛起的无力感。

　　而樊小烦则是心中大定，事成了！

　　李乾一最终只是被关押了起来，和几位被擒的千夫长一起，派人严密看守着。蓝亚的确想亲手结果了他，当时却被阳十六拦了下来，怎么处置这些人，此刻正召集心腹商议。

　　樊小烦翻了翻这次战斗的人员损失，倒是比想象中好上许多，除了身染疫病的，足足一千五百兵力可以收编。

　　“几位千夫长都不是京城人士，真心招揽倒也不难，只是这个李乾一......”樊小烦仍是不解，“留着他有什么用？这种人多吃一天饭，都对不起辛苦劳作的农民百姓！何况我当日和染病的人说了，杀了他便能解除疫症。”

　　蓝亚眼里也露出一阵凶光，但他为人素来沉得住气，一切以大局为重，薛大牛就坐在他身边，这次杀敌他功劳最大，但就发表意见而言他可半个字都说不上来。

　　账内统共也就七人，阳十六、吴柄蜇、樊小烦、蓝亚、薛大牛，还有两位面生的汉子，也都是和阳十六一起组建白巾军的过命兄弟。

　　“每日午时将他拖出来鞭打一顿就是，也算告慰亡魂，只需你尽力将人医治好，他们不会多想。”阳十六摆摆手，一句话就决定了李乾一今后的皮肉苦，他环视一圈，说出思索了许多时日的心事：“你们可曾听闻小蓬莱？”

　　蓝亚微微蹙眉：“海外有仙山，山中有蓬莱，仙人居住于此。这个传闻黄口小儿都知道，但没听过小蓬莱是何处。”

　　吴柄蜇解释道：“你们家乡离得远，不知道也难怪，灵山往东二三十里里，便是庆阳湖，湖中有座黄岛，本无人居住，几年前出了个圣人，传闻他通晓天文地理，能预判过去未来，得他金口一言，乞儿也能富可敌国，若能请到如此高人作我们的军师，何愁大业不成？”

　　他说这番话时，樊小烦敏锐察觉到阳十六的眼睛焕发出渴求的神采，他那两个兄弟更是和薛大牛一样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倒是蓝亚略显怀疑，但没说什么。

　　对樊小烦来说，这种事儿不算新鲜，假如此人真有本事，那他就好比诸葛孔明，然而阳十六可不是刘备，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就算能三顾茅庐，乃至六顾茅庐，九顾茅庐，那圣人就能答应？

　　此时阳十六又说：“我留着李乾一等人的性命，也是出于这份考虑，杀一个人很简单，可如果杀错了则难以挽回。夺下庆阳军营，我们就是正面与朝廷为敌了，此后的言行决断，再不能跟躲藏在灵山那时一样，将要面对的，也不再是区区两三千兵力的小阵仗，而是千军万马！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

　　吴柄蜇旋身单膝点地，抱拳道：“小弟愿与大哥同往，势为我白巾军接回军师！”

　　阳十六赶紧拖住他的手将人扶起来：“好弟弟，你得留在营中，和刘辰、姚希两位大哥一起维持好大小事务。”

　　樊小烦见状，多少也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当即起身表态：“若阳大哥看得起，我也愿效犬马之劳。”

　　阳十六终于笑起来：“我还怕你不肯呢！若再有大牛一路随行护卫，这趟必然妥了。”

　　薛大牛只是性子耿直憨厚，并不傻，也站出一步和樊小烦并肩而立，一口答应下来。蓝亚眉心微微皱起，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紧抿嘴唇，不置一词。

　　请圣人出山一事，宜早不宜迟，阳十六行事果决，当晚就简装轻马，率领一支十人小队绝尘东去。

　　庆阳湖上往来有不少渔船和商船，可能去湖心岛的唯独一叶小舟而已，据说要见圣人，得先过这船夫的关，他若是看不上你，天皇老子来了也甭想搭船。有那些不信邪的，另找船夫上岛去，却怎么也走不到圣人居住之所，一来二去，大圣人之名，愈发神乎其神。

　　渡人的船夫十分好寻，略微打听一番就能知晓，樊小烦三人到时，也不知当真是那么凑巧还是怎地，竟有一拨锦衣华服之人赶在前头，正围着中间一人说着什么，老远就能听见一阵模糊的话语声，显然是情绪十分激动。

　　幸得被围住的那人身量高挑，阳十六等人才看得清楚，樊小烦粗粗估计，此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五往上算，这在此地也是极为难得见到的。

　　船夫打扮普通，身着一件褐色短打麻衣，胸口大咧咧敞开着，露出两块饱满的麦色肌肉，两条精壮胳膊不耐烦地抱在胸前，斗笠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成熟男人面孔，长相异常俊美，几乎到了逼人的地步。

　　许是被这群锦衣男女求的烦了，船夫胳膊一伸，在众人身前横扫了一记，那动作朴实无华，却令五六个成年人齐齐倒退两三步，站定后却毫发无伤。

　　阳十六见到船夫这手功夫，内心愈加炽热激动，喉结忍不住滚动起来，一时间竟然不敢冒昧上前，生怕和这拨人一般被拒之门外。

　　樊小烦有心相助，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恭恭敬敬拜见道：“叨扰船家，敢问去湖心岛，还开船吗？”

　　船夫见他上来也不报自家姓名，也不说何事相求，态度恭敬却不谦卑，神色落落大方，心中暗暗点头，回了个礼问道：“不知几位大名？”

　　“在下区区微名，不足挂齿，这一位是我大哥阳十六。”樊小烦不提自己，先介绍阳十六。

　　阳十六这会儿已恢复精神，连忙上前行礼，额头贴在手背上，深深弯下腰去。

　　船夫听到名字，脸上蓦地闪过一丝喜色，虽极快地收敛了回去，却没逃过樊小烦的眼睛，直觉此事有疑，但又抓不着头绪，倒是阳十六因躬身而错过了。

　　“这位好汉，相见即是缘，请随我上船。”

　　“啊？”阳十六做足了心理准备，却从没预料过是这样的结果，一切来得太过顺利，反而给人一种不可置信的疑惑感。

　　船夫朗声大笑道：“怎么？太阳落山，我可就歇了！不过这小船载不了太多人，除去你我，再来两个足矣。”

　　阳十六暂时顾不得许多，那艘小舟就停在不远处，他赶紧招呼樊小烦与薛大牛跟随，却被先前那伙人拦下。

　　“我们远道而来，你个小小船夫，为何偏要拒客于门外？”为首男子四十出头，锦衣华冠，腰间佩了三枚玉饰，皆是柔光焕发、价值连城，“我乃广开两域富商之首，此等身份求见，也不算辱没了大圣人，若是有何要求，也尽管提来便是！”

　　船夫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说道：“两域富商，很厉害吗？五日前我刚渡了赵氏商会的当家上岛，他见了我，倒是客客气气的。”

　　男子脸色一白，不敢信也不肯信：“赵家可是皇商，怎么会有事求见大圣人？”

　　“这便不是一介船夫该管的事了，再者说，即便进了岛，也要看合不合圣人眼缘，否则也是空跑一趟。不过我看你们嘛，纵使上去了也是无用。”船夫肆无忌惮的眼神将几人扫了个来回，神色十分倨傲，仿佛在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男子气不可遏，正要发怒，船夫忽然将手中的竹篙底端往地上重重一杵，一声闷闷咚响如一支疾驰的箭矢嗡地射入他心中，震得人一个激灵，满腔升起的怒火顿时像被一盆冷水浇灭。

　　若说原本船夫对几人的态度只是肆意了些，那这会儿就是冷颜厉色了，他两眼爆出的精光有如实质，宛若刀剑的锋芒，太阳穴高高鼓起，周身隐约荡着一层横波。

　　用樊小烦以前的话来形容，简直就是自带王霸之气！就算再没见识的人也能感觉出来，他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小舟荡开湖波，逐渐将岸边的人化为一粒粒小点，阳十六心中实在好奇，忍不住问船夫：“孙兄，你为大圣人办事，可有什么特别的选人规矩？”

　　船夫名孙镱，他停下鼻尖随意哼唱的小调，笑答道：“哈哈，说出来其实很简单，圣人早给过我一份名单，只要是在这其中的人物，只管往岛上带，其余的么，就随便我高兴了，若有合眼缘的，也可自主抉择。”

　　“赵家商会的当家，果真也去了岛上？”阳十六对此十分在意，感叹道，“普天之下，谁不知皇商赵氏，我原以为大圣人只在庆阳一带有所名望，想不到连那样的人物都千里迢迢求上门来。”

　　孙镱大方回答：“千真万确，虽说他只是得了三个锦囊，没能请圣人出山。但这已是十分难得了！”

　　比起阳十六的思虑，樊小烦则显得看开许多：“阳大哥，大圣人声名远播，我们该高兴才是。”

　　阳十六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樊小烦话里的意思，他也不是那种自甘消沉的个性，立时便调整好情绪。

　　庆阳湖并不大，远远便能看到湖心郁郁葱葱的小岛，半来个时辰后众人便登上了岸。孙镱带着众人在树丛中七绕八绕，走了足足有两炷香功夫，才见到几座小茅草屋，旁边用篱笆栏围了半块小院，三四人正聚在一处品茶。

　　见到孙镱带了新人来，几人齐齐转头看来，眼神中有好奇，但更多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