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怎能不爱他》曲淇

26、心态

　　第二十六章

　　男性患者，急性胃出血。

　　急诊收入后，转入普外科。

　　做了X线钡餐检查，季谨言看着病例和X光片。

　　患者脸色苍白，突然只觉恶心，猛地呕血出来，跟着一起来的是妻子和女儿，见到他又呕出这么多血来，急得大哭起来。

　　“医生，这怎么办啊？是不是要手术？”

　　季谨言听着急诊医生详细的述说患者的病症，再结合X光片，想来是还没发展到胃癌的情况，便淡声道：“先输液。”

　　患者妻子看着眼前的医生，年纪轻轻，可也就说明他经验少，指不定是个花架子，却又不好明说，“医生，这都呕出这么多血来了，就输液就行了？”

　　季谨言看了眼旁边的普外科医生赵云生，对方立马了然，“大姐，来，我跟你详细的说说。”

　　患者妻子闻言跟上，转头又跟女儿说：“你照顾下你爸。”

　　患者女儿双眸已经哭得红肿，她看着脸色苍白，难受的父亲，转头看向季谨言，“医生，我父亲不会有事吧？”

　　季谨言公式化的开口：“目前还不算最坏的情况。”

　　随后患者妻子回来了，很明显，看季谨言的眼神少了分怀疑，多了几分欣赏。

　　剩下的事情不用季谨言来处理，他走出病房，脸色疲倦的揉了揉眉眼。

　　赵云生侧头看他，关切道：“季医生，你这不行啊，天天呆在医院，身体可吃不消的。”

　　季谨言摆摆手，“没事。”

　　赵云生是知道他性格的，他自己心里有主意，劝也没用，多说无益。

　　“哦对了，庄主任的女儿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赵医生是凌菲的主治医师，季谨言和庄主任的关系虽说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认为他们是沾亲带故的，便跟他说说。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几天都没去看她？”

　　季谨言眉毛微挑，好笑的看着他，“你是守在她病房里嘛。”

　　“我哪有这个闲工夫啊，是护士说的。”

　　那群小护士，工作之余可不就八卦着这位华和医院的大神嘛，前几天因着凌菲的关系见了季谨言好几面，那可高兴得不得了，正继续翘首以盼他的到来时，结果接连几天都没出现，现在正失望着呢。

　　季谨言默然，不置可否。

　　“季医生，呃先说好，我是替别人问的，你这表妹有没有男朋友啊？”

　　季谨言抬眼看他：“表妹？”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望向赵云生，让他一阵发虚。

　　赵云生看他稍稍变化的神情，呆了几秒，“呃，不是吗？”

　　“不是，”季谨言语气微寒，随后看向他，沉声道：“别惦记了，她已经结婚了。”

　　随后抬脚便走，只留下赵云生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背影，什么情况，季医生也有暴脾气的时候？问题是，他发什么脾气啊？

　　他回想自己刚说过的话，一无所获。

　　不过他好像知道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庄主任的女儿已经结婚了，看来普外科的那群单身狗要失望了。

　　***

　　凌菲住在医院已经好几天了，期间她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只能呆在床上。

　　偶尔还要听凌妈妈的唠叨教训，甄柠虽然每天都会来看她，可总是讲着些无关紧要的，但凡问及她和凌征的事，便痴痴的笑，然后转移话题。

　　简直是无聊得不行。

　　好在她恢复的快，明天就能出院了。

　　下午的时候，主治医师赵云生来了一趟，细细叮嘱了她一番，随后欲言又止。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凌菲还是很喜欢赵云生的性格，大大咧咧的，说得一手好笑话。

　　凌菲抬眼看向他，问道：“有事？”

　　“没事，”赵云生极快的否认，随后实在是赖不住好奇，“季医生不是你表哥？”

　　“表哥？”凌菲有些好笑。

　　“难道不是？”

　　凌菲还没说话，赵云生便解释道：“季医生刚来医院的时候，有人听到他喊庄主任庄姨，还以为是他阿姨呢，季医生和庄主任也没主动说过这事，大家就以为是默认了。”

　　可是这次，季医生主动否认，那大家就好奇了，问季医生和庄主任他们是没胆子的，便怂恿着赵云生来打听打听。

　　实际上，季谨言和庄晴并不在意这种说辞，说到底他们确实是亲人般的存在。

　　凌菲明白他的意思，上次崇明寺遇到的那个好像叫苏恬的也是这样误会了。

　　“我和季谨言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凌菲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说的意思。

　　赵云生见此不好多打听，他抬眼看向凌菲，轻声问了句，“季医生说你已经结婚了，我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你丈夫啊。”

　　“季谨言说的？”凌菲微楞，随后轻应了声，像是陷入沉思，半天没有后话。

　　赵云生见她无意多说，也不好继续追究，便就此作罢。

　　***

　　明天凌菲出院，按照约定好的，要在凌家聚聚，一为庆祝凌菲出院，二为她和季谨言结婚，如此喜事，庄晴便先回凌家收拾收拾。

　　凌菲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桌上熟悉的保温瓶和便当，见此看向一旁的护士，“我妈妈过来了？”

　　“不是，是季医生刚刚送过来的。”

　　“那他人呢？”凌菲打开便当，随口问道。

　　“好像是去查房了，需要我去帮你叫他吗？”护士粉扑扑的脸，一脸的殷勤好意。

　　跑腿的事还这么兴奋，凌菲无奈，也就有关季谨言的事才能这样。

　　“不用了，”凌菲晃晃头，吃了口青菜，随口问道，“季谨言很忙吗？”

　　“好像是，我听普外科的说，季医生这几天都在医院加班呢。”

　　都在医院怎么不来看她，凌菲闻言第一感想就是这个，随后又反应过来，谁稀罕他来看她啊。

　　突然间她想起她住院后的那个晚上，他说那话时明显情绪不太好，像是生气了，可是第二天跟庄晴来的时候，不是像往常一样。

　　可这几天居然一次都没来，刚在庄晴面前说了结婚的事，好歹也装一装吧。

　　凌菲很是不爽，撒气般猛地塞了口饭，顿时嘴巴鼓鼓的。

　　这时，刚推门出去的小护士突然惊喜的叫了声，“季医生。”

　　凌菲一惊，抬眼看去，就见几日不见的季谨言还是那副样子，穿着白大褂，清穆高冷。季谨言刚一进门，就见凌菲塞了满嘴的东西，呆了几秒。

　　“你怎么来了？”
　　“一口别吃这么多。”

　　两厢同时开口，凌菲吃着嘴里的饭，冷哼一声，先开口道：“我乐意。”

　　语气很冲，季谨言也不介意，轻声开口道：“嗯，我也乐意。”

　　凌菲撇撇嘴，真幼稚，随后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汤，不再搭理他。

　　结果刚吃了好几口，就见他坐在旁边的位置，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凌菲被他这般毫不掩饰的看着，顿时食欲大减，筷子一丢，“我吃饱了。”

　　季谨言看着桌子还有大半的菜，随口拿起她的筷子，“正好，我还没吃。”

　　还没等凌菲反应，就着她的筷子吃了起来。

　　凌菲呆了几秒，心中吐槽着，这家伙是看上她的菜，故意的吧。

　　“吃完把碗洗了。”

　　话落，便拿起手机来玩，完全是避开，不想理他的意思。

　　病房里顿时只有筷碗相碰，以及细微咀嚼的声音。

　　凌菲划了几下屏幕就觉得无趣，一抬眼，暗自感慨，这家伙吃相还真是好，慢条斯理的，果然皮相好，什么时候都好看。

　　这般想着，她认可的点点头。

　　结果下一秒，对方突然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

　　凌菲像是偷看被抓一般，猛地移开视线，继续有模有样的玩着手机。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停止了几秒，随后只道：“我去洗碗。”

　　凌菲抬眼看着他的背影，懊恼的皱起眉头，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干嘛要躲啊。

　　独自神游的好几分钟，等到卫生间的水流声停了，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凌菲才回过神。

　　他拿纸擦干饭盒表面的水，随后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清晰，绝对是手控党的福利，恍惚间，凌菲想起那年中学的艺术节，他在台上弹着钢琴，而她在一旁拉小提琴。

　　那双手灵活的在黑白琴键跳跃着，特别好看，当时她还很没面子的看呆了几秒呢。

　　而到如今，这双手，是拿着手术刀的手。

　　似乎是她的视线过于灼烈，季谨言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凌菲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弥补刚才的丢脸，虽然只是她个人这么觉得，她也不回避，直视他随口回道，“没什么，就觉得你手挺好看的。”

　　季谨言微楞，“……谢谢。”

　　将饭盒拿袋子装好，季谨言也不久留，临走前说道：“明天你出院，我送你回去。”

　　凌菲漫不经心的应着，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季谨言看了她眼，拿起袋子便走，可等走到门口，手放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凌菲，你上次说不会拿婚姻开玩笑是认真的吗？”

　　“啊？”凌菲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呆了几秒，很显然她没听清他说的话。

　　季谨言看着她呆愣着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想笑。

　　恍惚间他醒悟过来，喜欢她这件事是他的事，又何必因为自己不如意就这么躲着她，况且他这几天不见她，他不好过，她倒是过得挺潇洒的，跟别的男的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这家伙，还是得看着才行。

　　随后他嘴角微勾，轻声说道：“反正我是认真的。”